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的同名异物现象辨析

袁 雪,韦红边，黄 蔚,李松克

(黔西南民族职业技术学院，贵州 兴义 562400)

1 “梧桐”意象概述

意象是感觉与情思的具体表现，它可以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也可以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1]。梧桐，作为重要的传统中国古典文学意象广为人知。从“梧桐”意象诞生开始，便频繁出现在文人墨客笔下，“梧桐”意象也因此拥有了十分丰富的内涵。在传统文化的影响下，后世之人对梧桐也有着特殊的情感，吟咏之情有增无减。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梧桐在现代园林中的现实地位不断下降，今人虽心向往之却无处寻觅，便出现了以“梧桐”之名代他物的现象，即同为梧桐，可能指代不同植物的现象。

1.1 梧桐意象的形成

梧桐意象在先秦典籍中已经作为“嘉木”“柔木”出现。《诗经·鄘风·定之方中》有“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的说法，可见，在当时梧桐作为琴瑟的材用价值便已经得到了肯定。《诗经·大雅·卷阿》中将梧桐与凤凰联系到了一起：“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向阳的高山遇上凤凰、梧桐，总会让人产生高远、明朗的画面，同时也契合了天子得人，野无遗贤的景象[2]。

梧桐因其用途、树形和生长环境特殊，其意象从诞生初期开始便与崇高、美好的人格相通。随着“梧桐”意象不断在文学作品中出现，其高洁、清雅的象征意义也逐渐深入人心。不仅产生了庞大的梧桐意象丛，而且“梧桐”也成为了植物意象中重要的一种。

1.2 古典文学中的“梧桐”意象

古典文学中的“梧桐”意象，大致包括以下6个方面。

(1)凤栖梧。《诗经·大雅·卷阿》便有“凤栖梧”的说法，《庄子·秋水》更是将梧桐描述成了鹓鶵(古代传说中像凤凰一类的鸟)的唯一栖息地：“夫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自古以来，便有百鸟朝凤的说法，凤凰是百鸟之王，代表着高洁的品质和不屈的人格，它选择梧桐作为栖身之地，说明梧桐本身也具有与它相似的高洁品格，同时由于梧桐招引凤凰的特性，也被看作是能带来好运的象征。所以古人大量种植梧桐于田地、庭院或道旁。

(2)梧桐与爱情。梧桐总与清冷凄美的爱情相联系。“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3]”，“雨滴梧桐”是爱人分离时的缠绵凄婉；“合欢叶堕梧桐秋，鸳鸯背飞水分流。少年使我忽相弃，雌号雄鸣夜悠悠[4]”，“梧桐叶堕”是爱情的失意，相爱之人的离别，感伤万分。“落日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3]”,“梧桐影”是约而不见，痴人立于梧桐树下落寞的守候。“昔年无限伤心事，依旧东风，独倚梧桐，闲想闲思到晓钟[3]”，“独倚梧桐”则是当爱已成往事，多情之人的不愿忘怀。“此夜西亭月正圆, 疏帘相伴宿风烟。梧桐莫更翻清露, 孤鹤从来不得眠[3]。”悲到极点，便是李商隐丧妻之后的“梧桐滴露”“孤鹤无眠”。

(3)梧桐与悲秋情节。司马光《梧桐》曰：“初闻一叶落。知是九秋来。”陈淏子《花镜》云：“此木能知岁时，清明后桐始华，桐不华，岁必大寒。立秋是何时，至期一叶先坠”，《广群芳谱》载：“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中国文学有悲秋的传统，梧桐叶落是秋至的象征性景物，因此梧桐成为了悲秋主题的重要意象[5]。在文人笔下，“梧桐”往往不会是单独的存在，而是与金井、风、雨、月等其他意象结合，形成“金井梧桐”“秋风梧桐”和“梧桐夜雨”等意象，共同渲染秋色，营造凄清孤怨的意境。

(4)梧桐与宗教。南朝何逊在《从主移西州，寓直斋内，霖雨不晴，怀郡中游聚诗》写道：“不见眼中人，空想山南寺。双桐傍檐上，长杨夹门植。”佛教传入中国，有人把梧桐当做佛教中的娑罗树，因此梧桐常以“双桐”的意象出现[1]。

(5)梧桐与民俗。隋元行恭《过故宅诗》：“颓城百战后，荒宅四邻通。…唯余一废井，尚夹双株桐。” 范亨《苦热怀楚下》：“我家百丈下，井上双梧桐。自从别家来，江海信不通。”“双桐”的意象出现在文学作品中还用来表达故园之思。由于梧桐在中国民间广泛种植，因此成为本地风光和家乡风物的代表。

(6)梧桐与品格。李白《赠崔秋浦二首》：“吾爱崔秋浦，宛然陶令风。门前五杨柳，井上二梧桐。”双桐可与五柳等量，是高风亮节、隐逸脱俗的指代[1]。

1.3 梧桐在现代常用意象

梧桐在现代常用意象与其在古典文学中的意象一脉相承，依旧的清雅、美好的象征，但古典文学中的一些象征意义已慢慢消失。常见的意象有“凤栖梧”、悲秋、思乡以及人格象征。其中，以“凤栖梧”最深入人心。大量新闻报道中，将各地以招商引资、引进人才为目的的基础设施建设、社会保障制度比做吸引凤凰的梧桐[6～10]。

2 “梧桐”可能代指的植物

“梧桐”频频出现于文学作品中，其孤高、清雅的形象更是妇孺皆知。但从诗文、图片及人们的日常交流描述中，能够看出，对于“梧桐”所指植物存在争议。常见的可能所指植物包括梧桐(F.platanifolia)、泡桐(Paulowniafortunei)及毛泡桐(Paulowniatomentosa)、法国梧桐(三球悬铃木，Platanusorientalis)。

对梧桐与泡桐的混淆，源于古典文学中，常用“桐花”这一意象，而两植物中都有“桐”字，且都是高大的乔木，但梧桐花小、黄绿色，泡桐花大，花冠漏斗状唇形，白色或紫色，花朵大而繁密。描写“桐花”，如李商隐“桐花万里丹山路”、《桐谱》所载——紫桐花“自春徂夏，乃结其实，其实如乳，尖长而成穗，庄子所谓桐乳致巢是也”、司空图《送柳震归蜀》 “桐花能乳鸟，竹节竞祠神”等，可见，古诗文中繁华满树、能乳鸟的“桐花”应指泡桐花。而在后世解说中，却易把“桐花”当作“梧桐花”，因而产生对梧桐与泡桐(包括泡桐和毛泡桐)的混淆。

对梧桐和法国梧桐的混淆，则是历史原因。法国梧桐中文学名“三球悬铃木”，悬铃木属落叶大乔木，原产于英国。在欧洲被广泛的栽培后，法国人在上海的法租界大量作为行道树栽植，当人们初次见这种树，觉得叶子和梧桐相似，又因为是法国人引进的，因此称为“法国梧桐”。虽然不同科属、外形也有很多差异之处，但相似的叶形和名字，让许多人将两者混淆。另外，英国梧桐(二球悬铃木，Platanusacerifolia)、美国梧桐(一球悬铃木，Platanusoccidentalis)与法国梧桐极为形似，名字中又带“梧桐”二字，因此，这三种悬铃木都容易被当做“梧桐”(图1)。

图1 梧桐、毛泡桐与法国梧桐(三球悬铃木)

2.1 梧桐(F. platanifolia)

梧桐科梧桐属植物，落叶乔木，树皮灰绿色，叶3～5掌状裂，互生，花期6～7月。喜温暖湿润气候，我国广东海南岛到华北均产之。也分布于日本。多为人工栽培[11]。常见于江南私家园林，与棕榈、修竹、芭蕉等配置尤感协调，且颇具中国民族风味。木材轻软，为制木匣和乐器的良材[12]。《群芳谱》云“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妍雅华净，赏心悦目，人家斋阁多种之”，梧桐很早就被植物庭园观赏树种，以长江流域栽培尤多，私家园林取其清雅之意，有“房前梧桐，屋后疏竹”之说；皇家园林取“梧桐招凤”，也频频出现。

2.2 泡桐(P. fortunei)及毛泡桐(P. tomentosa)

泡桐与毛泡桐极为形似，二者均为玄参科泡桐属植物，树皮灰褐色，花冠大，漏斗状唇形，单叶对生，全缘，稀3～5裂，原产中国。不同在于分布区域泡桐主产于长江以南各地，而毛泡桐分布则更靠北；泡桐花白色或淡紫色，毛泡桐花鲜紫或蓝紫色；泡桐花期3～4月，毛泡桐花期4～5月[13]。树干端直，树冠宽大，叶大荫浓，花大而美，宜做行道树、庭荫树；也是重要的速生用材树种[12]。相较梧桐，叶形不同、树干颜色不同、果实类型不同，最明显的是花型、花期不同(泡桐花大而繁密，花期早)(图2)。

图2 毛泡桐花(a)与梧桐花(b)

如前所述，古人诗文中只用“桐花”二字，后人在解读时难免误解，但从形态描述中，还是能看出“桐花”实指泡桐花。另有名为“桐花鸟”“桐花凤”的鸟，被当做诗文中爱情的象征。乐史《太平寰宇记》卷27载：“益州。桐花色白至大，有小鸟，燋红，翠碧相间，毛羽可爱。生花中，唯饮其汁，不食他物，落花遂死。”宋祁《益部方物略记》：“金花之露，俗曰凤类。绿羽纤爪，藻青翠尾。花落则隐，以是见贵。右桐花凤。二月桐花始开，是鸟翱翔其间……”从花期、花型判断，此“桐花鸟”并非因梧桐之花得名，而是泡桐之花。《中国动物志—鸟—雀形目》[14]中已明确指出：“蓝喉太阳鸟(Aethopygagouldiae)，别名桐花凤。”但在有的解读中，却误把泡桐当作梧桐，如俞香顺在论述“桐花”时，道“梧桐花常有紫、白两色，硕大柔媚，开时烂漫一片；因为梧桐又适合列植、丛植，所以梧桐花开时如云蒸霞蔚，”并认为“桐花鸟”正是因“桐花”得名，故“桐花鸟”对爱情的象征也算梧桐的意象之一[1]。这显然是不严谨的。

泡桐与梧桐的混淆，不仅仅出现在后人对前人意象的解读中，当代文人写作中也极为常见。例如《院中的梧桐树》[15]中写道：“单位院中有一棵梧桐树，高大挺拔……四月初，我吃惊地发现，几朵梧桐花儿羞涩地开了，就像一个个小喇叭倒挂在树上，喇叭口里面是白色，带着些嫩嫩的黄，外面则是淡淡的紫色……”再如《梧桐花开》[16]中：“早晨，隔着阳台的玻璃窗望出去，看到小区院子里的几棵梧桐树开花了。深深浅浅的紫，一串串、一簇簇地弥漫着，就像一只只倒挂的风铃，以一种炫目的姿态招摇着。又到了一年梧桐花开的时候。”又如《故乡的梧桐花》[17]：“故乡有许多古老的梧桐树。每到细雨霏霏的四五月间，油绿油绿的叶丛中便‘撑’起一把把‘小白伞’……清风徐来，晶洁亮白的花朵儿便悄然而坠，像棉絮又像银雪，树梢、地上，满是白白的一片。”四月初开、喇叭花形、花量巨大，白或紫色，明显都应是将泡桐花的特征，却被描述为了梧桐。猜测原因可能是二者名字相似，但“梧桐”之名更深入人心，文化底蕴也更加深厚，今人附庸风雅，对二者不加区分，以梧桐之名写泡桐之实，不过抒情而已，却也无伤大雅。但即使2种植物形态相似，都在古典文学中都有出现，但梧桐与泡桐，由于质感不同，自古地位便不同。梧桐象征孤高、清雅、美好，无论是在恢弘大气的皇家园林，还是匠心独裁的私家园林都有一席之地，而泡桐总被认为“粗枝大叶”，只是平凡的植物，不常见于精致的园林景观中。因此，作为风景园林相关从业人员，还是要准确识别植物、认识植物的质感、文化，才能正确运用植物。

2.3 法国梧桐(三球悬铃木，P. orientalis)

美国梧桐、法国梧桐、英国梧桐均属悬铃木科悬铃木属植物落叶乔木，树干皮呈片状剥落，单叶互生，掌状分裂，非我国原产，是引入栽培的种。如前所述，之所以会将这三种悬铃木与梧桐混淆，是因为叶形相似，且名字中含“梧桐”二字，不明其究的人就会把二者混为一谈。其实这3种悬铃木与梧桐差别颇大，最大的区别便是干皮颜色质感完全不同，梧桐干皮青翠整洁，悬铃木干皮剥落；果实也不同，悬铃木为球形的聚合果，梧桐为蓇葖果，形态差异极大。

在许多文学作品及新闻报道中，常常出现以“梧桐”代指悬铃木的现象，还有将古典文学里有关“梧桐”的意象直接用在悬铃木上的现象。例如《病房窗的梧桐绿》[18]写的是南京的法国梧桐，却写道：“一夜疾风骤雨，那片挣扎、飘摇的梧桐叶，愈发憔悴了，每天看它一寸寸萎黄，心里就一阵阵发酸，毕竟不是秋啊！”明显是用了“梧桐悲秋”的意象，实际却是写法国梧桐。新闻报道中以“梧桐”指代悬铃木在南京“拯救梧桐树”事件中最为频见。该事件发生在2011年，起因是南京修建地铁，要移栽多株民国时期所种悬铃木。事件中的参与者都知道焦点植物是二球悬铃木，却还是多用“梧桐”作为指代，出现了“梧桐，梧桐，南京‘无’桐？”[19]“南京市民‘绿丝带’护梧桐”[20]等新闻标题，以及名为“拯救南京梧桐树筑起绿色长城”的微博活动。分析原因，许是“梧桐”之名流传更广，有良好的群众认可度，相较于外来种“悬铃木”，更容易让人接受，才在文学抒情时赋予其“梧桐”的意象，也因此在撰写新闻稿、发起活动时用“梧桐”代以“悬铃木”以引人注意。

3 梧桐的园林应用

3.1 传统园林应用

梧桐在古代深受人们喜爱，汉代皇家园林中便有其身影，汉代宫《西京杂记》载：“上林苑桐三，椅桐、梧桐、荆桐。”私家庭院中的梧桐更为常见，“孤桐北窗外，高枝百尺余；叶生既婀娜，落叶更扶疏”(南朝谢眺《游东堂咏桐》)；“郁株列而成行，夹二门以骄罗”(西晋傅成《梧桐赋》)；“却是梧桐且栽取，丹山相次凤凰来”(徐积《华州太守花园》)；以及拙政园的“梧竹幽居亭”、清代扬州的张琴溪家“双桐书屋”等[21]。梧桐以孤植、列植及散植等方式配置在庭院、宫苑、花园以及行道等处，除发挥园林防护、美化功能之外，更是很好的体现了丰富的文化意蕴。

3.2 现代园林应用现状及分析

随着时代变迁和城市的快速发展，与传统的园林相比，现代城市绿化已经发展出了全新的面貌。拥有丰富植物文化的梧桐，却在城市园林中越来越少见。以前人在2012年对南昌市的抽样调查结果为例：南昌市区的公园、广场和小区几乎见不到梧桐；在梧桐的传统应用场合庭院和公园，取而代之的是广玉兰、香樟、榆树、马褂木等树种[22]。

造成目前梧桐在园林中很少应用的原因可能有以下3点：①现代城市高楼林立，梧桐传统配置场合庭院在城市中已难觅影踪；②现代园林设计对植物的传统文化内涵挖掘和重视不够；③梧桐绿化苗在圃量相对较少，而其他常见替代植物商业化程度更高，因此应用更广。

4 应用建议

梧桐原产我国，至今已有3000余年的栽培历史[21]，是我国传统观赏名木，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深受人们喜爱。在古代，梧桐的园林应用很广，无论是皇家园林还是私家庭院都可见其身影。然而，现代城市园林绿化中梧桐很少应用。因此，人们常常对梧桐心向往之却无处可觅，便将泡桐、悬铃木等植物与梧桐混淆，称之以“梧桐”之名，附之以“梧桐”之意。植物文化重要，植物科普也不能忽视，无伤大雅的抒情可以将植物名错用，但不能忽视其误导之实。

与梧桐在园林中少见的情况相反，泡桐、悬铃木适应性强，又是速生树种，在园林中的应用颇多。一方面，三类植物容易混淆，另一方面，人们对梧桐求而不得，泡桐、悬铃木又极常见，因而将情感倾注其上，使得三类植物名称混乱现象有增无减。

为减少梧桐与其他植物名称混乱的现象，单纯的植物科普恐怕作用有限，更重要的是增加梧桐在城市园林中的合理使用。对此，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4.1 加强对梧桐的育种工作，扩大梧桐生态适应范围

梧桐喜光，喜温暖湿润气候，耐寒性不强，对于积水洼地和盐碱地的适应性差，且不耐草荒，相对较窄的生态适应范围一定程度地限制了梧桐的园林应用。园林工作者加强对梧桐的育种研究工作，一方面扩大其生态适应范围，另一方面增加其园艺品种丰富程度，对于扩大梧桐的园林应用具有重要意义。

4.2 鼓励园林苗木供应商生产梧桐种苗，提高梧桐植株在圃量

梧桐在现代园林中应用较少原因之一就是其绿化苗在圃量相对较少，鼓励园林苗木供应商生产梧桐种苗，提高梧桐植株的在圃量和质量，能为增加梧桐的园林应用提供基础性保证。

4.3 注重梧桐植物文化挖掘，创造能够体现其植物内涵的园林景观

我国现代园林同质化问题严重，原因之一就是对于传统植物文化重视不足，加强对梧桐等植物的文化挖掘，创造能够体现其植物内涵的园林景观，有助于解决景观同质化问题。梧桐是具有中国民族风味的植物，树干端直，叶大形美，洁净可爱，生长快且寿命长，对于多种有毒气体都有较强抗性。适于草坪、庭园、宅前等多种场合孤植或丛植，在园林中与棕榈、修竹、芭蕉等搭配都很合适。

5 结语

梧桐的“同名异物”是植物名称混乱的例子之一，其深层原因可能是植物传统文化日渐模糊，管中窥豹，足可见传统文化对大众的深刻影响以及大众对回归传统文化的渴求与植物科普、传统园林模式缺失的冲突。要改变现状，单纯的植物科普恐怕能力有限，更重要的是增加传统文化底蕴丰厚的植物(如梧桐)在城市园林中的合理使用，满足大众对传统园林景观的审美和情感需求。我国传统文化源远流长，而目前景观一致性、单一性问题突出，想要创新园林景观，挖掘园林植物文化，立足于传统再出发，或许是新的思路和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