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琳 ,陈 莹 ,董真齐 ,江晓灵 ,吴 舜 ,吴水生
(1. 福建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福建 福州 350122;2. 福建中医药大学药学院,福建 福州 350122;3. 北京中医药大学中药学院,北京102488)
唐·孙思邈所撰写的《备急千金要方》被誉为中国最早的临床百科全书,集我国唐代以前诊治经验之大成,首次提出了霍乱因饮食而起,并较全面地记载了利用人或动物的排泄物治疗疾病的特殊用法。 排泄物类药物的应用最早可追溯到《五十二病方》,首见人粪便入药;东汉张仲景《金匮要略》明确记载了人粪汁的制备;其他古医籍记载的排泄物类药物包括粪汁、人屎、胎粪及儿童粪便、粪清、人中黄等, 常用于急性食物中毒和胃肠不适引起的呕吐、腹泻等中毒症状的治疗[1]。 然而,该类药物通常难以被医患所接受,大部分已被弃用。 但近年来随着肠道微生态的研究成为国际热点,粪便微生态疗法逐渐被西方国家在临床上得到验证,可见古人对排泄物类药物的应用有其实际的现代临床价值。 故笔者重点对《备急千金要方》所用的排泄物类药物进行整理,并对其临床应用进行分析,期望现代中医药学者从中能得到些许有益的启发,并挖掘出其潜在的理论与应用价值。
1.1 人尿 人尿为健康人之小便,在古籍里大多以委婉的语言来形容,比如“小溲”“水液”“水泉”等,也有直接以“人尿”“人溺”“小便”称之,《备急千金要方》里大多采用直接称呼法。 《神农本草经疏·人溺》记载:“人溺,乃津液之浊者,渗入膀胱而出。 其味咸,气寒无毒。 为除劳热骨蒸,咳嗽吐血,及妇人产后血晕闷绝之圣药”。 而孙思邈在治疗妇科疾患时也应用了人尿,通过内服治疗妊娠心痛、胎死腹中。《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二妇人方上》之“妊娠诸病第四”记载“治妊娠心痛方”曰:“又方,烧枣二七枚,末,尿服之,立愈”[2]33;同卷之“子死腹中第六”记载“治胎死腹中”曰:“又方,取夫尿二升煮令沸,饮之”[2]40。 孙思邈还利用人尿清热解毒之功效治疗小儿霍乱,《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五少小婴孺方下》之“癖结胀满第七”记载“治小儿霍乱方”曰:“治小儿霍乱方,研尿滓,乳上服之”[2]110。
人尿中又以童便最为出名,因以“童男者尤良”[3],所以常以“童便”称之,其性味咸寒,功效为滋阴降火,止血活血,补益肾元,可治阴虚火旺诸证、出血瘀血诸证、肾虚诸证。 《备急千金要方》用温童子小便半升,取三合含之,治齿间血出,还记载用其外用治金疮出血不止[4]。 后世医家缪希雍运用童便除了取其滋阴止血功效外,还取其调经止带助产作用[5],临证喜用香附(童便浸炒)调经种子。 而《丹溪心法》也云:“香附,童便浸,晒干,治妇人夜热咳嗽,月经不调”。
1.2 人屎 前有《名医别录》曰:“人屎主治时行大热狂走,解诸毒,捣末,沸汤沃服之”,后有孙思邈在书中记载了用人屎治疗小儿阴疮,发挥其泄热解毒的功效。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五下少小婴孺方下》中“小儿杂病第九”有“治小儿阴疮方”云:“以人屎灰敷之”[2]118;又记载其具有升提固脱作用以治疗妇人产后阴挺。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三妇人方中》中“杂治第八”有“治产后阴下脱方”云:“烧人屎为末,酒服方寸匕,日三”[2]64;此外还记载其软坚散结的功效,外用治疗疳虫蚀鼻,可泄热止血,内服外用治疗鼻衄等疾患。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六上》中“鼻病第二”在“治鼻中癔肉、治疳虫蚀鼻生疮方”云:“烧铜箸头,以醋淬之数过,取醋敷之。 又以人屎灰涂之瘥”[2]134;同章节中在“治鼻衄方”云:“又方,取人屎尖烧灰,水服,并吹少许鼻中,止。 ”和“又方,五月五日取人屎烧作灰,冷水服五分匕”[2]134。
此外《肘后备急方》《五十二病方》《金匮要略》等中医药古籍中大量记载着排泄物类药物的治疗经验。 排泄物类药物在我国药用的记载可追溯到《五十二病方》“首见人粪便入药”[6]。 东晋时期,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取牛马粪尚湿者”用以治疗卒中恶死之症[7]。 之后的东汉时期,张仲景《金匮要略》中载有若干牛粪、犬粪、雄鼠屎、鸡矢白、马屎等动物排泄类药物入药的方剂。 而从现有史料和初步统计,人类粪便及衍生品有十余种,包括了人中黄、粪清、胎粪及儿童粪便、厕上椽木、厕草纸、白秋霜、粪蛔虫、粪蛆等[8]。 随着现代医疗的发展,为了排泄物类药物能被患者接受使用,临床上根据医者与患者的需求对此类药物进行了极其严格的处理并加工,甚者运用了复杂的分离、提纯和类似升华的技术对排泄物类药物进行加工炮制[9]。
1.3 鸡粪 即鸡屎白(鸡矢白),是鸡的粪便最外层的白色物质,《素问·腹中论》中最早记载了以鸡屎白为治疗药物治疗鼓胀[10],而《本草纲目》谓其“微寒,无毒”[11]。 而《备急千金要方》中记载了以鸡屎白治疗小儿惊啼,是取其泄热平热之功效。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五上少小婴孺方上》之“客杵第四”中记载“治小儿惊啼方”曰:“取鸡屎白熬末,以乳服之,佳”[2]100。
1.4 牛屎 李时珍《本草纲目》云:“牛屎性味苦、寒无毒……”。后世孙思邈记载了以牛屎、牛尿入药,内服治疗妊娠腰痛、小儿吐痢、小儿胀满,外敷治疗妊娠毒肿、子死腹中不出等疾患。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二妇人方上》中“妊娠诸病第四”有“治妊娠腰痛方”云:“又方,烧牛屎焦末,水服方寸匕,日三服”[2]34;且有“治妊娠毒肿方”云:“烧秦牛屎,醋和敷之,干则易。 亦可服方寸匕,日三”[2]38;同卷之“子死腹中第六”中记载“治子死腹中不出方”云:“以牛屎涂母腹上,立出。 ”[2]40《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五下少小婴孺方下》中“癖结胀满第七”记载“治少小吐痢方”云:“又方,热牛屎含之”[2]110。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七风毒脚气》中“汤液第二”记载有“若肿已入至小腹胀,小便涩少者方”云:“取乌特牛尿,一升一服,日二,取消乃止”[2]171。
1.5 羊屎 《本草纲目》描述其药性为“苦、平、无毒”,古籍中多应用于外伤。 如《刘涓子鬼遗方·卷五》云:“治竹木所刺,入手足,壮不出脓,疼痛,羊屎膏方上取干羊屎捣筛,用猪脂和以涂之,疮口立出。”同时《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二十五》之“诸般伤损第三”中也记载了用羊屎外治疗外伤,“箭镞入肉,干羊屎烧灰,猪脂和涂,不觉自出”[2]492。 另外《备急千金方校释·卷十三心脏方》之“心腹痛第六”中记载外敷羊屎可治疗妊娠热病,云“又方,青羊屎涂腹上”[2]35;还记载羊屎与油头发同烧灰酒服治疗心气疼痛,言“心气疼痛不问远近,以山羊粪七枚,油头发一团,烧灰酒服”[2]40。
1.6 猪屎 猪屎,解毒拔毒,化腐生肌。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二十四解毒杂治方》中“解食毒第一”载“解一切毒,母猪屎,水和服之”[2]465,可治疗食猪肉中毒、痈肿毒等疾病;同时在“治食猪肉中毒方”曰:“烧猪屎为末,水服方寸匕”[2]466。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二十二痈肿毒方》中“瘭疽第六”记载:“食去恶肉,可三日一敷之止。 后长敷家猪屎散,得瘥止。 取猪屎烧灰作磨如粉,至疮中令满,白汁出吮去, 随更敷之瘥止”[2]452。 此外,《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五上少小婴上》中“小儿杂病第九”中记载内服猪屎可治小儿吐痢,如在论述“治少小吐痢方”曰:“又方,烧特猪屎,水解取汁,少少服之”[2]110。 后世也有医籍如《外台秘要·卷二十四引》载有猪屎解外毒,“败痈深疽,深烂青黑,四边坚强,中央脓血恶汁出,或间有碎骨从中出者,经用赤龙皮汤洗之,白菇散敷之,止后长敷家猪屎散至愈”。
1.7 狗屎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二十四解毒杂治方》之“解食毒第一”载狗屎烧灰和水内服治疗食野菜及马肝肉等脯肉毒,“治食野菜马肝肉诸脯肉毒方,烧狗屎灰,水和绞取汁,饮之立愈”[2]470。 孙思邈还记载狗屎烧灰酒服治疗妇人月经不调,《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四妇人方下》之“月经不调第四”载有治月经不调曰:“又方,烧白狗粪焦,作末,酒服方寸匕,日三”[2]84。 这正如《本草纲目》总结云:“狗屎能治诸症,皆取其解毒之功耳。 ”
1.8 蚕砂 最早载于《名医别录》[12],是蚕蛾科昆虫家蚕蛾幼虫的干燥粪便,又称蚕矢,性味辛温甘,归肝脾胃经,具有祛湿驱风、化浊和胃、养血活血通经络等功效。 李时珍《本草纲目》谓:“其性燥,燥能胜风去湿,故蚕砂治疗风湿病。”且有记载:“用蚕砂二袋,……,治疗半身不遂;若治皮肤湿疹,可用本品煎汤外洗。 ”但孙思邈在本书中对蚕砂的记录并不多,仅在《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二妇人方上》之“求子第一”中载有奇妙方“治妇人始觉有娠,养胎并转女为男”云:“又方,取原蚕屎一枚,井花水服之,日三。 ”
1.9 其他 在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中还记载了以其他动物排泄物入药的方子,但并不多见,有马屎尿治疗小儿卒中、犬尿治妊娠遭时疾。 如《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二妇人方上》之“妊娠诸病第四”载有“治妊娠遭时疾,令子不落方”云:“又方,犬尿泥涂腹,勿令干”[2]35;同卷之“月经不调第四”云:“月又方,取白马尿服一升,良”[2]84。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卷第五上少小婴孺方上》之“客杵第四”载有“治少小卒中客杵,不知人者治方”云:“取热马屎一丸,绞取汁饮儿,下便愈。 亦治中客杵而堰啼,面青腹强者。 ”《备急千金要方》还记载了其他的排泄物如牛鼻津的运用,如“治小儿卒中杵方,又方,取牛鼻津服之”[2]99。 《备急千金要方》记载的排泄物的运用特点及功效见表1。
2.1 童便 据近代学者研究,童便治疗出血证无论虚实均有疗效,如非外伤性鼻出血、消化道出血、活动性肺结核咯血、支气管扩张咯血、急性白血病齿衄、溃疡病内出血。
表1 《备急千金要方》排泄物特点及功效
具体配方及煎服法:取7 岁以下健康男孩新鲜中段小便100 mL,兑入陈醋10 mL,加白糖适量,炖温顿服,每日2~4 次,血止后减半量巩固1~2 d。但童便对肿瘤所致出血无效[13]。 另有陈细鑫[14]以童便治“中风、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发热、风湿病”等属“热亢络伤”的内科杂病及疑难杂症,取得较好疗效。 现代研究显示人尿提取出的尿激酶可作用于内源性纤维蛋白溶解系统,发挥溶栓作用,可提高治疗早期脑梗死[15]、急性心肌梗死[16]的临床疗效。
2.2 人中黄 诸多学者利用人中黄清热泻火之功效治疗疾病,如张雪珠[17]在复方中佐用人中黄治疗口腔黏膜白斑28 例,就利用其清热泻火、解毒化湿而不伤脾胃正气之药性。周世明等[18]取人中黄善解各种血毒、恶疮之功,并且认为血管性头痛多为痼疾(慢性病),久病多虚多瘀,故在治疗血管性头痛的方中尤其治疗虚劳之疾(慢性虚弱性疾病)多加用人中黄,疗效卓显。 周世明[19]又以草果人中黄汤治疗乙型肝炎94 例,方中人中黄入药量达50 g,或研末每次10 g,日1 次,治疗后肝功能正常及HB-sAg 转阴59 例。周世明认为乙型肝炎病毒是阴湿疫毒,伤及人体清阳之气,以草果的辛温燥烈除寒湿,而人中黄性味甘寒,可解毒不伤脾胃,又防草果温燥之性。董汉良[20]以人中黄治疗热毒型口腔溃疡取得较快疗效。邵继芳等[21]认为毒陷精髓为白血病的主要病因(“髓”不仅是指造血功能系统中的骨髓,还表明病位之深,是疾病病情最严重的阶段),故取人中黄的清解血毒、洁净骨髓的功效,可显著减轻症状,巩固疗效,延长患者生命。
2.3 鸡矢白 《中药大辞典》记载了鸡矢白在治疗急性腰扭伤、腰肌劳损、肩关节周围炎及其他关节炎方面具有良好疗效,也可用于治疗角膜瘢痕症等[22]。 现代有研究报道:以鸡矢白置瓦上焙干后研末,红糖水冲服,并配合西药补钙,可治疗由肾病综合征或小儿疳积引起的四肢筋脉挛急症,且疗效较佳[23];后续有报道也证明以上法治疗86 例老年抽筋症患者,疗效满意[24]。
2.4 牛屎 牛屎在治疗家畜黄症方面有一定作用。 如:1996 年春,余庆县有一匹 10 岁公马,因疝痛,乡村兽医予以肚底撤水治疗后,公马腹部下出现碗口大有触痛的硬结;张汝国医生诊视后发现患病公马精神不佳,纳差,口色微红,肚脐周围有一处椭圆形肿块,用手触之有灼热痛感,诊断为肚底黄,当即寻来新鲜牛屎一瓢并搅拌成糊状,用工具将牛屎敷贴在伤口处,牛屎干枯后再次敷贴,一日五六回;次晨张医生再次检查发现患病公马肚脐周围肿块大小已缩小至原来的一半,硬度由硬变软,后继续上述疗法治疗3 d,公马痊愈。 又如:1999 年夏,仍在余庆县,田某饲养的一头8 岁黄牛,在左后腿长有一个触之有热痛感的肿块,逐渐扩大,后腿上部周围肿胀,发热,脉洪数,诊断为后腿黄,同样应用新鲜牛屎外用敷贴,2 d 后痊愈[25]。
2.5 蚕砂 对蚕砂的现代药理研究较多,已知蚕砂富含叶绿素,还含有大量的类胡萝卜素、果胶、叶蛋白等药理成分。 药理研究表明蚕砂具有营养、促进骨髓造血、保肝、促进创伤愈合、抗肿瘤、治疗骨质 增 生 症[26]和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27]等作用。 此外,蚕砂外敷治疗静脉内瘘并发症[28]和类风湿关节炎[29]方面也有一定的疗效,还可用于治疗腹泻、鼻衄、牙龈出血、痔疮出血、疖肿等症,并对预防高血压[30]、高血脂[31]等亦有疗效。
2.6 其他 五灵脂在临床上可治疗慢性心力衰竭[32]、痛经[33]、腰椎间盘突出症[34]、膝关节骨性关节炎[35]、慢性胃肠炎[36]和溃疡性结肠炎、桥本氏甲状腺炎[37]、老年性痴呆[38]等。夜明砂在临床上与其他药材配伍可治疗青盲、白内障、白晶溢血、眼底病[39]、小儿厌食及并发症[40]、慢性骨髓炎[41],夜明砂药灸亦可治疗肋软骨炎[42]等症。 黑冰片治疗慢性萎缩性胃炎[43]、慢性胆囊炎[44]、高脂血症[45]等症均有疗效。虫茶临床上联合缬沙坦治疗原发性高血压效果亦佳[46]。
2.7 排泄类药物改善肠道微生态系统 近些年来,随着人们对肠道微生态系统的认识不断加深,肠道菌群的相关内容已经成为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热点[45]。 美国的外科医生 Eiseman 等[46]在 1958 年首次报道了在严重伪膜性肠炎上应用粪便灌肠疗法治疗,这使得原本不让大众接受的粪便疗法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 随着学者对肠道微生物研究的不断深入,粪菌移植法(FMT) 得到迅速发展。2012年按照血库、精子库的模式,在美国M.B.S 和E.J.A协助下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座粪便库OpenBiome,这个库目前主要给艰难梭菌感染患者粪便移植治疗提供材料[47]。 这引起了美国 FDA 的关注,2013 年5 月,他们发布了一项公开声明,认为人类粪便是一种药物。据现代数据初步统计,目前已有140 多项菌粪移植法的临床试验, 研究结果表明粪菌移植法在治疗复发性难辨梭状芽孢杆菌感染(CDI)、炎症性肠病(IBD)、肠易激综合征(IBS)、腹泻、便秘等胃肠方面的疾病有一定疗效。 粪菌移植法和排泄物类药物治疗疾病的作用机制相似,特别的是粪菌移植法的最终目的是将健康人的粪便中的菌群,移植到患者体内,利用健康菌群去重新构建新的胃肠道微生态环境,从而实现治疗疾病的目的。 这无疑将大大提振现代医药学者对人与动物排泄物治病研究的兴趣和信心。
人与动物排泄物作为药物来治疗多种疾病有久远的历史记载,现代临床中也有部分医家应用排泄物类药物治疗疾病的报道,但由于排泄类药物来源和自身的特殊性,现实中的运用少之又少,不过,不能因此而否定其可能存在的良好治疗效用。 排泄类药物也是作为中医药瑰宝的组成部分,理应应用现代科学技术加强对其化学成分和药理机制的研究,开发其在疑难杂病中的治疗效用,可拓展排泄类药物治疗的新概念乃至新的产品研发,为中医学的研究带来新的契机和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