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式教学背景下医学生学习心理的调查研究

连坤予

(福建医科大学 健康学院，福建 福州 350122)

2016年,教育部公布的《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中提到，重新推进高等学校网络课程的基础建设，促进高校在线开放课程线上线下教学改革创新。教育部的文件中首次提到“线上线下教学改革”这一概念。随后，我国各高校逐步推进线上线下教学改革的创新。新冠肺炎疫情对现有的教学体系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也促使高等教育机构比以往更加依赖线上线下的教学方式。我国将长期处于“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常态控制之下，医学生作为抗击疫情的后备力量，其职业认同、焦虑水平和学习倦怠在疫情后均有所上升[1-5]。

已有研究发现，临床医学专业在采取线上线下教学改革创新后，其学习倦怠水平逐渐提高。学者向薇[6]以护理专业学生为例，研究发现护理专业学生学习倦怠总体水平处于中等水平，其中成就感维度得分偏高，情绪低落维度得分低于平均分，学习倦怠的问题突出。通过调查新冠肺炎疫情下临床医学生网络课程学习的学习倦怠情况发现，22.70%的临床医学生在线学习课程中未出现学习倦怠的情况，49.60%的临床医学生的学习倦怠情况不确定，27.70%的临床医学生有严重的学习倦怠现象[7]。在对某医科大学的调查中发现，医学生学习训练倦怠的诊断率为93.80%，总分为55.40，处于轻度至中度水平[8]。这说明了混合式线上线下教学模式下临床医学的学习倦怠的问题可能比以往更为严重。但目前还没有研究能证明以上提到的医学生学习倦怠问题是否由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导致。因此，线上线下教学改革背景下临床医学生的学习心理研究显得尤为必要。

现有研究将成就动机、学习倦怠和自我效能感3个指标作为评估大学生学习心理的常用指标[9-11]。在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背景下对以上3个因素的关系进行研究，有利于更好地理解新常态下医学生的学习心理现状，并为疫情背景下做好医学生学习心理障碍应对准备工作提供参考。

一、研究假设

(一)成就动机与学习倦怠的关系

学者常旭芳[12]通过成就动机量表、核心自我评价量表和大学生学习倦怠量表对330名大学生的学习倦怠和成就动机的关系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学习倦怠与成就动机的关系呈负相关。学者杨丹[13]采用成就动机量表、积极心理资本问卷和大学生学习倦怠量表调查了380名大学生，研究假设是希望因素在成就动机和学习倦怠之间起中介作用。结果表明，成就动机和学习倦怠的关系呈负相关。学者邹媛园[14]调查了400名大学生学习倦怠、心理资本和成就动机的关系。结果显示，大学生的成就动机是影响学习倦怠的关键因素，主要表现为学习倦怠与成就动机及追求成功因子明显呈负相关，与避免失败因子的关系呈正相关，成就动机对学习倦怠有负向预测作用。因此，现有研究普遍认为大学生的成就动机与学习倦怠呈负相关。

(二)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的关系

宋雨卿[15]采用青少年学习倦怠量表和学业自我效能感量表探讨当代大学生学习倦怠与学习成就归因、学业自我效能感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当代大学生学习倦怠的身心耗竭因素与学业自我效能感的关系明显呈负相关。谭东[16]等采用大学生学习倦怠量表探讨心理学专业本科生自我效能感、社会支持与学习倦怠的关系。结果显示，心理学本科生的自我效能感得分与学习倦怠得分的关系明显呈负相关。康雅婷[17]采用自我效能感量表和大学生学习倦怠量表，研究了大学生学习动机、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的关系。结果显示，当代大学生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的关系呈负相关，即大学生自我效能感越强，学习倦怠越弱。相反，大学生的自我效能感越弱，他们的学习倦怠水平就越高。因此，学习倦怠与学业自我效能感和一般自我效能感呈负相关。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认为成就动机与自我效能感均和学习倦怠呈现负相关关系。但目前还没有相关研究，探讨成就动机是否在学习倦怠和自我效能感之间起中介作用，且这种效应能否适用于医学生群体。最新研究发现，在线学习环境下大学生的学习倦怠问题比以往更严重[18-21]。疫情背景下，医学生在学习倦怠方面受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改革的影响可能会更明显[6-8]。这说明线上线下教学中的医学生的学习心理现状以及如何在新冠疫情背景下降低学习倦怠水平是目前研究的重点。

综上所述，笔者从成就动机、学习倦怠和自我效能感三个方面探讨医学生在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背景下学习心理现状。采用问卷法讨论成就动机在一般自我效能感和学习倦怠之间的中介作用。研究假设如下：(1)医学生成就动机与学习倦怠呈负相关；(2)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呈负相关；(3)成就动机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二、数据来源和方法

(一)研究对象

根据福建医科大学《推进课堂教学模式改革的实施方案》的要求，要安排20%～50%的教学时间实施学生线上自主学习，与线下面授有机结合开展翻转课堂、混合式教学，即新模式与传统教学的最主要区别在于线上线下资源的有机整合。因此，所有调查对象在填写问卷之前均已接受一学期的线上线下混合式课程教学。

(二)研究方法

利用SPSS 21.0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通过3个量表对医学生的学习心理现状进行测量，包括：(1)成就动机量表[22]。该量表有2个因素，趋向成功的动机和避免失败的动机。2个分量表的题目数量各为15个，“完全不符合”记1分，“完全符合”记4分，得分范围是15～60分。2个分量表的Cronbach α分别为0.85和0.90，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为0.78。(2)大学生学习倦怠调查量表[10]。该量表有3个因素，情绪低落、行为不当和成就感低。得分范围是20～100分。得分小于40分为无学习倦怠，40到60分为无法确定，大于60分为学习倦怠。3个分量表的Cronbach α为0.79，0.77和0.73，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为0.87。(3)一般自我效能感[11]。该量表共有10个维度，使用李克特量表4点计分，得分平均值越高表明自我效能感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为0.89。

三、研究结果

问卷共发放300份，回收有效问卷256，有效率为85.33%。年龄范围在18～24岁，平均年龄为(19.28±0.61)岁。其中，男生130人，女生126人。

(一)一般自我效能感，成就动机与学习倦怠的相关关系

描述性分析结果显示，256名医学生的成就动机得分范围为-32～34分(-0.68±10.56)，一般自我效能感得分范围为1.2～4分(2.37±0.54)。学习倦怠得分范围为-22～46分(9.29±11.66)。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学习倦怠和成就动机、自我效能感之间均呈负相关(P<0.01)。成就动机和一般自我效能感之间呈正相关(P<0.01，表1)。

表1 成就动机、一般自我效能感和学习倦怠的相关分析结果

(二)成就动机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间的中介作用

根据温忠麟等对中介效应的说明，假设一般自我效能感(X)为自变量，成就动机(M)为中介变量，学习倦怠(Y)为因变量，又设一般自我效能感(X)对成就动机(M)的回归系数为a，成就动机(M)对学习倦怠(Y)的回归系数为b，一般自我效能感(X)对学习倦怠(Y)的直接回归系数为c'，一般自我效能感(X)对学习倦怠(Y)的总回归系数为c。

第一步，检验回归系数c'。以一般自我效能感(X)为自变量，学习倦怠(Y)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系数c'为-0.45，结果有统计学意义(t=-7.93，P<0.01)；第二步，检验回归系数a和b。以一般自我效能感(X)作为自变量，成就动机(M)作为因变量，一般自我效能感(X)正向预测成就动机(M)，回归系数a为0.51，结果有统计学意义(t=9.47，P<0.01)。以成就动机(M)作为自变量，学习倦怠(Y)作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成就动机(M)负向预测学习倦怠(Y)，回归系数b为-0.53，结果有统计学意义(t=-10.04，P<0.01)；第三步，检验回归系数c，将一般自我效能感(X)和成就动机(M)作为自变量，将学习倦怠(Y)作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系数c为-0.23，结果有统计学意义(t=-3.90，P<0.01)。因此，成就动机(M)在一般自我效能感(X)与学习倦怠(Y)的关系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表2)。

表2 成就动机在一般自我效能感和学习倦怠的中介作用

四、讨 论

(一)医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成就动机与学习倦怠的关系

研究发现，第一，临床医学生中的成就动机与学习倦怠的表现呈负相关，这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12-14]。趋向于追求完美并取得成功的个体没有明显的学习倦怠状态，而避免失败的个体则具有更明显的学习倦怠状态。可能原因是当个人倾向于选择完美和成功的行为时，他们会运用自己过去学到的知识来应对困难，并且会更加自信和勤奋地投入学习和培训，并继续想办法应对困难[23]。因此，学习倦怠的程度很可能会降低。当个人专注于避免失败时，因为害怕面对困难和不成功就会选择回避学习。第二，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呈负相关[15-17]。自我效能是指每个人对自己行为的操纵或主导，一个坚信自己能很好地解决各种事情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会更加积极主动。这种“能行”的认知能力反映了对学习环境的操纵感，即自我效能感反映了个体采取适当行动应对学习挑战的信心。因此，当临床医学被试对周围环境的影响力降低时，其自我效能感水平下降，学习倦怠的程度也会增加。第三，一般自我效能感对学习倦怠有影响，且一般自我效能感通过成就动机对学习倦怠的影响也较为明显，说明成就动机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的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这与研究假设一致。成就动机和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的关系皆呈负相关。这说明，医学生的成就动机水平越高，其学习倦怠水平就越低。成就动机是人格中非常稳定的特质，个体记忆中存在着与成就相联系的愉快经验，当情境能引起这些愉快经验时，就能激发人的成就动机欲望[23]。因此，通过提高医学生的成就动机水平，能够有效调节学习倦怠导致的负面影响。

(二)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背景下医学生的学习心理现状及应对措施

研究表明，临床医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能够负向预测学习倦怠的程度，且成就动机在一般自我效能感与学习倦怠的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因此，我们可以通过提高临床医学生一般自我效能感的水平来降低其学习倦怠水平。在今后的课堂教学和实践活动中，可以增加临床医学生接受集体辅导的机会，这样能够降低其学业倦怠的程度[24-26]。

在线资源是教学改革的前提，可以为学生提供充足的学习时间，应尽量让每一位学生把良好的专业知识带入课堂，保证课堂教学质量。与线下课堂相比，在线视频课可以被学生回放、暂停，即线上课堂有其独特优势。但同时网络课程也对临床医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往传统的课堂教学中，如果部分学生注意力不集中，上课没有认真听课，教师也可以通过提示提问的方式进行干预，但网络视频课并没有这样的功能。因此，线上线下教学模式实行过程中，在发挥线上资源和线下课堂的优势的同时更应该关注医学生的学习心理。

在疫情防控常态化的背景下，我们要尽量采取多种手段提高医学生的成就动机和一般自我效能感水平，以干预其学习倦怠水平并提高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背景下医学生的学习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