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性文化视域下偶像养成类节目的造星机制研究
——以《青春有你2》为例

2021-11-12 21:14胡夏立
声屏世界 2021年9期
关键词:造星参与性偶像

□ 胡夏立

偶像养成类节目是全新的选秀综艺节目类型,我国的偶像养成类节目最早可以追溯到2015年。《加油!美少女》《星动亚洲》《蜜蜂少女队》等节目的出现象征着各大卫视对偶像养成类节目的初步探索,但都没有在综艺市场引起较大的反响,而2018年的《创造101》和《偶像练习生》两档节目迅速引爆我国综艺市场。2020年推出的《青春有你2》更是异军突起,在3月12日首播后便登上各大平台热度榜单,成为2020年春天现象级的选秀节目。

我国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研究范围较大,涉及到粉丝文化、节目特征、传播策略、文化反思、女性主义等多个维度。笔者注意到如下现象,在分析偶像养成类节目选手媒介形象的文献中,占据主流的理论视角是女性主义,大多学者分析偶像养成类节目中的选手建立了何种媒介形象并对此进行反思。鲜有学者探究偶像养成类节目中粉丝在建构与呈现明星人设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笔者将从参与性文化视角出发探究《青春有你2》的明星制造机制,这也是本文的创新之处。

重要概念界定和理论阐释

偶像养成类节目。偶像养成类节目是在选秀节目基础上衍生的节目类型,但偶像养成类节目在学术界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其核心是将真人秀节目与从日韩借鉴而来的练习生选拔制度相结合,重点在于对偶像的“养成”及对粉丝权力的尊重。据此,我们可以大致将偶像养成类节目定义为:拥有公司的练习生或毫无背景的素人集中在某地训练一定时间,以公演舞台为阶段性成果展示,并通过粉丝助力值的高低、公演成绩的好坏决定去留的选秀节目。

参与性文化。参与性文化最早是由美国著名媒介与传播学者亨利·詹金斯提出:他借用德塞都“盗猎者”的概念,来阐释粉丝在大众传媒不发达的时代,通过拼贴、借用的方式理解媒介文本,即在“盗猎”的基础上生产新文本,这展露出了一定程度的“参与性”。自互联网诞生以来就推动着参与性文化的发展,参与性文化与互联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仔细分析我国的大众传播现象可以发现,现阶段我国的粉丝群体行为与“参与式生产”相当契合。也就是说在如今的新媒体语境下,粉丝文化就代表着参与性文化。粉丝借助“集体智慧”积极建设现有媒介秩序,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对其形成压力,即粉丝群体的权力大大增加,粉丝角色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话语权得到前所未有的扩展,他们不再是被动的消费者,而是积极主动的文本生产者。

网络赋权与主动参与

詹金斯将粉丝文化视为文化融合的先驱,他认为“文化融合”描述的是受众获取媒介内容方式的改变并渴求一个更富参与性的媒介解读身份。我们在对参与性文化进行理论解读的过程中,可以发现它建构了全新的偶像明星制造机制,粉丝在这一机制的运转中担当第一主体的角色,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主导作用,彰显了粉丝对于建构自己心仪偶像的强烈主体性趋向。粉丝在深度参与和积极互动中实现自我赋权,因此,粉丝的主动参与促成了新的偶像制造机制的生成。

积极打造偶像人设。要想在更新换代异常迅猛的娱乐圈站稳脚跟,偶像就必须拥有自身特色。因此,偶像们越来越注重自身的人设建构与维持。在《青春有你2》这类偶像养成节目中,粉丝权力进一步扩大,颠覆了传统的造星模式。无论参赛选手是否具备实力,只要其深受粉丝喜爱就能成功出道。粉丝不再仰视偶像,反而成为了决定偶像命运的权力者。粉丝改变偶像制造机制的第一步就是赋予偶像独一无二的标签,积极为其打造人设,而且粉丝倾向于打造符合自己期望的偶像人设。粉丝塑造偶像人设的过程也是粉丝群体和偶像形成情感共同体,加深情感依赖的过程。粉丝是明星人设的建构者,更是维护者。

选手虞书欣在见到自己欣赏的舞蹈导师Li sa之后,十分害羞,说话嗲嗲的她以一句“哇哦”走红,频频登上微博热搜,最初网络上对她一片谩骂,直到粉丝给她塑造的“人间小作精”人设出圈后,越来越多的观众肯定了她的天真烂漫,欣赏她毫不掩饰的坦荡性格。虞书欣的粉丝“小石榴”出于对她的喜爱,自发搜寻与其有关的各种素材。粉丝将虞书欣在《下一站是幸福》中饰演的活泼开朗的蔡敏敏用二次剪辑等手法进行加工,在多个平台进行宣发,积极维护其真实可爱、古灵精怪的“小作精”人设。

由此可见,在人人都是生产者的UGC时代,粉丝的需求借助新媒体平台得到满足,众多粉丝自主参与到了偶像人设的生产中,成为除了专业媒体机构之外的第二种造星权力。

陪伴偶像共同成长。在偶像养成类节目中,粉丝被称为“全民制作人”,他们投入时间、金钱以及精力来支持自己喜爱的偶像。偶像最初也不是完美的,而是有待成长的,粉丝见证偶像蜕变直至出道、成团,粉丝在这个身心投入的过程中精神得到满足,情感得到慰藉。

关注偶像的台前幕后是粉丝参与偶像养成的重要环节,这种自主参与的方式极大地拉近了粉丝和偶像之间的距离。《青春有你2》中的“婧妹”借助微博、豆瓣、抖音等各种媒介平台了解自己心仪的偶像的信息,观看她们日常训练和采访视频,心甘情愿自掏腰包助力偶像出道。比赛期间,粉丝纷纷注册爱奇艺会员,购买真果粒花果轻乳来为偶像投票,在微博超话宣传偶像。这不仅体现了粉丝经济强大的变现能力,还表明了粉丝的这种参与式陪伴拥有极高的情感黏性。粉丝看到自己支持的偶像有所成长,如业务能力越来越好,比赛排名上升等都会产生强烈的自豪感与满足感。

多平台传播提升偶像影响力。粉丝作为文本“盗猎者”,是自主性极强的群体。粉丝越来越倾向于主动参与偶像生产,他们希望通过这种集体参与获得自身认同感。在这个自媒体时代,许多粉丝已变成了全能媒体人,他们既会拍照又会视频剪辑还会美工设计。互联网的便捷性使得粉丝可以自主搬运自己喜爱的偶像的相关资讯到其他平台。刘雨昕在决赛夜以1700多万的超高助力值“C位出道”,她的粉丝“雨伞”功不可没。“雨伞”分工协作:采编组负责线下采集刘雨昕的最新资讯并分享到粉丝群;视频组负责制作其相关视频来圈粉;美工组负责制作宣传海报,为刘雨昕集资应援;宣传组负责将刘雨昕的图片、视频及其相关作品分享到微博、知乎、豆瓣、抖音等APP,成功实现多平台传播。

从《青春有你2》诞生的限定团体“TH E 9”发展遵循了跨媒介叙事的逻辑:九名成员从选秀节目出道,进入观众的视野,通过入驻抖音、绿洲、小红书等互联网平台提升人气。拥有话题热度后,借助电视剧、电影等传统媒体优化自身形象,积极拓展粉丝群体。

由此可知,粉丝参与助推了偶像及其作品的多平台传播,使得偶像相关文本的跨媒介流动成为可能。只有粉丝深度参与、持续为偶像作贡献,偶像的热度、关注度和商业价值才能与日俱增。

关于粉丝造星现象的思考

在融合文化语境中,粉丝自主参与造星在偶像养成类节目中已发展成为一种趋势。制造偶像的主体不再是自上而下的娱乐资本和传播媒介,而是自下而上的粉丝群体,粉丝的喜好已成为建构偶像的风向标。但与此同时也要看到粉丝参与造星表露出的负面现象:粉丝花钱的能力与偶像的热度成正相关。为了追逐流量,打榜、控评、搬家等行为成为粉丝的首要工作。这种现象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粉丝文化畸形态势,不利于娱乐产业的良性发展。因此,偶像要积极向上、引导粉丝树立正确的追星观;粉丝要足够理性、审时度势地调整自己的媒介行为,整个娱乐圈才能实现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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