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雪,张 鑫
(郑州大学 外国语与国际关系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逍遥游》居《庄子》内篇之首,是庄子思想的高度概括,展现了庄子追求的最高境界及其为人处世的态度和风格,蕴藏了丰富的哲学观念和文化内涵。探讨《逍遥游》的对外翻译可以让更多的人熟悉这一经典,了解中原文化,进而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因此,本研究拟从负载中原文化的代表作《逍遥游》英译本入手,通过对比分析不同译者的翻译风格,归纳总结出典籍外译的一般策略和原则,以有效地对外推广区域典籍文化,讲好中原故事,为区域经济发展助力。
当前,《逍遥游》的英译本有20多种,由于东西方文化差异及英汉语言、古今语言的差异,不同译者对文本有不同的理解和解读。其中,林语堂的翻译版本(以下称“林译”)把它译为“AHappyExcursion”,华兹生(Waston)的翻译版本(以下称“华译”)把它译为“FreeandEasyWandering”,理雅各(Legee)的翻译版本(以下称“理译”)把它译为“EnjoymentinUntroubledEase”。通过对以上3种英译本的对比分析,了解不同译者的语言特点和风格,从不同角度对典籍外译进行探讨,对归纳出典籍外译的一般方法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Langacker认为,语义结构由概念内容和概念化方式组成[1],其中,概念内容主要指概念化对象,概念化方式主要为识解(construal),识解指人们用不同方式方法认识或感知同一情景的能力。他提出,认知识解包括背景(background)、辖域(scope)、视角(perspective)、突显(salience)和详略度(specificity)5个方面[2]。王寅对Langacker识解的5个方面进行简化,提出了认知识解的4个维度,并将其应用到翻译领域,即在认知识解理论指导下探讨翻译。他认为,认知识解的4个维度表现为选择不同辖域、确定不同视角、突显不同焦点、权衡不同详略度来观察和解释场景,进而形成概念体系和语言表达[3]。本文采取王寅教授提出的认知识解4个维度的观点,对《逍遥游》3个不同版本的翻译进行分析。识解是认知主体的一种认知能力,不同主体由于关注点或角度不同会对同一认知对象产生不同的认知方式,进而形成不同的概念化结果,这种差异表现为不同的语言表达。因此,不同译者作为不同的认知主体,对同一认知对象(原文)会有各自独到的识解,表现为各自独特的译文风格。
Martin将认知语言学与翻译学结合所提出的“认知翻译学”(Cognitive Translatology),是认知语言学与翻译结合的全新研究范式,促进了翻译的认知转向[4]。该范式提出认知翻译观,认为翻译是基于体验哲学的一种认知活动,作者在创作原文时对周围客观世界有自己的主观理解和体验(认知世界),译者在翻译时,应主动去体验和接受作者的情感经历和创作意图,并在译文中尽全力体现特定的表达,使读者真实感受作者的两个世界[5]。文旭认为,识解天生与翻译存在联系,将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认知识解与翻译看作是“新瓶装新酒”[6],翻译是在对原文识解基础上进行译文表达的认知活动。刘华文认为翻译过程中,源语和目的语有不同的语言表达形式,是由于使用该语言的人们对客观世界有不同的识解方式,因此,翻译涉及的语言转换实际上是不同识解方式之间转换的结果[7]。王寅也主张用认知识解的翻译观来探讨翻译,他基于体验哲学提出了体验性概念化,以认知识解理论的4个角度切入翻译,分析了《枫桥夜泊》的40篇英语译文,以凸显认知识解翻译观强大的阐释力[3]。肖坤学在认知识解理论基础上,提出了译文表达是识解重构的观点,认为翻译是通过意义的语际转换而实现的交际活动,并探讨了译文表达的原则和方法[8]。文旭、司卫国通过英汉翻译具体实例,阐释了认知翻译学中的一些基本问题,分析了翻译范畴转换的认知理据,拓展和完善了认知翻译理论[9]。
综上所述,学界已有关于认知识解与翻译的理论和应用研究,但鲜有学者提出中原文化典籍翻译的具体原则及策略,以及在具体的翻译中分析如何使受众深刻理解典籍作品蕴含的文化意义。鉴于此,本文拟从认知识解理论的4个维度即辖域或背景、视角、突显和详略度,对中原文化的经典著作《逍遥游》英译本进行研究,以期为其提供新的阐释视角和方法,发挥典籍外译在地区文化对外传播中的促进作用。
辖域指接收者在理解说话者的表达式时涉及的相关经验或被激活的认知域,并在已知的认知域中产生相应概念用于理解信息,它包括基体(base)和侧显(profile)等[10]。另外,语言扎根于民族文化和习俗中,语言翻译自然受其影响。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受其所在文化环境的影响,会利用和激活相关的背景知识对原文中缺失或省略的信息进行增补、转换和删除,以实现认知的对等。《逍遥游》中有许多哲学性的语言,需要激活相关的辖域和背景对其进行准确翻译。
例1:“《齐谐》者,志怪者也。”
林译:“in the Records of Marvels.”
华译:“The Universal Harmony records various wonders.”
理译:“There is the (book called) Qi Xie, a record of marvels.”
例1中,《齐谐》是中国古代记载奇闻逸事的志怪书籍,对该词的翻译需要借助历史文化背景去理解。直接用汉语音译会使目的语读者感到困惑,林译直接解释性翻译,没有将书名译出,造成信息缺失;理译则是音译与解释性翻译结合,但括号内的“book”多余,且和“record”重复,属于异化译法;华译则弥补了两者的不足,既翻译出了这本书的名字也解释了该书的特征,属于归化译法,译文和原文在结构上也保持了一致,更易于目的语读者理解。
例2:“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林译:“There mounting aloft … the moving white mists of spring … blowing their breaths among them.”
华译:“Wavering heat … living things blowing each other.”
理译:“(But similar to this is the movement of the breezes …) the horses of the fields,of the dust (which quivers in the sunbeams) …”
例2中,“野马”指春日林泽原野上的云雾之气,蒸腾浮动状如奔马,对该词的翻译需要准确了解这一知识背景,从而将隐含在“后台”的信息表达出来。华译直接将其译为“波动的热量”(waving heat)有失内涵,过于简单处理原文意象。理译将其译为“田野上的马”(horses of the fields),过于直译,且在此处的含义有悖原文,虽括号内加注“和微风的浮动相似”,但理解还不是特别到位,整句译文略显冗长和烦琐。相比之下,林译则处理得很巧妙,他将其准确地译为“春天林泽的雾气”(moving white mists of spring)。可见,不同译者对同一文本激活的辖域与背景不同,就有了不同的译文,对相关文化背景知识的掌握可以更加忠实原文内涵。
例3:“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
林译:“Peng Tsu is known for reaching a great age… ”
华译:“P’eng tsu is famous for having lived a long time…”
理译:“Peng Zu is renowned for his length of life…”
例3中,“彭祖”一词是特殊人名,其以长寿闻名,对该词的翻译需要了解这一人物背景。此处,3种译本都对“久”进行了解释说明,来突出此人的特点,以致目的语读者能较好地明白。可见,翻译过程中,译者需要激活一定的相关背景知识,增删或转换相关概念以实现源语与目标语的认知对等。
视角是人们观察和认识事物的角度,涉及观察者和事体间的对应关系及语篇的人称、小句的语法主语等问题[11]。不同的观察视角会产生不同的认知参照点,进而产生不同的语言表达式,观察者的认知能力发挥很大作用。译者在翻译中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在体验原文作者的视角基础上确定自己的观察视角,视角的转换在翻译技巧上可体现为词类转换、人称转换、句型转换和语态转换等。《逍遥游》一文中,庄子在叙述寓言故事时常采用第三人称的形式,在说理论道时应用第一人称来阐明自己的观点。
例4:“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林译:“I do not know how many thousand li in size…Its back is I do not know how many thousand li in breadth.”
华译:“The Kun is huge that I do not know how many thousand li he measures…The back of the P’eng measures I do not know how many thousand li across.”
理译:“I do not know how many li in size…its back (also) - I don’t know how many li in extent.”
例4中,在翻译“不知其几千里”时,3种译本都将原文省略的第三人称“没有人知道它多大”视角处理成了第一人称“I don’t know”,译者仿佛在和读者讲故事,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为之后叙述鲲的其他特征的情感交流做了铺垫。另外,华译将“鲲”译成了“he”,其他2种译本为“it”,华译用第三人称“他”来称呼“鲲”,而不是站在动物的角度称呼“它”,拟人的手法使鲲的形象更加立体生动。
例5:“若夫乘天地之正 …… 彼且恶乎待哉?”
林译:“As for one who is charioted on the fitness of Heaven and Earth … would such a one have to depend?”
华译:“If he had mounted on the truth of Heaven and Earth … then what would he have had to depend on?”
理译:“But suppose one who mounts on heaven and earth in its normal operation … what has he to wait for?”
例5中,原文以“若夫”(取“至于”之义)开头,省略了主语,符合汉语思维的表达习惯,但在英译文本中,因涉及视角的处理,需将主语补充完整。林译和理译都将主语处理为泛指的“一个人”(one),将读者考虑在内,注重论述的客观性。华译则将主语处理为“他”(he),但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指代不明且在汉语表达中不常见,因此,综合语篇的语义选择“one”更符合原作的观点。
例6:“故曰:‘至人无己……圣人无名’。”
林译:“Thus it’s said,‘The perfect man … the true Sage ignores reputation’.”
华译:“Therefore I say, the Perfect Man … the Sage has no fame.”
理译:“Therefore it’s said, ‘The Perfect man … the Sagely-minded man, none of fame’.”
例6中,原文主语省略,造成了英译本视角选择上的差异。林译和理译都译成“it is said”,模糊处理视角不明,华译则是站在原文作者“庄子”的角度,而译为“I”。这句话是作者最后的收尾之言,以第一人称作结,阐明自己的观点,所以处理为庄子本人的视角更好,也易于读者理解作者想要阐释的文本思想。可见,视角的确定涉及译者思维模式的转换,译者选择视角的差异体现了其主观认知的不同。
突显的认知基础是人们有确定注意力方向和焦点的能力,它可以反映主体对某事物感兴趣且关注的部分,这一识解因素和句子结构联系紧密[3]。突出的成分可以被突显出来,其他成分相应地被隐藏或者省略。在《逍遥游》英译中,对不同成分的侧重反映了译者主体不同的关注焦点,这与“注意窗”(Windowing of Attention)联系紧密。
例7:《逍遥游》
林译:AHappyExcursion
华译:FreeandEasyWandering
理译:EnjoymentinUntroubledEase
例7中,对《逍遥游》这个题目的翻译,林译侧重表达“快乐的”(happy)旅行,华译侧重表达“自由自在、悠然自得”(free and easy)的状态,理译突出“轻松自如、无忧无虑”(untroubled ease)的享受。对照整篇所传达的思想可知,庄子通过鲲鹏意象所展示的逍遥应该是追求“顺应自然、安闲自在”的绝对自由主义境界。因此,相对来说,华译和理译处理得很好,林译突出的“快乐”内涵则略显单薄。
例8:“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林译:“When on a voyage, the bird prepares to …”
华译:“When the sea begins to move, the bird sets off …”
理译:“When the sea is moved, it prepares to remove …”
人们在描写运动事件时,可以选择聚焦该运动的过程或者结果,从而形成不同的语言表达。例8中,林译将“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处理为“海水运动”的状态(When on a voyage),华译将其处理为“海水刚开始移动”的动作(When the sea begins to move),理译将其处理为“海动”的结果(When the sea is moved)。3种译本在描述“鸟随海运南飞”的现象时,通过注意该运动事件不同的阶段产生了不同的识解结果。
例9:“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林译:“If there is not sufficient depth, water won’t float large ships…”
华译:“If water is not piled up deep enough, it will not have strength to bear up a big boat…”
理译:“Moreover, the accumulation of water … it won’t have the strength to support large boats…”
例9中,对于“水不深不能负大船”的翻译,林译以“there be”句型引导,接着将“深水”(sufficient depth)和“大船”(large ship)突显,将注意力聚焦于“水深”才能承载大船这一点,“厚积”和“无力”在翻译时选择了省略。华译以“水”(water)为首,引出“深”,接着阐明有“力量”(strength)才能负“大舟”(big boat),较完整地复制了原文的意义。理译突显“积水”(accumulation),接着引出“负舟”(support)的能力,强调水积而深的过程及承载大舟的动作,也较好地传达了原文的思想。可见,译者通过突显识解可以传达原文的特定意义,从而使目的语读者接收对等的认知信息。
详略度指人们对同一事体描述的详细程度,与突显关系密切。认知主体可聚焦某一情景详细观察和描述,也可忽略其他部分粗略带过[3]。根据不同详略度的选择,译者可以对译文进行细化处理,如添加注释或简化词语等。翻译过程中,原文的详略度越高,译者的识解空间越小。因此,译者可以通过对原作相关信息的增删处理译文。《逍遥游》中有大量简短字句但内涵丰富的表达,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主体根据对这些字句详略度的把握不同,会采取不同的翻译方法。
例10:“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
林译:“It wondered whether the blue of sky was its real color … saw that things on earth appeared the same to it.”
华译:“… the sky looks blue. Is that its real color? … When this bird looks down, all he sees is blue too.”
理译:“Is its azure the proper colour of sky … If one was looking down, the same appearance would just meet his view.”
例10中,对“天之苍苍”一句的翻译,林译为“蓝色的天空”(blue of the sky),华译为“天空看起来是蓝色的”(the sky looks blue),这两种译本都直接把天空的颜色粗略地理解为普通的蓝色。理译为“蔚蓝天空”(azure),细分了蓝色的程度,在此处突出颜色,从而为下文“正色”做了铺垫。林译和理译用“real color”,理译用“proper color”来处理“正色”,相比之下,理译更为贴切,且把两小句合译到一整句,简洁明了,形象生动。另外,对“其视下也”一句的理解,林译没有主语且“it”指示不明,这会使没有文化背景的目的语读者疑惑;华译对句子的理解还停留在天空颜色上,鸟向下看,看到的全是蓝色,因此,其理解面也稍有狭窄;理译将该句升华为泛指大鹏看到的景象,表现了鲲鹏在九天之间、天外之天,往上和往下看到的是一样的,传达了原文超脱万物、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较详细地传递了原文想要表达的丰富意义,便于读者全面理解原文内涵。
例11:“蜩与学鸠笑之曰……枪榆枋而止……控于地而已。”
林译:“The cicada and the young dove laugh,saying … I can do to get from tree to tree. Sometimes I don’t reach,fall to the ground midway.”
华译:“A cicada and a little dove laugh at this,saying … we can get as far as the elm or the sapan wood tree,sometimes we do not make it, just fall down on the ground.”
理译:“The cicada and the little dove laugh at it,saying … fly to an elm or sapan wood tree, sometimes before we reach it,we can do no more but drop to the ground.”
例11中,首先对于“蜩和学鸠笑之”的英译,林译省略了“之”,直接译为笑的动作;华译将“之”译为“this”,指“鲲飞九万里图南”这件事;理译为“it”,指笑话“鲲”,3种译本有详有略,反映了译者对原作不同的理解。接着对“枪榆枋而止”的处理,林译为“from tree to tree”,概括泛化了树的种类;华译和理译均为“the elm or the sapan wood tree”,细化了对树木名称的处理。最后,对“控于地而已”的翻译,林译为“fall to the ground midway”,增译了“midway”,突出蜩与学鸠“中途”飞不高掉下来的动作;华译为“fall down on the ground”,描述了掉落到地上的结果;理译为“we can do no more but drop to the ground”,强调它们做不到飞高只能往下飞的状态。可见,林译和理译都对译文进行了详略度处理,试图将原文所隐含的“蜩与学鸠”和“鲲”的对比表达出来,蜩和学鸠局促于天地,用渺小的见识奚落和嘲笑大鹏的逍遥境界,此大小之辩蕴含了丰富的道家思想。
例12:“定乎内外之分……斯已矣。”
林译:“distinguished between essence and superficialities … Such men were rare in their generation.”
华译:“He drew a clear line between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 But that was all.”
理译:“… difference between the internal (judgment of himself) and external (judgment of others) … however, he stopped.”
例12中,首先对“内外之分”的翻译,林译为“essence and superficialities”,属于解释性的意译,传达宋荣子可以分清本质和表面的界限,不为外界评价所累。华译为“a clear line between the internal and the external”,属于直译,缺乏相应的解释,缺少文化信息的读者可能会对此产生疑问。理译为“difference between the internal (judgment of himself) and the external (judgment of others)”,既在语义结构上和原文对照又加注了解释性的内外判断信息,细致地展现了原作的含意,属于详略度较高的翻译手法,减少了读者理解原文的陌生感。接着对“斯已矣”的理解,林译为“Such men are rare in their generation”,这是在充分了解原作基础上,发挥主观认知能力,提出总结性的看法,即“像这样的人在当时所处的时代很少见”,从而补充了原文想要表达的内容。华译和理译分别为“But that was all”“he stopped”,省略了字面理解,模糊处理了原作表达的内涵。可见,通过详略度的选择可以提高译文的可读性,也保留了汉语原文的表达,有利于推介和传播语篇蕴含的文化思想。
王寅在《认知语言学》一书中提出认知翻译观,认为翻译是基于认知主体的现实体验和多重互动性,在理解原文语言意义的基础上,译者兼顾作者、读者和文本三要素的认知活动[11]。基于此,笔者尝试提出典籍翻译的认知模式(如图1所示)和一般原则。
图1 典籍翻译的认知模式
典籍翻译是从原文到译文的文本转换,是认知主体基于客观现实和心理现实对原文充分理解产出译文的认知结果。原文包含两个世界,即原文作者所生活的客观现实世界和作者与客观世界互动实践形成的认知世界。原文是作者描述现实世界及反映自身认知世界的载体。翻译主体也就是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需充分再现还原“两个世界”,透彻理解作者和作品是前提。同时,译者也有自己所处时代经历的客观现实及对原文认知的心理现实。因此,在翻译活动中,需要二者的互动体验进而创造出与原文和谐的译文,以便目的语读者感受和理解。因此,在典籍外译过程中,译者要遵循翻译的体验性原则、翻译的互动性原则、翻译的创造性原则和翻译的和谐性原则。
翻译的体验性原则体现为认知主体对认知对象基于体验的认知活动,如译者对原文辖域或背景的充分了解,主动去接近原文作者的现实世界,揣摩作者在创作时的所思所想,更好地在译文中呈现原作的思想内涵。在《逍遥游》英译中,译者需深入体会“鲲鹏”“蜩与学鸠”“朝菌”“蟪蛄”“大椿”和“彭祖”等意象背后蕴含的哲理,才能生动形象地再现原作世界。翻译的互动性原则即译者和作者、译者和读者、读者和作者、源语与目的语之间的多重互动。通过互动,译者应充分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产出有效的译文,以建立起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交流。在《逍遥游》翻译过程中,译者既要站在作者的角度去表达庄子绝对自由、追求无己无功无名的思想,也要站在读者的立场去阐释“大小之辩”“有所待和无所待”的具体实例,在作者和读者之间建立无形的互动关系,使得原文的原汁性和译文的可读性相结合。翻译的创造性原则是译者发挥主观能动性,结合自己所处的客观现实和心理现实,对译文再创造或写作的过程。如对译文详略度的把握,对原文信息的增删处理,直译与意译的选择等,在原文限制的大框架下,不同译者自由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创而有度。在《逍遥游》翻译中,对“小知与大知”“小年与大年”“内外之分”“荣辱之境”的详略处理,不同译者的译文各有千秋。翻译的和谐性原则指译者协调处理原文与译文、作者与读者、直译与意译、异化与归化、客观世界与认知世界等关系,通过突显来侧重不同方面,实现译文的认知对等与整体和谐。在《逍遥游》英译过程中,对“逍遥”的突显贯穿译文始终,这是源语和译语和谐统一的核心。
典籍是一个地区文化的载体,做好承载地区文化的典籍翻译对提升地区文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有重要意义。运用认知识解理论不仅有助于对典籍内涵的理解,也有助于译者选择适当方法提升译文质量。《逍遥游》作为负载中原文化的重要媒介,探讨其对外翻译策略和原则可以为其他优秀的文化典籍提供借鉴,有利于讲好中原故事,传递中原声音,促进中原文化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