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以来越南杜甫研究述评

2021-07-17 05:44马彦峰

杜甫研究学刊 2021年2期

马彦峰

越南杜甫研究一方面是越南汉文学研究的重点和热点，另一方面也是东亚汉文化圈杜甫研究的薄弱点。二十一世纪以来，越南杜甫研究取得了一些可喜的成果，但也存在一些不足，本文拟对二十一世纪以来的越南杜甫研究成果进行综述，并将越南杜甫研究置于东亚汉文化圈进行整体观照，对当前的越南杜甫研究作一反思与展望。

一、杜诗在越南的译介研究

越南经历了由汉字文学时期到喃字文学时期，再到国语文学时期的转变，因此杜诗在越南的译介也经历了由汉字到喃字，再到国语的转变。越南学者陈忠喜的《越南唐诗研究和翻译的情况》一文为国内学者了解越南杜诗的译介情况提供了重要窗口，文中梳理了喃字时期和国语时期越南学者翻译及研究唐诗的成果四十余种，其中与杜诗相关的共二十六种，喃字译本六种，国语译本二十种，对我们了解二十一世纪以前杜诗在越南的译介情况提供了很大的便利。2001年，越南著名学者潘玉的《赤民的诗人》一书出版，该书耗时十年，共收录作者翻译的杜诗1014首，诗后有注释评论，是目前越南国内水平较高的杜诗译本之一。

黄强的《论杜诗在越南的译介》一文前部分论述了杜诗对越南古代诗人阮飞卿、阮廌、阮攸等文人的影响，后部分罗列了国语时期的九种收录杜诗较多的唐诗选本，其中有三种是对陈忠喜《越南唐诗研究和翻译的情况》一文的补充和完善。这三种分别是玄莫道人杨孟辉主编的《唐诗合选》（越南西贡柳园出版社1943年版），潘玉选译的《杜甫——人民的诗人》（越南岘港出版社1993年版）以及胡士协编撰的《唐诗》（胡志明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此外，该文还介绍了藏在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的六种杜诗越南语译本，为相关学者查阅提供了线索。赵睿才《百年杜甫研究之平议与反思》一书从学术史的角度对百年杜甫研究取得的成绩进行了平议与展望，在越南杜甫研究部分，该书在陈忠喜和黄强二文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三种杜诗在越南的译介成果，分别为1957年越南《文艺月刊》刊登杜诗《石壕吏》等四首，1957年越南《文艺周报》刊登杜诗《兵车行》一首，以及1962年华庞等译《唐诗选》翻译杜诗《曲江》等十四首。该文并对越南杜诗研究现状进行了简要评述。张洁弘、周睿《杜诗在东南亚的传播述要》一文在陈忠喜《越南唐诗研究和翻译的情况》一文的基础上，补充了三种越南文人用喃字详解唐诗的重要著作，分别是《唐诗合选详解》《唐诗国音卷之一》和《醉后闲吟集》。同时提出杜诗在越南广泛传播的主要原因为越南模仿中国设立的科举制度。

黎氏玄莊的博士学位论文《唐诗翻译与越南诗歌体裁之形成及发展》第三章和第四章在陈忠喜等学者搜集整理的基础上，对唐诗在越南的译介成果进行了补充和完善，已具备比较高的参考价值。下面，笔者综合以上所有成果，将杜诗在越南的译介成果摘录整理如下：

喃字译本八种：

（一）《唐诗合选详解》；（二）《唐诗国音》；（三）《唐诗摘译》；（四）《唐诗绝句演歌》；（五）《唐诗合选五言律解音》；（六）《唐诗七绝演歌》；（七）《醉后闲吟集》；（八）《唐诗国音卷之一》。

国语译本三十三种：

（一）报刊杂志十一种：1.《南风杂志》翻译李白、杜甫、白居易等诗歌近300首，其中翻译杜诗51首；2.《星期六小说时报》；3.《今日杂志》；4.《东洋杂志》；5.《知新杂志》；6.《文化月刊》；7.《百科杂志》；8.《文艺月刊》译杜诗《石壕吏》等四首；9.《文艺周报》译杜诗《兵车行》一首；10.《今日文化杂志》；11.《新风杂志》。

（二）选集二十二种：1.吴必素《唐诗》（开智出版社1942年版。共有53首，李白和杜甫最多，其次是王维）；2.杨孟辉《唐诗合选》（越南西贡柳园出版社1943年版）；3.陈重金《唐诗选》（新越出版社1944年版。共356首，其中古体诗78首，律诗143首，绝句135首）；4.让宋《杜甫诗选》（新越出版社1944年版。共360首，按时间分为杜甫四十岁前、天宝、乾元、上元等时期的作品）；5.陈仲金、杨伯哲《唐诗选集》（新越出版社1944年版。该书共翻译356首唐诗，古体诗78首、律诗143首、绝句135首）；6.陈忠珊《唐诗选集》（北斗出版社1957-1965年版。该集共三册，第一册按初、盛、中、晚唐四个时期分类翻译108首；第二册翻译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几位著名诗人诗歌110首；第三册共翻译唐诗100首）；7.杜朋团、裴庆诞《唐诗摘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共有503首，其中李白60首、杜甫46首、王维26首）；8.黄忠聪、张正《杜甫诗集》（河内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翻译杜诗126首）；9.南珍《唐诗》二辑（河内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第一辑选各时期诗人的202首诗，第二辑选李白、杜甫以及白居易诗共154首）；10.华庞等译《唐诗选》（1962年版。译杜诗14首）；11.阮广尊《唐诗》（胡志明市青年出版社1989年版。共收录诗歌84首，其中白居易38首、李白14首、杜甫4首）；12.陈忠珊《唐诗》（志明市综合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共翻译唐诗167首）；13.黎德念《唐诗选集》（河内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14.潘玉《杜甫——人民的诗人》（越南岘港出版社1993年版）；15.胡士协《唐诗》（胡志明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16.姜有用《唐诗》（岘港出版社1996年版。共206首，其中李白39首，杜甫和白居易各30首）；17.阮河《唐代四绝诗精选》（河内文化出版社1996年版。共翻译唐代绝句200首）；18.潘玉《赤民的诗人》（文化通讯出版社2001年版。翻译杜诗1014首）；19.冯怀玉《唐诗一百首》（安江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20.张南香《唐诗偶译》（青年出版社2007年版）；21.吴文富译、陈宽俊补注《唐诗三百首》（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共译唐诗313首）；22.范庭闲《108首唐诗选译》（文学出版社2013年版）。

二、杜诗对越南文人的影响研究

杜诗对越南文人的影响研究一直是越南杜甫研究的热点，21世纪以来，学界关于此方面的研究成果比较丰富，纵观这些研究成果，主要可以划分为两类。

其一是杜甫对越南文人影响的个案研究。具有代表性的成果如越南学者黄重权的博士学位论文《越南阮攸和中国杜甫——艺术思想的相同与不同》，该论文全面探讨了杜甫诗歌对越南文豪阮攸的深刻影响，文章以研究阮攸对杜诗艺术思想的继承与创新为重点，引用了很多当时国内罕见的文献资料，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此后，严艳的《论越南使臣阮攸对杜甫的接受与承继》一文主要从阮攸北使诗文集《北行集录》入手，深入探讨了阮攸对杜诗接受的形式与特点，同时分析了阮攸接受杜诗的内在原因。该个案研究对开展杜诗对越南文人的影响研究具有参考性和启发性。此外，毛玉文的《邓陈琨〈征妇吟〉与杜甫〈新婚别〉》一文集中探讨了杜甫《新婚别》对越南古典文学四大名著之一的《征妇吟曲》的重要影响，该文属于个案研究中的单篇影响研究。

三、越南杜诗的教育研究

四、越南杜甫研究的反思与展望

21世纪以来，越南杜甫研究在两国学者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许多喜人的成果，但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越南杜诗研究与同为东亚汉文化圈的日本和韩国相比，其差距还是很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杜诗翻译整体规划不足，质量参差不齐。越南学界虽已出版二十余种杜诗或包含杜诗的翻译著作，少则翻译杜诗数首，多则千余首，但至今还没有杜甫全集的越译本，且翻译水平参差不齐，对杜诗的阅读和研究造成诸多不便。日本早在1931年就出版了由铃木虎雄主持翻译的《杜少陵诗集》，2016年又出版了由下定雅弘主持翻译的《杜甫全诗译注》，吉川幸次郎生前计划出版的20册《杜甫诗注》也在陆续出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