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化学习：实现全科读写的有效路径

□姜正德

核心素养的全新要求，深度学习的时代呼唤，读写教室的实践推进，汇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我们去探索一种相匹配的读写样态。经过反复学习、思考、论证，我们尝试全科读写，立足于课程的融合性、实践性和开放性，使学生在全主体、全时空、全形式的支持下，开展综合性、研究性的读写实践活动。可以说，全科读写具有贯通各学科，融合各领域，促进学生联结知识、建构方法、提升思维、发展能力的作用。那么，怎样推进全科读写呢？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指出：“探索基于学科的课程综合化教学，开展研究型、项目化、合作式学习。”基于此，我们以项目化学习推进全科读写的实践与探索。

一、以项目化学习推进全科读写的实施要点

项目化学习设计要包含六个维度，即核心知识、驱动性问题、高阶认知、学习实践、公开成果和全程评价。它基于课程标准中的关键概念或能力，指向创造性思维、批判性思维、探究与问题解决、合作能力等重要的跨学科素养。全科读写与项目化学习如何深度融合呢？以“我们一起摇桂花”为例，项目化学习经历了七个阶段，语文、数学、美术等多学科的教师一起参与指导，学生进行了多方面的读写，多种能力得到锻炼。项目开展的具体流程见图1。纵观整个活动过程，可以发现全科读写实施具有以下六个方面的特点。

图1 “我们一起摇桂花”全科读写项目活动流程

（一）寻找核心知识——聚焦“选”，确定契合的主题

项目化学习设计从学生期待理解和掌握的核心知识出发，寻找那些源于学生生活，又与教材相关的内容作为学习的主题。统编教材五年级上册第一单元的阅读要求是“初步了解课文借助具体事物抒发感情的方法”，习作要求是“写一种事物，表达自己的感情”，可见“以物传情”是本单元的关键概念和能力。因此，在项目开展的第一阶段，教师指导学生“写份申请摇桂花”。有的学生写“桂花与其落地之后被人践踏，不如让我们摇一摇，发挥更大的作用”，有的学生写“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摇桂花的乐趣不能停留在书本上”，等等。项目开展过程中，还有针对摇不下桂花的“出人意料”、摇下桂花的“如愿以偿”等情况的片段写作，无不渗透“言之有物，言之有情”的导向，无不将教材要求的“以物传情”进行到底。

（二）形成本质问题——着眼“导”，催生驱动的任务

寻找到了核心知识后，设计者还需融合学科设计连环问题，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产生学习的需求，引导学生展开读写。比如，学习《桂花雨》后，学生对于文中母亲说的“这里的桂花再香，也比不上家乡院子里的桂花”理解得不够深入。因此，教师围绕“桂花”推荐阅读内容（见表1），设计了“桂花为何能传递作者的思念之情”“你读过的文章中还有这样的事物吗”“你心中有没有这样能传递感情的事物”的问题链，引导学生聚焦“桂花”，开展主题阅读。

表1 “桂花”主题阅读推荐内容

围绕“桂花”展开深度阅读之后，学生对于课文的“以物传情”有了更深、更全的理解。这为他们在后期尝试撰写简单的研究报告、非连续性文本积累了资料，准备了素材，提供了范例。

（三）澄清认知策略——立足“法”，打开读写的历程

项目化学习过程中，教师倡导学生经历知识的“再创造”过程，亲身实践与感悟知识的本质，为此要选择合适的认知策略并明晰引导学生在任务的驱动下开展观察、实验、操作、猜想、推理等探究活动。

比如，在本项目活动中，为了对桂花进行多角度、广视域的探究，学生开展了积极的资料搜集活动，搜集内容包括申请书的格式，桂花美食的制作方式，有关桂花的书籍、影视作品、歌曲、书画，有关桂花的民间故事、传说……之后，学生对搜集的内容进行整理、筛选、加工甚至创新，用手抄报、思维导图等形式把学习成果固化。其间，学生充分经历前后衔接、左右联动、上下配套、系统集成等学习过程，感受知识的贯通、方法的整合、思维的形成。总之，学生既是解决问题的主力军，也是解决问题的受益者。他们在读写历程中收获有关桂花的陈述性知识，更收获有关学习的程序性知识。

（四）展开学习实践——关注“行”，增长学生的学力

项目化学习的实践方式大致分为探究性实践、社会性实践、技术性实践、审美性实践、调控性实践等。项目化学习过程中一般至少会涉及三种实践方式。

当学生读到有关桂花的古诗《天竺寺八月十五日夜桂子》的时候，疑惑油然而生：八月十五桂花开，但2019年直到农历九月二十六日，学校的桂花才姗姗绽放，为什么？于是“搜一搜相关的资料”“说一说其中的缘由”“联一联现实的情况”“做一做对应的统计”等活动相继开展，学生揭开了“桂花（植物）开花和温度密切相关”的奥秘。这些属于探究性读写实践。

学生制作完桂花食品后，开展了写写桂花美食广告语、评评桂花美食广告语、拍拍桂花美食广告等活动。这些属于社会性读写实践。

撰写打动人心的申请，设计新颖别致的信封，用连环画的形式记录美食制作过程，鉴赏桂花的诗词散文、影视作品等。这些属于审美性读写实践。

事实上，在项目化读写学习活动中，经常用到展板、图片、视频等工具，这样既展示了项目研究成果，又锻炼了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

（五）明确目标形式——亮出“果”，实现活动的价值

项目化学习的最终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得到某一个成果，而是借助这个成果促进深度学习。因而，在项目化学习的策划阶段，就应该设计活动成果的表现形式，而且要明晰最低标准。

如在本项目中，有关桂花的食品、摇桂花申请书、桂花主题阅读笔记、桂花专题手抄报、桂花主题习作……都是预设的成果，它们最终指向核心目标——“以物传情”。其中，既包括个人成果，也包括团队成果；既包括做出来的成果，也包括问题的设计、过程的规划、中途的调整、对成果的说明等。

如此的全科读写，成果对应驱动性问题，展现思维的真实性，打破学科之间的藩篱，产生了“1+1＞2”的效果，其成效大大超过单纯的阅读与写作学习。

（六）实施全程评价——致力“评”，拓展学习的深度

项目化学习自学生的活动开始便镶嵌了评价，以激发儿童内在的读写动力和潜能。当然，除了对读写本身进行评价外，也需对相关的延伸项目展开评价，以保持学生学习的动力。

比如，在“写份申请摇桂花”活动中，学生经过“个人写作—小组评议—班级评选—全班修改—定稿上交”等环节后，进一步思考申请书怎样递交给校长并让他愉快地接受。这就需要旁观者和当事者（校长）做出评价。如此，又自然衍生出“设计创意十足的信封”、讨论“递交申请的言语交际”等子项目，引导学生批判性地接受他人的意见。

综上所述，以项目化学习推进全科读写，两者可谓天作之合，相得益彰。

二、以项目化学习推进全科读写的价值取向

指向全科读写的项目化学习，明确了学生的立场，营造了学生的“在场感”，努力培养具有读写知识迁移能力和解决实际问题能力的学习者。以“我和动物交朋友”为例，项目化读写活动实现了跨学科学习，打造了无边界课堂，提升了学生的综合素养（见表2）。从中可以窥见全科读写的价值取向。

表2 “我和动物交朋友”全科读写方案

（一）从“学科本位”到“学科统整”

指向全科读写的项目化学习不仅关注学生的读写能力，更关注问题链，催生知识链，形成证据链，生成成果价值链，很自然地就从语文学科本位走向学科统整。如在普查校园动物时，科学教师发动学生寻找校园里的动物，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每一个区块都不放过，用文字予以记录，并经过观察、比对，根据动物的特征进行识别命名，进而加深学生对动物习性的了解。美术教师组织学生拍摄或者描绘校园里的动物，借助图片、影像定格动物的外形，对动物的特征进行强化与固化。最后在各科教师的合力指导下，学生绘制出了校园动物分布图。从单兵作战到团队协同，从单一学科到跨学科，学生形成了创造性地解决问题的能力。

（二）从“离场学习”到“躬身入局”

全科读写活动中的每一个项目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服务的。学生在自主经历学习的过程中完成对读写的深度体验，整个过程是真实发生的，而学生也是真实卷入的。学生通过联结生活、联结文本、联结自身情感，获得真实的经历、真切的体验。像“创设动物之家”，学生根据自己了解的动物习性与喜好，为动物设计温暖而舒适的“家”，动手制作并安置在校园中合适的位置。这个“安居工程”是一个系统工程，设计、制作、选址等都在考查学生对动物的了解程度，衡量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反映学生的思维品质，展现学生的项目设计力、研究力。有了当下置身其中的学习经历，将来学生面对更复杂的难题，自然能躬身入局、磨砺成才。

（三）从“单点突破”到“全面提升”

五个活动环节，考查的是学生的综合素养。“动物世界”博览考验学生的“读”，“动物知识”梳理考查学生的“思”，“动物故事”分享检验学生的“说”，“校园动物”普查查验学生的“学”，“动物之家”设计检验学生的“行”……整个过程让学生不仅积累了读写知识，还培养了综合运用技能解决问题的能力，提升了系统化思维的水平，促进了跨学科素养的提升。如学生阅读完《狼王梦》，画了一张情节发展曲线图，从图下方学生的感悟“母爱是伟大的，驱使母亲抚育孩子成长。但望子成龙太急切，也会酿成悲剧”中可以知道，这张图还是读者与作者同频共振后谱写的情感曲线图。可见，“读写教室”促成的不仅是知识意义的建构，也是人生意义的建构。

一路走来，我们深刻体会到全科读写的实质是全人教育。首先，全科读写打开了学生的学习视野，带领学生从书本走向生活。教师真正明白了课本不是学生的世界，世界才是学生的课本；课堂不是学生的天地，天地才是学生的课堂。其次，全科读写关注学习需求，从“要我学”到“我要学”，从提出问题到解决问题，展现了“我的学习我做主”的力量。再者，全科读写注重学习过程，从关注“学到什么”转为关注“如何学习”和“学会学习”，实现了从学会到会学的转型。最后，全科读写追求学习价值，从为了知识的教育走向通过知识获得教育，直指适应未来学习的需求。最重要的是经过全科读写的淬炼，学生发现自己有信心、有能力在未知世界里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