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复杂系统论角度探析新时代统战工作的新作为

摘 要：复杂系统理论是20世纪80年代兴起的一门新兴学科和前沿理论。本文基于复杂系统理论，探析了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具备的复杂性特点，以及如何从复杂系统理论的基本观点入手，构建新时代统战工作大格局，并不断推进统战工作提质增效、提档升级、创新发展。

关键词：复杂系统理论;统战工作;新时代

中图分类号：D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163（2021）04-00069-05

一、复杂系统理论简介

复杂系统理论是20世纪80年代基于传统的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以及耗散结构论、协同论、突变论、混沌论、超循环论等新兴理论逐渐发展起来的一门新兴学科和前沿理论。相较于传统概念中的“简单系统”，复杂系统不仅仅是简单系统的叠加，而是由大量组分组成的网络，通过简单运作规则产生出复杂的集体行为和复杂的信息处理，并通过学习和进化产生适应性[1]。从科学技术角度来看，复杂系统理论注定将成为21世纪主流科学发展方向，而从人文角度来看，复杂系统理论更重要的是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崭新的看待、理解、思考世界的视角与切入点以及解决问题的路径和方法。

诚如复杂系统本身，复杂系统是一门非常“复杂”的科学，存在于世界的各个角落、各个领域，很难被准确定义。总的来说，一个复杂系统一般具备“协同性”“开放性”“整体性”“动态性”“非线性”等功能和特点，复杂系统内的各组分、各层次之间相互协同，相互适应，与环境相互作用、有机联系，呈现非线性、不确定性的复杂特征，不断朝着更好适应环境的方向发展，呈现精巧绝伦、复杂多元、不断演化的“复杂性”特征。

二、统一战线是一个复杂系统

统一战线是一个多元开放、动态变化的复杂系统。无论从目标任务、组成因素、功能作用等方面来考量，统一战线的方方面面、各个领域都呈现出高度的复杂性、巨大的开放性和持续的动态性，与这个充满巨大不确定性的复杂而伟大的时代相融相生，共进共融。

（一）“群智涌现”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显著特点和发展方向

统一战线是指不同政治力量在一定条件下，为了一定的共同目标而建立的政治联盟或联合。新时代统一战线要把一切能够联合的力量都联合起来，统一战线的范围以宽为宜。统一战线是一个一致性和多样性相互交汇融合、互为作用的矛盾统一体，没有一致性就不可能建立统一战线，没有多样性就没必要建立统一战线。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结构的深刻调整和变化，我国社会在一致性不断增强的同时，多样性也有了巨大的发展和生动的体现，涌现出多种经济成分、多种分配方式，产生了许多新的利益群体和社会组织，人们思想日趋活跃，自主性、差异性明显增强，多阶层、多党派、多民族、多宗教的格局继续存在，且内部状况发生了新的变化，尤其是香港、澳门回归后，还形成了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意识形态和不同生活方式共同存在的局面[2]。

当前，统一战线肩负积极促进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关系和谐的重要任务，工作范围和对象包括民主党派成员、无党派人士、党外知识分子等共十二类[3]。这十二类对象分布在社会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具有各自不同的特征特点和利益诉求，又呈现协同有序的特点和风貌，共同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献计出力。强大的自组织、自适应性，以及共同的目标追求是当下统一战线的自觉选择，“群智涌现”是新时代统一战线自发展现的特点，也是统一战线未来的发展方向。

（二）“包容并蓄”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价值取向和总体风貌

统一战线本身包含着纷繁复杂的内部构成，来自各领域、各阶层的成员有着各自的政治主张、态度立场和利益诉求，并随着社会发展呈现显著的差异性和空前的多样性。作为整个社会的一个子系统，统一战线与外部之间也相互交汇、相互影响、互动发展，保持充分的开放性和高度的流动性。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统一战线始终遵循社会发展规律，与时代同步发展，内涵和外延不断拓展、变化，以更好适应时代发展所需、呼应人民群众所盼。立足共同目标追求，尊重包容差异性和多样性，吐故纳新、不断更新，是统一战线之所以可以持续保持充满生机的开放性和生命力的根基所在。包容并蓄这一特性也充分彰显了新时代统一战线的价值取向和总体风貌，符合复杂系统的特征。

（三）“系统思维”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战略导向和工作策略

统一战线包含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关系五个方面，涵盖各个领域、各个阶层、各个方面，涉及方方面面的人。每一个人本身是最为复杂的存在物，不同类别的人构成的子系统也极其复杂，并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构成了统一战线这一高度复杂的系统。统一战线系统的功能大于各子系统之和，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成为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实现祖国完全统一的强大政治优势和重要法宝。

系统思维是现代科学思维的基本方法，它是以复杂系统理论为基础，把对象作为多方面联系的动态整体加以研究的方法。对待统一战线，同样要求我们以整体性、结构性、综合性的思维方式，辩证地加以看待、分析和把握，不只就事论事，而是把一件事放在普遍联系中，注重从结构和功能的统一性上去把握统一战线的整体效应，关注统一战线内部不同要素之间，以及统一战线与外部环境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把统一战线工作的出发点、落脚点，以及开展实施的过程和对未来的影响等一系列问题作为一个整体系统进行把握，共同为实现整体的最优功能而服务。

（四）“与时俱进”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活力之源和关键所在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等不同的历史时期，从民主联合战线、工农民主统一战线，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再到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实现跨越式的发展，“与时俱进”是统一战线始终秉持的发展动力与源泉。无论是在战火纷飞的革命年代，还是热火朝天的建设时期，以及转型发展的改革时期，统一战线始终围绕着中心任务的发展变化不断发展变化，以更好地团结凝聚各方面的智慧力量，为中心任务、中心工作服务。

不变是相对的，而变是永恒的。作为一个复杂的“生命态”系统，统一战线始终处于不断发展变化中，与时俱进是统一战线的活力之源和关键所在。随着世界政治多极化、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各国之间综合国力的竞争日趋激烈，新冠肺炎疫情等突发事件的发生进一步增强了世界的“不确定性”，我国保持政治和社会稳定、促进经济健康发展面临日趋严峻的挑战。而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体制的建立和完善，不同的经济成分、利益群体和社会组织在数量上和规模上不断扩大，新的统战对象大量涌现，统一战线的对象与范围不断扩大，统一战线在党和国家的全局工作中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五）“多元融合”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客观现状和发展趋势

当前，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统一战线的内部结构复杂性前所未有，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之重前所未有，矛盾风险挑战之多前所未有，多元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锋前所未有。统战工作领域不断拓宽，工作范围和对象不断扩大，出现了从政治领域向经济、文化、科技、教育等方面的渗透，由公有制单位向非公有制单位的拓展，由大中城市向小城市和广大乡镇延伸的趋势，参与统战工作的部门和组织也日益增多，逐渐突破条块分割的单位体制制约，呈现开放性、社会化和网络化特点。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背景，导致国际政治经济处于频繁震荡和新的相互磨合之中，这一外部环境的复杂变化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增添了新的困难和挑战。这需要统一战线在不断巩固一致性的基础上，不断拓宽多样性，同时在充分尊重多样性的基础上，筑牢统一战线的一致性基础，找到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在此期间，多元共融的复杂特性，成为新时代统一战线的主基调和发展趋势。多种组织、多个圈层、多类元素，相互交织共融，互相之间产生复杂的非线性的相互作用，起到1+1>2的作用，自动形成有序进化的状态，适应经济社会环境的整体变迁。

三、复杂系统理论对统一战线工作的启示

复杂系统理论以“混沌、分形和非线性关联”的“复杂性”为研究对象，聚焦多元性、复杂性、矛盾性的研究取向，强调整体性、动态性、宏观与微观相统一、确定性与随机性相统一，注重从整体上以成长型态度关注自然界和社会中的复杂性问题，为新时代背景下日趋复杂的统一战线工作提供了富有启发性的新思路和新启示[4]。

（一）用复杂系统的协同理论探析新时代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构建

作为一个高度复杂的“复杂系统”，统一战线工作的推进，以及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构建是一个具有相当高度和复杂性的动力系统，同时又是一种非线性系统。大统战工作格局的各个子系统之间尚存在不平衡、不均衡发展的狀态，需要相互之间的协调发展、协同推进。在构建新时代大统战工作格局时，必须确保各个子系统明确并遵从一个总体的大目标，才能使各子系统同步发生作用、产生效果。首先，我们要注重顶层设计的科学性、合理性，多方考虑，前瞻思维，确保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整体框架科学、合理，并具备一定的延展性和变通度，以适应不同地域、不同情况下统战工作的实际需要。其次，一定要注重大统战工作格局内部各部门、各环节之间的内在协同和配套，处理好各部门、各环节、各要素之间的关系。如统战部和各民主党派、民主党派下属各基层组织、宗教团体和宗教场所、信教群众之间等错综复杂的关系，探索各环节之间的有效衔接方式，避免各要素之间不必要的冗余，切实提升统战工作的实效性，构建起畅达高效、充满活力的统战工作机制，为切实构建大统战工作格局奠定了坚实基础。再次，大统战工作格局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务必重视统战工作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大环境之间的协同。统一战线始终是围绕中心大局服务的，推进构建大统战线工作格局是一项系统工程，不仅要充分挖掘、激发内部潜力，更要依靠外部各种因素，尤其是党委政府的有力支持，形成一个开放合作、协调共进的关系，相生相融、同频共振的格局，促进大统战工作格局呈“正循环”发展壮大。

（二）用复杂系统的整体性观点探析新时代统战工作的提质增效

树立正确的政绩观和质量观是保证统战工作健康发展、不断深入的保证。统一战线工作的质量和成效主要体现在统战工作朝着目标稳步推进中，体现在统一战线的凝聚力、向心力与整合力上，体现在统战工作对经济社会的参与度和贡献度上。如果片面地以经济指标为目标，或者短视地以完成某些“面子工程”“表面文章”、开展一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活动为目标，这将成为制约统战工作提质增效的因素。对于统战工作，应该运用整体性思维来看待和把握，如果仍旧受简单性思维束缚，简单地把统战工作分割成几个单维度、单向度的块面或层级，或者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都不利于统战工作的整体推进和统战工作总目标的达成。作为整体的统战工作，绝不是各块面、各层级工作的简单相加，唯有具备大局观、整体观，树立久久为功、长远发展的理念，考虑到方方面面智慧力量的整合，兼顾各个方面人员的利益诉求，方能减少前进的困难和阻力，提升工作的层次和水平。此外，整体是永远处于动态的变化过程中的，整体性思维还要求我们必须善用辩证法，用动态眼光来看待把握问题，甄别变化过程中哪怕极其微小的改变，学会与时俱进，敏锐把握统一战线各领域各种因素的此消彼长、发展变化，增强工作方法和手段的韧性和灵敏度，持续推进统战工作走向深入。此外，统战工作主要是做人的工作，对待来自各个领域的统战对象和代表性人士，应该突出整体性思维，充分体现统一战线求同存异、体谅包容的优势特点，在确保大方向、大原则的情况下，多看优点和长处，相互取长补短，发挥各自的才智，同心协力，凝心聚智，朝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奋进。

（三）用复杂系统的生成性思维探析新时代统战工作的提档升级

复杂系统理论认为事物发展具有非线性、非平衡性和不确定性的特征，“要求我们在思维时永远不要使概念封闭起来”，而是要尽力从多方面、多元化、成长性的角度看待、思考问题，理解事物从“有序”到“无序”，从“相互作用”到“组织”以及它们之间的动态生成过程[5]。复杂系统理论为统一战线工作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认知角度和思维视野。统一战线工作从目标定位、功能任务，以及推进的方式方法、路径渠道等各个方面、各个环节，都要考虑到统一战线的生成性特征。首先，统战工作者要善于运用生成性思维开展工作、指导实践。一项好的顶层设计，一个具有标杆意义的活动，一位富有人格魅力的代表性人士，将起到很好的示范、激发作用，引发有序的良性互动反应，达成“群智涌现”的良好效果。因此，统战工作的开展要注重过程生成，反对机械预设。其次，统战工作应鼓励多元和个性。无论是统一战线工作基地的建设、培育，还是代表性人士的教育、引导、培养，应提倡工作方式、方法的多样化，各自特色元素的多元化，反对“一个模子打造”的机械化模式，从而形成“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良好局面，使统一战线各领域充满奋发向上、欣欣向荣的蓬勃生机。再次，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统战工作应重视多向互动、多元共融。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为统战工作者提供了诸多便利。过去的统战宣传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单向度的灌输和传送，而现在在技术的辅助下，大量的互动和交流成为可能，多向互动的宣传方式增进了统战工作各方之间的理解和共识，提升了宣传工作的效能。统一战线领域内的其他工作亦是如此，一项目标或任务往往不是一次性达成，而是在循环往复的互动交往、交流碰撞中，以生成性的姿态，不断叠加、成形、完善、巩固，最终实现提档升级，跃迁优化。

（四）用复杂系统的演化性特点探析新时代统战工作的创新突破

复杂系统理论指出，系统内各种主体和因素的不同链接方式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创新是复杂系统利用已有的构成要素重新组合产生的。这一观点给新时代统战工作提供了新的启示，即统战工作的创新突破开始于各子系统及各子系统内部各种因素的重新组合和调整。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原有的一些机制体制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此时要勇于改革创新，变更原有不适宜的机构设置、职权结构、角色结构等，并根据新情况设计、建设新的组织、框架和结构。如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联谊会的组建及欧美同学会在全国的布局设置，即是统一战线与时俱进、不断创新的必然选择与主动作为。此外，因组织架构的变化，带来的职权关系的重组、角色关系乃至利益关系的重新调整，也需要运用创新的思维和手段加以改变和调整。在新时代，统战工作总的目标和总的原则不会变，但阶段性目标和阶段性任务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从多维度、多层面、以动态观点教育、引导、培养、团结统战对象，注重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的培养，以适应社会环境对统战工作提出的多元化需求。统一战线领域具有创新性特点的一大转变是从“中枢型”向“自组织”“自学习”“自适应”的进化和演变，社会上的各种组织、各类人群形成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圈层，相互交织、链接、融汇、影响，在社会进化大潮中不断提升韧性和“反脆弱性”，展现新作为，构筑起强大的新时代统一战线，持续彰显统一战线法宝优势，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画出最大同心圆、谱写最美同心曲。

参考文献

[1] 梅拉妮·米歇尔.复杂[M].湖南：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8.

[2] 胡社军，刘鸣.统一战线与当代经濟社会发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3] 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M].北京：华文出版社，2020.

[4] 赵竹村，吴金环，谢宝红.一致性和多样性关系的复杂动态特征及其对统一战线的启示[J].北京教育，2018（2）.

[5] 张文静.复杂性理论在公共政策研究中的应用、挑战与方法[J].西北师范大学学报，2018（5）.

责任编辑：宋好

收稿日期：2021-05-12

作者简介：姚静芳，中共无锡市委统战部民族宗教工作处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