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玉
芦苇,在镜头前晃动
那只《诗经》里的鸟,正啜饮叶片上的露水
一片薄雾漫过,遮住了清晨
我常在梦里,进入这片雾地
变成鸟,去探时间的虚实
芦苇长出茂盛的白
沿河而上
一路标上印记。我们,在这路上
前赴后继
谁能破解这薄雾的秘密呢?
春夏秋冬。河边的风景,白了又白
我对这片白
保持一种纤尘不染的敬意
云的白,辽阔无边
雪的白,咬紧牙关
那时,我正靠近河流,听远处传来的
箫声。白茫茫一片
月光,分离出一寸一寸山水
连着生死
一层薄雾,重于走过的一生
芦花开出轻柔的爱情
在露水中白头
晒过一片云
这里,放过酒杯和一两样小菜
朝霞同黑夜醒来
模仿了谁的醉态。酒杯浅了一些
几声鸟鸣衔着天空的寂静
水汽慢慢凝结
仿佛用去白露的一生
那些晒过的往事,有了凉薄之意
随风而来的种子
是不经挑选的,就像不能被雕琢的人生
在某一处发芽
风霜雨雪,都来过
潮起潮涌。
一杯薄酒,终究抵不住
那些浩荡的寒
窗外的云,有些模糊
一些生命站起,一些生命躺下
在一颗露珠上历险。
这起伏的念头
盖过了夜晚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