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钢”,一只军犬的传奇
《蓝海金钢》是海军作家陆颖墨写的第一部儿童小说。书名所提“金钢”,是一只军犬。
故事从军犬金钢的海上漂流自救开始,以倒叙的手法描述了特种兵钟金泽因为训练受伤,改做军犬训练员,选中军犬金钢一起赴西沙前沿六号岛、再一路向南到南沙执行守礁任务的故事。
在南沙,钟金泽遇到了影响他一生的班长王海生,新犬金钢也遇到了老犬海虎。守岛部队一代代保家卫国的精神传承,人与人、人与犬之间的生死战友情,流动在小说的每一个细节里。
从西沙到南沙,军犬金钢孤身漂流,骑豚斗鲨,九死一生;海军战士们在复杂气象条件下展开极限救援……作为海军战士,他们只有一个信念:每一次,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渤海初逢(精彩片段)
钟金泽和金钢的第一次相会,是在华北的一个大军港。
钟金泽新兵入伍训练刚结束,就被选入两栖侦察队。作为特种兵,侦察队的每个科目都是挑战,而钟金泽的成绩都在前头,大家都称赞他,说训练完了肯定能成个“武林高手”。钟金泽听得很高兴。他初中时就得过省里的少年武术冠军,选择到海军陆战队当兵,就想当个武林高手,所以他心里就是朝这个目标努力的。
但是,一个新增加的科目,改变了他的人生。
从直升机上快速滑降,侦察队训练好几年了,都是平地滑降,钟金泽滑得很漂亮。这一次增加了山地滑降,因为是第一次训练,难度很大,危险也大。之前平地滑降钟金泽得了第一,这回他自告奋勇第一个冲出舱门。
从上百米的空中滑下,他头朝下,戴着战术手套的左手紧握滑降绳,两腿盘起,用陆战靴夹住绳子,保证下滑的速度,右手拿着微型冲锋枪。山峡间的风大,漫山的树都飘起了“秀发”,远处的山峦涌动着绿色的波涛。绳子随风摇摆的幅度也大了。钟金泽顾不上这些,两眼死死盯着山坡,努力避开树林和岩石,寻找稍微平坦的泥地,同时,寻找阻击他的目标。突然,树林中冒出了两个胸靶,他立刻用微型冲锋枪啪啪两个点射,完美击中目标。这时,头部已接近地面,他瞄准了一块草地,一个翻身,稳稳落下。但就在双脚着地的瞬间,他心里喊了一声:“完了!”
他的右脚落到一块不大的石头上。石头的表面和泥土平齐,厚厚的青苔让他误认为是青草。下降时巨大的冲力让他的右腿滑出,骨折了。
四个月的住院生活让他非常难熬。他终于站了起来,能和以前一样行走了。但是,医院的结论给了他沉重一击:两年内,右腿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两年,对一个服役期只有两年的列兵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就这样一边休养一边等着退役?侦察队肯定是回不去了,他不甘心,找领导寻求其他合适的战斗岗位。
他着急,领导和战友们也为他着急。
出院后的第十一天,就在钟金泽憋得快要发狂的时候,领导把他找去了——有两个岗位:一、去汽训队学开车,学成后调到舰队机关小车队;二、海军军犬训练基地要开设一个军犬训练员班,去北京学习一个月,然后接回刚刚毕业的军犬,带着军犬去西沙六号岛。
六号岛?
他知道,六号岛现在正处于敌前,而且海上军事斗争形势紧张,很有挑战性。更重要的是,他去过六号岛。于是,钟金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军犬和西沙。在北京郊区海军军犬训练基地的训练场上,钟金泽兴奋地看到了一条条生龙活虎的军犬。他们训练员班有二十多个学员,来自全国各地的海军部队。每位学员都要在这二十多条军犬中,找到适合自己部队的军犬。
钟金泽看了好几天军犬表演,有点儿眼花。他找到训练教员,教员很为难,说在这北京郊区,到哪儿找大海去?
钟金泽很倔,坚持自己的要求。他说,自己要去的那个岛,是在远海,又是在敌前。南海的风浪,白洋淀怎么能比,万一就是在风浪大的时候有敌情呢?
教员只好把钟金泽的要求汇报了上去。没想到上级答复很快:这个建议很好!第三天,两辆大卡车出现在华北的一个海军军港。一车是学员,一车是军犬。
选择这个日子就是因為风急浪高。下午三点,风更大了。只听一声令下,一群军犬沿着1500米的防波堤朝尽头跑去,看上去像一股黑色的急流,很快就冲到了防波堤的尽头。
像紧急刹车,军犬们都停住了。早已守在这里的驯犬员大声下令:“跳下去!”面对大浪,所有的军犬都有些迟疑。
突然,一条军犬跳进了外海,马上被白浪淹没了,很快又冒出。它艰难而奋勇地向前游动,淹没,冒出。紧接着,所有的军犬都跟着跳进了外海。
登陆舰就在外海,很快驶了过来。舰上的学员们都很激动,没想到军犬个个都是好样的,无一例外跳进外海。教员在意外中带着自豪说,没有一条给他丢脸。
钟金泽赶紧找到教员问:“第一个跳下来的军犬叫什么名字?”
“金钢。”
“我就要金钢!”钟金泽急切而坚定地说。
军犬们都上了登陆舰。教员带着钟金泽找到了金钢。金钢马上明白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的新领导,它把脑袋伸过来,友好地蹭了蹭钟金泽的裤腿。钟金泽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金钢,也表示友好,说道:“好样的!”想了想又说:“有成绩不要骄傲,出了渤海湾这个小鱼缸,南海上的风浪你可要好好见识。”钟金泽话音未落,几个学员不干了,一下子簇拥过来。
“你,什么意思?这么小看我们渤海湾。”
“谁说渤海湾的风浪比你们南海差啦?我这条胳膊就是去年涨潮时抢险摔伤的。”
…………
犯了众怒,钟金泽还真不好分辩。这时,舰上一位军官过来,批评钟金泽:“你这个同志,太不会说话了。”他又回过头去,对那几个学员说:“大家消消气。渤海、黄海、东海、南海,都是我们的母亲海,我们经常去南海执行任务,那里的风浪确实不大一样。”
大海、海军和军旅作家
陆颖墨,当代军旅作家,很多作品获奖,其中《小岛》入选统编语文教材五年级上册。他曾经写道——
记得我第一次乘舰去西沙,那是元旦前夕,由于海情复杂,舰船无法出海,我在湛江等了一个多礼拜,后来说是岛上有许多供应断了,必须尽快补给,军舰顶风出航。那天波浪很大,预报浪高5米,几千吨的军舰在巨浪中抛上抛下,如同一叶小舟。几个头一次遇到这种海情的同事,除了吐出胆汁之外,还感到了恐惧。我是1980年听着《军港之夜》的优美旋律进入海军的。那时大海给我的感觉是美丽和浪漫,而这一次,我真切地领略了大海的另外一面。一位水兵指着舰尾的一行海鸥告诉我,因为南中国海博大,有时航行十多个小时不见任何岛屿,在南海上飞行,海鸥必须跟着舰船,才不会飞累了没处歇脚而掉进水里淹死。
在浩瀚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洋上,在海鸥甚至都无法生存的地方,我的水兵兄弟们一年又一年地默默守望、无私奉献和顽强拼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