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治疗轻中度寻常痤疮疗效观察※

平瑞月 梁海莹 陈逴凡 祁 冀 裴 悦 王家爵 李红毅

(广东省中医院皮肤科，广东 广州 510120)

寻常痤疮是临床一种常见的发生在毛囊皮脂腺的慢性炎症性皮肤疾病，中医称为“肺风粉刺”。现代研究认为，寻常痤疮发病由遗传、内分泌、感染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而成[1]，治疗药物包括口服或外用维A酸、抗生素、维生素、雄性激素拮抗剂等，但多数制剂有明确禁忌证及副作用，具有一定局限性[2-3]。中医学认为，肺热、湿热内蕴等是寻常痤疮发病主要病机，结合岭南皮肤病发病特点，国医大师禤国维提出痤疮主要是由于肾阴不足，相火天癸过旺，加之后天饮食生活失调，火热上蒸，血热郁滞而成。治宜清热凉血，消肿散结。考虑现代生活节奏快，寻常痤疮好发于青少年，传统中医药治疗的使用诸多受限，由国医大师禤国维祛痘经验方化裁而来的杞玉祛痘茶、英苋清痘面膜等中医药新剂型产品应运而生[4-5]。2017-01—2018-02，我们采用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治疗轻中度寻常痤疮患者141例，并与西医常规外用治疗142例对照，观察疗效及对患者痤疮严重程度和生活质量的影响，结果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全部283例均为广州本地10所大学中招募的寻常痤疮患者，按照整群随机方法分为2组。治疗组141例，男28例，女113例；年龄18～31岁，平均(22.82±2.57)岁；轻度痤疮56例，中度痤疮85例。对照组142例，男48例，女94例；年龄18～30岁，平均(23.47±2.48)岁；轻度痤疮82例，中度痤疮60例。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病例选择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参照《中国临床皮肤病学》[6]中寻常痤疮诊断标准，痤疮程度为轻中度。

1.2.2 纳入标准 符合上述西医诊断标准；年龄18～35岁；面部皮损以炎性丘疹为主；过去2周未进行任何疾病相关治疗；患者均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过广东省中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3 排除标准 面部皮损以粉刺为主，无炎性丘疹者；备孕、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合并有心血管、脑血管、糖尿病、肝、肾和造血系统等疾病患者；精神类疾病患者；过敏体质及对治疗药物过敏者。

1.3 治疗方法 治疗过程中，2组受试者均接受健康教育指导及发放相关资料。

1.3.1 治疗组 予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杞玉祛痘茶药物组成：枸杞子、玉竹、桑叶、菊花等(处方专利申请中)，采用江阴天江药业有限公司生产的颗粒剂，每日1次冲服，每周服5 d。英苋清痘面膜药物组成：蒲公英、马齿苋、白芷、杏仁、黄精、甘草提取物(处方专利号CN109481575A)，每日1次洁面后外敷约15 min，每周4次，隔日1次。

1.3.2 对照组 予维A酸乳膏(重庆华邦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50021816)，每晚1次外用；过氧苯甲酰凝胶(法国高德美国际公司，批准文号H20140076)，每日1～2次晨起或夜晚外用；夫西地酸乳膏(爱尔兰利奥制药有限公司，注册证号H20130921)，每日2～3次外用。

1.3.3 疗程及其他 2组均连续治疗8周，并于停药4周后随访。

1.4 观察指标

1.4.1 痤疮综合分级系统(GAGS) 2组治疗前后及随访时采用GAGS[7]评价痤疮严重程度。把痤疮好发部位分为6个区。Ⅰ区：前额(2)，Ⅱ区：右颊部(2)，Ⅲ区：左颊(2)，Ⅳ区：鼻部(1)，Ⅴ区：下颏区(1)，Ⅵ区：胸及上背(3)。括号内为不同分区的因素分值。每个区域皮损分值是 (原则是炎症反应最严重的皮损决定该区的分值)：0分=无皮损，1分≥1个粉刺，2分≥1个丘疹，3分≥1个脓疱，4分≥1个结节。该区总分值=因素分值×皮损分值。各不同分区总分之和为综合分值。

1.4.2 卡迪夫痤疮伤残指数(CADI) 2组治疗前后及随访时采用CADI[7]评价皮肤疾患对患者生活质量的影响，通过询问受试者情绪、社交、穿衣、皮损及对皮损的自我评价，每个问题评分为0～3分，总分范围0～15分。得分越高，生活质量受损的程度越高。

1.4.3 安全性评价 观察 2 组治疗期间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治疗前后对受试者进行血常规、尿常规、肝功能、肾功能、心电图检查。

1.5 疗效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 》[8]。痊愈：疗效指数≥95%；显效：70%≤疗效指数<95%；有效：30%≤疗效指数<70%；无效：疗效指数<30%；复发：治疗有效(疗效指数≥30%)患者，新发皮损>30%者为复发。疗效指数(%)=(治疗前皮损数-治疗后皮损数)/治疗前皮损数×100%。总有效率=(痊愈+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停药4周时对治疗有效(疗效指数≥30%)患者进行随访观察，复发率(%)=复发例数/(痊愈+显效+有效)例数×100%。

2 结果

2.1 病例脱落情况 治疗组纳入141例，其中因自觉效果不佳脱落4例，因其他原因脱落9例，完成128例。对照组纳入142例，因自觉效果不佳脱落6例，完成136例。

2.2 2组疗效比较 见表1。

由表1可见，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

2.3 2组治疗前后及随访时GAGS评分比较 见表2。

表2 2组治疗前后及随访时GAGS评分比较 分，

由表2可见，治疗后及随访时2组GAGS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随访时2组GAGS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后降低(P<0.05)，且治疗后治疗组低于对照组(P<0.05)。随访时2组GAGS评分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4 2组治疗前后及随访时CADI评分比较 见表3。

由表3可见，治疗前治疗组CADI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进行协变量校正后比较。治疗后及随访时2组CADI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随访时与治疗后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CADI评分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随访时治疗组CADI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

表3 2组治疗前后及随访时CADI评分比较 分，

2.5 2组复发情况比较 见表4。

表4 2组复发情况比较 例

由表4可见，2组复发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6 安全性评价 2组治疗后常规检查均未见明显异常。不良事件方面：治疗组出现面部轻度潮红、瘙痒3例，均退出观察。对照组出现面部红斑、脱屑、干燥、瘙痒、刺痛等共26例，其中有3例退出研究，23例继续完成试验。以上人员予短期停用，缩短使用时间，加强润肤后多数可逐步耐受缓解，或退出观察。

3 讨论

寻常痤疮是临床常见病、多发病，其发病机制现代医学尚未完全阐明，一般认为是一种由遗传、内分泌、感染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引发的皮肤附属器炎性疾病。有文献指出，痤疮的发生主要与人体雌激素、雄激素失衡，毛囊皮脂腺导管口异常角化，皮脂腺分泌亢进，局部微生物感染及炎性反应有关，亦受患者个体免疫、心理、饮食、遗传、清洁等因素等影响[9]。其总治疗原则为抑制皮脂腺的过度分泌，降低皮脂腺导管异常角化程度，抑制局部感染和炎性反应。痤疮治疗药物包括口服或外用维A酸、抗生素、维生素、雄性激素拮抗剂等，对于轻中度寻常痤疮患者，以外用药物治疗为主，根据药物的作用机制，常用的外用制剂可分为溶粉刺药和抗微生物药两类[10]。维A酸乳膏属于维A酸类药物，外用能减轻毛囊上皮细胞的过度角化及角质层的黏性，进而减少微粉刺的形成，加快粉刺的排出[11]。过氧苯甲酰凝胶是一种强氧化剂和抗微生物药物，外用后可缓慢释放出新生态氧和苯甲酸，能有效减少痤疮皮损中的痤疮丙酸杆菌和表皮葡萄球菌，还可减少皮肤表面脂质中的游离脂肪酸，从而间接起到轻微抗粉刺作用，还能减少氧自由基而具有抗炎作用，可用于治疗轻中度痤疮[12]。夫西地酸乳膏除了直接杀菌作用外，其主要作用是抗炎，抑制酯酶的产生及其活性，减少脂质的游离脂肪酸，抑制局部白细胞趋化[13]。但寻常痤疮属于慢性病，容易受生活方式、心理、内分泌等因素的影响，病情易反复。现代医学治疗有明确禁忌证及副作用，外用维A酸制剂耐受性低，外用抗生素制剂又易产生耐药性，因此在使用上具有一定局限性[14-15]。中医药治疗痤疮强调体质同调，整体论治，副作用小，近年来逐渐受到重视[16-18]。

寻常痤疮属中医学“粉刺”“疮疡”等范畴。中医学认为，痤疮主要由于肺胃血热所致，一般采用清泻肺胃、凉血解毒法治疗。国医大师禤国维教授通过多年在岭南行医的临床经验，结合岭南地区的特点，提出基于肾阴不足治疗痤疮的观点，认为岭南地区痤疮主要是由于素体肾之阴阳平衡失调，肾阴不足，相火天癸过旺，加之后天饮食生活失调，肺胃火热上蒸头面，血热郁滞而成[19]。治宜清热凉血，消肿散结。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即由禤教授多年临床治疗痤疮经验方化裁而来。本研究均基于药食同源的原则组方选药[20]，剂型方面则考虑现代生活方式对于中医药疗法方便快捷的需求制定。与传统饮片相比，中药颗粒剂服用方便，易于接受，且可作为日常代茶饮保健饮用。中药面膜是中医外治法的新方向，可结合面部清洁、护理，将中药提取物制成中药贴片式面膜，与中药粉倒模等以往常用剂型相比，使用更加方便，有利于药物吸收，减少使用刺激[4，21-25]。杞玉祛痘茶中枸杞子性平，入肝、肾经，可补肾益精，养肝明目，润肺生津，玉竹性平，味甘，可滋阴润肺，养胃生津，二者同用，共奏补肝肾、清相火之效[26-27]；桑叶、菊花微寒，均具有散风清热、平肝明目、清热解毒之功，可用于痈肿疔疮之疾，对于局部皮肤伴有发红、灼热感者效果更佳。现代药理研究发现，菊花具有明显的抗菌作用，桑叶可抑制皮脂腺分泌[28]。英苋清痘面膜以清热解毒、美白润肤为治则，蒲公英清热解毒，消肿散结；马齿苋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白芷消肿排脓，祛风止痛，主治疮痈肿毒；杏仁消痤祛疣，润面增白，主治痈疽肿毒、酒渣、粉刺等；黄精健脾益气，润肺养阴，滋肾润肤；甘草补脾益气，清热解毒，调和诸药。现代药理研究发现，蒲公英具有调节免疫，提高白细胞的噬菌能力，杀灭病毒细菌，治疗痤疮的作用[29]；马齿苋具有抗炎、抗氧化、抗菌等作用[30]；白芷具有一定的抑菌、镇痛、抗炎、抑制皮脂腺分泌的作用[31]。本研究中采用中药颗粒茶剂联合中药贴片式面膜治疗寻常痤疮，内服外治直达病所，以达内调机体阴阳平衡、外清局部毒邪、综合调理之功。共奏抗炎抗感染、减少皮脂分泌、促进皮肤修复之功效。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P<0.05)，治疗后及随访时2组GAGS评分逐渐降低(P<0.05)，且治疗后治疗组低于对照组(P<0.05)。提示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治疗后，患者皮损显著减轻，临床效果显著，一定程度优于对照组。2组复发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与单纯西药外用治疗寻常痤疮复发情况基本相当，均无明显反弹。另外，入组时2组CADI评分基线不等，治疗后及随访时2组评分均降低(P<0.05)。说明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治疗有利于增强患者自信心，提高其自我满足感，减轻疾病负担，提升生活质量。本研究为适合当代生活方式的中医药新型产品的开发推广提供了参考依据，但相关作用机制有待后续研究。纳入受试者病程不详，可能会对疗效评价存在一定影响，有待后续研究补充。

综上所述，杞玉祛痘茶联合英苋清痘面膜和单纯西药外用均能改善轻中度寻常痤疮患者的皮损情况和生活质量状况，且中医疗法一定程度上效果更优，使用体验感佳，不良反应少，值得临床推广和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