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药中非法添加物检测及风险防范技术研究

顾进华,张秀英,汪 霞,范 强,于晓辉,韩宁宁,赵 晖,龚旭昊,高 光

(中国兽医药品监察所，北京 100081)

兽药处方外添加其他化学物质或药物属于非法添加，极易造成不知情用药或者滥用药物，存在严重的动物源性食品兽药残留和耐药性等生物安全风险。同时，此类行为也侵害到合法兽药生产企业的正当利益，极大地扰乱兽药市场秩序。

2009年以前，对于非法添加，仅依据国家兽药质量标准的检验结果，难以给予严厉查处和打击。为达到提前预警，向主动保障转变的目的，中国兽医药品监察所牵头开展兽药制剂中非法添加物的筛查与确认技术研究，农业农村部公布施行了系列防范非法添加的检测方法和通用方法，并据此开展禁用药物和非法添加物监督检查，为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监测发挥了重要作用。

继续开拓思路，深入研究兽药中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梳理现有检测方法的内在联系，提升快速筛查技术和手段，探索建立新检测方法，对于打击非法添加行为，减少非法添加风险具有重要意义。

1 兽药中非法添加规律及成因分析

1.1 兽药中非法添加规律及特点 2008年，兽药检验人员在监督抽检中发现处方外添加其他化合物的现象。兽药散剂和注射液是非法添加的重灾区，其次是抗菌类兽药的可溶性粉剂。

添加方式多样：(1)中药中添加化学药品。(2)化学药品以同类药物替代标称药物。(3)一种制剂添加多种药物。

添加药物种类繁多：(1)添加处方外兽药，常见的有对乙酰氨基酚、安乃近等解热镇痛类药物；氟喹诺酮类、磺胺类等抗菌药物； 茶碱等镇咳平喘类药物等。(2)添加违禁药品及人用药如β-受体激动剂、氯霉素类、硝基呋喃类药物[1]。

1.2 兽药标准的补充和完善 2005年以前历版《中国兽药典》对“掺入或污染的外来物质”的检验没有明确的要求和具体检测方法。2010年版《中国兽药典》开始有所考虑；2015年版规定“任何违反兽药GMP或有未经批准添加物质所生产的兽药，即使符合《中国兽药典》或按照《中国兽药典》没有检出其添加物质或相关杂质，亦不能认为其符合规定。”2020年版《中国兽药典》延续以上表述[2]。系列“兽药处方外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是兽药典质量控制方法的重要补充。

1.3 兽药中非法添加成因分析 兽药中的非法添加，主要是冒用合法标准名称，标称安全用药成分，隐瞒添加其他药物成分或化合物，有的自认为处方合理但未能获得研发数据，审批未通过。对利润的追求，以及逃避国家标准检测方法的侥幸，是兽药中非法添加的基本成因。

1.3.1 西药的合并使用 部分西药的临床合用属于合理用药，但由于生产工艺、安全性等问题，很多临床合用品种并不适合制成复方制剂。复方制剂的研制需要多方数据支持，企图走捷径的想法容易导致非法添加的发生，特别是抗菌药品种。

1.3.2 中西复方制剂的应用 中西复方制剂在发挥中西药物协同作用、减少药物用量、降低毒性，以及实现标本兼治等方面具有一定意义，但很多未经充分研究的中西复方制剂沦为处方外非法添加[3]。

2 兽药中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及标准统计分析

2.1 现行检测标准统计 截止2021年1月，农业农村部发布处方外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标准的公告/文件共23个，发布标准82个。历年非法添加物检测标准发布情况见图1。

图1 非法添加物检测标准发布情况Fig 1 Release of standards for the detection of illegal additives

经过修订，现行有效检测方法标准51个，检测非法添加目标物132种，筛查紫外光谱图库153种和非特定物质。现行有效检测方法标准见表1。

表1 现行有效兽药非法添加物检测标准[4-14]Tab 1 Current effective standards for the detection of illegal additives in veterinary drugs

续上表

2.2 现有标准的检测对象和目标物质 兽药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标准的检测对象和目标物质，从单个制剂检测向一类制剂检测发展，从检测单个目标化合物检测向一类目标化合物扩增，标准名称从“XX制剂非法添加XX品种”到“兽药中非法添加XX类物质”转变。出现了兽药中非特定非法添加物质检查方法。

检测标准涉及73种目标兽药制剂、2个兽药通用检测标准、1个中兽药散剂检测标准。其中6个兼顾中药和化药制剂检测方法标准；26个专门用于化药制剂的检测方法标准，主要用于注射液、可溶性粉、粉剂、预混剂(如氟喹诺酮类制剂、氟苯尼考制剂)；19个专门用于中药制剂的检测方法标准，其中9个用于注射液(主要是鱼腥草注射液、柴胡注射液、黄芪多糖注射液)，7个用于中药散剂，以及颗粒剂、口服液等。有关数据见表2。

表2 检测非法添加物有关制剂标准统计表Tab 2 Statistical table of target preparations in thedetection standard of illegal additives

检测目标药物(物质)，除非特定物质以外，包括84种(140个次)，以及紫外光谱图库涵盖的153种目标物。在添加物品种类别上，主要是解热镇痛类药物(12项标准)，氟喹诺酮类药物(5项标准)，β-受体激动剂(2项标准)，以及磺胺类、抗生素类、抗病毒类，其中，对乙酰氨基酚、安乃近、氧氟沙星、诺氟沙星、乙酰甲喹、安替比林、氨基比林、恩诺沙星、磺胺间甲氧嘧啶、甲氧苄啶、喹乙醇都是重点关注对象。有关数据见表3。

表3 检测非法添加目标药物(物质)关注度统计表Tab 3 Statistical table of target drugs(substances)in the detection standard of illegal additives

2.3 现有兽药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 目前兽药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主要应用高效液相色谱法，或结合串联质谱法、高分辨质谱法；以及显微镜检查法、薄层色谱法。

现行有效的51个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标准中，应用高效液相色谱-二极管阵列法40项，超高效液相色谱法-二极管阵列法1项，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法10项，高效液相色谱-高分辨质谱法1项，薄层色谱法2项；显微镜检查法4项。

2.3.1 同时测定多种非法添加兽药的方法 同时测定多种非法添加兽药的方法可以有效提高检测效率,如“兽药制剂中非法添加磺胺类及喹诺酮类25种化合物检查方法”同时测定25种化合物、“兽药制剂中非法添加磺胺类药物检查方法”能将5种磺胺类化合物从9种沙星类化合物和中药中分离出来。

2.3.2 检测方法适用性的拓展 从2016年开始，包括2448号公告发布的检测标准，增加了“用于其他制剂中某种药物(物质)检查时，需进行空白试验和检测限测定”内容，扩大了检测方法的适用性。

2.3.3 兽药非法添加物目标数据库的建立 农业农村部2019年公告169号公布适用于兽药及其原料与辅料中紫外光谱图库中所列非法添加药物筛查的检测方法“兽药中非法添加药物快速筛查法(液相色谱-二极管阵列法)”，其数据库涵盖150余种化合物，300余张光谱图，包括标准物质的溶液浓度、色谱条件、色谱图及其保留时间等信息。兽药非法添加物数据库的建立为快速筛查打下坚实基础。

3 兽药非法添加物检测方法提升方向

随着发展，仍然存在新的非法添加可能，需要继续开展处方外非法添加物风险监测检测技术研究，提升检测效率和准确性，持续遏制非法添加风险。

3.1 筛查与确证技术并重 定性筛查技术是快速判断兽药是否被非法添加的重要手段，是指示采用何种方法进行进一步确证的关键步骤。要充分利用显微鉴别方法、薄层色谱法、高效液相色谱-二级管阵列法、胶体金免疫层析法、质谱法建立筛查方法。

确证与定量检测方法是最终判定兽药非法添加情况的技术手段，具有法定效力。要进一步推广应用高效液相色谱法、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法、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法[15]等。

3.2 进一步扩大检测方法适用性 梳理现有兽药非法添加物检测标准，针对检测目标化合物，特别是高频非法添加物(如：对乙酰氨基酚、安乃近、氧氟沙星、诺氟沙星、乙酰甲喹、安替比林、氨基比林、恩诺沙星、磺胺间甲氧嘧啶、甲氧苄啶、喹乙醇)，修订整合有关检测方法，建立操作简便、适用范围更广的通用型检测标准，进一步增强标准适用性。

3.3 加强高效、高通量检测技术研究 利用新的技术手段建立新方法，提升快速筛查和确证技术[15]。

建立质谱数据库，提升筛查效率。将高分辨质谱法运用到兽药非法添加物检查中，利用高分辨质谱法，建立高通量筛查和确证方法，建立质谱数据库，可以克服现有法定方法不能筛查检测无紫外吸收化合物的缺陷。

探索建立拉曼光谱检测方法。拉曼光谱是采用散射光谱进行分析并应用于分子结构研究的一种方法，因其高通量无损、谱图特征强、穿透力强，可进行原位、无损分析[15]。将显微拉曼光谱成像技术[16]运用在兽药非法添加物筛查中，可实现快速无损筛查，提高初筛效率。

值得研究运用的方法还有：微生物管碟法、近红外光谱法、离子迁移色谱法等[17]。

3.4 拓展非法添加物检测品种范围 针对非法添加新情况，如中药制剂中添加处方外中药成分[18]、疫苗中非法添加抗菌药物、渔药和水产养殖投入品中非法添加药物等，添加方式更为隐蔽。亟需开展中药制剂中的中药类抗菌成分、疫苗中可能添加的抗菌药物含量进行监测；开展渔药和水产养殖投入品中非法添加物的检查研究。不断拓展检查品种范围，严密防范非法添加风险。

4 兽药中非法添加风险防范与思考

4.1 加强检查与宣传 切实按照农业部兽药质量监督抽检要求，组织好有兽药中非法添加物筛查能力的省级兽药监察所开展前期筛查工作，提高兽药中非法添加物检测针对性和工作效率[19]。开展宣传教育，引导合法合规生产兽药。

4.2 疏堵结合，降低非法添加风险 兽药被非法添加其他药物(物质)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在严格执行检测和监控的同时，也要考虑疏堵结合，引导开展中西药复方、化药复方制剂应用经验总结，提炼安全有效兽药组方，在生产工艺合理，质量可控的前提下，提升复方制剂研究和应用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