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产业转型发展互动性研究

王 俊

(福州外语外贸学院，福建 福州 350202)

一、文献综述

零售业是与居民日常生活联系最为密切的部门，零售业发展与居民消费存在着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关系。零售产品的生产、销售是决定居民消费内容与种类的前提，而居民消费结构的变化又会影响零售行业的生产决策，从而实现零售市场的均衡发展。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世界各国的外贸出口都受到了巨大冲击，国内消费在稳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更加凸显，如何协调好零售业发展与居民消费结构变化之间的关系是未来一段时间实现国民经济持续增长的关键，也是市场机制作用下适应供需结构调整的现实要求。

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消费内容与消费层次的多样化发展趋势日益明显，市场机制作用下，消费结构的优化必然会影响到零售行业的持续发展与内部结构调整。梁艳基于供应链角度指出，消费动力不足是零售业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主张零售供给模式由需求侧向供给侧转型，以居民消费需求的变化进行结构调整，回归零售业的社会服务功能。[1]胡道银、申文认为零售市场正在由生产者向需求者为主导转变，消费需求在市场均衡过程中的主体性地位愈加明显，也加剧了零售业的内部竞争，推动着零售行业的转型升级过程。[2]张昊认为消费者的购买意愿是影响零售供给服务效能的重要因素，挖掘居民消费潜力与零售业的结构转型存在着内部一致性。[3]王晶晶、赵雪波从消费金融的角度分析了消费结构变化对零售业创新的影响机制，认为消费金融支持水平的提升为居民提供了更多的消费选择性，推动着居民消费结构的优化升级，反馈到生产方则表现为产品质量与服务的提升，进而影响零售厂商的生产决策。[4]杨婷婷等人在研究中指出，消费升级的出现引导着零售业传统供应链模式的调整，高性价比产品需求的扩大推动着零售服务模式的多元化与灵活性，也要求零售产品的设计更加注重个性化与人性化。[5]刘哲希、陈彦斌认为消费疲软是导致零售业发展低迷的重要原因，过度强调供给侧会导致部门消费需求难以得到满足，从而导致市场供需结构性失衡问题的出现。[6]卢彩秀认为消费升级是居民消费观念与消费内容转变的过程，反映到市场层面则表现为基础性与高质量产品需求的相对减少与扩大，作为供给端的零售企业要适应消费结构的变化进行相应调整才能逐渐实现供需均衡。[7]

不难看出，居民消费结构的调整与优化是市场供需结构重新洗牌的过程。随着消费需求在量与质层面的配置变化，传统零售业的生产、销售模式受到了巨大冲击，同时也为零售业的增长方式转型带来了历史机遇，推动着行业内部的技术革新与转型升级。那么，现阶段我国居民消费结构的优化过程与零售业发展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关联性，两者是否具有协调发展的趋势，这些问题都是零售业转型过程中需要考虑的问题。本文拟构建两者发展的耦合关联模型对这一问题进行探索。

二、耦合关联模型的设定与相关指标选取

耦合最初是物理学中用于评价系统内各要素之间相互依存、相互依赖的关系的概念，即反映变量间相互影响的程度。以居民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关系为例，当居民消费结构处于低水平时，食品类支出在整个消费过程中占据着主要地位，从而决定了零售业的产品类型也以食品的生产、加工与销售为主，同时市场中食品供给的数量与结构也决定了居民食品的拥有量与消费层次。当居民消费结构处于高水平时，居民用于文教娱乐等生活服务方面的消费内容逐渐丰富。市场需求的变化也推动着零售业内部结构的调整，各类服务型零售业也应运而生，重新适应了消费结构的变化，又形成了新的市场循环过程。从上述分析来看，耦合过程主要反映在两方面：一是变量间的关联性，这是形成耦合关系的基础条件，只有在变量存在关联性时，才会出现诸如匹配、协调等方面的问题；二是变量间的协调性，即各变量是否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这是各变量协同发展的重要表征。基于此，本文设定的耦合关联模型也包含两部分内容，即通过设定耦合度模型与耦合协调度模型对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关联性与协调性进行分析，模型的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1)

(2)

C=αS+βR

(3)

公式(1)与(2)分别为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模型，A、H分别为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S、R分别为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水平的代理公式。公式(2)与(3)中，C为综合调和指数，用于反映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在两者耦合关系中的贡献程度，α与β即两者的贡献权重，一般情况下假定两者相等，即α=β=0.5。从上述公式中可以看出，在不同的取值范围内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关系具有不同含义。

当A=0时意味着耦合度极小，即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关联度极低，整个市场结构处于无序发展状态；当A=1时意味着耦合度最大，即消费结构与零售业的发展具有极其紧密的关系，市场机制的运作处于良性发展状态；当0

当H=0时意味着消费结构与零售业不存在协调发展关系；当H=1时意味着消费结构与零售业的发展存在着极度优势互补的关系，两者协同发展；当0

研究采用2006—2016年间我国省级面板数据对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关联性进行分析。消费结构的优化即居民消费层次提高的过程，从居民贫富变化的层面考虑，即由满足温饱向个体发展、娱乐享受等方面的变化；从支出层面来看，即食品支出在总支出占比中由高向低转化的过程。因此本文以非食品支出占总消费支出比值作为消费结构优化的代理指标，记为S；零售业发展的常用测量指标即行业的经济产出，采用规模以上零售企业销售总额增长率作为其代理指标，记为R。

三、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关联性测度

(一)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分析

1.时序层面的耦合度演变分析

根据公式(1)对2006—2016年间我国各地区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关系的耦合度进行估计，表1给出了三大地区的耦合度结果。

表1 全国及各地区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分析

由表1可知，以耦合度数值大小进行区间划分，2006—2016年全国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经历了耦合对抗与低度关联两个阶段：在2006—2013年主要表现为耦合对抗，2014—2016年表现为低度关联；从时间演变来看，2006—2010年耦合度呈先下降后上升趋势，2010—2015年呈现出持续下降状态。三大地区基本上也遵循着上述的演变规律，不过各地区的具体情况存在差异性。东中部地区在2014年后由耦合对抗阶段进入低度关联期，而西部地区在2015年出现了低度关联状态；东中部地区耦合度在2010年后开始逐渐下降，而西部地区在2009年后开始下降。对比各地区耦合度数值可以发现，西部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一直处于全国最高水平，东部地区相对较小，除了2008年外一直处于全国最低值，说明西部地区消费结构与零售业的发展关系更为密切。

2.省域层面的耦合度演变分析

表2反映的是我国省际层面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关系的耦合度情况，以反映省际间耦合度的具体差异。

表2 各省区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分析

由表2可知，我国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存在着一定省际差异。东中部各省均处于耦合对抗阶段，但大多省份的耦合值均在0.3～0.4之间徘徊；西部地区除了西藏处于良性耦合阶段，其他省区均处于耦合对抗阶段，除了内蒙古、广西、新疆外，其他省份的耦合值均在0.4以上。换言之,东中部省区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关联程度相对偏低，而西部省区的发展情况相对较好。原因在于：西部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居民消费支出总量与消费结构都处于较低水平，很多贫困地区仍然面临着温饱问题，食品支出占据了居民消费支出的较大比重，零售业发展对食品类产品的依赖性相对较高，这也导致行业发展的转型升级过程较为缓慢。不过，低起点也为零售业的快速转型提供了强劲的弹性增长空间，消费结构的优化能够在短时间内推动零售业的快速发展，进而为两者关联程度的加深奠定基础。

(二)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协调性分析

1.时序层面的耦合协调度变化

根据公式(2)与(3)对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协调性进行估计，表3为各地区的协调性的时序变化情况。

表3 全国及各地区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协调性分析

由表3可知，2006—2016年全国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关系总体上处于低度协调期，仅在2010年达到了中度协调。从协调度的时间变化来看，全国协调性在2006—2010年间先后经历了下降期与上升期，2010年以后开始持续下降，一直持续到2015年，在2015年跌到了样本期内的最低值，2016年又有所反弹，说明我国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的同步发展关系较差，两者存在着较大的失衡问题。对比各地区情况可以看到，三大地区与全国的变化情况基本相似，西部地区的协调性相对较高，东部最低，说明西部地区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同步关系相对较好。

2.省域层面的耦合协调度变化

表4反映的是省级层面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协调性的变化情况，以进一步考察两者关系演化的省际差异。

表4 各省区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协调性分析

由表4可知，各省区消费结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的协调性普遍较差，仅有西部的西藏处于中度协调阶段，其他所有省区均处于低度协调阶段。这意味着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失衡问题在各省区普遍存在，两者还没有形成良性互补关系，消费结构的优化过程对零售业发展的影响作用并没有体现，而零售业发展也没有起到应有的引致效应，市场供需存在结构性失衡的问题。这一结果的产生与我国经济增长的长期发展模式有关。改革开放以来，在投资与出口的推动下，国民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工业部门得到了迅速成长，自然资源等原材料的出口在过去的三四十年达到了世界领先地位，房产、建筑等行业成为很多地区的支柱性产业，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经济效益。但是，过度依靠投资与出口的增长方式也为我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了重大隐患。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失与国际金融危机的到来，资源型产业已经不再符合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要求，而房产的过度投资也带来了经济泡沫的高度风险，极大影响着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并且，投资与出口的过度发展也挤压着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消费疲软已经成为经济快速发展面临的重要问题，也影响着零售业的转型升级，形成了消费能力不足与零售业发展动力不足的恶性循环。

四、结论与建议

消费结构的优化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必然结果，也是推动零售业增长方式转型的重要动力。研究采用2006—2016年间我国省级面板数据，构建了耦合关联模型对居民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关系进行了分析，主要得出以下结论：样本期间内，我国消费结构与零售业发展的耦合度较低，两者的协调性较差，没有出现良性互补的关系。各省区总体上处于低耦合与低协调阶段，不过西部地区的耦合度情况相对较优。居民消费结构的优化与零售业发展关系的失衡问题既有系统内部的原因，也是外部因素影响的结果。在居民消费水平全面提升的背景下，要将经济发展的重心回归到“扩大内需、刺激消费”上，以消费结构的变化为依据，有序调整产业间的资源配置结构，在满足居民基本社会投资需求基础上，稳控房市、楼市与股市，加快对房产行业的降温控价，进一步挖掘社会消费潜力，重新唤醒消费对经济增长的长久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