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参与的影响因素及推进对策

黄 粹， 夏 雯

女性政治参与水平是一个国家女性地位的最高表征，也是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重要标志。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加强和创新市域社会治理，推进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我国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作为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群体，其政治参与水平能够代表我国城市中相当一部分女性的政治素养和能力，对其政治参与问题的探讨对农村女性及城市中其他女性群体政治参与水平的提升、推进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具有重要的引领和实践意义。本文以沈阳市314名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为样本，聚焦于这一问题的探讨。学界对政治参与的定义说法众多，美国学者亨廷顿有关政治参与的理论得到了一致的认可，他将政治参与定义为“平民试图影响政府决策的活动”(1)亨廷顿·S.P.,纳尔逊·J.M.难以抉择：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参与[M].王晓寿，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64.。也有学者认为应将政治参与的范围扩大，认为有意义的政治参与应突破国家和政党的制度边界，将社会和经济生活领域的参与行为也算作政治参与(2)HOWELL J.Women’s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in China:struggling to hold up half the sky[J].Parliamentary affairs,2002(55):43-56.。结合学界对政治参与的界定，本文中的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主要是指具有城市事业单位背景的普通女性公民直接或间接地对政治系统的构成、社会政治制度的运行方式和政府的社会事务决策过程施加影响的政治行为。

一、文献回顾及创新之处

(一)国外研究现状

国外学者对女性政治参与问题的研究与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息息相关。波伏娃、弗里丹等代表性人物对女性的社会地位有应然层面的阐释，为女性政治参与不足提供了具备历史感的深层次解析。在政治生活中，女性的参与行为是复杂的，且一直处于变化之中(3)EVE SPIROU M. The challenges of political representation: gender in a US state legislature[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ublic leadership,2017(1): 13-25.。但在全球范围内，女性政治参与的水平和能力普遍偏低的现状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变(4)ASNA WAN MOHD NOR W A, ABDUL GAPUR S. Sustainable democratic governance: some issues in women’s political participation[J].Journal of US-China public administration, 2011(4) :438-443.。学者们对这一现象进行了原因分析。其中，父权制度是重要原因(5)ALTINDAL Y. Powerless doublures of masculin politics[J]. Balkesir university sosyal bilimler dergisi,2009(21):351-367.；传统、心理及缺乏对民主问题的关注也会导致女性政治参与水平低下(6)KALITA J. Representation of women in politics: a need for national development[J]. International multidisciplinary journal, 2016(2): 54-58.；此外，意识形态、教育程度、经济状况、社会文化(7)ASHRAF R, El-Ghannam. Analytical study of women’s participation in political life in arab societies[J]. Equal opportunities international,2011(8):38-53.，甚至僵化的配额制也影响了女性政治参与的热情(8)PAXTON P. Growth in women’s political representation: a longitudinal exploration of democracy, electoral system and gender quotas[J]. European journal of political research,2010(1):25-52.。可以说，是社会条件限制了女性政治参与的机会，而家庭和工作上的责任又导致她们没有进行政治参与的有效时间(9)CONWAY M. Women’s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at the state and local level in the united states[J].Political science & politics,2004(1):60-61.。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与政治行为不积极相比，政治上的积极参与更能为女性带来正面的影响(10)VATS P.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leading to life satisfaction among rural women[J]. Indian journal of health and well-being, 2017(12):1533-1534.。总体看来，国外学者对这一问题的研究较为详细和具体，多将政治参与作为一个关系变量来探讨，同时对残疾、科学权威(11)PITTS Y. Disability, scientific authority, and women’s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at the turn of the twentieth-century United States[J]. Journal of women’s history, 2012(2): 37-61.、宗教信仰、性别意识(12)ERIN C. CASSESE, MIRYA R H. Religious beliefs, gender consciousness, and women’s political participation[J]. Sex roles,2016(75):514-527.与女性政治参与行为的关系也进行了探讨。

(二)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学者对女性政治参与问题的研究，也与女性历史地位密切相关，并认为封建的父权制文化降低了女性在各个层面的权力和地位(13)董善浦.中国妇女政治参与存在的问题与改善[J].理论与改革,2004(2):74-77.。男女两性政治起点截然不同，职务性别化束缚了女性的政治参与行为(14)叶明云.我国公民政治参与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法制与社会，2010(5)：154-155.。影响我国女性政治参与的个体因素是复杂的、多元的(15)李慧英,田晓红.制约农村妇女政治参与相关因素的分析——村委会直选与妇女参政研究[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3(2):6-11.，不同女性群体受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城乡户口、是否在职及职业状况的影响，在政治参与活动中的表现不尽相同。进一步的深度研究则认为家务劳动时间是影响女性政治参与的因素之一(16)李芬,慈勤萍.女性政治参与状况的研究——对湖北省754名女性的调查[J].社会,2013(12):36-39.。也有学者从女性的自主意识方面分析这一问题，认为制约女性政治参与的内在因素是女性群体性别角色认同和政治参与诉求的匮乏(17)杨慧锦,梁丽萍.制度和文化的张力与冲突[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1):34-39.。对城市女性居民政治参与的细化研究则认为，这一群体的社会资本积累与其政治参与有着微妙的联系，推进政治参与的显著积极性因子包括朋友信任因子、目的型社团因子、邻里互惠因子、宗教型社团因子及趣味型社团因子(18)孙晨光,刘茜.城市女性居民的社会资本对政治参与的影响——基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的实证分析[J].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0):36-43.。

(三)拟创新之处

综上，对这一问题国内外学者在研究视域、方法及理论架构等层面为我们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但总体看来，对女性群体的分类研究还不够丰富和细化，多限于城市女性、农村女性等较为宏观的分类，没能从更为微观的层面具体探讨不同女性群体政治参与水平低下的问题，而不同地区、不同职业女性的政治参与水平存在很大差异，影响因素更是不尽相同。基于此，本文进一步缩小研究范围，聚焦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影响因素问题，以期能够在更为微观的层面提出具有操作性的对策建议；此外，这一群体是女性中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精英群体，对其他女性群体的示范和引领意义重大。

二、调研情况说明

(一)测量工具

本文主要借鉴国内外学者总结出的女性群体政治参与的影响因素，参考国内外文献中相关量表，结合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群体的现实情况，制定测量指标。其中，自变量中的七大指标：年龄、政治面貌、受教育程度等三个指标用以着重考察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政治效能感、对法律保障政治参与的认知程度等两大指标主要借鉴美国政治学家罗伯特·达尔的研究成果，在其研究基础上将“公众对政治参与的认知”与我国政治参与法律状况相结合；依据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扩大人民有序政治参与”的精神，制定政治参与渠道顺畅程度指标；结合信息时代下我国社会的现实状况，制定接触大众媒体的频率指标。

本研究借鉴了国内学者对政治参与影响因素的指标设计(19)叶明云.我国公民政治参与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法制与社会，2010(5)：154-155.，综合思考后选取8个指标来测量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政治参与程度，分别是：对参与国家政治所持态度；对参加党团代表的投票选举活动所持意愿；了解政治参与的基本内涵；在网络上发表对政治问题的观点；向报纸、广播、电视台等媒体表达政治看法；日常生活中与他人讨论政治热点问题；向政府有关部门表达建议或上访；向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提意见。运用李克特五级量表，通过“非常、比较、一般、比较不、非常不”等指标对题目进行五级赋值，并根据所代表的政治参与程度各记作1分、2分、3分、4分、5分(得分越少意味着在该指标中表现越好)，以此反映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的政治参与情况。

(二)样本测量

本研究共发放问卷314份，其中纸质发放200份，网络发放114份，回收有效问卷297份，问卷有效率94.9%。样本频数统计如表1所示，调查对象在年龄、受教育程度、政治面貌方面呈现出的分布状况与本文估计的样本来源地区的总体情况较为符合，同时样本构成成分满足多样性，适用于本研究。

表1 样本概况

(三)效度和信度检验

1. 效度检验。首先，对8个测量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政治参与程度的指标进行共同度分析。从下页表2中可以看出，变量共同度均大于0.650，均值在0.750以上，说明变量能被因子说明的程度较高，问卷设计的题目相关性较好。

表2 公因子方差

其次，对指标进行因子分析的结构效度进行评估(见表3)。通过运用KMO检验和Bartlett’s球状检验，得出KMO系数为0.783 (大于0.7为效果较好)，适合进行因子分析。Bartlett’s球状检验得出Sig.值为0.000 (该数据小于0.05时认为适合做因子分析)，说明存在潜在共享因子，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7.170%。

表3 KMO检验及Bartlett’s球状检验

结合碎石图分析(图1)，本文确定抽取3个因子。根据每个因子所包含各指标的共同特征，将其命名为“政治参与意愿因子”“政治言论参与因子”和“政治接触参与因子”。因子旋转采用正交旋转法中的最大方差旋转法(具体见下页表4)。

图1 主成分碎石图分析

表4 旋转后成分矩阵

2. 信度检验。本研究选取Cronbach’s α系数对分析后的三大因子进行信度检验(具体见表5)。发现政治参与意愿因子、政治言论参与因子、政治接触参与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63、0.725和0.757，均大于0.7，表明三个因子结构清晰，可信度较高。

表5 Cronbach’s α系数检验

3. 各维度释义。在本文的研究中，政治参与意愿主要体现在公民对政治参与的认知、态度等方面。政治参与意愿是公民政治参与的基础，是公民政治参与的内在表现。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我国公民政治参与的深度、广度、效果乃至我国政治民主化的进程。政治参与意愿维度主要包括：对参与国家政治所持态度、对参加党团代表的投票选举活动所持意愿、了解政治参与的基本内涵。

政治言论参与是公民政治参与的重要方式之一，主要是指公民运用书信、面谈、视频等多种形式发表自己的政治言论、宣传自己的政治态度、表达自己的政治见解，通过各种合法方式与途径对政府相关部门及其公职人员的政治活动产生影响。本研究中的政治言论参与维度主要包括：在网络上发表对政治问题的观点；向报纸、广播、电视台等媒体表达政治看法；日常生活中与他人讨论政治热点问题等。

政治接触参与通常是指公民旨在解决个性化问题，一个人或一部分人为了谋求自身利益而接触政府机关及其公职人员并对他们的政治行为产生影响。合法接触和非法接触是政治接触的两种法律界定，本文中的政治接触是指合法的政治接触行为。其中，公民与政府机关及其公职人员的政治接触、公民与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的政治接触、公民与单位领导的政治接触是我国公民政治接触的几种体现形式。我国制度化、民主化的政治接触行为主要是通过信访制度等实现的。政治接触参与维度主要包括：向政府有关部门表达建议或上访，向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提意见等。

三、统计分析及结果

本文运用描述性统计分析，探讨上述三个维度间是否存在相关关系，并通过建立模型对影响因素进行多元回归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

因子分析后，本研究生成三大因子。表6通过计算平均值得到，政治参与意愿维度均值得分为7.2828，政治言论参与维度均值得分为9.5696，政治接触参与维度均值得分为12.3131。由于本研究在定义变量中设定，得分越低，其政治参与在该指标中表现越好。因此，从均值角度分析，本文研究对象在政治参与意愿方面的得分低于政治言论参与和政治接触参与。从标准差角度分析，政治参与言论的得分波动情况低于政治参与意愿和政治接触参与。从相关性分析，表6的相关系数由皮尔逊系数计算得出，在皮尔逊系数中，-1表示完全负相关，1表示完全正相关，0表示完全相关。表6中数据表明，三个因子间存在相关关系。

表6 因子描述性分析

(二)多元回归分析

本研究通过建立三个多元回归模型进行影响因素分析。以年龄、政治面貌、受教育程度、政治效能感、政治参与渠道顺畅程度、接触大众媒体的频率、对法律保障政治参与的认知程度作为自变量，把政治参与意愿因子、政治言论参与因子和政治接触参与因子作为因变量，考察7个自变量对3个因变量的影响关系(具体见表7)。

表7 多元回归分析

续表

(三)对政治参与有显著影响的因素及其解释

1. 年龄对政治参与有显著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年龄与政治言论参与有较为显著性差异，说明年龄对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影响较为显著，并呈现出随着年龄的增长，政治言论参与越来越多的趋势。作为城市事业单位中的职业女性，群体中30岁及以下女性步入社会的时间短，开始对社会政治事务有所关注，但闲暇时间相对较少；相比之下，群体中44岁及以上女性家庭生活趋于稳定，有精力关注社会政治事务，另外，这一群体事业进入稳步发展阶段，其个人能力、社会认知、社会地位均有所提升，在政治言论发表中具有一定的话语权。因此，呈现出年龄越大，越多地参与政治言论的趋势。

2. 政治面貌对政治参与有显著影响。本研究表明，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面貌与政治参与意愿、政治言论参与存在较为显著性差异，说明政治面貌对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具有较为显著的影响；不仅如此，政治面貌与政治接触参与存在极为显著性差异，说明政治面貌对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具有极为显著的影响。

在政治参与意愿方面，城市事业单位女性作为中共党员或是其他民主党派成员，所肩负的责任、自身所代表的群体利益决定着其为履行身份，政治参与的热情必须要高，在民主参与意识、社会责任意识等方面表现得也更为突出。因此，与样本中的“群众”及“其他”两个类别相比，城市事业单位女性在政治参与意愿上表现更为积极。在政治言论和接触参与方面，城市事业单位女性党员及其他民主党派成员的表现较好，党组织的活动作为她们掌握政治知识的重要途径，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这一群体中党员的政治参与质量，在对参与方式的选择上更注重有效性与合法性，呈现更多的理性参与。

3. 政治效能感对政治参与有显著正向影响。研究表明，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效能感与政治参与意愿存在较为显著性差异，其政治效能感与政治接触参与存在极为显著性差异，说明政治效能感对该群体的政治参与具有极为显著的影响。

这一现象不难解释。政治效能感作为民众评估自身政治能力的主观感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民众是否具备相应的政治能力以及这种能力最终能否让其政治参与行为发挥有效作用。因此，当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效能感较强时，就会认为自己能够胜任政治参与活动甚至能够对决策产生影响，自然会产生较强的政治参与意愿。在政治接触参与方面更是如此，个体的政治效能感愈高，政治参与水平也愈高(20)ANGUS C, GERALD G, WAXREN E M.The voter decides[M].New York: Row, peterson and company,1994：190.。因此，高政治效能感意味着城市事业单位女性一旦掌握相应的政治参与技能、具备一定的政治参与水平，就能够引发较为强烈的政治参与行为。

4. 政治参与渠道顺畅程度对政治参与有显著正向影响。研究亦表明，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渠道顺畅程度与政治参与意愿、政治接触参与存在极为显著性差异，说明政治参与渠道顺畅程度对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具有极为显著影响。顺畅的政治参与渠道使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意愿能够得以实现，合法的利益诉求便可以通过畅通的参与渠道予以表达和满足，更为她们发生政治接触的行为提供有效路径。广泛高效的政治参与必须以畅通多样的渠道为前提。当政治参与渠道畅通无阻并呈现出多元化趋势时，将有效吸纳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积极地参与到国家政治生活中，也有利于全面扩大这一群体政治参与的范围，提高她们政治参与的程度。

5. 接触大众媒体的频率对政治参与有显著正向影响。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接触大众媒体的频率与政治言论参与存在显著性差异，说明接触大众媒体的频率对其政治参与具有显著影响。在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大众传媒已逐渐成为承担着获取与传递信息、文化传承、舆论监督、娱乐休闲等功能的宣传渠道与平台，丰富多样的大众传媒带来的广泛信息是获取政治参与信息的基础(21)李斌.网络政治学导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16-17.，直接影响着城市事业单位女性对国家政治事务的看法、评判，进而影响其在政治言论参与中所发挥的作用。

6. 对相关法律保障的认知程度对政治参与有显著正向影响。城市事业单位女性对法律保障政治参与的认知程度与政治参与意愿、政治接触参与存在显著性差异，说明对法律保障的认知程度对这一群体的政治参与意愿、政治接触参与均具有极为显著的影响。城市事业单位女性对法律保障的认知来源于多个方面，其中包括大众传媒的宣传、受教育过程、社会环境及政治氛围等诸多途径。在政治参与意愿方面，对法律保障政治参与的认知程度越高，意味着这一群体掌握的法律法规及保障其政治参与的制度、政策越多，自然会产生较高的政治参与意愿；并且，在政治接触参与中，城市事业单位女性会明显表现出较强的政治参与能力，进而展示出对政治参与渠道的熟知及对有效政治参与方式的掌控。

(四)对政治参与影响不显著的因素及其解释

我们的研究还表明，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受教育程度与政治参与意愿、政治言论参与、政治接触参与没有显著性差异，说明受教育程度对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影响不显著。国内学者的研究也表明，在中国现实的社会政治经济条件下，只有那些具备一定文化素质的人才对政治参与感兴趣(22)杨明.四县农民政治参与研究[J].社会学研究,2000(2):67-75.。一直以来，受教育程度被政治学研究者看作是影响公民政治参与的重要变量。这一结论适用于全体公民或样本的受教育程度存在显著差异时。而我们的研究对象是城市事业单位女性，这一群体受教育程度普遍较高且不存在显著差异，接受本科、研究生及以上教育的职业女性高达90.91%，远远高于接受高中及以下教育的9.09%。可以说，该群体表现出的普遍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状况是本研究中受教育程度因素影响较不显著的最重要原因。本文大胆推断，在样本扩大的条件下，该结论在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群体中仍然适用。

四、 研究结论与对策

本研究表明，除受教育程度因素对本研究中的政治参与无显著影响外，年龄、政治面貌、政治效能感、政治参与渠道顺畅程度、接触大众媒体的频率、对法律保障政治参与的认知程度等六大因素均给城市事业单位女性带来不同程度的影响。本文从自变量入手，结合现实情况，提出促进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参与的对策。

(一)提升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意识

针对政治面貌因素中非党员及非民主党派成员与政治参与无显著影响，年龄因素对政治参与存在显著影响，本文提出提升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政治参与意识的对策。因为，无论女性是否具备政治属性，无论她们的年龄大小，其均是社会政治生活的一分子，且随着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她们都有必要、有义务参与到社会政治中。政治参与意识对政治参与活动起到先导性作用，当公众的政治参与意识萌生时，便会衍生出对政治参与的强烈意愿。一方面，应具体结合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背景下的现实国情，培养社会主义参与型政治文化，在全社会倡导女性政治参与。通过社会环境的熏陶，塑造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主体性的政治人格以及主动性的政治参与意识。另一方面，作为具有高素质、高学历的我国当代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应从自身出发，转变固化的传统思想与观念，摒弃在社会政治生活中服从、被动的态度，增强积极、主动的主体意识；主动学习政治知识，增加对政治参与的认知，提升政治参与技能，使自己由传统依附型政治人格转变为现代主体型政治人格。

(二)建立健全合法有序的政治参与渠道

本文研究表明，政治参与渠道的顺畅程度影响着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参与的意愿。因此，政府及相关部门应拓宽政治参与渠道，为全体公民的政治参与提供多种支持。首先，应为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提供制度化、合理化、有保障的政治参与机制，从广度和深度上开发其政治参与渠道。其次，在城市事业单位女性表达政治诉求、维护自身利益的过程中，提高信息传递的效率并降低损失，减少她们在政治参与中不必要的中间环节，避免信息不对称。最后，充分发挥信息时代网络资源的优势作用，在节省人力、物力、财力的同时为政治参与的主客体提供便捷，创建能够实现公民有效政治参与的合法的、规范的政治参与平台。

发挥社会组织的独特作用也至关重要。美国政治学家罗伯特·D·帕特南在《使民主运转起来》一书中提到，各种组织和社团对支持现代民主国家的运作具有关键性作用(23)罗伯特·D·帕特南.使民主运转起来[M].王列,赖海榕，译.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102-103.。一方面，应建立政府和城市事业单位之间多种多样的沟通媒介，成立多样化的事业单位女性组织，将该群体更加合理地组织到一起，通过社会组织实现政治信息的传播、女性政治利益的自由表达。另一方面，发挥妇联组织的积极作用，及时向政府等相关部门反映广大女性群体的利益诉求，为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言论、接触参与提供切实条件。

(三)增强大众传媒对政治参与的宣传普及能力

本研究表明，接触大众媒体的频率对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有着十分显著的影响。大众传媒不仅影响着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参与信息的来源与获取，还进一步影响着她们对政治事件、政治问题的观点与态度。大众传媒作为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社会化、政治化的重要部分，应充分发挥其作用力，承担政治宣传功能。从参与形式上来看，首先，提倡政府及相关部门充分发挥积极引导作用，倡导政治参与的社会风尚，鼓励城市事业单位女性主动利用网络资源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政治知识和政治信息，为这一群体参与社会政治活动和政治事务提供内容储备。其次，应充分发挥广播电台、电视媒体的作用，向城市女性传播更多时事新闻以及政治信息，从政治言论参与角度提高城市事业单位女性的参与度。最后，事业单位及相关部门应注重多渠道传播社会事件及政治信息，满足这一高素质群体学习政治知识和获取政治信息的愿望，为实现政治言论参与搭建广阔而有序的平台。

(四)完善相关的法律保障制度

本研究表明，政治参与受群体对相关法律保障认知程度的影响十分显著。民主、法制的建立为每个公民自由、公开、平等地表达观点提供了法律保障(24)塞缪尔·亨廷顿.第三波:20世纪后期的民主化浪潮[M].欧阳景根，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206.。促进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参与，首先要健全保障女性政治参与的法律制度，尝试针对女性、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参与创立新的相关法律法规，实现保障细致化、维权具体化。其次应建立广泛而有效的政治参与舆论监督制度。政府应努力拓宽城市事业单位职业女性的政治监督渠道、创造良好的舆论监督环境。在城市事业单位女性政治言论参与的环节中，要让这一群体敢讲实话、敢说真话，切实保证她们在社会政治生活中平等、有效地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