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故事”剧场： 体验性生命教育的创新实践

张群智

摘要：结合疫情背景对于生命教育的需求，用“一人一故事”剧场的实践案例，诠释了体验性生命教育的创新形式。主要内容有四个部分。第一，用感性的方式召唤出“人生旅途”的诸多画面;第二，用流动的画面建立生命感受的镜像;第三，提取和诗化我们生命中的宝贵珍珠;第四，积极地转化生命的能量，重新出发。

关键词：生命教育;一人一故事;剧场

中图分类号：G44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1-2684（2021）25-0071-03

两年来，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得生命教育显得尤为重要，大量的现实让人对生命存在和发展产生多样的反思。人的生命有限性和意义性的追问凸显出来。存在主义哲学告诉我们：人是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意义，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础上自我塑造、自我成就，活得精彩，从而拥有意义。在灾难面前，人们的生活观念和态度大概分为两个取向，一个是走向无意义，一个是走向创造意义。

一人一故事剧场是一种即兴的剧场，简称“一剧场”，英文名为“Playback Theatre”，简称PB。于1975年由美国Jonathan Fox 及Jo Salas等创立，是一种即兴剧场，着重观众与演者之间的互动。观众于剧场上分享个人经验及感受，演员在倾听后以形体、声音或话剧形式实时呈现，作为礼物回赠观众。在一场演出里，观众会欣赏到不同人士的故事被演绎，故事与故事之间往往存在着一种仿似互相对话的微妙关系。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演员”并以这种剧场形式去服务社区。

2021年1月8日，《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杂志社活动部正式成立，在艺术总监羽凡的安排下，我带领大月亮故事剧社的成员们进行了把“一人一故事”剧场引入生命教育的创新实践。本次演出的主题是“心起点”。我们把体验性生命教育与人生的旅途性存在结合在一起，从而激发了参与者积极的生命能量，这也是体验性生命教育的创新实践。

一、用感性的方式召唤出“人生旅途”的诸多画面

演出之前，领航员无智（作者本人）带着大家做生命旅途的冥想。领航员请大家闭上眼睛，然后说出引导语：“当提到‘心起点三个字的时候，请看到你过往人生的画面，有哪些是从你的心出发，按照你的心愿向前走，像看录像带一样;在漫长的旅途中，‘心起点可能是来自你内心的梦想……你的脑海里有很多的画面，飞到你的眼前，不需要整理……请你想着，你的内心一定会出现一些画面……”

领航员请大家慢慢睁开眼睛，“看看左手手心，有很多人生的事件都是放在左手的掌心，不是从心出发的;看看右手的掌心，有很多的光点，都是促使你从心出发的……合在一起，這就是你自己的人生……默默等30秒钟”……

这种引导具有丰富的生命教育意义和价值。这是一种感性的回顾，人生画片碎片般呈现在参与者眼前，于是形成了对过往时光的触摸，扔掉了逻辑的线索，不带评判，只有温度。在现实世界里，我们习惯评判地回顾人生过往，而生命是不断拥抱内在自我的旅程，只有和过往的自我拥抱和对话，才能激发前行的能量。

二、用流动的画面建立生命感受的镜像

这里的流动画面指一人一故事演出中使用的“流动塑像”。演员们首先演出了关于“心起点”的感受镜像。芳草说：“提起心起点，我想起一条蜿蜒的河，带走了多年的怨。”波地说：“谈起心起点，我有很多遗憾。”羽凡说：“我要静下来……聆听生命……”门三说：“提起心起点，我要体重回到原来……”这些言语结合演员同步搭建的画面，让我们一下子看到了内心世界的外化镜像。

观众海星说，看到了这个，感觉“很亲切和自在，就好像回家一样”。于是演员用流动塑像再次演出了海星的“亲切和自在”。乐师嘀哒哒哼唱着，演员们用肢体连在一起，演出了自在和亲切的感觉，色空鼓为这份自在配乐。当乐声停止的时候，演员们粘在一起还未起来。领航员无智说，演员们沉浸在亲切和自在里，不想起身了。

正如海星说的，像回家一样，回家的感觉十分必要。我们要建立归属感，首先要看到内心世界的感受。内心世界是有生命的，内心的感受往往被忽略，因为我们看不到它的形状，我们只是用我们的眼睛看到外在有形世界的大小和远近变化，我们不习惯看到内心感受，也不知道它也是有形状、声音和言语的。

如果人在生命成长的过程中，能时刻看到自己内心感受的样子，能习惯看内心世界的样子，人的心理世界就会更加健康。所以，这种镜像是非常珍贵的。

如果演出中把内在的感受加工和彰显出来，这是一种积极的加工。领航员问：“那么，从发布通知到此刻演出，你的感受如何？”观众小星星分享：“我的心无比暖，我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天气十分严寒，但是非常的暖，融化了一切。”其实，在流动塑像的习式使用中，是不用道具的，但演员门三此刻使用了道具。她拿起一片清冷的布，并把一片火焰般的红布递给了羽凡。她们在场地开始进行冷暖交织的肢体表达。演员松制造了冷的声效感，芳草和波地强化了这一感觉。

把内在世界的感受呈现出来，变得如此美妙！完颜一稳禁不住举手，说：“我很兴奋，能被邀请到此，能在这里和大家分享心里的感受和想法，太妙啦，可以分享过往和希望真好，我也想分享……”从观众的积极参与中，我们就能充分感知：我们喜欢看到内在世界的感受，想让它们“活起来”，那是我们生活在世界上更为生动的面目。

三、提取和诗化我们生命中的宝贵珍珠

一稳分享了人生支教画面，他说自己眼前闪现出孩子们的辛苦和不容易……他摘下眼镜，流泪了;他说自己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选择了基础教育。他说得比较散漫，并且哽咽着。

领航员无智邀请演员们用“四元素”演出。四元素是一人一故事剧场常用的习式。从四个元素的角度诗化值得纪念和感慨的生活。

演员们用“各种起点”整合了叙述者的内容。松开始轻轻地哼唱，乐师苏菲拨动着鼓，像海浪，像回忆;乐师加菲猫轻轻哼唱;演员门三抱着一团彩色的布，把它们散落在舞台，并自言自语：“我是太阳，我就给植物温暖，不管河流的流向;我是月亮，就照亮夜行人，不管白天的喧嚣;我是星星，就眨眨眼睛……我的心，我的心，可能是彩虹吧。”接着她用彩色的布半遮蔽了自己。演员羽凡把散落的各种布打包，挑选出一块金黄色的布，作为太阳的隐喻。他们定在那里，此刻，波地站在椅子上做了《去吧》的即兴吟咏诗歌。如诗如画的演出礼物让一稳特别激动，他再一次流泪。

四、积极地转化生命的能量，重新出发

领航员对大家说：“关于‘心起点的故事，你可以讲现实世界里能分享的具体故事，也可以讲心理世界的故事;如果有些情节你不方便分享，心理世界的感受和象征也很难得。”

糊糊抢先分享了故事。他说，自己从小生长在大山里，小时候就想自己的人生能像太阳一样，成为“普照亲人和社会”的人……但人生很不如意……领航员就故事的隐喻提问，例如：“太阳那样的人，意味着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和快乐的人，是吗？”这个故事显然很难完全真实地呈现出来，只能用隐喻的方式。领航员认真地诠释，使得大家能懂得它内在的轨迹。有时候具体的外在现实和内在的隐喻相比，后者更有厚度。

演员海星做出了劳动者在大地上锄地的造型;演员火焰做出了内心很累的体态;演员一稳则深情地歌唱，他唱着：“星星倒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想流泪。这个是故事的封面。接下来，大家把生活中的冲突和失落演绎到极点。一稳接着高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那幽暗的岁月……”演员星星忽然在场地中央跪下来，披垂一头黑发，双手在头顶高高举起，寓意为开出了一朵灰烬中的花朵（后来，她告诉无智，生命中有些过往的死亡和灰烬是新生的前奏，它十分重要和珍贵。要看到死亡和结束）。

这个时候，领航员觉得可以引导故事叙述者走进画面了。糊糊拿了领航员递出去的月亮，定格时刻，一稳在唱歌：“在大风中，你会听到我对未来的呼喊……”

大家纷纷说，希望糊糊收拾心情，重新出发。

领航员访问叙述者观看和参与演出之后的感受，糊糊回答：“我的心情畅快了，我似乎又可以重新发光啦！”很难相信，一个经历坎坷的叙述者，在一个长故事的演出中，经历了从灰烬到发光的生命历程。

这就是感人的“一人一故事”剧场带来的生命成长。我们用感性的方式召唤出“人生旅途”的诸多画面，这可谓第一部曲，它是引导我们看到自我的生命轨迹;我们用流动的画面建立生命感受的镜像，这可谓第二部曲，它是引导我们触摸和关怀内心世界的感受;我们提取和诗化我们生命中的宝贵珍珠，这是第三部曲，它让我们裁剪纷杂的世界，拾起生命中可贵的情怀;积极地转化生命的能量，这是第四部曲，它吹起号角，赋予我们生命能量，我们因此会重新出发。

编辑/卫 虹终校/于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