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睿 田睿蕴 刘柳静 李沂蓁 张佳珑
(广州大学 人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近年来,随着博物馆工作重心从物到人的转向,其教育功能日益受到重视,出现了博物馆与学校合作开展教育活动的积极尝试。在2017年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公布第一批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营地名单的通知》(下称《通知》)和2020年教育部、国家文物局《关于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意见》(下称《意见》)两份文件的引导下,馆校合作行为得到了规范,中小学利用博物馆开展教学的频次与质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在此期间,广州各博物馆与学校开展了多种形式的教育尝试,包括特色课程、送展进校园、博物馆参观、小小讲解员、教师培训等。2019年7月17日,广州市教育局举办首批馆校合作课程研发阶段性成果展示活动,集中展示了17门馆校合作课程,涵盖传统工艺、中药草、海洋生物、口述影像等多个门类。广州地区馆校合作活动整体呈现蓬勃发展的趋势,馆校合作成为了开展素质教育的重要手段。
在此背景下,不少国内学者关注当下馆校合作的发展。学者们提出了馆校合作所存在的共性问题,如尚未真正融入国民教育体系(郑奕、陆建松2012)[1];教师不明白如何将博物馆资源融入学校的常规课程中;学校与博物馆之间缺乏沟通的桥梁(庄瑜2015)[2]。上述论述为寻找有效的解决方案奠定了基础,如宋娴(2014)通过对合作中利益相关者的分析,从宏观角度构建了普适性的合作机制。[3]总体而言,多数研究还停留在宏观机制建构和基于具体机构实践的经验总结阶段,缺乏对中观区域的关注。国外研究则建立在良好的博物馆教育传统上,侧重探讨新的教育实践。《博物馆-学校-地区博物馆联动教育课程的运营与使用——以“国立民俗博物馆,在博物馆学习的社会课程(2003—2008)”为中心》一文中介绍了韩国一个博物馆以社会教育部为中心构建区域性馆校合作实践的经验,但项目因效益不足终止,其经验也难以适用于我国。[4]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本文以地区为角度,试图选取广州市的馆校合作活动为研究对象,从课程内容、开展形式、活动主导者等方面归纳和分析广州市近年馆校合作实践中所表现出的区域特点及其主要影响因素,并提出相关对策,以期促进广州市馆校合作的发展。
目前,广州市馆校合作仍处于起步阶段,未在所有学校展开。为确保准确性,研究小组对广州地区有相关经验的1所省属博物馆、7所市属博物馆及4所中学进行了调查。调查包括搜集广州地区2015—2020年中学阶段馆校合作活动开展的案例、对博物馆和学校活动负责人员进行访谈,以及对学校学生进行问卷调查等。最终搜集到49例博物馆官方公开活动案例,获得7位受访人员4万余字的访谈稿,回收有效问卷208份等。研究小组以此作为数据源,对广州地区中学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开展现状进行了探析。结果如下:
以搜集到的49例广州地区中学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案例为依据,对案例中的活动主导者进行统计分析,可得出以下数据:
如图1所示,在广州地区中学阶段馆校合作活动中,有80%的合作由博物馆主导,14%的合作由学校主导,还有6%的合作由政府主导。由此可见,当前广州地区中学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以博物馆主导居多。宋娴曾指出:“博物馆主导型的馆校合作项目包括两种形式,一种是博物馆进校园活动,另一种是学校参加在博物馆进行的教育活动。”[5]在广州地区,博物馆主导型的中学阶段馆校合作活动往往采取第一种形式。经统计,博物馆进校园活动占案例总数的73.5%,博物馆多通过前往学校布展、开设相关讲座和课程等方式与学校进行合作,在此过程中,学校主要负责协助博物馆开展活动以及维护现场秩序。西汉南越王博物馆的品牌活动“探越学堂”就是典型的博物馆主导型合作。馆方已提前设计好了相关的课程,并有配套的教材与教具。当学校有需要时,馆方的工作人员能够较快地筹备好课程,前往学校授课。
图1 广州地区中学阶段馆校合作主导者比例图
从图1中也可看出,当前广州地区由上级部门主导的馆校合作活动较少。这类活动大多辐射的中学群体多,合作的规模大。2017年由广州市教育局主办、广州博物馆承办、广州市社会科学普及基地协办的“学南粤名人 扬优良家风”广州市中小学生讲故事比赛就是属于由上级部门牵头的馆校合作活动。
由于每个学段及每个学段不同年级的学习任务不同,馆校合作活动的参与对象存在差异。具体表现如下:
初中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更多。经调查统计,针对初中群体开展的馆校合作活动数量至少占72%,远超针对高中群体开展的馆校合作活动数量。究其原因,很可能是高中阶段的学生面临着更大的学业压力。
学校主要组织中低年级的学生参加馆校合作活动。经统计,参与馆校合作的学生群体多为初一、初二、高一、高二年级的学生。在系列性的或者需要学生走出校园的馆校合作活动中,几乎没有中学阶段高年级学生参与。受访老师表示,出于对升学压力及教学压力的担忧,学校不主张高年级学生参与相关活动。由此可见,现行考试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
广州地区中学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教学内容多样,总体上具有以下特点:
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馆校合作活动多依靠博物馆方的资源特色,并围绕一定的主题开展。在搜集到的案例中,有71.4%的活动其内容与广州地区的文化、历史有较大关联。如广东省博物馆于2019年开展的“广州与海上丝绸之路”体验活动、广州博物馆联合广东省实验中学开设的广府文化专题课程、南越王宫博物馆开展的南越汉风文化特色课程等。这些活动的教学内容突出了广府特色,对广州地区文化、历史的传承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与学校课程的关联度较小。当前馆校合作活动的设计往往由博物馆主导,而馆方对于学生的实际情况与学习需求又缺乏了解。在馆校双方缺乏深入交流的情况下,由博物馆单方面设计的课程多倚重馆内资源,难免会与学生日常的学习缺乏联系。在问卷调查中,62%的中学生认为参与的馆校合作活动与常规课程的关联度不强。在所搜集到的49例馆校合作活动案例中,与学生在校学习的课程直接相关的活动并不多,且主要集中在历史学科领域。这种情况可能带来的结果是:学生在活动开始时会展现出接触新事物的热情与兴趣,随着课程难度的增加,在缺乏相关的知识储备的情况下他们可能会丧失学习的兴趣。目前已有学校与博物馆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在谋求改进:2019年孙中山大元帅府纪念馆联合荔湾区的初中教师开展了历史教研活动;2020年广州艺术博物院联合广州市越秀区的教育工作者开展了联合讨论,将使馆校合作的教学内容更加贴近学生的生活与学习实际。
具有理论性与实践性。相比起小学阶段,中学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更注重知识的传授。小学生处于具体运算阶段,对万物充满了好奇心,对具体事物的兴趣也比抽象的高,因此小学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更加注重激发学生的兴趣,设计多种体验、实践活动来增长学生的直接经验。中学生的抽象思维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也更具学习的主动性。针对这一群体的馆校合作活动便在重实践性的基础上增多了理论性的内容。经统计,49例案例中,有45.9%的活动以普及知识为主,50%的活动既普及知识又设有实践活动,仅4.1%的活动是纯粹实践。此外,中学阶段的馆校合作活动在知识的普及上也更重系统性。广州博物馆联合广东省实验中学开设的《广府文化专题课程》选修课就是典型代表。
具有多样性。当前的馆校合作形式虽以博物馆进校园送展、授课,或学生进博物馆游览、参观等为主,但近年也涌现出不少新的馆校合作形式。如孙中山大元帅府纪念馆多次举办的中学生辩论赛、广东省博物馆联合广州第十六中学及第三方机构开展的研学活动、广州艺术博物院联合广州市第二十六中学等学校一起开展的策展和布展活动等。这些案例都为馆校合作活动的组织开展提供了新的思路与方法。
以单次活动为主。在搜集到的案例中,有61.2%的活动属于单次活动。相比起系列活动,开展单次活动所需的时间、人力、物力成本都较小,其作为馆校合作的主要形式具有合理性。但这一形式也影响到了馆校合作中知识传授的系统性与连续性。此外,由图2可见,广州地区中学阶段系列性的馆校合作活动在2015年—2018年期间已呈现增多趋势。2020年,系列活动次数的大幅下跌很可能是因为在疫情影响下,学校的防疫措施对系列性馆校合作的开展起到了限制作用。问卷调查显示,有81%的中学生希望馆校合作形式为系列活动。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学生当前的需求。
图2 2015—2020年广州地区中学阶段系列馆校合作活动开展次数
首先,升学压力直接影响学校进行馆校合作活动的积极性和精力分配。对于学校而言,学生的升学率仍旧是学校考核的重要指标,学校难以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馆校合作活动。馆校合作活动对学生提高卷面成绩作用不大,对学生的帮助更多体现在开阔眼界、发掘兴趣。学校的升学压力无法得到缓解。
同时,在以考试为主要检验方式的教学活动中,教师首先要保证日常教学任务的完成。馆校合作活动往往作为拓展类活动。虽然2020年《意见》对进行此类综合实践活动作了要求,但在具体实施中,往往难以获得充足的教学时长分配。在对中学教师的走访调查中,亦有教师表示在升学压力下馆校合作活动较难获得学校支持。
“因为高中的教学任务重,且时间紧,高考压力比较大。所以上至领导,下到老师都不是很欢迎这种(馆校合作)活动。”(T中学高中部教师)
此外,学生安全也是学校对馆校合作活动产生顾虑的因素之一。据问卷数据,79%的活动在博物馆内开展。学生们主要采取步行和乘车两种方式前往博物馆,学校与博物馆的距离决定了学生前往博物馆的方式。在这个过程中,通行时长、通行方式、带队教师人数、学生年龄段等因素都对学生的安全问题造成影响。有教师表示,进行馆校合作活动最为担心的问题之一,就是学生前往博物馆路途中的安全。
学生的安全问题使得距离博物馆较近的学校前往博物馆的次数更多。广州市内的省市级博物馆资源地理分布并不均衡:共6座博物馆集中于越秀区内,其余博物馆分别分布在荔湾区、天河区、海珠区、番禺区、黄埔区内。利用在博物馆的网站、公众号以及新闻稿件等公开渠道获得的信息,对与省市级博物馆开展过馆校合作活动的学校数据进行整理,可以发现大多数学校与博物馆之间往来实际所用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只有极少数学校或博物馆会使用一个小时甚至以上的时间在交通路程上。以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及其合作中学为例,双方来往基本在半小时以内,且绝大部分学校与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都同属荔湾区。
表1 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与其合作中学往来耗时表
再次,教师的积极性影响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馆校合作活动增加了教师的工作负担。在活动过程中,学校教师需要在场,即使不负责主要教学任务,也要承担组织与管理的主要责任。据采访,大多数教师表示当前多利用学校活动课程课时或周末开展馆校合作活动。在尚未形成成熟的考核机制的情况下,这一部分工作对教师造成了额外的工作压力。
最后,从学校招生的角度来看,馆校合作特色教育尚未成为学校的主要招生宣传内容。通过搜索广州市教育局官网的政策板块,以“特色活动”为关键词,得到信息共45条,其中有效信息25条,18条与科技教育相关,3条与体育教育相关,剩余则与美术、校服、少先队等有关。由此可以看出在政府层面体育与科技相关的特色活动获得的重视度更高。在政策的引导下,目前市内大多数中学举办的特色活动与体育和科技相关,与博物馆相关的特色活动则占少部分,未获得重视。
从整个广州市的中学来看,较少有学校的特色活动选择与博物馆合作,而在省市直属的示范性高中[6]中开展与博物馆相关特色活动的比例则较高。查阅广州市内9所省市直属学校的特色活动类型,其中7所学校举办的校园特色活动曾与相关博物馆合作,如广东省实验中学2019届社团文化节与省中医药博物馆联合举办、广州大学附属中学第三届语言文化节开展了博物馆进校园活动等。相较于广泛的科技、体育校园特色活动,馆校合作举办的校园特色活动较少,更易获得社会关注,引起学生的兴趣。同时,有受访者表示这类活动的开展离不开学校领导的支持,学校校长希望馆校合作可以逐步发展为学校特色,从而吸引优质生源。
当前,大多数博物馆内没有负责馆校合作活动的专门部门和专职人员,人力不足。馆方工作人员虽然对博物馆资源相关知识充分了解,且有一定的讲解经验,但对于专业教育理论以及不同年龄阶段学生的学情、特点还存在着认知上的不足。博物馆方专业人才的缺失将影响馆校合作活动的组织及开展效果。
“给博物馆观众讲解和到学校进行授课是两码事。我们希望学校老师为我们提供一些授课的技巧,还有一些学生的基础情况。”(G博物馆工作人员)
针对上述情况,部分博物馆与学校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如广州市第十六中学与广东省博物馆合办的“驿路同游”系列活动采取博物馆与学校双方合作开发课程并共同完成的方式;东风西路小学与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合作开展的“走进南越国”活动,由馆宣教部主任提前到校对教师进行教学培训。类似教师培训、流动导师的形式对加强人才建设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此类形式尚为个别现象,未见效果评估机制,且仍对馆方形成一定的人员压力。此类人员培训方式的投入与效果是否符合实际需求还需要进一步的实践尝试。
“博物馆老师能力强,但有时候讲授过于专业,以学生现在的知识水平没办法理解,导致老师最后讲解所花费时间长……博物馆老师都很用心,但学生学习的效果还欠佳。怎样把这个课上得更好,还是主要的问题。”(T中学初中部教师)
作为馆校合作活动中的参与、学习主体,学生的主动性与积极性将影响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以及活动效果。据问卷调查结果,约81%的中学生愿意将博物馆与学校合作的学习形式列入常规课程,大部分中学生都对体验性活动形式表现出更大的兴趣;在问卷的留言部分,有77%的学生自愿填写并给出有效回答,其中52%的学生表达了对馆校合作的肯定态度并希望更多地开展相关活动,3%的学生对馆校合作活动体验不佳或存在忧虑,此外45%的学生根据亲身体验对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提出各种改进建议。学生对参与馆校合作活动本身具有较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普遍的肯定态度,但馆校合作活动的展开形式、内容及活动细节部分还存在较大的完善空间,且学生更倾向于体验性活动。馆校合作之于学生的吸引力主要集中在博物馆新奇具象的教育资源以及活动本身的综合实践性。因此,当课程难度增加或教学内容偏向理论性时,学生很有可能会丧失学习的兴趣,从而影响馆校合作活动的教育效果。
除此之外,由于学生精力有限,面对繁重的学习压力,有部分学生也可能会放弃参与馆校合作活动。T中学初中部教师称,在他们开展的馆校合作课程中,部分同学因为没法兼顾学业和活动,在后期会出现拖欠课程任务或退出课程的情况。由此可见,尤其当活动收获无法从某种具体且有实际效力的荣誉或成绩中得到彰显时,学业压力会影响学生参与馆校合作活动的热情。
国家的高度重视和一系列政策的出台为当前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提供了支持与保障。2017年《通知》中有47个博物馆及55个带有博物馆性质(纪念馆、故居、科学中心、科技馆等)的机构,占据了总名单的过半数目,可见国家对于发挥博物馆教育功能的高度重视。[7]2018年广州市颁布《关于中小学幼儿园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教学和社会实践的指导意见》[8],该文件从博物馆与学校自身特点出发,明确了中小学及幼儿园与博物馆在馆校合作活动中的具体任务要求,如要求中小学及幼儿园每学年安排1次以上主题教学实践活动、各博物馆每年举办一次“博物馆开放周”并确定一个主题向未成年人进行深度教育。该文件促使馆校合作机制建设更加完善,推动了广州地区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
但政策制定中对考核标准的模糊处理使得具体落实情况与政策愿景有所偏差。其一,2020年《意见》提出要加强博物馆的网络教育资源建设,加强区域博物馆资源平台和中小学网络教育资源对接,扩大博物馆资源的社会影响。[9]就目前而言,尚未建立官方的资源共享平台。“全国中小学实践教育平台”是目前在网络上检索到的唯一将中小学与校外实践基地资源整合起来的网站,但该网站已停止更新。广州地区省市级博物馆大多开发了数字展览,将实体文物数字化,便于科普和传播,但该资源如何与中小学的教育系统相连接仍有待探索。
其二,在相关人员的培训问题上,具体标准缺乏硬性规定。2020年《意见》提出加强博物馆工作人员和学校教师交流合作,指出博物馆教育相关内容要纳入教师的培训当中。[10]但依据采访材料,学校教师和博物馆教育者之间尚未形成培训体系。馆校合作活动以博物馆人员直接给学生上课为主,校内各科教师对博物馆的理解程度有限。
“我们对馆校合作也比较重视,也都积极地去问老师,看他们(学生)正在学什么,不至于说叫我们去讲课,我们直接把馆里的东西拿过去。最好(教学内容)能够跟教材的点结合上,我们是挺想做这种工作的。”(G博物馆工作人员)
“活动主要由博物馆老师负责,也有一些课程会涉及非博物馆的专业老师,像一些大学老师就有参与过。总的来说是由博物馆安排策划的。”(T中学初中部教师)
政策能有效引导馆校合作活动。目前出台的相关政策对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起到了指引和带动作用,但在具体落实过程中,馆校合作活动存在学生走马观花、活动流于形式的情况。这类馆校合作活动并没有起到相应的教育引导作用。
其中,政策应包括馆校合作活动的评价机制,如针对学生的活动参与过程及结果的评价机制,以及针对学校、博物馆的活动开展情况的评价机制等。建立评价体系中的准入和退出机制,能促使双方更加积极主动地办好馆校合作活动。
馆校合作交流平台是以互联网为媒介,达到馆校双方信息互通效果的中介平台。目前,在网络上检索到与研学相关的网站有中国研学网、中国研学旅行网和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平台。全国中小学实践教育平台由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直接管理,整合了全国中小学生研学教育实践营地和全国中小学生研学教育实践基地,并以地图的方式直观呈现出来。通过网站,学校能搜索到相应地区的实践教育基地,并通过网站所提供的联系电话进行沟通合作。官方平台既能给实践教育基地一个宣传的机会,也能提供给校方更多的选择机会。上文提及的全国中小学实践教育平台已暂停更新,中国研学网和中国研学旅行网为新建网站,虽然对全国范围内的研学资源有一定的整合作用,但主要依托第三方机构,其权威性、保障性、安全性仍有待商榷。
缺乏官方交流平台加大了馆校合作活动开展的不稳定性。以广州地区在馆校合作方面做的较好的西汉南越王博物馆为例,其特色课程“探越学堂”目前已与广州市内13所学校建立合作关系。但校方与馆方能否顺利取得联系并开展活动,取决于校方能否获得馆方的相关联系方式。合作交流平台的建立对馆校合作活动的组织举办起着重要作用。T中学高中部教师提到,T中学的老师们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有一个微信群,馆方在群内发布活动,若校方有兴趣就会报名参加。Z中学教师也提到博物馆通过一些公众平台对外发布活动,以主动的姿态开放,可以更好地发挥馆藏资源的价值。
建立交流合作平台,整合广州市内的教育实践营地和教育实践基地,能为有相关需求的学校提供信息资源,使馆校合作活动更具稳定性。
将馆校合作课程“网络化”,实现馆校合作“线上+线下”相结合,能够在线下馆校合作活动开始前让学生了解相关资料,在活动结束后帮助学生复习巩固已学知识。同时,网络课程相比于线下课程传播范围更广,既能让更多学生受益,也能扩大博物馆自身的影响力。学校与博物馆之间的空间距离,是影响馆校合作活动开展的重要因素。将博物馆资源数字化能有效克服因距离而带来的安全问题和管理问题,能更好地发挥博物馆的教育功能,也符合学校的现实需求。
在广州地区,广东省博物馆已经设置了数字展览,通过实体录制、VR建模等方式还原展览。这类数字展览还原了博物馆的场景,展示了文物图片及相关简介,提供了基础的教育资源。但该方式主要依托实体展陈,学生可获得的信息较为浅薄。浙江省博物馆推出的线上展览“丽人行——中国古代女性图像云展”则从互联网的特点出发形成主题数据库,并以展览为内核向外延伸至一千余项相关学术研究成果,大大扩展了线上展览所承载的信息量,可以为不同需求的观众提供教育资源。这种线上展览的方式克服了从前博物馆数字化资源单一浅显的短板,更加符合学生利用博物馆资源学习的需求。
馆方的工作人员和校方的老师在开展馆校合作活动的过程中,会遇到因跨领域而难以解决的问题。G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在广东省实验中学开展活动时,就存在不了解学生情况、缺乏相应的授课技巧等问题。T中学初中部教师反映,在开展活动前希望可以系统地学习与博物馆相关的知识。馆校合作的深层次发展离不开交叉型人才的培养。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有专业方向上的优势,而学校教师有管理和组织上的优势,培养交叉型人才有利于学生获得更好的学习效果。
综上,拥有先进的发展理念、雄厚的经济实力、丰富的教育资源的广州,应出台具体政策,扶持和建设官方合作交流平台,打造“线上+线下”的博物馆课程平台,培养优秀的交叉型人才,以充分利用博物馆资源,推动目前广州地区馆校合作活动走向体系化、常规化,使更多学生从活动中获益。
广州地区中学阶段的馆校合作近年蓬勃发展,呈现出以博物馆主导为多、参与学生以低年级为主、以地域文化为主要教学内容、活动形式多样且以单次活动为主等多个特点。在开展过程中,受到学校和博物馆双方多因素的影响,学校对于长期开展馆校合作活动仍持保守态度,博物馆受限于专业人才数量,亦无法广泛开展相关活动。同时,相关政策落实不到位,进一步限制了馆校合作活动的开展。加紧推动政策落实、打通馆校双方沟通渠道、建设线上教育平台、培养专业人才是当前有效提升广州地区馆校合作教育活动质量的方法。
本次研究历时较长,但仍存在着对学生问卷分析不足、采访深度浅、采访的对象不全面等诸多问题。因此,本文所得出的研究结论也值得进一步推敲,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与实践中不断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