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怡,马 英
(大连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
无论中外,医生都是培养周期长并需要极强责任心的一种高度专业化职业,是国民健康的守护者,保证一线医生的职业担当甚至关系到一个国家的民生问题。职业荣誉感是一个人热爱、认同他的职业而产生自豪并对工作绝对忠诚的情感。加强医学生职业荣誉感教育对于医学生今后的职业生涯有着奠定性和导向性的作用,尤其在新型冠状病毒爆发的背景之下,医生的体能、医术和心理承受能力等都面临着重大考验,了解医学生此时对于职业荣誉感的态度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因此,以大连医科大学的本科生、研究生为研究对象,通过问卷调查,对经历疫情后医学生职业荣誉感有了统计学意义上的把握和了解,力求得出医学生职业荣誉感的构成要素。同时,对调查结果做了较为细致的探讨,为高校培养高职业忠诚度的医学生提供借鉴,为构建良好医患关系和公共卫生事业发展作出贡献。
研究采用的数据来源于自制的“医学生职业荣誉感调查”问卷,本文的数据来源包括两部分,即基本信息和正式问卷。本调查问卷中正式问卷部分主要借鉴护士、教师的职业认同感构成维度,来编制正式问卷量表。根据高振发[1]将教师职业认同构成分为职业价值观、角色价值观、职业归属感和职业行为倾向;Martha Stratton[2]将职业荣誉感的来源归为工作环境、团队及患者关系和能力责任;郝玉芳[3]等研究人员编制的护生职业自我认知、职业自我体验、职业自我控制量表,经过对已有成果的探究总结,“医学生职业荣誉感调查”正式问卷部分从职业期待、职业教育、职业情感价值和角色认知这四个维度提出28个题项,形成调查量表。该调查问卷检验信度采用Cronbach α系数法和重测信度法,量表的α系数为0.962,重测信度为0.964,由此说明此问卷具有良好的信度。上述测量均使用李克特五点量尺记分法。研究采用整群抽样的方法,以大连医科大学本硕博三个层次涉及9个专业的医学生为调查对象。问卷经过预调查和正式调查先后发放2000份,收回有效问卷1974份,问卷有效率为98.7%。
控制变量对医学生职业荣誉感的回归分析如附表1所示,前四个模型分别验证对职业荣誉感的影响,模型1显示,高考把学医当做优先志愿、报志愿时对医学有了解、本科和非临床专业医学生对职业期待产生显著正向影响;模型2和模型3显示,高考把学医当做优先志愿、报志愿时对医学有了解对职业教育产生显著正向影响;模型4显示,城乡户口、高考把学医当做优先志愿、报志愿时对医学有了解、硕博士及临床专业医学生对角色认知产生显著正向影响;模型5显示,高考把学医当做优先志愿、报志愿时对医学有了解及非临床专业医学生对职业荣誉感有显著正向影响。
附表1 变量对医学生职业荣誉感回归分析
医学生职业荣誉感调查量表共28个题项,因子载荷均在0.400以上,KMO值为0.967,降维后所得四项因子的累计解释方差为63.689%,说明萃取的四个因子较为合理,根据分析和题目特征,四个因子符合量表提出的四维结构划分。四个维度中职业期待是指医学生对于工作环境、职业生涯及职业地位的展望和信心;职业教育是指学校在专业知识、人文精神和实践能力方面的培养,以及医学生自身在课业学习上花费的精力和对前沿学术及相关新闻事件的敏感度和关注度;职业情感价值是指医学生对从医的态度和带来的情绪体验,并把从医当做高尚的人生理想;角色认知是指清楚职业性质、从医要求并能把职业特性内化于心。
量表设置5分为最高分即完全符合,3分为一般符合,问卷总体4.07分,属于比较符合水平,说明样本中的医学生具有一定的职业荣誉感。如图1所示,职业荣誉感中的四项构成因素得分分别是:职业期待3.59分、职业教育3.96分、职业情感价值4.26分、角色认知4.4分。职业期待和职业教育在4分以下,相对得分较低,说明医学生对于医生职业的发展前景、从业大环境以及对学校进行的相关教育还有期望提高之处,医学生对与专业有关的自主学习和关注还比较被动。从整体上看,医学生职业荣誉感虽然达到一个良好的水平,但还存在可培养提高的空间。
图1 职业荣誉感得分
1.不同专业医学生的职业荣誉感特点
如附表2所示,四个维度p值均小于0.05,表现出显著的差异性。总体来说,只有在角色认知维度,临床和护理专业医学生的得分高于其他专业医学生的得分,其他专业的职业荣誉感还是略高于临床和护理专业的职业荣誉感。将来工作会直面一线的临床及护理的学生虽然对于职业期待和情感价值未抱有很大的乐观,对主动学习和关注与工作相关的新闻事件较为被动,但是他们仍然选择坚定地走医护职业之路,在角色认知上表现出了绝对的优势。
表2 不同年级、学历医学生职业荣誉感各因素水平
2.不同年级、学历医学生的职业荣誉感特点
如附表3所示,年级学历的不同在医学生职业荣誉感各维度上也表现出了差异性。根据附表3可以直观看出医学生随着学习时间的增长和学历的提升,职业荣誉感总体呈降低趋势,在四个维度中除角色认知和职业教育,都是一年级得分最高,硕博士得分最低。说明刚步入医学院校大门的同学们心怀着无限的憧憬和抱负,随着学习的深入、了解了医生职业深层次的情况和境遇,医生的职业荣誉感降低。角色认知按年级逐步提升,医学生们越来越明白从医的意义和担当;职业教育在硕博阶段比大五时略有回升,但还是低于之前的水平,研究生阶段更加明确自己的方向和目标,得分回升;职业期待和职业情感价值维度的得分从大一到硕博都是一降到底。大一刚接触医学觉得神圣光荣,大二、大三体会到了繁重的课业压力,大四、大五进入临床实习体会到了医生职业的辛苦和与自己期望相悖的一面,研究生阶段思想更加理智成熟,对于一些社会、制度层面的问题有了理性认识,如面对疫情和伤医事件一年级的学生选择仍然坚守初心的分数最高,而越高年级自我保护意识就越强,分数就越低。
附表3 不同年级和学历医学生职业荣誉感各因素水平
3.疫情下不同年级专业间的医学生对职业荣誉感的态度
如附表4所示,问卷中共有8个题目涉及有关疫情来临的态度,分别分布在职业荣誉感的四项构成因素里,根据附表4,总体来说面临疫情医学生还是愿意迎难而上的。虽然各专业的职业荣誉感大体上是随年级和学历的增长而下降,但是有疫情的影响与整体职业荣誉感的得分相比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异,甚至有很多专业和年级还超过了整体职业荣誉感的4.07分。另外,疫情尤其激发了低年级医学生的职业荣誉感。
附表4 疫情下不同年级专业间职业荣誉感水平
4.不同年级专业间对学校教育的态度
如附表5所示,各专业的医学生随着年级的升高、学习的深入,得分几乎一路下跌,对于学校的教育环境和培养模式有不能完全满足所需之感。例如,实验设备的数量不能满足同学的实操需要、班级的规模影响老师对于同学的指导效果及前沿学术论坛平台和资料提供有限等。
附表5 不同年级专业间对学校教育的态度
2014年Lancet中国专刊一篇文章指出,中国拥有全球最庞大的医学教育系统,然而与高收入国家的同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的很多医学毕业生并没有选择执业,而是从事其他非临床的领域,如医药产业。医学生随着进入实习、规培阶段,对于职业的了解不再是停留在浅层次的认知,而是亲身地体验到了医疗体制存在的尚未解决的问题,例如伤医事件的根本原因,又如疫情之下医生的境地,这些都会引起医学生对于职业的重新思考。因此,首先应积极从制度层面入手,在政策的制定上应该相对公平,不应该把患者和医生中任何一方的权益凌驾于另一方之上,在制定政策制度时应尽量照顾到医患双方利益。有健康的国民才会有富强的国家,医疗卫生事业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命运,根据国家数据,“2019中央财政对于医疗卫生支出数额在其余各项支出中处倒数第二位,地方财政医疗卫生支出处中等水平”[4]。在拥有14亿人口的大国,医患配比还存在很大的空缺,存在看病贵看病难的问题,医患关系和谐发展有赖于政府政策和财政的有力扶持。
高校培养的医学生是为社会输送医学人才的重要源泉,但是每年医学毕业的学生并没有全部进入到各级医院,而是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才流失。《2019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指出“2018年普通高等学校医学专业招生总数为86万人,在校生总人数为300万人,与之前年份相比医学生人数逐年增加。2018年高校医学专业毕业79万人,而医生总数只增长了40万人,执业医师仅增长18万人。25岁以下的医生比例照比前一年从7.9%下降到5.7%,而60岁以上的医生比例从5.4%增加到5.7%”[5]。主观因素即内心的荣誉感或忠诚度不足,因此学校应该对医学生进行教育和引导,培养其过硬的专业知识、良好的医德医风和人文精神。同时,学校应在医学生发展的几个关键节点进行职业情感价值和角色认知教育,如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都应有庄重的宣誓仪式,使希波克拉底誓言和医学生誓词绝不流于形式,使医学生体会到生命之重、医生之于生命的责任和意义。另外,在实习之前白大褂的授予仪式也同样重要,让医学生明白医生这个职业干系重大不可不尽力,从此刻要担起生命之重。学校的培养教育是促使医学生在校学习期间打下坚实理论基础、形成强烈的职业荣誉感、把一个好医生的品质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重要基础,这样走上工作岗位才仍能坚守初心。
医学是一个严谨不容有失的专业,理论知识的学习还需要实践来巩固和理解,而且有些专业知识难以领会,学习压力大容易产生心理压力和无助感,在本科推行导师制会化解医学生的这一专业难题。医学生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请教导师、心理压力可以找导师倾诉,还可以跟随导师时常到医院进行学习观摩和临床实践,在导师的言传身教和切身经历中渐渐体悟医生职业的冷暖,摆正自己的态度,同时促进日常的学习,为今后适应大五的实习和研究生的规范化培养做好准备。新冠肺炎疫情下,大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老师们奔赴武汉疫区入驻雷神山医院,成为了全校学生的榜样和楷模,这激起了医学生们强烈的自豪感和职业荣誉感,因此,推行本科生导师制是学校培养教育的一个积极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