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丹,汤朝晖
岭南地区历史上是官员贬谪、百姓迁徙避难、海上商贸往来、宗教传播的重点区域,同时也成为中原文化与百越文化的沟通交融的沃土。在历朝历代五次大规模移民迁徙中,形成了如今广府、客家、潮汕、少数民族多民系交融的局面。基于东江—韩江古驿道与潮惠古驿道贯穿东江客家文化亚区、梅州客家文化核心区、粤中广府文化区以及粤东福佬文化核心区,在历史上与客家迁徙、潮客贸易、粤闽赣盐运之路、宗教之路息息相关的特点,及其与东江、韩江流域的主干河流的交错重叠的关系(图1),对岭南与中原的沟通交流起了重要作用,成为我们研究东江韩江流域聚落分布的重要线索。
图1 东江-韩江古驿道形成年代图
通过对文献的查阅,以南粤古驿道为主题全文检索中国知网,共找到71 条相关文献、4 篇硕士论文。这些文献的研究主题主要是一带一路乡村振兴、旅游开发策略等。与本文研究对象相关的文献主要有陆琦的《唐宋南粤古驿道的空间轴向关系探析》[1]、陆琦《南粤古驿道与传统村落人文特色》[2]与王元林的《客家古邑古道》[3]。他们分别从南粤古驿道轴向关系变化、南粤古驿道沿线传统村落形态及文化特点、及实地考察河源五县的古道交通的历史、地理、水陆路发展情况,与客家移民、城市聚落的形成、商贸发展、军事部署、社会文化相关联进行分析。因此,聚焦到东江、韩江流域的聚落变迁与分布特征的研究还比较缺乏。而大数据的研究方法运用到历史研究领域也是方兴未艾。潘威《GIS 进入历史地理学研究10年回顾》[4]、龙瀛《新数据环境下定量城市研究的四个变革》[5]、梁晨的《量化数据库与历史研究》[6]都讲述了近年GIS、大数据作为一种量化的技术手段在历史、地理、城市研究中的应用。
结合数据技术及历史研究基础上,本文通过对东江韩江古驿道贯穿的7 个市近7167 个村落数据进行了分析,基本展现东江-韩江古驿道周边文物遗迹全貌。从大数据的角度,对古遗址分布、古建筑分布、古墓葬分布进行分析,联系历史、交通、地理、经济、文化,从更宏观更科学的角度对聚落变迁规律进行研究,从数据分布走势联系历史发展反溯其原因,从时空视角讨论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聚落分布规律以及影响因素。
石器时代到先秦的古遗址分布,可以观察到在先秦乃至更久远时期的百姓生活活动的区域,在地理位置上集中分布在东江主干及其支流浰江、鱼潭江附近,以及韩江下游、榕江及榕江北河蜿蜒的区域,蔓延趋势在地理位置上呈现西北-东南对角线走向(图2)。在秦至隋时期,三国两晋松溪古道的开通,古遗址在地图上呈现出蜿蜒着梅江分布的态势,也因其的存在也促成了后期古驿道修建时的互相连接。直到唐时期,东江古驿道的开通,古遗址在地图上才呈现由驿道串联的线型图案。唐时期古道顺沿着主干河流走向进行修建,也与秦以来中原势力在岭南地区逐步深入,管辖逐渐严密正统分不开。顺着水道进行陆路驿道的修建,在交通上也有利于后期商贸往来、军事管控以及各地区城镇经济、人口活动的发展。并且,东江古驿道的产生有很大机率覆盖着唐前各区域之间交通联系所用的古道,古驿道有顺沿着唐前古遗址的足迹进行蜿蜒的走势。如(图3 中A2 区域)秦汉时期桥头坪古道遗址。
图2 对角线走向分析图
图3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历代古遗址分布图
在唐、宋、元时期,韩江流域及东南沿海的古遗址分布有着明显的聚集的痕迹,而东江流域的遗址数量增长缓慢且分布均衡,此时人口已有了明显偏移与聚集现象。
而到了明、清时期,遗址分布从韩江流域及东南沿海区域向中部山区腹地扩散蔓延,在地图上呈现一种均衡分散的状态。这也印证了施坚雅的“区域系统理论”:人口从“边际区”向“核心区”迁徙,后又因经济发展高潮由盛转衰移民开始回迁或涌入另一个进入经济发展高潮区域的规律[7]。
根据时间先后出现古遗址的类别联系区域历史进行分析,研究古遗址分布的背后社会的发展(表1)。不同时期古遗址分布特征如表2,具体数据详见表3。
表1 不同时期古遗址的类别与历史事件的关系表
表2 古遗址分布历史切片表
表3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历代古遗址节点详细数据
秦汉时期,由秦始皇统一六国,将岭南地区划分为桂林南海象郡,派赵佗率军入主岭南,平定百越,建南越国称王[8],古遗址种类以军事活动的发展为主。河源市“千年古县”——龙川县佗城镇灵江村的马箭岗等。据史料记载,公元前214 年,先秦南越王、龙川县首任县令赵佗曾将马箭岗辟建为跑马、射箭和练兵的场所,后代一直将其沿用[9]。其他秦汉时期古遗址还有佗城西护城河、赵佗故城、古村寨、古道等。据史料研究,最迟在南越国时期,粤东北境内的人口格局已经开始由东江流域向韩江流域不断推进。自东晋南朝开始,粤东北的人口密集区已从原来的东江中上游地区转移到了韩江流域和东南沿海一带[10]。
到了唐代,窖址、商埠、翰林石室、渡口、古寺古庙等相继出现,这也反映了社会上的经济活动种类逐渐丰富多样化。唐代古道的开通,刺激了经济发展,让不同区域的交流变得频繁,生活需求也更加多样。
到了宋代,聚落在唐代的发展基础上继续发展并向四周延伸,并且在韩江流域及东南沿海一带出现了榕城、西城等古城遗址,这也进一步印证了的人口密集区向沿海区域的转移,同时还出现了陈氏家庙、凤岭古港、东湖古巷道及百丈埔战场等新的功能类别。
宋元交际之时,发生在东南沿海区域的百丈埔抗元大战对该区域的发展起了至关重要的影响,由此在遗址种类上留下了军事活动存在的证据。潮州市饶平县百丈埔作为古代闽粤交通要道以及重要的军事阵地,在南宋末年也是宋、元两军激战的古战场遗址。根据饶平县志的大事记,在南宋末年,潮州历任知州主持创建了黄冈城寨,“增益军房,城砌以石”,捐资建林姜桥等石桥,后就是百丈埔大战抗击元军兵败,宋朝灭亡[11]。
而明、清时期,从历史发展上,主要聚焦在人口休养生息种族繁荣、及由土地资源局限和清政府号令下的反迁现象,留下的遗址种类也由此多元繁荣发展,在此不过多阐述。
通过大数据爬取与GIS 技术(地理信息系统)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历代古建筑数据在地图上的分布情况、历史切片表及部分节点数据提取如图5、表4 和表5 所示。
表4 古建筑分布历史切片表
表5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历代古建筑节点详细数据表
从历史发展上来看,中原势力对粤东地区的侵入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史记·南越列传》中,“秦时已并天下,略定杨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以谪徙民,与越杂处”。自秦时赵佗平定百越,并率军在龙川开埠;再到三国两晋,松溪古驿道——粤闽赣千年古盐路的出现,粤东地区人类的主要活动范围集中在龙川县佗城附近。如图5 所示,在A1(河源市龙川县)、B(惠州市惠城区)、C(梅州市梅江区)区域都出现了秦汉时期的古建筑及其所依附的古村落,如惠州的龙岗山将军泉、河源龙川的越王井等。
直到唐朝,东江古驿道修建后,在东江、韩江、梅江水路与陆路交错的古驿道线路沿线零星出现了古寺与古塔以及围绕这些古建筑人类活动的村落。这也说明中原对粤东统治力量的加强,粤东地区成为宗教引入的通道,同时也成为朝廷官员贬谪的归宿。加上唐朝末年黄巢攘乱致使客家第二次迁徙,部分汉人逃向广东东部、东北部,使得秦赵佗之后汉人与越人进一步融合混杂。(图5 中E 区域)汕头潮阳区的灵山寺的建寺鼻祖—大颠和尚与因谏唐宪宗迎佛骨被贬潮州的韩愈过从甚密[12],说明唐朝时期已经具备对海外佛法宗教引进的交通条件—这离不开东江古驿道的建成,并且也从韩愈的贬谪经历看出粤东地区在中原朝堂局势发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仍旧是一块世外之地。
图5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历代古建筑分布图
其次从数据分布上分析,如图2 所示,从秦到唐,先后出现的古建筑古村落在整个东江、韩江流域中基本上覆盖了整条东江-韩江古驿道上的关键节点,就像给一条线订上了指引走向的图钉。而自古河流就是孕育人类文明的摇篮,河流走向势必引导着人类文明行走的足迹,也因此唐前至唐朝时期人类活动的聚集刺激了古驿道的修缮。
宋朝时期对潮惠下路的修建,进一步卓有成效地推动了唐朝在修建东江古驿道后的区域发展的局势(图4)。在陆琦《唐宋南粤古驿道的空间轴向关系探析》中也提到,这个时期的驿道系统,由唐代正南线——东南线的驿道系统,逐步演化形成了宋代沿海线—腹地线的驿道系统,不同线路之间的交互作用,对唐宋之后的南粤地区发展,起到了深远的影响[1]。整个东江流域、韩江流域中古建筑的分布仍旧沿着东江-韩江古驿道走势分布,并且在唐朝古建筑分布点周围分布及蔓延。对区域发展推动的成效主要表现为如下两点:
首先,在晋代修建的韩江段古驿道与潮惠下路的交接处区域,宋代时期古建筑相比同时期其他区域出现突增现象,并且古建筑分布顺着潮惠下路往黄冈河流域进行扩张,首次出现在饶平山区(图4)。追溯其原因,就在于宋代时期盐运贸易的发展。广东省汕头市澄海区的樟林(图4),在100 多年前,潮州、澄海、饶平、南澳四县(市)在此交汇,宋代就已是潮州东部的盐业中心[13]。因为盐运贸易往来,使得人类活动在樟林附近区域聚集,并且沿着潮惠下路与韩江段古驿道、榕江、榕江北河向山区、内陆蔓延,甚至在地图上与潮州成对角的西北方向的江西信丰、龙南、定南三县在清乾隆之前也多食潮盐[6],这种对潮盐超越了距离的依赖,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刺激了盐运贸易的发展以及古驿道沿线人类各种活动的发展。
图4 秦至唐时期与宋代古建筑分布图
第二,北宋末期金人南下、后又有蒙古民族入主中原导致的客家第三次大迁徙,客家先民再次由赣南、闽西迁入粤东东部北部,及兴梅地区[14]。这一时期也是客家人的重要发展时期,关系到与当地的土版著和先期迁入其地的畲族先民交流融合,最终形成客家民系,并且出现了最早年代的围龙屋—梅县松源南宋末年的抗元将领蔡蒙吉故居[15]。这种变化发展进一步刺激了与江西赣州相连的东江上游段古驿道活动往来,及刺激元代与福建龙岩接壤的汀江古驿道的修建。
随后的元代,区域的发展基本维持唐宋原貌,但并未沿着古驿道线路继续扩张活动规模,而是内陆区域向东江古驿道两侧的中部腹地蔓延的趋势,沿海区域则顺着榕江、榕江北河进入内陆深处修养生息。这也印证了宋代沿海线—腹地线的驿道系统的形成,对唐宋之后的南粤地区发展产生的影响[1]。元代时期中原朝局并无动荡,宋末明初迁至广东内部的客家经过了朱明至清初的安稳,系裔日繁荣、资力日充,这是后话。
明代与清代,东江、韩江流域聚落数量呈现猛增趋势,并且分布上追随元代聚落分布的特征向中部腹地进一步蔓延扩散,同期赣南与闽西的汉人也逐渐冲破边界向广东东北部渗入。此时,对古建筑古村落的分布的影响中地理因素成为主要影响因素,如图5 所示。该时期聚落的分布特征分为两个部分:
首先是人口爆发。除内陆山区河谷人口爆发式增长外,临海地区如潮汕、东莞惠州的人口也爆发式增长,并且有明显从沿海向内陆蔓延的趋势。这种人口激增与经济的发展密不可分。明万历年间(1573~1619)近海渔业大有发展,樟林迅速成为“渔鲜盈市”的埠头,开始名播潮州。在清代,樟林更是成为海丝之路的三大重要起源地之一[13]。潮州地区经济活动日益兴盛,甚至有很强烈的从沿海潮州、汕头沿着榕江向内陆揭阳延伸的趋势。康熙四十八年(1709 年),赣南地区安远县知县王鸿倡议“改潮食惠”盐[6],这一决议也极大刺激了惠州、东莞沿海地区的经济活动。
其次是人口回迁。这种爆发式的人口增长导致人均资源不足的情况,加上明末满洲部族入主中国,而客家节义之师兵败散居各地,引发了清初客家的第四次迁徙—反迁,响应满清政府湖广填四川的号召被迫回迁四川、广东沿海、台湾地广人稀等地区,同时也缓解客家所居地域山多田少的状况[14]。
GIS 技术(地理信息系统)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历代古墓葬数据在地图上的分布情况、历史切片表及部分节点数据提取如图6、表6 和表7 所示。
图6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历代古墓葬分布图
表6 古墓葬分布历史切片表
表7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历代古墓葬节点详细数据表
从史料记载研究岭南地区与中原及长江流域墓葬文化的相似性。《史记·秦始皇本纪》:“发诸尝逋亡人、赘壻、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适遣戍。”据考察在秦时向岭南的迁徙就有三次之多[16],这也是汉越民族交融的加速时期。而在西汉,武帝平越,消灭了南越国吞并了岭南地区作为一个地方行政区域,中原文化在岭南地区成为主流文化,汉越文化交融发展的高峰期[17]。而这些最初的六国之人,死在他乡以故乡习俗下葬,这就出现了岭南地区墓葬形式、出土文物与汉人聚集的中原、长江流域有一定的相似性。
从墓葬研究考察印证汉越文化的交融。出土的商周、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纹样上既有浓厚的岭南地方色彩,又有明显的楚文化因素,说明在先秦时期,岭南地区在商周时期就开始吸收中原文化,春秋战国时期则更加频繁、深入,这也是中原文化与越文化初步融合的时期[17]。B(惠州市博罗县)横岭山先秦墓地出土的大量青铜器也成为印证广东进入青铜时代的时间一个有力的依据,横岭山先秦墓地也被称作广东青铜时代的见证者[18],这也代表中原与岭南地区在先秦时期就存在着一定的文化交流。
根据考古惯例,生活区一般离葬区不远。这也说明,这些地方是地理条件相对好比较适宜人类活动的,虽然在考古发现上横岭山先秦墓地墓主身份与生活区仍旧成谜以及周边是否存在与大型墓葬相匹配的古城[18],但是这些宜居的地理要素、风水要素已经为后代迁徙扩张生活区域提供了一个指向。
古墓葬分布图(图6)显示,先秦至唐时期,古墓葬的连线形成了一个横写的“S”,并对角穿越古驿道线路围合起来的片区的中部,与同期古遗址分布图(图3)的分布规律上相符合,这也从另一种类遗址(墓葬)的分布角度证实了石器、先秦至唐前人类活动的西北-东南对角线走向趋势。先秦至唐的横写“S”对角线古墓葬分布成为从宋末到清阶段先民扩张生活领地的指引,地理条件的影响成为聚落分布的主要影响因素。
本文通过对大数据分布进行时间、空间上的分析,观察得出聚落分布六个时期的不同形态特征,如表8 所示。
表8 聚落分布切片规律总结表
通过比较与归纳,提取出如下三种典型的聚落分布规律,并分析三种规律背后的演化原因。
(1)哑铃型西北-东南对角布局
石器时代到先秦这段时期,聚落集中在东江主干及其支流浰江、鱼潭江附近,以及韩江下游与榕江、榕江北河蜿蜒的区域,蔓延趋势在地理位置上呈现分别聚集在西北角与东南角的哑铃型对角分布。这种对角线的出现印证了古墓葬分布在地理条件上的引导作用(图7)。反映的是秦代赵佗率军平定百越之前的聚落分布状况。这种自然的聚落形成也说明了在地理上这两处地方比较适宜人类居住及各项活动的发展。
图7 哑铃型西北-东南对角布局示意图
(2)冂形-四边形布局
从秦到隋时期,由于东江古驿道还未开通,聚落布局顺沿着东江、韩江主干河流蜿蜒,而唐代东江古驿道的开通之后,人群聚集处便顺着古驿道走向分布在古驿道几个节点上,呈现冂形分布的特征。宋代在唐代的基础上顺着古驿道的走向向四周蔓延,同时在东南沿海地区聚落聚集度开始快速增长,呈现一种四边形布局的特征(图8)。反映的是唐宋时期东江古驿道与韩汀梅江古驿道连成的潮惠上路、潮惠下路开通后,对人口流动、区域发展产生的推动力。
图8 冂形-四边形布局示意图
(3)四边形+对角线布局
元、明、清时期,聚落分布从顺沿着古驿道走向发展变成垂直于古驿道走向向两侧扩散或是顺延榕江与榕江北河向中部内陆河谷延伸,蔓延趋势有寻找石器时代至先秦时期哑铃型对角线布局脚步的意图,最终呈现全图分散布局的态势。东南沿海与西南沿海区域以及各条古驿道、主干河流交叉区域聚落聚集程度都明显变强。综合唐宋时期冂形-四边形布局规律,结合先秦存在的西北-东南对角线及古墓葬s形布局进行图示的简化,得到了四边形+对角线的分布特征(图9)。
图9 四边形+对角线布局示意图
这种人口的迁移与反迁也验证了上文提到的“系统区域理论”经济影响下对人口密度变化的预测。具体归纳如表9。
表9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聚落不同时期分布规律及成因表
结合上文论述,可以看出在不同时期阶段对聚落分布产生主要影响的主导因素并不一样,有些则是多重影响因素共同作用带来的结果。在石器时代到先秦时期,百越部落呈现一种自然生长的状态,此时地理条件对聚落分布是主要影响。秦到隋时期,赵佗平定百越建南越国后,此时聚落的变迁与分布主要受军事活动及中原政治势力的影响,地理环境以及交通条件(考虑松溪古道的影响)决定迁徙的走向。唐、宋时期,东江古驿道、潮惠下路的修建,交通条件的改善的使得区域之间交流、商贸往来等各项活动增多,沿海经济开始发展,引发聚落变迁。中原战事引发的客家迁徙作为当时大环境的背景存在。到了元、明、清时期,土地资源成为关键,宜居的地理条件在经过休养生息后人口暴增的局面下尤为重要,清政府施加的压力在此基础上推波助澜。详见表10。
表10 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聚落不同时期变迁影响因素表
总结说来,不管是主导因素还是次要因素,不管是外在影响因素还是内在驱动因素,不同时空下聚落分布现象背后都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通过大数据分布进行由果溯因的分析,也给我们对东江-韩江古驿道沿线区域的发展研究及生发驱动机制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更科学客观的平台。
图、表来源
图1:作者根据《广东省南粤古驿道文化线路保护与利用总体规划》中的南粤古驿道历史演变图改绘。
图2~9、表1、表2、表4、表6、表8~10:作者绘制。
表3、表5、表7:作者整理自广东省文物局出版《广东文化遗产—不可移动文物名录》[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