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潇,李彩荣,刘欣艳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普陀医院,上海 200062)
溃疡性结肠炎(UC)是临床上一种非特异性的肠道炎性疾病,其病变部位于结肠及直肠的黏膜层及其下层,主要临床症状为反复发作的慢性腹泻和腹痛、黏液脓血便等[1]。目前在西医上主要通过口服糖皮质激素、氨基水杨酸制剂、抗生素、免疫抑制剂和微生态制剂等药物治疗UC,具有一定的临床疗效[2-3]。UC 在中医上属于“泄泻”等范畴,本病多与脾胃功能失调、先天禀赋不足有关,针刺疗法常用于治疗UC,具有远期疗效理想、复发率低及安全性高等优点[4-5]。本研究探讨采用八髎穴导气针法联合温针灸治疗溃疡性结肠炎的疗效,报道如下。
选取2017年3月—2020年3月本院收治的120例UC患者,随机分为两组各60例。对照组男性35例,女性25例,平均年龄(59.21±5.75)岁。治疗组男性36例,女性24例,平均年龄(59.33±5.83)岁。两组一般资料具有临床可比性(P>0.05)。
1.2.1 西医诊断标准 符合2010年世界胃肠病学组织关于炎症性肠病诊断和治疗的实践指南中关于UC的诊断标准[6]。
1.2.2 中医诊断标准 中医辨证为脾肾阳虚型:主症:①久泻不愈,大便清稀或纯下黏冻或为黏液脓血便;②形寒肢冷;③腰膝酸软;④食少纳差。次症:①腹胀肠鸣;②脐中腹痛,喜温喜按;③神疲懒言[7]。
①患者符合脾肾阳虚型UC的诊断标准;②患者伴有反复发作的慢性腹泻和腹痛、黏液脓血便等症状;③Sutherland疾病活动指数(DAI)>3分;④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患有急性肠穿孔、肠扩张、巨结肠、癌变和肠出血等急性严重并发症患者。
1.5.1 对照组 给予温针灸疗法。取穴:患侧关元、气海和中脘穴;天枢(双侧)、阴陵泉(双侧)和足三里(双侧)穴。患者保持卧位,采用华佗牌一次性针灸针(0.30 mm×40 mm)快速进针,垂直刺入,进针深度约为20 mm左右,采用捻转平补平泻手法,得气后将针停留于露出皮肤3 cm左右,然后取艾条1 cm中心穿入针柄后,点燃,在燃尽3 min后拔针;神阙穴采用隔盐灸,将适量细盐末填到脐内,上置中等艾炷(枣核大小)施灸,当局部出现温热舒适感为度,3壮/次,1次/d。
1.5.2 治疗组 患者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八髎穴导气针法。保持俯卧位,取八髎穴,采用华佗牌一次性针灸针(0.3 mm×70 mm),指切进针法,下髎采用直刺进针,中髎、次髎和上髎均斜向内下方进针(进针角度为45°、30°和15°),刺入骶后孔,进针深度为50~65 mm;持续缓慢地行小幅度提插捻转手法,使患者出现舒适、柔和和持续的针感,行针2~3 min/穴,使针感向肛门部位方向放射。留针时间为 30 min,在留针期间行针2次。
两组持续治疗4周。
1.6.1 临床疗效 临床痊愈:疗效指数≥95%,结肠镜等检查结果提示黏膜恢复正常,症状和体征消失;显效:疗效指数≥70%,<95%,黏膜轻度炎性反应;有效:疗效指数≥30%,<70%,黏膜病变有所好转;无效:未达到以上标准者。疗效指数=(治疗前中医证候评分-治疗后中医证候评分)/治疗前中医证候评分×100%。总有效率=(临床痊愈+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8]。
1.6.2 观察指标 DAI评分[9]:治疗前后采用DAI评分评价病情,该量表包括黏膜、便血、腹泻表现及医师评估病情,每项评分为0~3分,评分≤2为症状缓解,评分为3~5分为轻度活动,评分为6~10分为中度活动,评分为10~12分为重度活动;中医证候评分[8]:治疗前后对两组血便、腹痛等主证评分,每项0~6分,次证为肛门灼热、里急后重和小便短赤等,每项0~1分,总分为25分,评分越高证候越严重;治愈时间:对比两组患者的治愈时间;复发率:治疗后电话随访两组患者1年,记录复发例数,计算复发率;采用ELSA法测定血清IL-6、IL-8和TNF-α水平。
采用SPSS19.0软件处理,计量资料和计数数据分别采用t检验和卡方检验。当P<0.05时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治疗后,对照组和治疗组总有效率分别为83.33%和96.67%治疗组临床疗效明显较高,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临床疗效对比 (例)
治疗后两组中医证候评分、DAI评分显著降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治疗组降低较明显(P<0.05)。治疗前两组中医证候评分和DAI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中医证候评分、DAI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血清炎症性因子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血清炎性因子水平显著降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治疗组降低较明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血清IL-6、IL-8和TNF-α水平比较
治疗后治疗组患者治愈时间(39.47±7.24)d和复发率(3.33%)显著低于对照组治愈时间(48.26±9.12)d和复发率(16.67%),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治愈时间和复发率比较
UC在中医上属于“泄泻”等范畴,本病多与脾胃功能失调、先天禀赋不足有关,再加上感受湿热之邪或寒湿化热客于脏腑或恣食肥甘厚味而酿生湿热,致机体气机不畅,血行阻滞,通降不利,脂络受伤,肉腐血败,而成内疡。病机为本虚标实,以湿热毒邪蕴结为标,以阴阳气血亏虚、脾肾亏虚为本[10-11]。脾肾阳虚型UC致机体血溢脉外、脉络瘀阻,从而易反复发作[12]。温针灸疗法可将热力通过针身传递到体内起到扶助阳气、行气活血和温通经脉的功效[13]。选取关元、气海和中脘穴等穴位,中脘是八会穴之腑会,是胃之募穴,主治腹胀、腹泻和腹痛等病症;神阙穴具有温肾固脱、健运脾胃和温补元阳等功效,配足三里可调理肠胃,主治肠鸣腹痛;关元具有培补肾阳的功效,以化湿行滞;气海能温经散寒、调气行滞;足三里是胃经的合穴,具有和胃止泻、健脾利湿的作用;阴陵泉是脾经合穴,是利湿要穴;天枢是大肠之募穴,属足阳明胃经,具有清利湿热、活血散瘀和理气止痛的功效。针刺以上穴位具有调整阴阳、温补脾肾、固肠止泻和补益气血的功效[14-15]。治疗组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八髎穴导气针法,庞慧明等人根据中医理论及临床实践经验提出八髎穴导气针法,八髎穴位于骶部,是次髎、上髎、下髎和中髎八穴的总称,可清利下焦积滞、祛湿泄热和宣畅气机,属足太阳膀胱经穴,具有调气行血和清利湿热的功效[16]。《针方六集》中记载上髎主“大便不利”、次髎主“肠鸣注泄”;《针灸甲乙经》中记载下髎有“肠鸣澼泄、肠鸣泄注”之效[17]。从神经解剖学而言,盆内脏神经是由骶2~4神经前支分化而成的,能够支配直肠,所以针刺八髎穴能够刺激骶神经,从而起到调节肠道功能的作用。手法选择导气针法能够使针灸疗效加强。导气法的关键是“徐”的操作上,即行针轻柔、徐缓,提插捻转频率慢、幅度小,采用改手法可使逆乱的经气恢复正常[18]。所以对八髎穴行导气针法具有“通其经脉,调其经血”的作用,可加强其清利湿热、通调气血的功效[19]。
本研究治疗后治疗组中医证候评分、DAI评分明显较低,提示联用八髎穴导气针法能够改善病情,改善UC相关症状,有助于患者预后,可能与八髎穴导气针法具有清利湿热、通调气血的功效相关。UC的发生和发展与肠道黏膜的炎症反应密切相关,IL-6、IL-8及TNF-α等炎性因子水平明显升高,与病情严重程度密切相关[20-22]。本研究治疗后治疗组血清IL-6、IL-8和TNF-α水平明显较低;治疗组治愈时间和复发率显著低于对照组。
综上所述,UC患者采用八髎穴导气针法联合温针灸治疗具有较好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