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高楼中 外一首

灰一

玻璃在闪光，不知折射了多少次

老人在和将要离别的子女

说道些什么自然法则演变的守约

雨落下，却打不湿一片花瓣

因為鲜花和狸花猫，都生活在水泥城堡里

就在某辆汽车驶过的瞬间

许多人抬头张望——整座城市都捕捉到了

鸟鸣。飘忽的、不定的清脆呐喊

更胜万千佛陀的梵音

在某杯饮料掉落的瞬间，我笃定：

有同样的飞鸟在世界各处穿梭

青山凭空出现在脑海里

或许山雾汇成海洋——竹叶飘摇成船桨

但猛然回神，望见了许多失望的表情

本性驱使回归，即便无路可走

只有鸣叫声继续入耳

那奇迹一般的生灵，迷路了吗？

（被项圈拴住的狗泛着狼一样的眼神）

阅读没有逻辑，城市的扩张没有逻辑

飞行的轨迹亦没有。秦淮河边芍药盛开

垂 钓

一群人坐在  云层中  垂钓

飞机是二十一世纪的牧羊犬

气流盘旋 组成悠闲的旋律

抽烟或嬉闹荡开湖面

但鲫鱼依旧平静  也从未有上钩的打算

在几十米草坪外——

柏油铺成游龙  电线杆是犄角

老人头发花白

上饵  甩杆  看鱼标起伏

他是最苍老的高原石像

被时间的洪流吹到城市边缘来了

沉睡在更深层的河蚌苏醒

鱼钩上  挂着它得不到的福报

或许淤泥与碧波在拥抱后——

就分道扬镳  没有传说留下

最后一个人走后

散乱的饵料  被枯叶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