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综合征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效果关系分析

马衍慧 章建峰 刘丽敏（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湖州中医院，湖州313000）

干燥综合征（Sjogren's syndrome，SS）是一种多发于中年女性的影响外分泌腺（唾液腺、泪腺等）的系统性、进行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其在风湿免疫病中的发病率仅次于类风湿性关节炎，位居第二［1-2］。目前SS的发病机制仍然未明确，作用机制十分复杂，有研究发现，Th1、Th2型细胞因子水平在SS患者发病的过程中处于动态平衡，在SS患者的外分泌腺中，低水平淋巴细胞浸润的初期Th2型细胞因子占优势，而随着SS患者病情及浸润情况的加重，SS的后期则被Th1型细胞因子的逐渐占主导地位，表明Th1/Th2的免疫平衡在SS患者疾病变化过程中被破坏［3-4］。近年来，在自身免疫性疾病机制研究探讨中，Th1/Th2细胞因子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5］。有临床研究发现，中医药可改善SS患者口干、眼干症状，使SS病情进展得到效缓解，但其具体机制尚待进一步研究［6］。因此，本研究探讨SS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效果关系分析，以期为临床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 选取我院2016年5月至2018年6月收治的SS患者90例作为研究对象，根据干预方法不同分为中药组（n=30）、西药组（n=30）及中西药组（n=30），另选取我院同期健康体检者30例为对照组，本研究经医院内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纳入标准：所有患者均符合SS诊断标准，患者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排除合并心脑血管疾病及肾脏疾病；②排除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③排除造血系统疾病者；④排除精神障碍无法配合者。中药组男16例，女14例，年龄48～74岁，平均年龄（51.33±11.03）岁，病程（3.54±1.12）年；疾病类型：原发性SS 13例，继发性SS 17例；西药组男15例，女15例，年龄49～75岁，平均年龄（51.29±11.15）岁，病程（3.49±1.09）年；疾病类型：原发性SS 14例，继发性SS 16例；中西药组男18例，女12例，年龄48～75岁，平均年龄（51.43±11.12）岁，病程（3.50±1.14）年；疾病类型：原发性SS 16例，继发性SS 14例。对照组30例，男16例，女14例，年龄48～74岁，平均年龄（51.33±11.03）岁；各组患者年龄、性别、病程及疾病类型等基本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1.2.1 动物造模 中药组给予养阴益气活血方（黄芪30 g、山药20 g、丹参20 g、太子参15 g、生地10 g、枸杞子10 g、玄参10 g、桑椹10 g、五味子10 g、黄精20 g、山茱萸20 g、乌梅10 g），1剂/d，水煎取汁300 ml，早晚2次服用。西药组给予硫酸羟氯喹片（上海中西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9990263）0.2 g，2次/d。中西药组为两种药物的结合治疗，3组均连续干预8周。

1.2.2 观察指标

1.2.2.1 比较各组Th1、Th2相关细胞因子ELISA法检测血清Th1相关细胞因子IFN-γ和IL-2含量及Th2相关细胞因子IL-4和IL-10含量，按ELISA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操作。

1.2.2.2 采用SS疾病活动指数（ESSDAI）评估患者治疗前后疾病活动度 从不活动～中度活动，评分记0～2分，高活动症状出现记3分，评分越高则病情越严重；采用欧洲抗风湿联盟SS患者报告指数（ESSPRI）评估患者治疗前后主观疼痛、干眼症状、乏力等，每项0～10分，评分越高则病情越严重。

1.2.2.3 Pearson线性相关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检测SS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后ESSDAI、ESSPRI评分关系。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22.0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采用±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Pearson线性相关检验分析干燥综合征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后ESSDAI、ESSPRI评分关系，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各组治疗前后Th1、Th2相关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与对照组相比，各组患者治疗前Th1、Th2相关细胞因子水平均上升（P＜0.05）；治疗后各组患者IFN-γ、IL-2、IL-4、IL-10水平均较治疗前降低，且中西药组、中药组治疗后IFN-γ、IL-2、IL-4、IL-10水平均较西药组治疗后水平降低（P＜0.05），如表1。

表1 各组治疗前后Th1、Th2相关细胞因子水平比较（±s，n=30，pg/ml）Tab.1 Comparison of Th1 and Th2 related cytokines levels in each group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n=30，pg/ml）

表1 各组治疗前后Th1、Th2相关细胞因子水平比较（±s，n=30，pg/ml）Tab.1 Comparison of Th1 and Th2 related cytokines levels in each group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n=30，pg/ml）

Note：Compared with the same group before treatment，1）P＜0.05；compared with Chinese medicine group，Western medicine group after treatment 2）P＜0.05.，

Groups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Chinese medicine Western medicine Control Time Before treatment After treatment Before treatment After treatment Before treatment After treatment Th1 IFN-γ 392.63±9.24 194.92±18.251）2）392.54±9.18 234.93±18.711）389.61±8.94 290.84±50.621）186.32±11.86 IL-2 407.36±10.32 308.37±13.291）2）401.63±10.51 330.23±12.841）411.48±10.42 353.69±22.481）256.74±6.44 Th2 IL-4 64.94±4.17 44.41±4.551）2）66.31±4.06 49.57±4.581）66.24±4.11 53.58±6.241）40.94±4.46 IL-10 204.25±10.33 114.52±10.061）2）201.52±11.41 123.82±18.241）204.26±11.35 164.73±17.291）111.87±12.83

2.2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ESSDAI、ESSPRI评分比较 治疗后，中西药组ESSDAI、ESSPRI评分较中药组、西药组均降低（P＜0.05，表2）。

表2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ESSDAI、ESSPRI评分比较（±s，n=30，分）Tab.2 Comparison of ESSDAI and ESSPRI score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n=30，points）

表2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ESSDAI、ESSPRI评分比较（±s，n=30，分）Tab.2 Comparison of ESSDAI and ESSPRI score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n=30，points）

Note：Compared with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group，1）P＜0.05.

Groups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Chinese medicine Western medicine ESSDAI Before treatment 3.58±1.06 3.61±1.11 3.57±1.14 After treatment 2.03±0.58 2.32±0.161）2.93±0.361）ESSPRI Before treatment 6.14±1.75 6.16±1.41 6.15±1.39 After treatment 4.13±1.45 5.16±1.211）5.42±1.341）

2.3 SS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效果关系Pearson线性相关性分析表明，SS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后疗效密切相关（P＜0.05，表3）。

表3 干燥综合征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效果关系Tab.3 Relationship between Th1/Th2 cytokine expression level and intervention effect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in patients with SS

3 讨论

目前，SS的主要西药治疗方案包括免疫抑制剂、毒蕈碱胆碱能受体激动剂、免疫调节剂、糖皮质激素、人工泪液、人工唾液、生物制剂等，治疗机理包括3个层次：唾液和泪液的替代治疗，外分泌腺残余功能增强，改变免疫病理过程，但上述药物未能改善患者全身的干燥症状［7-8］。

本研究结果发现，与对照组相比，各组患者治疗前的Th1、Th2相关细胞因子水平均上升；治疗后各组患者IFN-γ、IL-2、IL-4、IL-10水平均较治疗前降低，且中西药组、中药组治疗后IFN-γ、IL-2、IL-4、IL-10水平均较西药组治疗后水平降低；治疗后，中西药组ESSDAI、ESSPRI评分均较中药组、西药组降低；Pearson线性相关性分析显示，SS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与其中西医结合干预后疗效密切相关。

SS属中医学“燥毒”“燥证”“燥痹”等范畴，传统中医学认为SS发病的主要原因是燥邪，病机是阴虚内热，“毒蕴血瘀”是其发病的重要因素［9］，在长期的临床实践经验中，采用清热、解毒、活血等治疗方法可使SS患者的临床疗效得到明显提高，但其疗效与机制关系还未完全清晰［10-11］。

SS发病的主要原因是免疫平衡系统被打破，免疫调节是阴阳平衡的调节系统，可调节整个免疫系统，一旦平衡遭到破坏，便会诱发多种疾病的发生和发展［12-13］。有研究认为SS的发生发展与Th1和Th2免疫平衡失调及其导致的细胞因子复杂网络变化密切相关，辅助性T细胞（Th）主要分为2类：包括参与细胞免疫且分泌IFN-γ、IL-2等细胞因子的Th1细胞；参与体液免疫主要分泌IL-4、IL-5和IL-10等细胞因子的Th2细胞；Th1细胞与Th2细胞间存在动态平衡［12-13］。研究发现，Th1型细胞因子IL-2及IFN-γ水平在SS患者唇腺组织中高表达，IFN-γ具有减缓涎腺细胞生长发育，并诱导腺体黏附分子分泌的作用，调控淋巴细胞对腺体的浸润过程，从而在SS发病初期疾病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14］。

在SS发病临床期阶段，Th2细胞产生IL-4细胞因子在其适应性免疫反应中起关键作用，IL-4能促进B细胞的增殖和分化，促进细胞分泌，从而产生抗体介导免疫应答影响Th1、Th2细胞的分泌作用。IL-10是诸多免疫现象作用的主要细胞因子，参与B细胞的活化及凋亡、T细胞及细胞因子调控等。有研究显示，敲除IL-4基因可恢复SS实验动物模型的腺体分泌功能，但不能减少淋巴细胞对腺体的浸润，目前认为最能反映Th1及Th2淋巴细胞活性的细胞因子为IFN-γ、IL-2和IL-4、IL-10，其相互作用又可维持Th1/Th2平衡，抗炎因子IL-4及IL-10可对Th1应答反应进行下调，而IFN-γ可对Th2细胞进行增殖抑制［3，15］。益气养阴活血方组方以益气活血、养阴生津立论，其中黄芪、太子参、黄精、山药可益气生阴、补益脾肺、防寒凉伤胃；玄参、生地可清热、润燥、生津，启肾水上承；丹参活血养血通络；枸杞子、山茱萸、桑椹可起到滋阴血、补肝肾作用；乌梅、五味子酸敛生津养阴；诸药合用，得养阴血、补气虚、通经络、润诸窍、除顽燥［16-17］。硫酸羟氯喹是一种常见的抗疟药物，该药物治疗SS的机制是主要通过抑制前列腺素合成，促进溶酶体膜稳定，从而使患者关节疼痛的症状得到有效减轻，通过抑制乙酰胆碱酯酶活性，改善干燥症状，然而起效较慢，且对部分患者疗效较差［18］。

有研究通过前期临床研究实验结果显示，运用养阴益气活血方联合西药可对SS患者起明显的治疗效果，可缓解患者的临床症状，改善患者免疫功能，同时调节Th1/Th2免疫平衡，改善患者预后，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19-20］。

综上所述，SS患者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上调，西医结合干预可有效下调Th1/Th2细胞因子表达水平，其可能通过调节Th1/Th2免疫平衡达到治疗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