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视域下民族纹样研究及包装中的应用

李蕊廷 文雅婷

摘要：新疆各民族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根据自己本土的民族特色、风格、宗教，形成了自己民族的独有民间艺术品。它代表着维吾尔族人民的勤劳、淳朴和积极向上的生活追求，通过纹样反映生活、美化生活。以符号学的角度科学的、系统化的解析维吾尔族花帽纹样，分析其能指所指，寻找其中隐藏的语言结构和符号信息，既能全面的解读花帽纹样，认识其文化内涵，还能挖掘和继承其民族精神。通过基于符号学的维度理解传统民族花帽纹样将中国传统民族纹样分析纳入科学理性的轨道。在理解纹样寓意的基础上又对包装设计中的具体应用做出了分析研究，剖析其中的文化内涵，总结当下民族纹样与包装设计的启示。

关键词：符号学；传统精神；维吾尔族花帽；维吾尔族纹样；包装设计

中图分类号：TB482；J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400 （2021） 03-0065-06

Application in Packaging Design from Semiotic Perspective—— Analysis of Uighur Flower-Cap Pattern

LI Rui-ting， WEN Ya-ting（Art of Packaging Design， 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uzhou Hunan， 412000， China）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 all ethnic groups in Xinjiang have formed their own unique folk arts according to their own national characteristics， styles and religions. It represents the hardworking， simple and positive pursuit of life of Uygur people， reflecting life and beautifying life through patter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miotics， the scientific and systematic analysis of Uygur flower hat patterns， the analysis of what they can refer to， the search for hidden language structure and symbolic information， can not only fully interpret the flower hat patterns， understand their cultural connotations， also excavate and inherit its national spirit. Through understanding the traditional national flower cap pattern based on semiotics dimension， the analysis of Chinese traditional national pattern is brought into the track of scientific rationality. On the basis of understanding the moral of patter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crete application of packaging design， analyzes the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summarizes the enlightenment of national pattern and packaging design.

Key words： semiotics； traditional spirit； Uygur flower hat； Uygur pattern； package design

符號学总体来说即是传播信息的一种理论方法，是一个具有科学理性方法的多学科研究领域学科。是多学科交叉侧重符号的构成和表意的学问。符号学作为一门能够实现科学体系的人文学科而出现的文化现象[1]。符号学其中的理论成果覆盖范围非常广，其中费尔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对符号能指和所指的判定，给人们新的启发。他的观点是，符号分为能指和所指两个部分，“能指”是以符号的形式，又称符号的外形的表象意义；而“所指”是指符号所要表达的深层次内涵，是符号所表达的意义也就是符号本身携带的寓意。维吾尔族的花帽纹样其本质就是一个视觉的艺术符号，因此用符号学研究维吾尔花帽纹样可以使其被我们理解的更加系统和科学。

1 维吾尔族花帽纹样的起源（Origin of Uighur flower-cap patterns）

花帽是维吾尔族传统服饰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与维吾尔族人民的生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同时也是民族文化的表现形式，而其丰富的民族文化背景也使维吾尔族花帽具有丰富的 民族文化内涵。一切民族文化都是历史进程衍生出的产物，通过了解和研究维吾尔族的历史，可以更好地了解和认识传统花帽纹样的深层次内涵。

原始社会的人们认为天地鬼神是主宰一切的力量，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人们对自然现象的认识不断深化和进步，使人们从原始的无知，开始对自然现象有了一定的控制。随着人类社会层级的进步，人类观念的转变导致人类自身产生了对宗教的信仰。这些宗教限制了人们的观念和行动，社会的政治、经济、艺术和习俗。而这些制约教条往往对头饰有严格的规定。

根据伊斯兰教的宗教教义，在露天房子外没有任何遮盖和面向天空的头部是一种对神灵的亵渎。所以说，维吾尔人戴上美丽精致的花帽除了装饰自己以外，还有一种宗教性质的特殊功能[2]。这种教条的形式一旦出现，必然受到信徒普遍遵循与崇拜信仰，并且在头饰中反映出来，形成一定的生活观念，成为一种文化习俗[3]。

2 维吾尔族花帽纹样特有的风格特征（The unique style characteristic of flower cap pattern）

维吾尔族有着悠久的历史，维吾尔族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最主要少数民族，他们主要信仰伊斯兰教，由于他们的宗教信仰，他们不允许表达人和动物的形象，所以他们的装饰图案大多是植物纹样（如图1）和几何纹样（如图2）。在纹样的创造过程中除了包含浓烈的宗教信仰还有对大自然的崇敬热爱，使得维吾尔族花帽纹样更具神秘色彩。

花帽的图案都是从自然中挖掘出来，用艺术手法从中提取出来的，把自然物作为艺术形象的出现带到了极致。以现实手法展现出维吾尔族人民心中所想，对生活的热爱体现的淋漓尽致[4]。為了满足维吾尔族群众的审美和功能性的需求，维吾尔族装饰纹样风格也在发生变化，增加了星星、月亮、几何纹样等题材。

2.1植物纹样（Plant patterns）

由于新疆干旱的特殊的气候，为了生存，维吾尔人一直想和植物和绿色环境一起生活，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植物纹样的艺术形象。许多维吾尔家庭有自己的庄园，葡萄和玫瑰等植物经常被用来装饰，比如地毯、服装、室内装饰、维吾尔花帽艺术等。植物纹样几乎都是一些基础图形的变形结果，而且植物的纹样基本都是用在生活用品和建筑上。具体的变形结果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不同植物的融合；第二，不断重复利用相同植物造型形成具有民族特色的植物图案；虽然这些模式是由抽象变化形成的大多数非正式模式，但它们是文化的融合，并且是极具民族传统特色的植物纹样。如无花果花（如图3）、石榴、向日葵、棉花等。

2.2几何纹样（Geometric pattern）

由于受到了伊斯兰宗教世界观一体化的概念影响，维吾尔族花帽的几何纹样主要以星型图案为主进行呈现和展示。一般都是以线条组合的复杂方式呈现，整体视觉体验是一种非常有特色的艺术形式。但是以一般设计方法论来说，抽象几何纹样与具象纹样的相互结合会造成视觉混乱，给人杂乱无章的糟糕观感。因此，维吾尔族几何纹样需要以简单清晰的格式排列，通过对称平衡来稳定看似混乱的单元图案，最终达到审美动态和有序变化的要求。

3 花帽纹样的文化意蕴（Cultural implications of flower-cap patterns）

可以了解到的是，市面上流通的维吾尔花帽纹样基本上都是上述的两种纹样。形成这种独特艺术风格有两个原因：一方面，伊斯兰教基于反对偶像化的崇拜教义，形成了一个狭隘的概念，拒绝和敌视一切造型和绘画。这种宗教偏见已经在维吾尔民族的造型艺术中造成了令人窒息的空虚。但维吾尔族人的艺术能力在伊斯兰教允许的范围内，找到了一种方法，他们把绘画转向了花卉、植被和几何图案的创作。另一方面，对于一个在沙漠戈壁中生活和奋斗的民族来说，绿色和花园象征着充满希望和活力的生命和欢乐，因此，自然界中的花草树木，尤其是绿色的植物在维吾尔族人民的观念中具有重要意义。所有这些在原则上是以造像禁忌为依据的蹊径独辟，但同时也说明绿洲意向作为一种情结，它具有维吾尔文化中集体无意识的原型意义和价值，具有其深厚的地理和心理原因。而符号学正好解释了维吾尔族花帽纹样出现这种独特艺术风格的成因，在地理和心理因素的双重作用下，维吾尔族人民对生活的美好期盼和对宗教的信仰赋予了花帽纹样深层次的文化意蕴[5]。其次，花帽的图案纹样，作为一种艺术创造展现了维吾尔族生活十分重要的层面。公元9世纪40年代维吾尔人赶着牲畜扶老携幼，浩浩荡荡被迫举族西迁，这是一次空前绝后的大迁徙，渐渐由游牧生活向农耕生活过渡[6]。

对于一个由游牧民族转向绿洲农耕的民族来说，要想生存下去，首先就要征服和顺应自然，而在征服自然过程中，维吾尔族人通过生产劳动征服和改造自然，使花木成为他们实践和理解的对象，成为维吾尔人的生产资料。维吾尔族人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胜利果实，从而欣赏了花草树木，发现了它的美丽。由此可见，维吾尔族花帽的主要特点是花卉和植物，这不仅使维族人在外表上与自然相处得密切而和谐，而且无形地激发了维族人追随自然、试图回归自然的精神。它创造了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协调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这表明维吾尔族人民自觉或不自觉地追求花帽装饰“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使维吾尔族人民和自然有着和谐统一的精神联系，升华自己的精神世界[7]。

4 符号学角度分析（Semiotic Perspective Analysis）

具象物体的含义通常使用写实或模仿的方式来表现，这就是图案符号。这是指装饰形象的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形象，用事物的原意来表达符号的意义，以自己的形式和模仿对象之间的相似性[8]。就维吾尔族花帽纹样分析而言，指的是相对写实的图案，通过简化、提炼自然形象，利用剪影和投影的形式表现物体的基本特征，使人们看其型就知道其中的寓意，通过形态的相似就可以认知对象[9]。图案符号在民族装饰中的引用数不胜数，形式上的类似很容易引起观者的共鸣，观其形知其意。

在新疆的少数民族工艺品中，花帽是通过模仿植物的形式以自然物体的形状来装饰的。维吾尔族花帽色彩绚丽、纹样变化多端，刺绣形式颇具有多样性。许多材料从自然和现实生活中取样，比如花、果、枝、藤的形状，梨、巴旦木、核桃、葡萄藤、星星、月亮和其他图像。维吾尔族花帽的主要特点是花卉和植物，这不仅使维族人在外表上与自然相处得密切而和谐，而且无形地激发了维族人追随自然、试图回归自然的精神。但是几何形花纹在其中也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也体现了民族审美。新疆维吾尔族花帽形状，常见的有前后四瓣三角，也有六瓣形式，（如图4）顶部是用多种刺绣手法创作的各种造型纹样。维吾尔族的花帽以性别，地位的高低和不同年龄阶段的人来划分对象，青少年人戴的花帽上只有其中的一瓣绣有纹样，少年入戴的花帽人只在顶部加点丝絮，而在宗教里权位最高的阿訇戴的花帽形状很高，切口很深，四瓣相对独立的花饰，中间空出部位缠白色以便于区别。

新疆维吾尔小花帽从装饰图案、形式多样、刺绣精美、图案形式多样，到“奇伊曼”和“巴旦木”最具地域特色。“奇伊曼”是指花似锦的意思，用十字对称的刺绣方法绣出了五颜六色、光彩夺目的纹样。新疆维吾尔人非常崇拜巴旦木，花帽上变形增加的巴旦木花以一朵或者两朵为单位组。巴旦木花被看作力量和坚定的象征，而巴旦木果实则被视为四通八达，前程似锦[10]。（如图5、图6）这些美好的寓意都是维吾尔族人们对巴旦木花的喜爱和崇拜。

新疆维吾尔族花帽艺术形式在帽冠束绣工艺品中占据主要位置，通常作为半厚的礼品送于客人。花帽的艺术形态、图案纹样的完美表达，细致的结构，是一种最直接表达审美意识的装饰物品。是人类对于美的追求。花帽本身的形象是人们对生活有美好向往，对宗教有崇高敬仰的情愫中创造出来的，在追求美观性的同时也追求其功能性。花帽最初的美学意义在于把美作为实用价值来表现的头饰，以此来满足社会上人的精神方面需求的产物。

5 維吾尔族花帽纹样在包装设计中的应用（The Application of Uighur Flower Cap Pattern in Packaging Design）

维吾尔花帽纹样中的几何纹样以及植物纹样都是凝结了前人的智慧而成的结晶，具有伊斯兰宗教文化的代表性同时也具有维吾尔族的民族性特征。运用维吾尔族花帽纹样作为包装设计的元素可以体现出浓厚的维吾尔特有的民族风情，使民族特征表达的更加清晰，满足特产商品的视觉要求。这些优秀的纹样设计符号应用在当今的包装设计中，特别是民族特产包装设计中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增加这些商品的民族性、宗教性和地域性。

5.1植物纹样的应用（Application of Plant Patterns）

维吾尔族除了一些特有的耳熟能详的食品特产以外还有自己本民族特有的药品，当地简称“维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维药就是“祖卡木颗粒”（如图7），功能主治调节异常气质，清热，发汗，通窍。用于感冒咳嗽，发热无汗，咽喉肿痛，鼻塞流涕，味甘类似于中药“板蓝根颗粒”。这一包装设计中就加入了维吾尔花帽纹样中的植物纹样，以花瓣为主体排列，绿叶藤蔓相互围绕，极具异域风情。其实看似简单的纹样其中蕴含着却有深层的含义，这种组合的植物纹样寓意祈求人们健康平安，用在药品包装上再合适不过，真正做到了在发挥特产本身功能的同时又传播了维吾尔民族花帽纹样的魅力，传播伊斯兰文化，丰富中国民族纹样的多样性。

5.2几何纹样的应用（Application of Geometric Patterns）

现实生活中最常见的维吾尔族花帽纹样在包装设计中的应用就是几何纹样的应用，大量的新疆特产或者维吾尔特产都运用类似的几何排列和色彩搭配。“新疆红枣”（如图8）包装在两侧的角落均使用了这种几何纹样，使得整个包装都洋溢着浓郁的维吾尔族特色。从符号学的维度分析，由于典型的图形纹样传递了维吾尔族特有的视觉艺术语言，会使消费者体验到视觉冲击的同时了解纹样传递的信息。这就是民族纹样与包装设计结合的意义所在，“此时无声胜有声”，充分展示商品的特性包装设计纹样蕴含的意义，突出了维族特产的商品个性与特征，同时也宣传了民族文化，增强了文化输出。

6 总结（Summarize）

卡西尔（Ernst Cassire）说过人类的本质特征就是创造符号的一系列活动，人类通过符号活动与动物世界分离，创造了一个精神和文化世界，人类依靠创造符号的行为得到了发展和进步，花帽纹样以符号学角度分析就表现出地域性以及民族性的审美取向和价值特点。通过符号学维度来理解符号介质与维吾尔花帽图案能指和所指，由此可以分析出维吾尔族的民族审美，民族行为和民族心理背后的原因的寓意。符号学在中国民族传统纹样的研究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研究本土带有地域民族特色的纹样符号有利于传统民族纹样艺术的继承和发扬。在新时代背景下，新的社会发展阶段对设计提出了新的要求，民族纹样和符号学的发展应该与之相适应。

以符号学作为了解维吾尔族花帽纹样的手段，分析其中的深层次内涵，再将带有民族特色纹样的设计元素融入当下的包装设计之中。作为一名包装设计工作者，必须具有前瞻性和整体性的格局，在进行包装设计研究和创新时，要充分的利用符号学等相关领域的知识，并紧靠当下社会背景之中进行分析。只有通过符号学角度，多维度，多学科的分析和研究才能做出优良的包装设计，促进社会的发展进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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