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格局下地摊经济对中小企业的赋能作用

孙艳丽

中小企业在我国各地区的经济活动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不可替代性，占了国民经济收入的47%左右。〔1〕当前我国各地区在经济实力、产业基础、技术水平、富裕程度和消费能力等多个维度存在较大差异，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国情仍然存在，并表现出多层次、多样化特征。在此背景下，发展壮大中小企业，对进一步丰富我国市场经济活动主体、稳定社会就业、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和促进经济发展等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但是，2019年末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不仅造成中小企业的经济活动处于停滞或半停滞状态，而且给中小企业存续经营造成巨大冲击，中小企业如何寻求新路径降低疫情带来的消极影响并保持持续经营成为重要的现实难题。

从国内外的发展环境看，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经济造成的巨大冲击，中共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当前及未来较长时期，新发展格局已经成为我国积极应对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失业率上升、贸易与跨境投资减少以及大宗商品价格异动等负面影响的有效举措。〔2〕2021年4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数据显示，2020年世界经济、发达经济体、新兴市场主体和发展中经济体经济增速均为负值，分别为-4.4%、-5.8%和-3.3%，其中，英国经济增速下滑最大，为-9.9%，欧元区下滑6.6个百分点，亚洲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下滑1个百分点，而中国成为全球唯一实现正增长的经济体，同比增长2.3%，实现V形反转。〔3〕从价格指数变化看，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主要发达经济体采取了强刺激、“超宽松”的货币政策，不仅没有遏制经济走向衰退的趋势，反而引起国内消费指数大幅波动，并不断向全球范围输出通货膨胀。同时，美欧国家在经济的艰难复苏中，不断转移国内矛盾，制造与中国的贸易争端，管制企业对华投资和经贸往来，加快与中国“脱钩”。基于对当前国际形势的客观分析，中国积极采取应对措施：一方面强调主要依靠“内循环”维持增长动力，另一方面发展以我国为主的“外循环”，促使我国国民经济快速恢复和发展。〔4〕

总体而言，有关新冠肺炎疫情对于经济产生影响的已有研究，更多地聚焦于疫情对各个国家的经济影响和我国当下的经济现状，以及各个国家为应对疫情冲击所采取的有效措施。同时疫情影响着我国各个行业的经济发展，使我国各领域中小企业的经济发展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

一、我国地摊经济与中小企业发展现状

（一）我国地摊经济发展历程

我国地摊经济的发展可以划分为三个发展阶段：

1.认知阶段。20世纪70年代末，我国城镇年均新增人口大幅提高，从解放初期的年均增长80万人升至300万人。同时，“文革”后的大批回城知青，与人口增长形成两股供大于求的劳动力。为满足城镇居民物质生活需求及增加就业机会，1981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搞活经济、解决城镇就业”等若干鼓励政策，支持个体经济发展。该政策不仅给地摊经济的合法公开化加持了砝码，同时也成为我国当时解决就业问题的重要措施之一。

2.探索阶段。20世纪八九十年代，地摊经济对减轻失业的影响产生了积极作用。但它随后带来的一系列如环境卫生和产品质量等问题，妨碍了城市文明有序的发展，破坏了城市的美好形象。2002年8月22日，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推进相对集中行政处罚权工作的决定》后，极易引发城市文明发展问题的地摊经济也因此降温。

3.重新兴起阶段。在全球暴发新冠肺炎疫情的2020年，我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经济放缓现象。为了更好地促进就业和经济的发展，政府从多个角度衍生了相应的政策。地摊经济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产生的。在内循环战略下，经济急需复苏。中央以及各级政府纷纷出台地摊经济的相关政策，是我国为适应经济发展的新阶段、环境结构变化和条件机制改变而做出的一项战略决策，为中小企业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政策支撑。2020年5月28日和2020年6月1日，地摊经济因李克强总理的两次“点赞”迅速成为热门话题。根据百度指数①百度指数（Baidu Index）是以百度海量网民行为数据为基础的数据分析平台，是当前互联网乃至整个数据时代最重要的统计分析平台之一，自发布之日起便成为众多企业营销决策的重要依据。，与地摊经济相关的话题在2020年6月成为一个峰值极高的话题（如图1所示）。

图1 “地摊经济”百度指数

（二）全国地摊经济发展现状

地摊经济具有门槛低、经营风险低、商品价格低和多元化等“三低一多”的显著特征，与大型商业综合体、商场中的“专柜经济”的“高大上”属性具有明显不同，造成地摊经济在城镇中被边缘化。地摊经济与传统的商业模式以及新型商业模式等的主要相似点和不同点体现在以下维度，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相关经济模式的比较和分析

在新冠肺炎疫情特殊的时间背景的刺激下，地摊经济应运而生，针对目前各地出台的相关政策和事件，其发展和相关政策如图2所示。

图2 2020年我国部分城市出台地摊经济政策及时间

2020年3月，成都市率先出台相关政策，允许流动摊贩临时占道经营。2020年“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提出“因地制宜释放地摊经济最大活力”的建议。2020年5月28日，李克强总理肯定了成都地摊经济在促进就业方面的积极成效。随后，中央文明办调整文明城市测评考核标准，为地摊经济发展提供经营便利的环境。2020年，全国“两会”闭幕之际，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强调摒弃一些有限制制度，采取一些激励和扶持政策，让更多的就业岗位成长起来。2020年6月1日，李克强总理在山东省考察期间又提及地摊经济。全国多个城市积极响应，陆续出台指导意见，为摆地摊“松绑”，如上海市支持特色小店开展“外摆摊”经营，实施“轻微免罚”制度。随着扶持地摊经济发展的力度不断加大，各地又出台了各项激励政策，陆续鼓励培育壮大地摊经济。截至2020年10月，我国出台了197项与夜间经济高度相关的政策，其中82项政策文件命名为夜间经济，以鼓励、支持、指导和规范地摊经济的发展。〔5〕这些政策包括激励、促进和保证各地区地摊经济发展等具体的实施措施，以及规范和管理各地区地摊经济的发展等具体的管理办法。对于地摊经济的运营和管理起到了关键性的指导意义。

地摊经济在蓬勃发展的过程中，还面临着以下问题：对城市管理人员而言，一些商贩环境意识淡薄，一些消费者素质较低，造成了一定的环境污染，影响城市的市容市貌；就产品安全而言，尽管地摊商品价格低廉，但品质良莠不齐，许多食品的安全无法保证；对居民而言，地摊经营会伴随吆喝、叫卖声等噪声污染，影响附近居民休息；对交通而言，地摊大多设置在人流量大的地方，遇到上下班高峰期，除了会导致交通秩序混乱，还会影响城市治安、增加城市管理维护的投入成本。但是不得不承认地摊经济对于居民生活和企业发展也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

（三）我国中小企业发展现状

此次疫情持续时间长、涉及范围广、破坏力度大，对我国社会经济和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小企业受疫情影响程度最深。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小企业的健康发展直接影响经济整体的行稳致远。国务院在促进中小企业发展工作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中指出，中小企业贡献了我国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术创新，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是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生力军。〔6〕

从我国中小企业发展规模看，第四次全国经济普查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底，从营业收入指标看，我国中小企业发展迅速，年度营业收入为188.2万亿元，占全部企业全年营业收入的68.2%；从吸纳社会劳动就业方面看，中小企业吸纳就业人员2.33亿，占全部企业就业总人口的79.4%。而且，从中小企业发展的平稳健康程度看，2019年，中小企业发展指数（SMEDI）①中小企业发展指数（Small and Medium Enterprises Development Index）是反映中国中小企业（不含个体工商户）经济运行状况的综合指数。中国中小企业发展指数通过对国民经济八大行业的中小企业进行调查，利用中小企业对本行业运行和企业生产经营状况的判断和预期数据编制而成，是反映中国中小企业（不含个体工商户）经济运行状况的综合指数。季度的均值为92.9，波动幅度不超过0.3个百分点，总体发展比较平稳。〔7〕因此，中小企业在稳定就业、增强企业活力、保障民生发展方面发挥了必不可少的作用，为我国国民经济的持续稳定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然而，中小企业在经营过程中，仍然面临着高风险、融资难、财务管理薄弱以及抗风险能力低等问题，主要表现在资金供应链、销售渠道、原材料供应等方面。朱金铭从资产损失、现金流枯竭和融资困难这三个方面分析了疫情下我国中小企业面临的财务困境，提出中小企业要利用融资优惠政策和供应链金融进行筹资，并采取数字化转型和成本费用管控等措施，推动中小企业尽快走出财务困境。〔8〕肖土盛等研究了新冠肺炎疫情下雄安企业的现金持有问题，发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了市场对中小企业未来现金流的预期，中小企业现金持有的预防价值在外部环境较差时更为凸显。〔9〕李涵等运用课题组在疫情下中小微企业调查数据，量化分析了疫情对企业经营、销售、生产、退出和进入的短期影响和长期影响，并提出中小企业如何持续经营发展的建议。〔10〕王欢从数字经济视角研究了中小微企业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复工复产行为，认为数字金融、物联网和电商平台以其独特的“线上服务”属性，对推动中小微企业生产复苏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11〕王正位等认为中小企业应该结合自身特点进行经营模式以及劳动雇佣模式的创新，提高企业经营的灵活性。〔12〕朱武祥等从税费角度和长效金融服务模式两个角度出发，提出建立纾困基金、整合产业链龙头企业等举措应对中小微企业的财务脆弱性，强调扶持中小微企业的发展需要制定长期的专项宏观政策。〔13〕综上，有关新冠肺炎疫情对于中小企业产生影响的已有研究，更多地聚焦于疫情下我国中小企业的经营困境并提出解决措施。但是对于疫情冲击下其他间接因素，例如地摊经济等商业模式对中小企业的影响的研究较少。

在国内疫情基本得到控制，中央及各地政府发布多项措施保证中小企业发展的背景下，中小企业积极开展复工复产，但在复工复产中面临着资金短缺、消费者需求下降、物流受阻等严峻挑战。首先，就资金短缺问题而言，新冠肺炎疫情的反复性给其现金流带来了不确定的风险。从现金流入的角度分析，疫情使倚重线下市场的中小企业遭到严重打击，其应收账款在这一年里愈增愈多，回收周期也相应变长。从现金流出的角度分析，庞杂的固定成本给中小企业的运营带来了不小负担。其次，供应链受阻。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全球供应链梗阻与外部需求回落，给对中国供应链带来显著的外部冲击。疫情使各类企业复工复产不同步，上下游供应链不通畅，中小企业的经营困境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整个产业链的运营。再次，消费者需求滞后。根据商务部网站调查数据显示，2020年前三季度，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近27.3万亿元，同比下降7.2%。〔14〕这反映了在疫情影响下社会消费需求在不断下降，直接使处于这些行业中的中小企业获得的交易额与订单量大大减少。最后，技术创新不足，管理薄弱，缺乏创新驱动力。对于我国中小企业而言，实际技术创新能力不是很理想，难以实现高新技术的引入。此外，中小企业固有的谨小慎微思维以及囿于现状的经营理念，对创新驱动力的塑造产生不良影响。

因此，中小企业在疫情后的复工复产中面临着现金流的不确定导致的资金短缺，供应链、产业链受阻进一步影响着企业的运营，消费者的需求也呈下降趋势，再加上中小企业自身在技术创新方面的匮乏，从而使中小企业在复工复产中面临着困难和挑战。

二、地摊经济促进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机理分析

（一）地摊经济基本内涵

地摊经济（Street—stall Economy）是指商户通过摆地摊进行销售的一种经济活动，是一种传统的经济形式，是市场经济完全自由竞争的结果。地摊经济政策的出现表明中小企业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和重视，企业应该顺应时代，拥抱变化，线上线下两手抓，积极转型。地摊经济给疫情下的中小企业提供了新的发展思路，为中小企业的未来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注入新的活力，进一步推动了后疫情时代我国经济的发展。地摊经济是城市的一种边缘经济，由于摆摊出现的“脏乱差”问题，有损市容市貌，并给监管带来了难题，因此地摊经济一直以来饱受争议。

（二）地摊经济促进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优势

地摊经济的发展能够激发基层创业就业活力、促进国内经济可持续发展、方便群众的日常生活，从而促进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持续繁荣，进一步提高人民群众的收入，增加就业岗位，减少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经济的持续影响。〔15〕

后疫情时代中小企业的全面发展面临各种机遇和挑战，地摊经济的重启不仅使为地摊经济而生的小商品城、百货零售企业股票接连涨停，而且给我国中小企业实现有效转型带来的经济效益性亦不容忽视。总体而言，从研究内容来看，已有文献更多地聚焦于地摊经济的正负效应，但将地摊经济作为经济复苏的手段为中小企业赋能的文献数量相对较少。下面文章将从消费者、市场等经济主体以及城市治理的角度分析地摊经济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优势。

1.地摊经济能够满足消费者需要，帮助中小企业去库存，加速经济复苏

地摊经济的兴起，使得早市夜市商家活跃度大大增加，可以极大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欲；其次，地摊经济价值在于降低了中间费用，给居民带来了购物的便捷性，产能得以出清。地摊模式以低成本、高需求的优势给小型企业自身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新途径，使企业和消费者实现共赢。

2.满足低收入水平人群的消费，增大了企业的客群数量，拓宽了企业的销售市场

地摊经济作为市场经济的一部分，是构成多元化市场主体不可或缺的存在形式，也是我国城镇化进程中满足低收入群体购买能力和多层次消费需求的重要途径，而这也是地摊经济永续发展的市场基础。地摊经济为我国的中小企业搭建了新的市场经济平台，使我国中小企业能够在后疫情时代更有效地发展。

3.地摊经济拓宽了中小企业线上和线下的销售渠道，使中小企业实现快速发展

地摊经济逐渐衍生出了“互联网地摊”模式。许多中小企业利用互联网的方式进货，进而摆摊，大大节省了考察物品的时间和精力。同时采取多途径的宣传方式，能够更好地销售产品，回收资金，拉动产业链、供应链的一系列发展，促进国家经济复苏。

4.地摊经济能够缓解就业问题，增强企业发展活力

国内的很多中小企业裁员甚至倒闭，直接导致就业形势严峻。要解决就业问题，最根本的解决办法是通过刺激市场来刺激消费。在众多渠道中，地摊市场运营成本低，经营时间和经营地点非常灵活。所以选择摆地摊实现再就业，极大地缓解了民生问题。“地摊市场”为企业增加新鲜活力，促进企业全面发展。

5.地摊经济有助于丰富城市文化，提升企业文化价值，促进企业的综合实力全面发展

发展地摊经济，不仅可以增加城市的夜间商业活动，带动经济复苏，还可以提高城市的人文气息，为城市带来久违的“烟火气”。地摊经济丰富了企业和城市文化，从而能使企业加速复工复产，实现快速发展。

图3 中小企业与地摊经济协同治理系统

（三）地摊经济对中小企业发展的供需理论分析

中小企业与地摊经济的协同治理，是基于外部环境变化与参与主体之间的主客观因素的互动。从外部环境看，随着以美国为首的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全球经济发展普遍疲软，全球贸易额不升反降。国内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中小企业订单下降、限制开工、供应链中断等造成存续经营面临生存危机、经营危机，并与政府稳就业、稳投资、稳外贸及保居民就业、保市场主体、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的目标产生冲突。因此，国家为地摊经济引路，发挥市场在中小企业发展中的主体作用。地摊经济既缓解了部分中小企业的产能过剩问题，同时又能降低居民生活成本，增加居民收入，可谓一举两得。具体而言，一方面发展地摊经济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企业运营成本，个体经济主体的出现帮助低收入群体和失业人员拓宽了灵活就业渠道。另一方面地摊经济倒逼城市治理理念的更新，城市治理要以人为核心，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城管与摆摊经济者之间的矛盾，降低了城市管理成本。地摊经济让中小企业有了更多选择，在短时间内帮助中小企业解决生存危机。地摊经济是经济、就业形势发展的需要，有利于解放生产力。

三、地摊经济对中小企业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

（一）数据来源和变量选择

前文从地摊经济与中小企业发展现状、地摊经济促进中小企业的机理等方面做了定性分析，本节主要应用DID模型，研究地摊经济发展与中小企业发展之间的量化关系，明确两者之间的作用方向及影响程度大小。

1.中小企业发展。本文的研究目的是分析后疫情阶段地摊经济对中小企业的影响程度。我们通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Totalsales）来表征中小企业发展的程度，该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官网。同时，本文选择居民消费信心（Confidence）表征居民对中小企业发展的信心。

2.地摊经济。由于地摊经济数据获取难度大，同时该领域的现有数据多基于调查数据展开，不能实质性地表示地摊经济的发展，而且该方法容易忽略间接因素的影响，故本文定义虚拟变量（Tall）表示地摊经济兴起的时间节点。由于地摊经济在疫情阶段最早的兴起时间是2020年3月，但是该阶段只有成都市进行了试点，而该模式的大规模兴起是在2020年5月，故该阶段之后取值为1，之前取值为0。

3.控制变量。由于地摊经济在我国的再次兴起，与新冠疫情的暴发具有必然和直接的关系，故研究加入确诊病例人数、死亡人数和治愈人数三个指标表征新冠疫情的冲击。此外影响居民消费的变量还包括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企业景气指数（Boom）、工业生产价格指数（PPI）等，并加入月度虚拟变量表示季节性因素的影响。

（二）实证模型

本文的研究目标主要是分析疫情之后，地摊经济的兴起对中小企业的影响。研究借鉴Fang〔16〕等学者的研究方法，采用DID模型进行分析。由于DID模型适用于政策实施效果的评估，且符合本文的研究目标，据此提出本文的研究模型：

其中，Totalsales和Confidence表示中小企业发展情况。本文选择2019年1—12月中小企业数据作为对照组，Treat取值为0，2020年1—8月作为实验组，Treat取值为0，进行对照分析。Stall表示地摊经济的兴起，兴起之前（2019年1月—2020年4月）Stall取值为0，兴起之后Stall取值为1。X表示影响中小企业发展的其他控制变量，本文通过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企业景气指数（Boom）、工业生产价格指数（PPI）三个指标表示，同时由于地摊的兴起是在疫情暴发之后，故本文加入确诊人数（Confirm）、死亡人数（Death）这两个变量表示疫情对整体经济产生的间接影响。εi表示残差项。

（三）实证结果

1.计量分析中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2所示。通过表2可以发现，数据之间的差异性较大。

2.地摊经济对中小企业影响的实证结果。通过表3中第二列Treat和Stall交叉项的系数，我们可以发现，地摊经济政策的出台促进了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增长。自2020年5月地摊经济政策实施以来，居民对于疫情的恐慌感逐渐降低，消费意愿也逐渐增长，从而促进了中小企业的发展。但是针对表3中第三列Treat和Stall交叉项的系数并不显著，可见即便是地摊经济相关政策已经出台，居民对于经济的信心并没有恢复。要想促进居民或者企业对经济的信心，仅依靠相关的地摊经济政策是远远不够的。

表2 描述性统计结果

表3 地摊经济对中小企业影响

四、新发展格局下地摊经济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创新策略

（一）后疫情时代地摊经济发展的SWOT分析

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地摊经济一时席卷全国，缓解了就业压力，促进了经济发展，却也不乏问题的出现，因此我们要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它带来的利与弊。周晓穗、吴晓认为，尽管流动摊给城市治理带来环境污染、交通拥堵等一系列难题负性，但其也有缓解底层群众就业和生活压力、丰富城市生活多样性等积极正性，摊贩的存在具有合理性。〔17〕张西流认为，城管与摊贩之间存在城市治理无法回避的老大难问题，而摊贩生存权利的缺失是摊贩与管理者冲突的根源。〔18〕王晓、王志权也认为，摆摊者治理的关键环节在于摆摊经营者合法身份的认可与确认，需要进一步完善摊贩监管机制。〔19〕这些学者在面对地摊经济的正负性进行研究分析，各持己见。但与本文针对研究的目标有所不同，同时未能考虑在经历疫情后国家出台了相应的应对政策和管理机制下，新的环境中所产生的问题。故本文从创新策略的角度，通过SWOT方法分析地摊经济对中小企业发展的优势、劣势、机遇和挑战等（如表4）。

表4 地摊经济发展的SWOT分析

（二）发展地摊经济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创新策略

虽然地摊经济在发展的过程中面临诸多的挑战和困难，但是如何利用现有的机遇，促进地摊经济的发展，进而为中小企业发展赋能，这需要我们从创新的角度出发创新策略。目前，虽然各中小企业借助地摊经济度过了疫情最艰难的时刻，经济处于快速复苏阶段，但我国中小企业在政策、技术和管理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1.创新型融资渠道的打造。中小企业受疫情影响在现阶段融资越发困难，解决好融资问题是重中之重。其关键在于克服资金约束和资金缺口。地摊经济保证资金效率和质量。降低融资的门槛，进一步加大资金的易获性，给予适当的政策保障、贷款利率优惠，构建中小企业信用评价并实现网络共享，提高中小企业的信用度。

2.充分利用国家已出台的有关地摊经济的规章制度，调整中小企业内部资源，保存竞争实力。首先，中小企业应结合国家出台的地摊经济政策调整战略布局，保存经济实力和运营能力。对于其参与地摊经济进行自主创业，地方政府应因地制宜地出台一些相关的优惠政策，吸引更多有创新、有创意的地摊经营者。其次，中小企业应适度调整经营战略和管理模式，以适应新的市场环境。同时，中小企业应积极联系上下游，保证信息和款项收付通畅，使资金能够快速回流。

3.中小企业要推动地摊商业模式转型升级，增强在疫情常态化时期的运营能力。地摊商业运营模式的快速转型升级，成为中小企业存续并提高竞争实力的关键方式。首先，中小企业要自我准确定位，注重核心战略转型。中小企业的地摊业务流程应做相应调整，同时调整地摊组织结构、营销方式和服务模式。以国内大循环为首要路径，配合国际双循环，激发中小企业的新活力。其次，提高中小企业地摊经济创新能力、优化资源配置结构。中小企业应重视团队创新，改善业务运营模式，借助现代互联网技术优化中小企业内部成本结构，使核心业务资源在地摊经济中发挥作用。

五、结论与展望

中小企业要想在新发展格局下实现更好的生存和发展，就必须正确看待当前发展中存在的问题，采取对应措施去改变尴尬的局面。如何建立符合我国经济发展模式的地摊经济，并赋予受疫情影响的中小企业发展新动力，是本文研究的重点内容。本文针对地摊经济如何为中小企业生存、突围和发展赋能等问题展开研究，采用实证研究方法，通过构建DID模型，得出地摊经济能够促进中小企业快速发展的结论，从而进一步阐述了后疫情时代下地摊经济为中小企业创新发展带来的新机遇和发展优势，最后提出了后疫情时代背景下寻求解决通过更多融资通道来缓解融资压力、保证中小企业资金的良性流动等问题的对策建议。研究成果不仅在理论研究的新方向上填补了空白，而且对于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具有现实意义。

从长远来看，地摊经济的发展，是中小企业更快发展的新模式和实现路径。但就目前研究而言，由于受到疫情因素的影响，其对中小企业的促进作用是否存在一定偶然因素。从分析角度上来看，未能将地摊经济的负效应与中小企业的发展结合。但在疫情期间，政府大力促进地摊经济的发展，其对中小企业的复工复产和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未来研究可针对地摊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对中小企业的长久影响开展具体的相关性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