风闻有你

2021-11-13 22:44董喜阳
牡丹 2021年21期
关键词:诗人诗歌

董喜阳,1986年生,吉林九台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诗刊》《星星》《作家》《大家》《北京文学》《青年文学》《中国诗歌》《中西诗歌》《读诗》《草堂》等,曾获中国青年诗人新锐奖、长春文学奖、鲁藜诗歌奖等。

四月,晃悠的青春荡漾开来,眨着调皮的眼睑忽闪而过。这些溜掉的部分,多像它的尾巴,在楼宇之间翘起来,使我缄默。这段时光纵使耷拉着脑袋而过,我也不是败军。它给了我们歌颂生命足够的理由,如天花板的一角,撑起你焦躁与愤懑时的全部天空。

我喜欢这样的观察与想象,喜欢这样的思考与升腾。它不仅是体内的血、灵魂的刺,更是超过人性力量的锋刃。我们多么需要内省与安静的心灵,当一切都静下来。突然有点害怕,害怕生活会慢下来,包括洗手与写作。其实,安静并不可怕,害怕的是连在安静中写作的勇气与信心都丢失,那种更深层次与规模的恐惧将无法排遣,根深蒂固。

我喜欢很多东西,包括在打字的时候嘴里叼着的烟。它不必是燃烧的、火红的,只要它在,我的思索就有了翅膀。天空可以没有,会游泳的鹈鹕也许不会计较,穿不穿游泳裤。同样,我喜欢“转变”这个词,这个动词给了生活以斗志,给了梦想以姿态,给了生命以慰藉。也许它就是从《诗经》《女神》里,从《荷马史诗》《神曲》里被囚释放的词,一个因奴役而被解救的词。它是悲壮、喜乐、忧伤、缠绵、清醉、致幻,生活的源头从它而起。

这座城市每天都在转变。本我与自我存在的相互申辩,青春的与衰老的混合叹息。与其说成千上万次,不如说N次,不确定性就有了猜测与探究的必要,就要产生神秘抛弃普通的风。自然每天都从有势力的土地苏醒,也有另类的。提着马灯聆听万物的呢喃,策马奔腾,尘土飞扬。这样的生命就如铅字而拥有了重量,转变让我们拥有了开口说话的本钱。

所有的文字是有资格走到一起的。相互嬉戏,相互沐浴,相互焚香。它们拥有纯真状态下的完美组合,它们在拉近彼此花开的距离。我希望有一个力的中心在旋舞,成为所有目光注视的焦点,成为捆绑与束缚,也并不硌疼性灵出走的个体。要做一个牧人,在辽阔苍茫的大草原上,马头琴在墙角荒凉的竖起,它在等待变换音调与角度。当温暖的阳光弹奏它们,美妙的和弦使羊群惊醒预备,它们开始预备自我的内心,找回并第一次拥有自己。

羊群日夜渴慕溪水,在安静的溪水旁,你可以撩起无遮掩的面纱。不必有鸟鸣使得它们四处逃窜,不要枪声使它们东西躲藏。在木草繁茂的地方,我要看到它们的回眸一笑。

这是内心困顿后警觉与反省的力量。有些人可以在有生之年闻到花香、采到甜蜜,有些人只在生命的终点才被鲜花簇拥,还有一些人,只能孤单无声的别离尘世。人生本是闹剧,英雄与小丑都是角色,只有认真地玩味与参透,只有透过细节的构架端详看似粗粝的纹理,我们才能找到根基。根基是一种修为的完善,一种人生终极意义的考核。

诗歌是一种语言的艺术,更是意象和智慧的结晶。一首诗就是一次生命的体验,一首诗就是一个活的灵魂,一首诗就是一次生命的具象。是复活与再造,是触动与爆破,也是萌动与终结。喑哑的风掠过那些曾经青色的砖墙,发出几近悲壮的声响,无处是潇湘。

在我们的“叙述生存”语境里,我们离不开“诗意”,它是一种具有张力的生活模式。诗人与诗歌都在自我狭隘和固执的思维空间里不断被自我消解与破裂。

诗人更像瓶子,豁口只有一个,出去的方向却是N+1个。改变是诗人与诗歌文本本身必须要面对的抉择,确切地说,我们别无选择。

诗人的转变需要经过一条隧道,没有阳光,只有非线性思维的想象。那就必须将自我与诗歌放入情感的天平,将它们视为情感的天然形成与放纵,视为心灵的幻象,或是一种在精神世界里跨越现实生存的理想和秩序。打破一种僵持状态,颠覆情感隐喻与联想。上一座叫作自由的山,过一座寓意为毁灭的桥。彼处风景,红尘花开。

诗歌需要微观与宏观的冲突与对立,不能和谐统一。尖锐的矛盾才能泾渭分明、线条明朗。让我们的诗歌敞开怀抱,使灵魂深处的激荡、迷幻与魅惑,涌出思维的喷泉。让他们无与伦比的彰显出独特的个性与生活的再现。在神话与寓言的双重层面上使斑驳、奇特的现实场景呈现出时代给予诗人的内在体验,充满浑然天成的和谐与内心意向的矛盾。

这是一个多元化与文化困境的年代,诗人与诗歌文本都生存在不同文化的边缘。破坏、割舍、消灭与游离不定,使得我们的理性与感性不断的冲动,我们的文本不再具有思考与警示的意义,而是带有某种意义上的非正常昭示与思索误区。诗人的双脚深陷泥潭,只有假借的腰肢舞动。上半身的姿态优美掩盖不了下体的肮脏与丑陋,同样误入歧途的迷茫摇摆也暴露了没有文化自觉性的滞后与绝望。

摇滚天王张楚曾说,他是一个在悬崖边打秋千的孩子。危险的演出,必然伤人害己;无辜的暴力,终将令人发指。我们当下的诗歌需要内敛与深沉,需要厚实与纯净,用正确的个性化语言与思维意象建造庞大的诗意工程。偷懒打盹和偷工减料,是急功近利的树所结的恶果,更是利欲熏心的土壤长出的毒瘤。它们是缘来则生,缘去则灭,有愧苍天。

太执着的人不能相信阳光,相信它的照耀没有任何的私心。于是,我開始质疑青春的方向,在属于东西南北的旋风里捞起一把草籽。天空刹那间把我淹没,像是一场盛大落幕的回忆。

诗应该是诗人在一切看得见或看不见的世界里的一个回声,它应该是一个带有指示性的图形,一个带有预兆的神谕。诗歌应该是诗人七情六欲涌动后的深层次的诉说﹑传达和表述。诗歌应该是诗人深思的大悟,人性的张扬,是呐喊,是嚎啕,是震撼。诗是诗人的一种感觉,是诗人情绪的表现,诗是诗人人生的凝望,是品味的精神追求。

无论在什么样的气候里,只要你不经意的转身,都会触摸到诗意。太多的时候,似乎我忘记了自己是个诗人,还能创造出一种叫做诗歌的物质。它应该属于物质的范畴,是意识在自觉不自觉的状态下形成的抗体,可以对抗一切人类坚硬抑或是柔软的东西。在平常的温度里我们是需要诗歌的,需要它的精神催醒我们作为人的面貌。我们身边的热量其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即使冬天变态发疯般的阴寒。江南水乡的空灵柔美渐行渐远,在我身后留下一排模糊的印迹,去过那个叫做深圳的小渔村,也感受到了它内部的“巨大”。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才发现,后面的优美的弧线尽管孤单,却是我存在过的全部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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