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研究

2021-10-21 01:46朱文晶
中国名城 2021年10期
关键词:杭州协同数字

朱文晶

(1.杭州国际城市学研究中心 / 浙江省城市治理研究中心,杭州 311121;2.浙江大学区域与城市发展研究中心,杭州 310058)

引言

旅游已成为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生活向往、提升生活品质、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内容。早在2004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就指出要加快发展旅游经济,建设旅游经济强省[1]。2013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俄罗斯中国旅游年开幕式致辞中指出,旅游是综合性产业,是拉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进入新时代,在人民群众追求美好生活的大背景下,旅游已被实践证明是一个超越产业范畴的概念,它不仅是一种经济形态,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旅游不再局限于传统的休闲度假范畴,它还包括文化、体验、教育等复合型功能[2]。可见,旅游活动的广度和深度都在不断丰富、拓展。同时,作为政治、经济、文化的核心载体,城市日益成为各类旅游活动最重要的空间载体。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旅游也是一种城市发展方式。

旅游以其资源禀赋的独占性、彰显城市特色的独特性、服务对象的普遍性、休闲体验的带入性等优势,受到学界和各级政府的重视。20世纪中后期以来,基于信息通信技术的数字经济也因其具有强渗透性、颠覆性、泛在性等属性特征,同样受到城市管理者和各行各业的关注。数字经济作为中国经济新常态背景下创新引领发展战略、赋能产业转型升级、参与国际科技竞争的重要抓手,本身具有强大的产业链协同赋能作用。对数字经济的界定尚未形成权威一致的观点。2016年G20杭州峰会上,二十国领导人共同签署的《G20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是全球首份被多国一致认可的政策性文件,其对数字经济的界定“一系列活动”①具有良好的代表性和权威性,即数字经济不仅包含了与互联网信息通信等数字技术相关的产业,还包括依托各类数字技术展开的一系列经济社会发展、生产生活相关的活动。在数字化改革背景下,数字经济既有工具导向的技术特征,也有产业导向的经济属性,不仅是驱动生产生活方式转型升级的有效推力,也是深化数字化改革的重要内容。

数字经济在强化技术赋能、构建产业增长点、重塑产业结构、推动数字化改革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也为旅游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契机。数字经济的核心内容之一是基于数字技术的直接和间接相关的各类产业,其具有产业链协同治理的内涵和要求,主要表现在上游互联网通信等高新技术研发、中游相关数字经济产品和服务供给、下游数字经济领域解决方案与市场应用等方面。大旅游作为城市发展的重要内容,同样具有产业链协同治理的内涵和要求。基于城市旅游的视角,大旅游是包括休闲、会展、康养、文创等一系列具有体验性质的经济活动的集合。如陆林提出产业融合是旅游产业发展的新模式,旅游可以与第一、第二、第三产业以及科技、文化等产业融合,催生新型产业业态[2]。现有针对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开展的研究,特别是已有学者基于旅游信息化管理、智慧旅游、数字旅游等角度对信息化与传统旅游的融合发展进行了研究[3-5],为我们理解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治理提供了良好的基础。但是基于城市发展战略的视角,对数字经济和大旅游的协同发展研究还鲜有涉足。

因此,本研究坚持问题导向,提出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治理这一命题,并构建一个概念性框架,选取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长三角副中心城市杭州作为案例,在分析杭州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治理的实践基础上,丰富概念框架的内涵,以期提供有益借鉴。

1 文献研究

1.1 产业协同治理

产业协同、区域协同、区域一体化发展是协同治理的重要内容。其中产业协同治理是随着产业发展逐渐向高端化演进,产业链上中下游之间、产业链与产业链之间科学治理、系统治理的新要求、新趋势和新方向。德国物理学家Haken的协同理论为产业协同提供了理论渊源。他从非线性关系视角,纳入时间、空间和功能等结构性要素,研究系统中各子系统的自组织协作问题[6]。英国经济学家Venables构建的垂直关联模型为产业协同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有益借鉴[7]。学者们对产业协同的研究多聚焦于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或工业与第三产业[8-10]。他们大多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函数的协同关系。其中,陈建军等人在Venables的垂直关联模型基础上,构建了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协同定位的理论框架,研究两者的协同定位问题[9]。此外,在城市发展和产业协同的关系上,瑞典学者Andersson还发现先进制造业和知识密集型服务业一般只会在城市地区集聚[8]。事实上,先进制造业和知识密集型服务业是数字经济和大旅游的重要内容。例如,大旅游中的文化创意产业,甚至信息服务业都需要一定程度的文化知识经验累积;数字经济中的通信设备、服务器、传感器、人工智能终端等同时也属于先进制造业范畴。

在宏观的协同发展视角,张富禄对十九大报告提出的协同发展观进行了研究,认为协同发展观注重整体发展、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的协同发展带来的产业体系的协同发展有助于破解中国当前产业发展的现实短板[11]。这就为产业体系协同及其支撑因素的联动发展提供了依据。传统的产业发展基于市场需求和科技引领,自组织特征较为明显[12]。数字经济背景下,产业发展除了市场需求和科技引领外,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创新分工模式。刘明宇认为这种模块化、网络化的产业分工格局,实际上是一种系统集成与网络化模型[13]。顾菁和薛伟贤认为刘明宇提出的这种模型强调的是产业创新活动中生产资源、产品制造、技术工艺、市场环境、政府组织等多种要素的协同问题[14]。这与张富禄提出的要素协同发展促进产业体系协同发展是一致的。可见,具备多重属性特征的数字经济和大旅游不仅本身存在产业体系内部上中下游协同治理问题,基于产业链视角的两者之间也存在协同治理问题。

1.2 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

自20世纪90年代著名新经济学者Tapscott提出数字经济概念以来,数字经济作为推动经济增长和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抓手,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15]。旅游作为城市发展的重要内容,不仅可以吸引游客带来消费,促进城市禀赋的转化利用,也可以倒逼城市产业转型、生态环境改善、营商环境优化,是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和城市转型升级的重要动力。大旅游不是一个新的概念。马勇等人较早对大旅游进行了研究,但是其关于大旅游的命题侧重于区域和圈层的角度,对大旅游的内涵没有深入展开[16]。此后,乔力、侯晓丽等人认为大旅游是一种新的价值取向,包括社会经济系统中的各个行业[17-18]。综合以上观点,笔者认为对大旅游的界定应将区域和产业等角度有机结合,即大旅游是突破传统旅游地域空间、颠覆狭义旅游产业定义的一种复合型系统活动。

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有两个理解维度,一是基于产业层面的数字经济与大旅游的协同治理。另一个是基于城市转型升级和产业转型升级层面的两者双重协同治理。大旅游具有鲜明的系统性特征[18],数字经济更加具有复杂系统的特征。因此,无论是以上哪一种协同过程,都强调整体和局部的系统协同。学者们对旅游业与经济的协同、旅游业与旅游环境的协同、旅游产业与信息化融合以及智慧旅游有一些研究[3-4,19-20]。这些实践和研究有利于宏观把握旅游与城市的关系以及推进信息通信技术对传统旅游行业的应用。但是这些实践和研究往往局限于旅游产业和信息化本身,未能站在城市转型升级和产业转型升级的视角统筹考量。

本研究虽然侧重于作为产业层面的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但因数字经济和大旅游的内涵超越了产业层面,本文实际上又不可回避城市层面数字经济与大旅游的整体战略协同问题。笔者基于产业协同治理的视角,构建了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发展的概念性框架(图1)。

图1 概念性框架

图1展示了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发展的一个概念性分析框架。城市发展和产业协同分别作为城市发展方式和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内容,两者的良性互动是高质量城市治理的终极目标。在这个过程中,数字经济和大旅游自身的独特属性不仅对城市发展有渗透和赋能作用,也对各产业链协同起到渗透和赋能作用。因此,两者的协同治理具有重要意义。

2 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案例研究

长三角区域自古富庶,经济发达,以10%的人口,创造了全国20%的GDP、25%的进出口总额、34%的货物吞吐量②。但是长三角范围内各城市的发展逻辑和趋势也并非都是扶摇直上的,在模式探索和路径选择上具有不同的特点。如以苏州、无锡、常州等为代表的“苏南模式”,以温州等为代表的“温州模式”,以淮南、铜陵等为代表的资源型转型城市发展模式,以合肥等为代表的通过科技创新和投资驱动产业集聚的“创投型”城市发展模式等。2020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考察时指出,要“努力成为新时代全面展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重要窗口”③,并专门调研西溪国家湿地公园和杭州城市大脑运营指挥中心。某种意义上,城市大脑和西溪湿地分别是杭州大旅游和数字经济的重要内容。数字经济和大旅游不仅是杭州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的世界名城、展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窗口,也是展示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杭州探索的重要窗口,还是杭州以数字化改革撬动共同富裕体制机制创新实现重大突破,争当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城市范例的重要载体。因此,本研究选取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长三角副中心城市杭州作为案例,基于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发展理论框架,探究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的杭州实践经验。

2.1 杭州城市定位的演变

习近平总书记在杭州西溪国家湿地公园调研时指出,“要把保护好西湖和西溪湿地作为杭州城市发展和治理的鲜明导向”④;在考察杭州城市大脑运营指挥中心时指出,“城市大脑是建设‘数字杭州’的重要举措”⑤。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西湖、西溪和数字杭州的讲话既是对杭州城市治理的肯定和鼓励,也是对杭州大旅游和数字经济的肯定和鼓励。

长期以来,旅游产业一直是杭州人民的“摇钱树”“金名片”。杭州是国务院首批命名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和重点风景旅游城市、中国七大古都之一、文化和旅游部和世界旅游组织认定的“中国最佳旅游城市”、世界休闲组织命名的“东方休闲之都”。杭州自古就有“人间天堂”的美誉,被马可·波罗誉为“世界上最美丽华贵之天城”。纵览20世纪至今,杭州城市的定位均与旅游有关。新中国成立之初,杭州被确定为全国对外开放旅游参观城市。1983年5月,国务院批复《杭州市城市总体规划》,对杭州定位为“省会所在地,历史文化名城和全国重点风景旅游城市”。2007年2月,国务院批复《杭州城市总体规划(2001—2020年)》,定位中同样包含“国际风景旅游城市”。某种意义上,国际风景旅游城市是对杭州最重要的定位。2010年5月,《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规划》提出杭州的定位为“一基地四中心”,其中就包含国际重要的旅游休闲中心、全国文化创意中心。因此,旅游休闲始终是杭州这座城市的核心气质。与旅游休闲作为杭州城市发展核心定位相对应,从20世纪90年代,时任国务委员、国家科委主任宋健建议杭州要打造“天堂硅谷”后,围绕数字经济发展,杭州先后提出了高新技术产业基地、电子商务中心、数字经济第一城、数字治理第一城等定位和目标愿景,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为今日杭州数字经济发展走在全国前列奠定了基础。

2.2 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发展经验

2.2.1 数字经济与大旅游贯穿城市发展主线

不同历史时期城市发展往往具有不同的阶段性重点。杭州的宏观城市战略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一是建设“天堂硅谷”,大力发展以信息产业和互联网经济为特色的高新技术产业,打造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和电子商务中心。二是构筑大旅游业(含观光旅游、会议展览、休闲度假、养老养生)格局,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打造国际重要旅游休闲中心和区域性金融服务中心。三是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中心。四是建设新型智慧城市(数字城市2.0),大力发展以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为重点的智慧经济(数字经济2.0)[21]。这四次产业转型升级各自具有阶段性特征和重点,但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却始终作为重要主线贯穿实施。如第一阶段“天堂硅谷”和第四阶段新型智慧城市、智慧经济都聚焦数字经济,前者侧重产业层面,后者则站在城市战略层面。第二阶段旅游业和第三阶段文化创意产业都聚焦大旅游,前者直接强调了具有复合内容的大旅游甚至整个现代服务业,后者侧重于进一步依托数字经济和大旅游,抢抓文创产业大发展的历史机遇,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产业中心。在杭州当时的产业体系分类中,文化创意产业本身也包括了信息服务业等数字经济的相关内容。可见,数字经济与大旅游是21世纪以来杭州城市发展非常重要的战略抓手。

2.2.2 大旅游战略纳入数字经济

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南方谈话约十个月后,1992年12月,邓小平同志在杭州调研时指出,“像杭州这样的风景旅游城市在世界上是不多的”⑥。杭州立足旅游城市这一定位,进一步提升战略视野,不断深化大旅游内涵,推动旅游城市向城市旅游跨越,将整座城市作为巨型旅游产品进行打造。基于环境立市战略,杭州围绕大旅游发展做出了一系列部署和推动,如实施了西湖、运河、西溪、良渚等综合保护、“一湖三园”⑦建设、交通西进、旅游西进、现代新城建设等一系列重大工程;实施了历史街区保护、商业特色街建设、“背街小巷、庭院、危旧房、老旧小区物业管理”改善工程;推出特色博物馆、西博会、休博会、动漫节等会展产品;打造美食、茶楼、疗休养、演艺、工艺美术等特色潜力行业;发展夜间经济、地摊经济和跳蚤市场;运用互联网引流思维,在全国首次将5A级西湖景区免费开放等,不断推动旅游管理创新,有力支撑了杭州大旅游战略的实施,打造了杭州旅游这一城市品牌。

杭州实践中,大旅游不仅包括了传统的观光旅游,还纳入了会议展览旅游、休闲度假旅游、养老养生旅游、文化创意旅游等内容。根据经济全球化、新型城市化以及买方市场等外部环境的变化,杭州在围绕打造全国文化创意中心进行第三阶段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专门发布《杭州市文化创意产业八大重点行业统计分类》,明确文化创意产业包括信息服务业、动漫游戏业、设计服务业、现代传媒业、艺术品业、教育培训业、文化休闲旅游业、文化会展业等八大门类。其中,作为数字经济的重要内容,信息服务业位列第一,并且在经济产值的统计口径上也将信息服务业纳入文化创意产业中。在实践过程中,通过文化创意产业专项资金等政策工具的有效应用,信息服务业等数字经济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因此,大旅游业中文化创意产业的大发展,不仅极大推动了以文化创意产业中心为核心的杭州大旅游品牌,更在客观上推动了杭州数字经济与大旅游的有机融合及协同治理。笔者构建了杭州大旅游与数字经济协同发展框架示意图(图2)。

图2 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发展示意

2.2.3 数字经济战略对接大旅游发展

作为中国电子商务之都、互联网名城,杭州围绕实现数字经济第一城、数字治理第一城的发展愿景,在数字经济发展上蹄疾步稳、头角崭露。特别是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依托红外热成像探测及大型云平台等数字经济中各类解决方案产品和服务,杭州为全省乃至全国阻击疫情作出了积极贡献。不可否认的是,杭州的数字经济发展也并非一蹴而就。在20世纪末,杭州亟需破解经济结构以传统旅游业为主、总体经济规模较小、产业发展滞后等结构性矛盾。基于信息通信技术在全球迅速发展和数字经济概念全球扩散的大背景,杭州提出发展高新技术产业这一符合杭州城市禀赋特征的发展路径。因此,锚定建设“天堂硅谷”后,在经济发展道路上,杭州一直将与信息通信技术相关的数字经济作为主抓手,纵向贯穿于城市发展历史轴线,持续深化“天堂硅谷”一号工程和智慧杭州、数字杭州的建设,培育的一大批企业为今日杭州数字经济的影响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横向渗透在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为城市转型升级和经济转型升级持续贡献数字力量。这其中就包括了数字经济主动对接大旅游发展。

数字经济主动对接大旅游主要有两个层面,一是在围墙外的市场层面。围绕大旅游中的观光旅游、文化创意、养老养生、会议展览、休闲度假等领域,涌现出大量的数字经济类市场主体,极大地激发了市场活力,带来了资金、人才、技术,做大了市场蛋糕。二是围墙内的政府引导层面。政府通过政策引导、搭建平台,甚至是国有资本直接创办数字经济与旅游协同发展平台,促进杭州数字经济与大旅游的协同发展。如杭州旅游委员会成立全国首个地方旅游数据分析实体化平台杭州旅游经济实验室,将大数据、智能算法等数字经济相关的技术与旅游产业有机结合,服务杭州大旅游发展和旅游经济数据监测。杭州市国有资本搭建“数字商旅”平台,通过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整合吃、住、行、游、购、娱全产业链资源,输出综合解决方案,实现数字经济与大旅游的有效衔接。杭州市文化广电旅游局还启动全国首个“数字经济旅游十景”项目,纳入数字经济龙头企业、工业领域企业、特色小镇等对象,不断催生杭州大旅游新的产品与服务。

此外,新型城镇化和创新创业大背景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新旧动能转换赋予特色小镇更多使命,使得其不再仅仅局限于作为一种城市规划的概念。事实上,特色小镇作为数字经济创新创业发展的重要平台,已经超越了规划层面的物理小镇范畴,成为具备生产、生活、生态等多种复合功能的空间载体。特色小镇在杭州实践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发展与协同治理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载体作用。部分特色小镇在积极发挥数字经济创新创业孵化器功能的同时,也积极打造消费型、休闲型、旅游型等多型物理空间,践行协同治理理念。例如,作为在全国范围内较早提出并实践的特色小镇,杭州梦想小镇坚持数字经济特色产业与休闲旅游相融合,不仅打开了数字经济创新创业的良好局面,还成功创建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此外,还有一些特色小镇也坚持数字经济产业集聚与休闲旅游两手抓的协同发展治理思路,如中国(杭州)人工智能小镇也获评国家3A级旅游景区。通过数字经济协同大旅游战略,不仅创造了良好的创新创业环境,也吸引了国内外大量客商和创新主体,发挥了良好的协同集聚效应。

3 结语

基于杭州的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案例研究为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治理理论框架提供了有益支撑。虽然互联网行业曾经有“大树底下不长草”的经验性结论,杭州的数字经济基础也难以和长三角龙头中心城市上海相媲美,甚至相比另一座长三角副中心城市南京,杭州的信息通信产业基础、人才培养储备也稍逊一筹,但是作为一座一度被认为是缺少地矿、港口、政策、项目等资源的城市,杭州能“无中生有”,抓住信息化浪潮机遇,做大数字经济蛋糕,培育出较大规模有影响力的数字经济企业,实现数字经济与大旅游的良好协同效应,可以为其他城市提供良好借鉴。同时,杭州秉持优越的自然和人文资源优势,持续做好大旅游文章,不断巩固和提升杭州旅游的品牌知名度、美誉度和竞争力[22]。在这个过程中,杭州基于环境立市战略,持续深化数字经济与大旅游的协同发展,为城市的产业和环境能级提升奠定了扎实的基础,直接增加了杭州城市的吸引力。人口与人才不断涌入,要素配置不断优化提升,呈现良性循环格局。

城市作为一个复杂巨系统,其高质量发展除了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治理外,还涉及众多因素,且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协同治理本身也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例如,重大公共突发事件对数字经济和大旅游带来了诸多影响,成为城市管理者亟需关注的重要议题[22]。本文提出了一个概念性理论框架,并结合杭州的实践案例进行了初步探讨分析。围绕该理论框架,对两者协同治理的内在机制、影响因素、治理绩效等内容进行研究,是后续值得继续深化开展的工作。基于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治理的视角,我们分别从城市战略、产业体系、数字文旅三个方面提出对策建议,供决策者和研究者借鉴参考。

(1)将数字经济和大旅游作为城市发展的重要战略,促进城市发展方式和经济发展方式良性互动。每座城市都有自身的特色。在日趋激烈的城市竞争中,要想脱颖而出,必须要走差异化、个性化、特色化的发展道路。大旅游作为承载城市文化和特色的重要载体,是彰显城市差异化、个性化、特色化的必由之路。同时,数字经济的强渗透性和泛在性可以与大旅游整体协同、相互促进。建议城市管理者应积极考虑将数字经济和大旅游的协同治理作为城市与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

(2)以大旅游和数字经济为核心抓手,构筑现代产业体系。现代城市竞争的重要内容是城市经济的竞争。现代产业体系构筑了现代城市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基石。建议应进一步推进旅游、休闲、文创、会展、金融、互联网等传统产业和新兴业态的有机结合,通过大旅游、数字经济战略的持续深化与协同治理,带动以现代第一产业、现代第二产业、现代第三产业为基础的现代产业体系整体优化提升,实现城市经济体系不断升级,进而持续带动城市高质量发展。

(3)以数字经济为动力,赋能数字文旅。作为数字经济与大旅游协同发展的重要载体,数字文旅对满足人民群众高品质休闲旅游需求具有积极意义。经济新常态背景下,建议应继续深入挖掘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物联网等数字经济技术驱动能力,为新时代城市旅游注入更多富有体验感、休闲感、文化感的内容,为扩大提升城市旅游的知名度、美誉度、影响力注入更多动力。

注释:

① 根据G20 杭州峰会通过的《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

② 参考2019 年10 月9 日阿里研究院与21 世纪经济研究院联合发布的《打造全球数字经济高地:2019 数字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报告》。

③④ 参考新华社2020年4月1日发布的《习近平在浙江考察时强调: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奋力实现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

⑤ 参考新华社2020 年4 月1 日发布的《习近平:运用信息化让城市变得更“聪明”》。

⑥ 参考2014 年8 月22 日《杭州日报》第7 版《留在西子湖畔的记忆》。

⑦ “一湖三园”是杭州世界休闲博览会的主园区,系专门为休博会配套建设的特色功能区块,包括湘湖、杭州世界休闲博览园、杭州世界休闲风情园、杭州东方文化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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