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师对语文学科教学的研究,需要遵循历史主线,纵观高中语文学科20多年来的教学,在课程改革与核心素养的视角之下,本学科的教学正经历着一些显著的变化,从三维目标的实现到核心素养的落地,语文学科教学的目标越来越贴近学生的发展需要。同时要注意的是,这两种形态下对语文学科教学目标的描述,与实际教学之间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语文学科的实际教学更多的还是瞄准应试的需要,更多的还是侧重于知识的积累,以及听说读写能力的应试指向。要弥补两者之间的差距,更多的还在于教师教学观念的转变,为了学生的应试而不囿于应试,追求核心素养的落地,应当成为高中语文教师的基本认识,在这样的努力过程中,笔者想特别强调一个元素,那就是“情感”。
之所以强调情感这个要素,课程改革中情感三维目标之一,核心素养所强调的必备品格也是由情感来支撑的,同时学生的学习过程是认知与情感结合的产物,指向着学习能力与学习品质。因此关心情感要素,既是语文学科人文性的指向,也是学生必备品格与关键能力的指向。考虑到学生的人文素养、思想品质、价值观念的形成需要深化情感教育,因此可以考虑让学生在情感熏陶和感染中获得素养品质的提升。[1]
一、唯有情感能够抵达经典文本的本质
很多被选入教材的课文都被认为是经典,经典的意义在于它能够经过时间的洗涤,而给后人留下足以明事达理的意义。需要指出的是,经典文本未必是指古代的文本,同样也可以是近代、现代、当代的文本,只要经得起众口传唱,就可以认为是经典。从这个角度来看,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统编版高中语文上册,节选)就可以认为是经典。从一般意义上来说,《我與地坛》所写内容明确,一读便知,而且语言朴实、通俗易懂[2];而从情感的角度来看,这篇文章所描写的人与事,更可以给高中学生带来更多的心理共鸣——借用共鸣这个概念,是想建立一个教育隐喻:只有学生的情感能够与文本之间形成共鸣,学生才能真正读懂文本。而要引起这个共鸣,就需要教师精心进行教学设计,以让学生的情感频率与文本的情感频率趋于一致。
应当说《我与地坛》这篇课文,在教学中确实应当发掘其中的情感要素,只有这样才能读懂作者史铁生在文中的一些经典表述。比如说:
它等待我出生,然后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四百多年里,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记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
何谓“它等待我出生”?何谓“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这都是值得细细咀嚼的,这里不妨先把它掰开来:它是谁?为什么说是“等待”?毫无疑问,“它”应该是指“地坛”,那这里所说的“等待”又体现了什么样的情感要素呢?在笔者看来,这里必须让学生认识到:等待的两端分别是一个人,与一个地方。当一个地方默默地在等一个人时,可能它的外观会出现变化,但等待的情感凝聚在一砖一瓦当中,就形成了一个凝固着情感的样态: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记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的地坛,等到了一个双腿残废的青年……此时如果再让学生设身处地去领悟这一情境,就可以发现学生很容易生成一种情感:或许自己正在狂妄的年龄,无法想象自己遇到史铁生这种情况应如何自处,此时学生双眸中所流露出来的复杂感受,可以引导学生更深入地走入文本。
二、经典文本的情感元素需要用心体悟
对《我与地坛》这篇课文的解读,很多时候读者都会选择生命视角,这确实是一种很自然的选择,正是因为人们看到这篇文章所隐含的“至真、至诚、至情”的美质,且不知感动过多少人,所以人们才认为作者对生命的沉思和超越也深深令人折服。[3]其实生命视角本质上是一种情感视角,无论是对生命的尊重,还是对生命的敬畏,与其说是认知的产物,倒不如说是情感的产物,因为相比较而言,读者在遇到一篇经典的文本时,首先唤起的是情感上的感受,其次才是认知上的变化。因此挖掘经典文本的情感要素,实际上是文本解读的重要基础,忽视了这个基础,对文本的解读、对文本主旨的追求,无异于缘木求鱼。也因此笔者认为,面对经典文本进行解读的时候,要寻找到其中的情感元素,学生就必须用心感悟。
《我与地坛》中有这样的一段:
我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西方哲学曾经有一个古老的命题:是生,是死,这是个问题!作为哲学问题,其更多的是引导后来人走向智慧,这本身是一个认知领域的问题;但这又不只是一个哲学问题,比如从史铁生的视角来看这样一个命题,其思考得出的结论是“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而既然如此,作者也就便看开了。
何为看开?其实也就是不再纠结,“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纠结于一些事情”,这是笔者在课堂上引导学生思考时,学生说出的一句原话。当学生做出这样的判断时,就可以发现无论是史铁生对自己残疾与否的关注,还是高中生所想到的那些人和事,都必然会从情感上做出一些取舍,对一件事情,是纠结还是放下?学生也必然会做出一些选择。这样一个过程,实际上就是学生用心体悟后,所获得的情感结果。由此也可以认为,面对像《我与地坛》这样的经典文本的解读,确实需要学生用心体会,而所谓用心,其实就是情感参与。于是就可以发现,学生的情感与文本之间形成了一个“回路”,从而也就能做到上面提及的频率的接近,进而让学生与文本之间能够形成情感上的共鸣。
三、情感体悟可以建立在重复基础之上
笔者的拙作中出现了“重复”这个概念,而至此方才提及,不是因为忘却,而是为了强调。从常规的视角来看,重复是一次次的轮回,而修辞论美学则认为,重复是一种有效的修辞手段。[4]基于文本解读的需要,基于情感激发的需要,基于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培育的需要,笔者以为在文本解读中,一方面需要学生对课文尤其是对课文中的一些重点部分,一次次一遍遍的反复阅读,这就是一个重复过程。古人所说的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其实是符合认知规律的,因为这改变的阅读并不是机械的重复,而是如同夯实地基一样,每次都能前进一分,如此累积,量变必然引起质变;而从修辞美学的角度来看,将重复理解为一种有效的修辞手段,其实是强调重复的一种艺术,意思是说通过不同形式的重复,就可以达到认知心理学中所说的变式的效果。
于是在指导学生解读课文时,就可以反复读原文与反复读重点相结合,也可以原文重复与互文解读相结合,还可以有声朗读与默读相结合,更可以重复读与反复写相结合,甚至还可以文字阅读与图示相结合……通过不同形式的重复,学生对文本的理解就可以步步深入,如此累积,情感就能够被激活,文本真义自然可以为学生所领会。从这个角度来讲,高中语文中的文本重复解读是有意义的,情感也就可以成为驱动学生高效阅读与核心素养培育的重要力量。
参考文献:
[1]徐敏丹.以《我与地坛》为例谈高中语文的情感教育[J].现代语文:教学研究,2014(4):92-93.
[2]邵军.我教《我与地坛》[J].中学语文:教师版,2005(4):27-28.
[3]朱菊香.生命的沉思与超越——重读《我与地坛》[J].语文建设,2007(10):39-40.
[4]杨仕威.重复:言说的力量——《我与地坛(节选)》文本解读[J].中学语文:教学大参考旬刊,2010(11):47-48.
谈幼珍,湖北省黄石市第二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