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教学的困境及教学初探

蒋 宁

渤海大学

散文是中小学语文教学中的主导文类，这里提到的散文特指中小学语文教学中的“现代散文”，统称为“散文”。散文由于所占篇幅较大，理论研究的缺失，以及界定不明晰，给教学带了巨大的挑战。首先表现在教学内容选择不恰当，把散文讲成了小说的，把散文讲成说明文的比比皆是，然而不同的文体有不同的读法，也有不同的教法，我们要站在散文这一文类的独特视角上来解读散文以及进行散文教学；其次是教学模式陈旧、单一，教师在教散文时，往往让学生整体感知文本，找出他们觉得写得比较好的段落进行赏析，这样的教学是大多数教师的常态，然而这样的教学并没有教出“这一篇”散文的独到之处，使得教学落入俗套。因此，改善这种教学现状刻不容缓。

要想教好散文，就要对散文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和界定，这是散文教学的前提和基础，我们还要不断在一线教师的教学中发现教学问题，进而提出解决对策，使散文教学更进一步。

一、散文的界定

历来关于散文的界定层出不穷，从中国古代到当代，再到现代，每个阶段对散文的界定都是不同的，而本文借用王荣生教授《散文教学教什么》中对现代散文的界定，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宽泛的，二是紧缩的。

宽泛的：除去诗歌、小说、戏剧等“纯文学”和实用文章，并剔除通讯、特写、报告、文学、报刊言论文章、演讲辞、科普小品、学术札记等已经独立门户的亚文类之后，剩余下来的那些作品。

紧缩的：在上述范围之外，进一步圈出回忆录、序言、杂文、散文诗等文体特征已比较清晰的亚文类，所剩余下来的那些作品；或者只收纳其中“文学性”较显著的一小部分，与仍“被剩余”的合并，被称为“文学性的散文”。”

二、散文教学的困境

散文教学一直是教学的难题，散文在教材中所占篇幅大，然而理论研究却不足，这让教师和学生对散文无从下手，教师不知散文该怎么教，学生不知散文该怎么学，散文教学进入了一条“死胡同”。

1.从教师层面看。

教师在教学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教学中对于文本的解读以及教学内容的选择决定了一节课的质量，然而部分教师由于知识储备的不足，使散文教学陷入困境，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教学内容选择不恰当。部分教师在进行散文教学时，没有形成正确的文体概念，往往与小说等其它文体混为一谈，这就使教学内容的选择有失偏颇，也就是说教师可能用教小说的方法来进行散文的教学，这样的教学大打折扣，也脱离了散文教学的轨道。以叙事性的散文为例，教师本应该带领学生体会作者的情思，却将教学内容放在分析文中的人物形象上，让学生谈一谈他们对这个人物的理解，这样一来，就是从作者“个人化的言说对象”跑到“外在的言说对象”上了。

“个性化的言说对象”是指作者眼中的人、事、物等，赋予作者个人的情感色彩；“外在的言说对象”是指真实的人、事、物，不具有情感色彩。学生不关注作者笔下的人、事物，不去领会、体悟作者独特的感受，而灌注的个人的情感。以老王为例，一位教师在教授《老王》时，让学生谈一谈他们感受到老王是一个什么人？这完全脱离了文本，具有自己的主观色彩，跑到“外在言说对象”上了。因此，教学内容的选择至关重要，教学内容的选择要体现“散文”这一文类特征，这就需要教师不断完善基本功，提高辨识和文本解读的能力。

（2）教学模式单一。在教学时，有部分教师喜欢把文章讲述了什么内容，运用了什么样的修辞手法、表达了什么样的感情作为解读散文的方法，部分教师无论在教什么散文，都按照一种模式来教，殊不知散文既有共性，也有个性。例如回忆性散文《阿长与<山海经>》，这类的散文在进行教学时就可以从这类散文独有的“双从叙述视角”切入，探究作者年少时以及成年后对阿长的情感变化，教出与其它散文不一样的地方来，教出这一类散文的独特性。

2.从学生层面看。

学生是学习的主体，一切的教学都要立足学生、从学生的角度出发，然而学生学习散文具有一定的难度，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学习兴趣不足。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学生如果对课文不感兴趣，不管教师怎么努力教学都是无效的。相对于散文来说，学生更喜欢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的小说，而对散文提不起兴趣，一些叙事性的散文或许还能掀起学生心中的涟漪，可是议论性的散文却被学生弃如敝履，这导致课堂死气沉沉。我们常常会发现教师侃侃而谈，而学生器械的记笔记，他们的心思已经游离于课堂之外，长此以往，学生对散文的兴趣越来越低，教师对散文的教学也会越来越吃力。

（2）情感把握不到位。散文是作者对某一事物有感而发，那么作者经历的事情也是学生未曾经历过的，与学生所处的时代是遥远的，所以学生有限的经历很难与作者产生共鸣。散文在于抒发和表达作者的情思，有些散文连成人阅读后都不可能达到与作者等同的情感，这对于阅历不足的学生来说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学生在学习散文时，往往喜欢以己之心揣度作者之意，把自己的感情当做作者的感情。

散文教学中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这种问题具有普遍性，他不是某个教师常犯的错，而是在散文教学的大背景下，许多教师都面临的困境，因此我们要有一双发现问题的慧眼，要有解决问题的意识，把散文教学拉入正确的轨道中来。

三、散文教学的探索

王荣生教授提到“依体式，定终点；缘学情，明起点；中间搭上两三个台阶”，一方面，教师要关注学生，明晰学情，为教学奠定坚实的基础，而不只是空中楼阁；另一方面，要关注文本体式；最后，在学生对课文无法理解、难以深入的时候给学生搭建台阶，例如搜寻课外资料来帮助学生理解，完成教学。

1.立足学生。

学生是课堂的主体，教学要一切从学生出发，无论教什么类型的课、无论教什么课文，备学生是必不可少的。教师如何备学生呢？一是从学生的知识储备和年龄出发，明晰学生的接受程度，合理选择教学内容；二是教师阅读一篇课文之后，不要急于翻看教参，有自己的初步理解和认识，教师在阅读后发现问题和不懂的地方或许是学生不懂的地方，这样就抓住了学生的薄弱之处，从薄弱之处下手才能更好突破教学中的重难点。

“提问”是判断学情的工具，这种提问是双向的，不仅指教师对学生的提问，也包括学生对教师的提问，教师可以通过对学生的提问，获得反馈，进行教学的调整。部分教师在教学时害怕学生的提问，因为学生的思维是开放的，有时学生的问题教师无法解决，会使课堂脱离轨道。然而教师不能因为害怕学生的问题太过新奇，就扼杀了学生的话语权，要把课堂归还给学生，让学生大胆的提出问题，学生的问题或许有价值，或许没有价值，这就需要教师擦亮眼睛，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判断、解答学生的问题。

2.教出方法。

教师进行散文教学不能就本篇讲本篇，要讲出方法，讲出技巧，使学生能够学有所用。由于散文教学是体会作者的情思，那么教师在备课时就要找作者直接陈述的句子，去贴近作者的内心。例如李海林老师在教授《幽径悲剧》一课时，老师给学生展示方法——找作者直接的陈述，当学生拿到方法依旧不明白的时候，教师可以给学生举一个简单例子，学生明白了什么是直接陈述，进而深入文本，把所有含有“我”的句子找出来，通过一系列的寻找，学生就能渐渐体会到作者的感情。

当然，方法和课文并不是脱轨的，教师通过方法把课文与学生连接起来，教师进行教学要以文本为抓手，交给学生方法，让学生在今后的阅读和学习中使用，这样的教学才是有效的。

3.激发兴趣，触摸作者情思。

上文提到了学生不愿意学习散文、对散文提不起兴趣，教师可以通过为学生创设情境的方式激发学生的兴趣、带领学生逐渐走进作者的内心。具体来说，某篇散文的形成可能与作者所处的时代，所遭遇的经历有关，而作者却没有明说，而把情思寄托在某件事或物中，这是学生察觉不到的。那么教师在进行教学时就可以不必急于讲解，而是把这篇散文的写作背景告诉学生，可以谈一谈当时作者处于怎样的时代，而又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所以才写成了这篇文章。以《背影》为例，作者完成《背影》是在1925年，可是事情发生在八年前，是什么导致了作者八年之后才提笔写下这篇文章呢，当老师给学生普及了背景知识，学生就更加愿意学习，学习的主动性就大大提高了，也为学生读懂父子之情奠定了基础。

4.选择合理的教学内容。

（1）驻足“个性化的言说对象”。散文中作者所描绘的某件事或者某个人都是作者眼中的人或事，带有作者的感情色彩，当我们去看这件事或这个人的时候，我们所赋予的感情与作者是不同的，所以散文教学就是要通过文本，通过作者的语言去感知他心目中“个性化的言说对象”，切忌用“我眼”看，而用“作者的眼”去看。以上文提到的《老王》为例，教师不应该让学生谈他们心中的老王，而是要透过文字走进作者的心，看一看作者眼中的老王，散文阅读教学切忌用自己的情感顶替作者的情感。

（2）扣“词”品析。部分教师的教学浮于表面，教学落不到实处，其实散文中的一个细小的词都可以反映一个人、一个社会、一个时代的现状，教师不能泛泛的教散文，而要把字句落到实处。以余映潮老师教授的《老王》为例，余老师的散文教学就是带领学生扣“词”、品“词”，析“词”以小来见大。

余老师先抛给学生一个话题“三轮”，“三轮”二字非同小可，让学生对这个词进行分析，在教师和学生整理完之后，我们发现这简简单单的“三轮”既表现了老王低下的地位和身份的卑微，也道出了老王的贫困和生活窘迫，展现老王重感情、讲仁义的品性。这简单的一个词就可以把文章抓的很深，这是我们之前的散文教学中所不曾见过的，余老师教学内容的选择不禁让我们眼前一亮，他不是上来就提出一个很宽泛的概念，也没有对老王进行形象的分析，却把一个生动形象老王展现在学生的面前。

现代散文作为“统编本”教材中的主导文类，语言优美、形式多样，字里行间洋溢着的作者的情感，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情感，给散文教学带来了巨大的挑战，走进作者，用“己心”贴“作者心”是散文教学的重中之重。散文教学的道路是崎岖且艰难的，有的教师渐渐脱离散文教学的轨道，有的老师正向散文教学迈进，他们都在散文教学的边缘不断摸索，不断开辟一条正确的、适合学生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