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作用凸显下居民消费行为的经济效应研究

2021-09-27 08:25耿艳军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21年9期
关键词:基础性保障性居民消费

耿艳军

(安徽工商职业学院,安徽 合肥 231131)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费总量不断提升,消费结构发生变化,社会经济出现变革式发展。2018年我国居民的平均消费支出达到了19 000多元,全年的社会消费零售总额超过了38万亿元,占到了GDP总量的42%以上,消费对经济增长表现出显著的拉动作用。面对错综复杂的国内外形势,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对我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具有重要意义,而居民消费选择的合理化又是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力,因此要协调好居民消费选择与经济增长的关系。

一、文献综述

消费被誉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消费需求变化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也一直是国内外研究的热点问题,相关研究对不同消费行为选择所产生的经济效应进行了分析。邓坤、李雪莲将居民的消费行为划分为生存型、发展型与享受型三种类型,认为生存型消费的经济外溢性最大,而发展型与享受型的产出效应相对较低,且这一现象表现出显著的区域差异。[1]王小华、温涛对居民消费行为选择的收入弹性进行了分析,认为农村居民的消费不足与结构滞后是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这也是导致农村居民收入增长质量偏低的重要因素。[2]贺洋、臧旭恒从异质性视角对居民消费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分析,认为居民消费呈现出规模偏低与质量不高双重表现,这是制约经济质量提升的主要因素,同时指出消费需求仍然存在着较高的增长弹性。[3]吴瑾认为,居民消费需求呈现出结构优化的趋势,消费升级对经济增长具有直接拉动作用,同时又通过促进产业升级间接推动经济增长。[4]张颖熙、夏杰长认为,服务型消费需求的上升是当前消费结构调整的重要表现,在经济发达地区服务消费需求的经济效应更加明显,而物质消费在经济欠发达区域仍然存在着较高的经济增长效应。[5]王茉对我国农村居民的消费行为选择进行了分析,认为农村消费需求仍然偏低,基础性消费仍然是当前农村消费的主要内容,这也是导致农村消费对经济增长作用相对较低的主要原因。[6]从以往研究来看,消费需求的变化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影响,不同经济条件下消费需求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也表现出一定的区域差异。此外,消费升级也是影响经济持续增长的重要因素,但是不同地区的消费升级水平存在着空间异质性,从而造成了消费升级的经济效应具有空间失衡性的特征。

不过以往研究主要是对消费需求总量变化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探讨,缺少对消费行为选择的系统性分类,不同类别的消费选择所产生的经济效应没有得到经验论证。本研究参考以往研究对我国城镇居民的消费行为选择进行类别划分,并借助面板固定效应模型实证分析不同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

二、居民消费行为选择的模型构建与数据选择

本研究采用一般线性面板模型对2005—2017年我国31个省区的消费行为选择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一般线性模型的表达形式如下:

GDPit=εit+αConsumeit+μit

(1)

公式(1)中,GDP代表经济发展水平,Consume代表消费行为选择,α为消费行为选择的待估参数,ε、μ分别为常数项与残差,i与t代表个体效应与时序效应。此外,本研究拟对消费行为选择进行多类型划分,由此将公式(1)变形为如下形式:

(2)

公式(2)中,将消费行为选择划分为基础性消费、保障性消费与发展性消费,分别以Consume1、Consume2、Consume3表示,此外增加了M作为控制变量。通常情况下,居民消费水平提高影响下的消费行为选择,衣食住行等日常性支出是居民消费的主要内容,也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除了日常性消费支出外,居民还要承担医疗、卫生等保障性支出,这是保障居民拥有健康生活的基本消费内容。同时,在个体成长过程中还会面临升学、外出等社会支出,这部分内容也被称作居民的投资性消费,属于个体发展性消费的重要方面。[7]由此,本研究设定了如表1所示的消费行为指标体系。

表1 居民消费行为选择的类别划分及说明

此外,为了反映居民的消费行为选择偏好,将不同类别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作为消费行为选择的衡量指标,分别记为Consume1、Consume2、Consume3。经济发展水平采用各省区的GDP总量衡量,这一指标对经济发展情况具有较强的综合概括能力。此外,为了提高模型的有效性,将城镇居民的收入水平、支出水平、各省区的投资水平、人口规模与产业水平作为控制变量纳入到模型中,分别选用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消费支出总额、全社会固定资产、年末人口数与第三产业占GDP比重衡量。①

三、居民消费行为选择的时期变化情况

居民消费需求的增长对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消费行为选择的偏好又决定着各类消费内容对经济增长贡献作用的大小。因此,首先对我国居民的消费行为选择进行时序分析,图1反映了2005—2017年我国城镇居民不同消费类型的支出变化情况。

图1 居民不同消费支出类型的总量变化情况

从图1可以看出,2005—2017年我国城镇居民消费支出总量一直在不断增长,2017年的消费支出总额为23 645元,较2005年7 773元增长了2.04倍;从消费类型来看,食品、衣着、住房等基础性消费支出总额远高于保障性消费与发展性消费,2017年的基础性消费支出总额达到了15 288元,而同期保障性消费与发展性消费仅为1 800元与5 929元;不过三种消费支出总额也都出现过小幅下降。从这一结果可以看到,2005—2017年我国居民消费支出水平得到了极大提升,不过消费行为选择并没有发生明显的结构调整,各类消费选择的增长速度也不存在明显差距,基础性消费在居民消费行为选择中仍然居于主要部分。为了进一步反映居民对不同消费行为选择的偏好变化情况,图2给出了基础性、保障性、发展性消费支出占总消费支出比重变化情况,以反映居民不同消费行为选择的时序变化。

图2 居民不同消费的行为选择变化情况

从图2可以看出,2005—2017年居民基础性消费占比明显高于保障性消费和发展性消费,除2013年外,样本期间内一直保持在60%以上,并且在2012年超过了70%;发展性消费占比在2012年出现了小幅下降,其他时期一直在25%左右徘徊;保障性消费占比一直处于全国最低水平,仅在2013年达到了17%,其他年份均在10%以下。此外,从变化趋势来看,除了2012年和2013年,各类消费支出占比均没有出现明显的波动变化。这一结果进一步说明,基础性消费支出一直是我国城镇居民消费选择的主要内容,其次为发展性消费支出,并且居民消费行为选择也没有出现明显的结构调整。

四、居民消费行为选择的实证分析

(一)单位根检验

从我国经济发展的现实情况来看,2005—2017年我国GDP、居民收入等变量一直处于增长状态,即意味着这些变量的原始数据在平稳性方面存在质疑,而平稳性与否又是决定后续研究结果有效性的前提。因此,出于统计严谨性的考虑,本研究采用检验要求较为严格的ADF-fisher法对研究中所采用数据的单位根进行分析,以便检验各变量的平稳性问题,具体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ADF-fisher法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2除产业水平在原序列条件下保持平稳外,经济发展水平、基础性消费等变量均存在单位根,即各变量的原序列并不平稳;经过一阶差分处理后,各变量的ADF-fisher检验均拒绝了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即变量的平稳性得到了保证,这为后续实证分析的可靠性提供了依据。

(二)线性回归分析

居民的消费行为选择偏好决定了各类消费需求的总量变化,而各类消费需求的增长又存在着不同的经济效应。根据公式(2)将基础性、保障性与发展性消费行为选择作为解释变量,经济发展水平作为被解释变量,其他变量为控制变量纳入到模型中进行线性面板回归。

为了体现各省区的截面差异,本研究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以便对截面异质性因素进行控制,具体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全国城镇居民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发展的回归估计结果

从表3中可以看到,模型的回归结果较为理想,拟合优度R2达到了0.984,即解释变量的选取对经济发展方差变异的解释力度达到了98.4%。具体来看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发展性与保障性消费行为选择的经济增长效应并不显著,而基础性消费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并且在1%水平上达到了显著性;基础性消费占比每提升1个百分点可以带动经济发展水平提高2.455个百分点。从我国经济稳定发展的角度来看,基础性消费行为是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即居民消费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仍然主要依靠衣食住行等方面的支出增长。正如何军、杨继瑞等人在研究中所提到,食品、住房等消费需求的增长是实现经济稳定发展的基础条件。[8-9]这些消费内容在居民消费结构中属于刚性支出,并且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高品质的消费需求占比也在逐渐增大。以食品消费为例,居民对食品的消费需求已经不再局限于温饱层面,精细化、多样性、高质量成为现阶段食品需求的主要特征,也推动着食品供给部门的内部结构调整,促进了餐饮行业的快速兴起,极大带动了社会就业与生产部门的活跃。保障性消费行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并不显著,原因在于,近年来我国用于医疗、卫生等方面的建设投资在逐步增长,尤其是随着农村医疗保障服务体系的不断完善,各类重大疾病也逐渐纳入医保服务体系,并且在医改、药改等政策推动下,居民看病难、治病难、买药贵等社会问题也得到了一定缓解,极大减轻了居民用于医疗保健方面的消费负担。发展性消费行为也没有产生显著的经济效应,发展性消费内容是在满足基础性消费与保障性消费需求的基础上逐渐增加的,这部分消费通常也属于个体的投资消费。从短期来看,个体用于教育文化等方面的社会支出会抑制其他消费支出的增长,并且其收益回报期也相对较长,反而会造成短期内的消费不足,这也是发展性消费的经济贡献不显著的成因。不过,我国区域发展的异质性问题非常明显,各地区的消费需求存在显著差异,不同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仍然有待于进一步探索。因此,表4给出了分地区的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发展影响的回归估计结果。②

表4 分地区城镇居民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发展的回归估计结果

从表4中可以看到,我国居民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存在着显著区域差异:东部地区与全国情况较为一致,仅有基础性消费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中部地区的发展性消费与保障性消费对经济发展分别表现为显著抑制作用与促进作用;西部地区的保障性消费与基础性消费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而发展性消费的影响作用不显著。这是由于中西部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受到经济发展水平的制约,地方的财政能力相对有限,用于医疗保健方面的社会支出水平相对较低,很多省区缺乏优质的医疗保健资源,从而变相抬高了居民用于医疗保健方面的支出总量,反而对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的积极效应。此外,中部地区的发展性消费行为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抑制作用,这一现象的产生正如上文中所提到的,发展性消费支出的增长会在短期内对居民的其他消费支出产生挤占效应,并且难以实现短期的回报增长,反而对经济发展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五、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将我国居民的消费行为划分为基础性、保障性与发展性三种类型,在固定效应模型基础上实证探索了不同消费行为选择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主要得出以下结论:从全国层面来看,我国居民的基础性消费行为仍然是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而发展性消费与保障性消费的影响作用并不显著;分地区来看,东部的基础性消费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中西部的保障性消费也具有正向的经济增长效应,中部的发展性消费行为对经济发展表现出抑制作用。从上述研究结论来看,居民的基础性消费行为对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更为突出,并且基础性消费在各类消费支出中也一直居于主体地位。因此,从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一是要提高生活服务部门整体质量,在未来一段时间进一步完善基础性消费服务市场的供给体系,从满足居民需求的层面深化餐饮、住房等生活服务部门的内部调整,促进各行业的技术创新,在满足基本生活服务产品供给规模的基础上不断提升产品质量,推动实现供需均衡。二是要进一步完善社会保障服务体系,为居民消费需求的增长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从长远来看,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能够减轻居民的消费负担,因此要进一步深化国家医药改革,加大对地方医疗卫生事业的投入力度,减少医疗保险的报销流程与门槛,提高医保的报销比例,持续减轻居民的医疗支出负担,为基础性消费支出的增长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

注释:

①其中第三产业占GDP比重采用原始数据,其他变量均做对数化处理。

②按照国家统计局网站的划分标准,我国省级行政单位(不包括港澳台)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三大经济地区。东部地区包括北京、河北、天津、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11个省级行政单位;中部地区包括黑龙江、吉林、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8个省级行政单位;西部地区包括四川、重庆、贵州、云南、西藏、甘肃、陕西、宁夏、青海、新疆、内蒙古、广西12个省级行政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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