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舟山渔场鱼卵、仔稚鱼种类组成与数量分布

刘连为，隋宥珍，蒋日进，徐开达，朱文斌，周永东

（浙江海洋大学海洋与渔业研究所，浙江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农业农村部重点渔场渔业资源科学观测实验站，浙江省海洋渔业资源可持续利用技术研究重点实验室，浙江舟山 316021）

舟山渔场自然环境优良，鱼类物种丰富，是我国重要的天然近海渔场。江河径流的注入及沿岸流与台湾暖流的交汇带来丰富的营养物质，使该海域水质肥沃、饵料生物丰富，成为多种水生生物的复合产卵场与育幼场。分布于产卵场、育幼场的鱼卵、仔稚鱼作为鱼类资源的补充群体，是鱼类资源可持续发展的根本，其种类组成和数量分布是评估该海域亲鱼资源量、鱼类资源补充量最直接有效的数据资料。近几十年来，随着海洋捕捞强度的增大及产卵场、育幼场生态环境的破坏，舟山渔场重要经济鱼类资源已经严重衰退，幼鱼资源破坏严重[1]。因此，开展产卵场、育幼场保护与重建、产卵亲体及幼鱼资源保护与恢复工作迫在眉睫，这也是舟山渔场修复振兴的重要举措，而摸清该海域鱼卵、仔稚鱼的种类组成及其数量分布是保障其顺利实施的研究基础。

目前，舟山渔场局部海域鱼卵、仔稚鱼群落结构特征已有报道[2-5]，而鱼卵、仔稚鱼大范围面上调查距今已有十多年[6]。为全面掌握舟山渔场鱼卵、仔稚鱼种类组成与数量分布现状，本研究通过鱼类产卵高峰期（春季）连续采集鱼卵、仔稚鱼样本，采用DNA条形码（DNA barcode）技术[7-9]，结合形态学方法及历史调查资料对其鉴定，从而更加科学地评估该海域产卵亲体与幼鱼的现有资源量，为舟山渔场修复振兴提供技术支持。

1 材料与方法

1.1 调查站位及样品采集

在舟山渔场4 个典型海域各设置3 个调查站位（表1、图1），于2017-2019 年4-5 月进行鱼卵、仔稚鱼调查，样品采集及固定保存根据《海洋生物生态调查技术规程》进行。采用口径80 cm、长280 cm 的大型浮游生物网，在海域表层水平拖网10 min，拖速2 kn，网口系流量计以计算滤水量。

图1 调查站位图Fig.1 Sampling station of ichthyoplankton

表1 调查站位经纬度Tab.1 Longitude and latitude of sampling station

1.2 样品鉴定

样品带回实验室后分拣出鱼卵、仔稚鱼，在解剖镜下根据鱼卵、仔稚鱼的形态特征进行初步鉴定和计数，种类尽可能鉴定到最低分类等级。仔稚鱼参考《日本产稚鱼图鉴》[10]进行鉴定，鱼卵及不确定种类的仔稚鱼采用DNA 条形码技术鉴定，PCR 引物为国际上通用的线粒体DNA CO I 基因片段扩增引物，COIF：5'-TCAACCAACCACAAAGACATTGGCAC-3'；COIR：5'-TAGACTTCTGGGTGGCCAAAGAATCA-3'[7]。PCR扩增反应体系参照陈永久等[11]，退火温度为59 ℃，以ddH2O 代替模板DNA 做阴性对照。PCR 产物纯化后连接到载体，转化到大肠杆菌中，采用PCR 扩增法筛选阳性克隆进行测序。通过BioEdit 软件对测序结果进行人工校对后与NCBI 数据库比对，结合形态学方法及历史调查资料确定种类。

1.3 数据处理与分析

（1）相对重要性指数

鱼卵与仔稚鱼的优势种根据各个种的相对重要性指数IRI（index of relative importance）来确定：IRI=N%×F%×10 000。式中，N%为某一种鱼卵与仔稚鱼丰度占总丰度的百分比；F%为某一种鱼卵与仔稚鱼出现的站位数占总调查站位的百分比。定义IRI＞1 000 为优势种，100＜IRI＜1 000 为重要种。

（2）群落多样性分析

采用马格利夫多样性指数（margalef diversity index，D）、香农-维纳多样性指数（Shannon-Wiener Index，H′）、皮诺均匀度指数（pielou′s evenness index，J′）计算鱼卵、仔稚鱼群落多样性，计算公式为：

式中：

S——为鱼卵、仔稚鱼种类总数；

N——为鱼卵、仔稚鱼总个体数；

ni——为第i 种鱼卵、仔稚鱼的个体数占群落中总个体数的比例。

2 结果

2.1 鱼卵、仔稚鱼种类组成

2017-2019 年4-5 月共采集鱼卵4 144 粒，仔稚鱼785 尾。共鉴定出鱼卵、仔稚鱼40 种，隶属于10 目27 科，有1 种鉴定到目，1 种鉴定到科，9 种鉴定到属（表2、表3）。其中，鲈形目种类最多，为12 科19 种，占47.50%；鲽形目次之，为3 科5 种，占12.50%；鲱形目为3 科4 种，鲉形目为2 科4 种，均占10.00%；鳗鲡目为2 科2 种，鲻形目为1 科2 种，均占5.00%；灯笼鱼目、仙女鱼目、鲀形目与鲀形目均为1 科1 种。鉴定出鱼卵25 种，隶属于7 目19 科，有5 种鉴定到属；鉴定出仔稚鱼21 种，隶属于8 目16 科，有1 种鉴定到目，1 种鉴定到科，3 种鉴定到属。

表2 2017-2019 年4-5 月舟山渔场鱼卵、仔稚鱼采集数量及鉴定种类数Tab.2 Abundance and species number of ichthyoplankton in Zhoushan fishing ground from April to May among 2017 and 2019

表3 2017-2019 年4-5 月舟山渔场鱼卵、仔稚鱼的种类组成Tab.3 Species composition of ichthyoplankton in Zhoushan fishing ground from April to May among 2017 and 2019

续表

2017 年4 月，共采集鱼卵39 粒，仔稚鱼473 尾。鉴定出鱼卵、仔稚鱼14 种，隶属于6 目12 科，有2 种鉴定到属。其中，鱼卵6 种，隶属于5 目6 科，2 种鉴定到属；仔稚鱼9 种，隶属于5 目8 科。5 月，共采集鱼卵355 粒、仔稚鱼27 尾。鉴定出鱼卵、仔稚鱼13 种，隶属于7 目12 科，有3 种鉴定到属。其中，鱼卵10 种，隶属于6 目10 科，2 种鉴定到属；仔稚鱼3 种，隶属于3 目3 科，有1 种鉴定到属。

2018 年4 月，共采集鱼卵12 粒、仔稚鱼67 尾。鉴定出鱼卵、仔稚鱼12 种，隶属于5 目11 科。其中，鱼卵4 种，隶属于3 目4 科；仔稚鱼8 种，隶属于5 目8 科。5 月，共采集鱼卵1 641 粒、仔稚鱼41 尾。鉴定出鱼卵、仔稚鱼18 种，隶属于7 目15 科，有1 种鉴定到科，2 种鉴定到属。其中，鱼卵12 种，隶属于5 目11科，有2 种鉴定到属；鉴定出仔稚鱼8 种，隶属于5 目8 科，有1 种鉴定到科。

2019 年4 月，共采集鱼卵38 粒、仔稚鱼46 尾。鉴定出鱼卵、仔稚鱼16 种，隶属于6 目12 科。其中，鱼卵7 种，隶属于4 目6 科；仔稚鱼9 种，隶属于4 目6 科。5 月，共采集鱼卵2 059 粒、仔稚鱼131 尾。鉴定出鱼卵、仔稚鱼22 种，隶属于9 目16 科，有1 种鉴定到目，5 种鉴定到属。其中，鱼卵16 种，隶属于7 目13科，3 种鉴定到属；仔稚鱼9 种，隶属于6 目7 科，有1 种鉴定到目，2 种鉴定到属。

2.2 鱼卵、仔稚鱼丰度时空分布

2017 年4 月，各站位鱼卵丰度为0～3.15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D3 站位，平均值为0.84 ind·100-1·m-3。各站位仔稚鱼丰度为0.16～96.18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C3 站位，平均值为9.04 ind·100-1·m-3。5月，各站位鱼卵丰度为2.19～42.10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C2 站位，平均值为11.68 ind·100-1·m-3。各站位仔稚鱼丰度为0～4.13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D2 站位，平均值为0.76 ind·100-1·m-3。

2018 年4 月，各站位鱼卵丰度为0～0.79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D3 站位，平均值为0.23 ind·100-1·m-3。各站位仔稚鱼丰度为0～4.55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C3 站位，平均值为1.02 ind·100-1·m-3。5月，各站位鱼卵丰度为0～166.56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B2 站位，平均值为28.39 ind·100-1·m-3。各站位仔稚鱼丰度为0～4.37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A1 站位，平均值为0.86 ind·100-1·m-3。

2019 年4 月，各站位鱼卵丰度为0～4.46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C1 站位，平均值为1.20 ind·100-1·m-3。各站位仔稚鱼丰度为0～3.89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A3 站位，平均值为1.06 ind·100-1·m-3。5月，各站位鱼卵丰度为2.29～223.71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C2 站位，平均值为47.85 ind·100-1·m-3。各站位仔稚鱼丰度为0～12.08 ind·100-1·m-3，最高值出现在A3 站位，平均值为3.02 ind·100-1·m-3。

2017-2019 年4 月，鱼卵、仔稚鱼平均丰度差异均不显著，呈现先降低而后略有回升。2017-2019 年5月，鱼卵、仔稚鱼平均丰度差异均不显著，呈现逐年递增趋势。2017-2019 年4 月鱼卵平均丰度明显低于5月，差异显著（P＜0.01），仔稚鱼平均丰度与5 月相比差异不显著（P＞0.05）。

表4 2017-2019 年4-5 月舟山渔场鱼卵、仔稚鱼平均丰度（ind·100-1·m-3）Tab.4 Average density of ichthyoplankton in Zhoushan fishing ground from April to May among 2017 and 2019

2.3 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及其年度变化

2017-2019 年4-5 月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和重要种组成见表5。2017 年4 月，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为小黄鱼Larimichthy spolyactis，重要种为六丝钝尾虾虎鱼Amblychaeturichthys hexanema。5 月，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为龙头鱼Harpodon nehereus，重要种为黄姑鱼Nibea albiflora和鳀Engraulis japonicus；2018 年4月，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为六丝钝尾虾虎鱼，重要种为棱鮻Liza carinatus。5 月，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为舌鳎属未定种，重要种为黄姑鱼和短吻红舌鳎Cynoglossus joyneri；2019 年4 月，鱼卵与仔稚鱼重要种为六丝钝尾虾虎鱼和鮻L.haematocheilus。5 月，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为鳀和短吻红舌鳎，重要种为黄姑鱼和龙头鱼。六丝钝尾虾虎鱼为2017-2019 年4 月共有重要种（优势种），黄姑鱼为2017-2019 年5 月共有重要种，龙头鱼和鳀为2017 年与2019 年5 月共有重要种（优势种）。

表5 2017-2019 年4-5 月舟山渔场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和重要种组成（IRI）Tab.5 Dominant and important species composition of ichthyoplankton in Zhoushan fishing ground from April to May among 2017 and 2019

2.4 鱼卵与仔稚鱼群落多样性

2017-2019 年4-5 月鱼卵与仔稚鱼群落多样性指数见表6。2017-2019 年4 月，物种丰富度指数、多样性指数、均匀度指数呈逐年增长趋势。2017-2019 年5 月，物种丰富度指数呈逐年增长趋势，多样性指数与均匀度指数呈先降低再回升趋势。

表6 舟山渔场鱼卵与仔稚鱼群落多样性指数Tab.6 Community diversity index of ichthyoplankton in Zhoushan fishing ground

3 讨论

从2017-2019 年4-5 月优势种分布情况来看，春季舟山渔场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主要为小黄鱼、六丝钝尾虾虎鱼、鳀、龙头鱼、舌鳎属未定种及短吻红舌鳎。通过对舟山渔场及其邻近海域渔业资源调查，结果表明，与20 年代60 年代初相比，该海域鱼类种类组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春季，该海域鱼类优势种为小黄鱼、六丝钝尾虾虎鱼、鳀、龙头鱼、七星底灯鱼Benthosema pterotum 等种类[12-14]，这与本研究中鱼卵与仔稚鱼优势种基本一致。七星底灯鱼鱼卵、仔稚鱼在东海分布水深主要为20～200 m，其中以40～80 m 较多[15]，本研究于2019 年5 月在表层调查水域仅采集到3 粒鱼卵。

周永东等[6]于2008 年4-6 月对浙江中北部沿岸鱼卵和仔稚鱼进行调查，结果表明，春季舟山渔场鱼卵主要种类有小黄鱼、银鲳Pampus argenteus、黄姑鱼，仔稚鱼主要种类有鲻科未定种和虾虎鱼科未定种，但小黄鱼、银鲳的鱼卵数量百分比较1960 年同期下降明显，而本研究中银鲳的鱼卵数量百分比（1.00%）较2008 年同期亦下降明显。调查海域所在的4 个典型海域均为银鲳的产卵场，因此，舟山渔场银鲳资源尤其产卵亲体亟待加强保护。樊紫薇等[2]对岱衢洋产卵场的鱼卵、仔稚鱼群落结构进行研究，认为春季（2010-2011 年）该海域鱼卵优势种为小带鱼Eupleurogrammus muticus 与舌鳎科未定种，仔稚鱼优势种为鮻、丝鳍Callionymus virgis、鳀、矛尾虾虎鱼Chaeturichthys stigmatias，本研究中岱衢洋海域仔稚鱼优势种为小黄鱼、六丝钝尾虾虎鱼（鱼卵数量较少，未分析）。印瑞等[3]对马鞍列岛人工鱼礁区的鱼卵、仔稚鱼群落结构进行研究，认为春季（2018 年）马鞍列岛人工鱼礁区鱼卵优势种为小黄鱼，仔稚鱼优势种为褐菖鲉Sebastiscus marmoratus 和花鲈Lateolabrax japonicus，本研究中嵊山洋海域鱼卵优势种为舌鳎属未定种（仔稚鱼数量较少，未分析）。这可能与调查海域选择的范围大小不同有关。

本研究基本掌握了舟山渔场典型海域鱼卵、仔稚鱼的种类组成及数量时空分布，下一步应继续加强该海域鱼卵、仔稚鱼的调查，以期不断丰富舟山渔场DNA 条形码资源库。同时，基于现有研究结果，不断探索疑难种类鉴定方法，积极构建主要种类鱼卵、仔稚鱼形态分类检索表，为鱼类早期补充机制、资源量评估、资源可持续利用等研究提供基础资料。

致谢：本研究在鱼卵、仔稚鱼样本采集过程中得到浙江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张洪亮、陈峰、毕远新、张亚洲、卢占晖、李振华、李德伟、王好学等同志给予的协助，特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