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文旅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评价与提升策略

曹金瑞 丁志刚 单逸俊 戴倩茹 卢贤锡

【摘 要】以绿色发展思想为指导，结合浙江文旅特色小镇的实际情况，建立“系统-维度-指标”三级指标构成的生态竞争力综合评价体系，利用熵权TOPSIS法对浙江省9个典型的文旅特色小镇进行评价分析。结果表明，浙江省文旅特色小镇整体发展较好，呈现出东部优于西部的态势，也存在着小镇之间差距拉大、维度发展不协调等问题。文章指出，浙江文旅特色小镇应当通过发掘特色，增强创新驱动;因地制宜，做强产业;完善体系，保障民生;政府引导，强化服务;系统运作，协调持续5个方面提高小镇的生态竞争力，推动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高质量发展;熵权TOPSIS

【中图分类号】C81;F299.2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688（2021）03-0129-05

0 引言

特色小镇是集产业、旅游、文化和部分社区功能于一体的不同于传统行政区划的新型城镇化载体和综合性平台，其中文旅特色小镇是将文化旅游产业作为特色或核心产业的小镇。许凌[1]以绿色发展作为切入点，指出在新时代背景下，文旅特色小镇的绿色发展对加强小镇国际化具有重要作用，是小镇实现转型升级与可持续发展的有效路径和未来发展方向之一;刘甜和林家阳[2]将文化的挖掘与再塑作为小镇品牌提升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认为它们能够促进小镇文、产深度融合。国内学者比较认可文旅特色小镇的价值，但存在研究视角单一、评价体系不全面的问题。

生态竞争力作为区域竞争力的有机组成部分，是在生态环境基础上进一步深化的概念。芦岩和陈柳钦[3]认为区域竞争力即经济区域在世界范围内吸收资源并优化配置，产出更多财富、提高市场份额，以维持区域经济增长的能力。学者们在此基础上对生态竞争力展开研究，集中测评了生态环境质量的优势度[4]。邱尔妮等人[5]认为生态竞争力对提升区域核心竞争力，实现可持续发展具有重大影响。因此，生态竞争力是区域竞争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生态竞争力的提升是促进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

基于生态竞争力对可持续发展能力衡量的重要作用，国内外学者就生态竞争力的量化评价与提升进行了深入的研究。Amelia等人[6]以区域作为研究范围，量化评价了欧盟成员国的区域生态竞争力。Vincent等人[7]进一步优化提出了国家竞争力指数的概念，为评价秘鲁地区的生态竞争力及国家竞争力提供思路。陈文俊等人[8]运用直觉模糊综合评价模型，横向比较了湖南省14个地级市的城市生态竞争力。何炎炘等人[9]依据可持续发展理论，运用主成分分析和算术平均法，对安徽省17个城市的生态竞争力进行排名和系统分析。

综上所述，当前文献在宏觀角度和案例研究层面为特色小镇的发展建设提供有益的参考，但在如何科学合理地界定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的概念并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缺乏深入研究。

1 研究设计

1.1 指标体系构建

复合生态系统是涵盖了“社会-经济-自然”3个独立子系统的整体性概念，反映了物质、资源、能量静态与动态的变动过程。本文基于“社会-经济-自然”复合生态系统[10]的概念，认为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要兼顾生态环境的影响和协调互动，故将它引申为统筹兼顾经济、社会、自然相互平衡的协调能力和可持续发展潜力。

当前，生态竞争力的指标评价体系多以城市、区域为对象，侧重从经济、社会、自然等单一方面展开论述。周正柱[11]构建了城镇化和生态环境综合评价指标体系，从经济、社会、人口、生态经济等方面探析长江经济带城镇化与生态环境协调的现状。张琪等人[12]以煤炭资源型城市为研究对象，从经济结构、经济发展基础信息等角度构建指标体系，定量分析案例城市的协调发展水平。杨发鹏等人[13]立足于生产、生活、生态协调发展的空间结构理念，侧重分析了西北五省城市旅游“三生”竞争力的空间分异，并据此构建“三生”旅游圈，以期为各旅游城市之间的合作与各自的转型升级提供思路。目前，以特色小镇为研究对象，建立“社会-生态-自然”协调发展的指标评价体系，并从具体维度分析与小镇发展之间的关系，以推动小镇稳定、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相关研究较少。

因此，评价文旅特色小镇的生态竞争力，能为提高小镇统筹协调能力、实现小镇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依据。本文建立以文旅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为目标，经济、社会、自然为子系统，创新驱动、产业发展、生活服务、政策支持、环境治理为维度的评价模型（见表1）。

（1）创新驱动。文旅特色小镇立足自身优势产业进行创新发展，丰富了小镇的文化内涵与功能定位，拓宽了特色小镇的产业链，促进其多元发展。可见，小镇的创新能力对其生存能力具有关键作用，评价小镇对经济环境的适应性应从创新发展环境入手，考虑文旅特色小镇在产业建设方面的可挖掘性和可持续性。选择以下指标：省级大师人数、省级以上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数、专利拥有数、高中级技术职称人员、开展技术合作的高校、省级以上研究院及行业协会个数。

（2）产业发展。特色小镇的收益与发展是通过集聚并整合各类供应链资源、延伸小镇的产业链、融合发展多种业态实现的。评价小镇对经济环境的适应能力，不仅应考虑小镇未来发展潜力，而且要考虑小镇的现实基础，从当前各类供应链资源的投入及产出评估小镇经济效益。选择以下指标：特色产业投资占总投资的比例、入驻企业数、特色产业服务业营业收入占小镇服务业营业收入的比例、从业人员人均GDP。

（3）生活服务。作为新型城镇化的载体之一，文旅特色小镇发展的最终目的是实现城镇经济绿色高质量发展、人民生活安居乐业，促进“三生”空间的融合。因此，评价小镇同社会环境的协同能力要考虑其是否兼顾生活方面的发展，提高小镇的社会效益。该维度从完善公共设施的角度入手，选择以下指标：公园及休闲健身广场个数、医疗卫生机构数、剧场、影剧院数、公共教育机构数。

（4）政策支持。特色小镇作为“三生”空间融合发展的载体，承担着一定的社会责任。小镇不仅要进一步完善设施以提高小镇的宜居性，更要建立与小镇发展目标相适应的企业落户、人才引进政策，为特色小镇的协调、可持续发展保驾护航。选择以下指标：小镇可办理的公共服务事项数量、企业落户政策数。

（5）环境治理。自然资源的高效利用和自然环境的充分保护，不仅有利于提高特色小镇的经济效益，也是小镇社会责任的体现。因此，评价小镇环境治理能力，是促进经济、社会、自然三者互动协调，实现小镇可持续发展的基础。选择以下指标：公园绿地面积、绿化覆盖面积、城镇污水处理率、绿色GDP。

1.2 评价方法选取

熵权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法，通过度量指标的差异程度确定指标的客观权重。TOPSIS法是由一种逼近于理想解的排序法，通过检验决策对象与最优解、最劣解的距离，并对该距离进行排序，从中找到一个可行方案使其距离最优解最近且距离最劣解最远。近年来，研究者将熵权法与TOPSIS法结合用于水平与绩效评价中，有效提升了评价的客观性。刘秋常等人[14]综合熵权法和TOPSIS法建立评价模型，并在原有基础上对TOPSIS法进行了改进。党兴华和李全升[15]为克服现有的层次分析法和模糊数学评价理论中权重赋值不严谨的局限性，以熵权TOPSIS法为基础建立了评价模型，进一步分析陕西国家级高新区的创新发展能力。

本文采用基于熵权的TOPSIS法评价浙江文旅特色小镇的生态竞争力，一方面，减小了主观因素的干扰影响;另一方面，TOPSIS的量化排序降低了数据分析的难度。

根据以上方法，得出浙江省文旅特色小镇5个维度和目标层的相对贴近度及排名，综合评价浙江省文旅特色小镇的优劣势。

2 实证分析

2.1 实地调研与数据获取

本研究共调研安吉天使小镇等9个文旅特色小镇，调研对象均来自浙江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公布的3批特色小镇培育名单。采用现场访谈法，采集了省级大师人数、省级以上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数等21项指标数据，数据来自各小镇规划建设年度统计表，其中环境治理维度指标来自各市统计年鉴，城镇污水处理率部分县未统计，采取市区数值。绿色GDP包括地区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批发零售业、住宿餐饮业及金融业。

2.2 数据处理

根据上文所列的指标及数据来源，运用熵权TOPSIS法对浙江省9个文旅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进行评价。

对维度层的创新驱动指标进行评价。利用公式（2）得出归一化处理结果，得到初始矩阵的规范化矩阵Y，即

Y=0.00 0.38 … 0.020.00 0.89 … 0.10  …    …   …   …0.00 0.14 … 0.19

利用公式（4）至（6）計算出加权规范化矩阵Z，即

Z=0.000 0.204 … 0.0010.000 0.047 … 0.004   …       …     …     …0.000 0.003 … 0.008

计算欧氏距离和相对贴近度。

利用公式（8）、公式（9）计算得到正负理想解（见表2），利用公式（10）、公式（11）计算得出欧式距离与相对贴近度（见表3）。

同理，可得出文旅特色小镇5个维度层的相对贴近度及排序结果（见表4和表5）。

2.3 实证结果分析

2.3.1 生态竞争力综合排名

浙江省文旅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整体呈现东高西低的态势。从表4、表5来看，9个文旅特色小镇可以分为3个层次：生态竞争力强优势的小镇为嘉善巧克力小镇、仙居神仙氧吧小镇、宁海森林温泉小镇、柯桥酷玩小镇、龙游红木小镇;生态竞争力优势的小镇为安吉天使小镇、景宁畲乡小镇、武义温泉小镇;杭州湾新区滨海欢乐假期小镇为生态竞争力弱优势。4个强优势小镇分布在中东部，3个优势小镇都位于浙江的中西部，基本与经济发展相对应。杭州湾新区滨海欢乐假期小镇与宁波宁海森林温泉小镇外部经济条件基本相同，处于东部经济发达地区，但小镇的相对贴近度出现明显差异，是由小镇自身原因导致的。一方面，小镇位于杭州湾新区，地理位置偏远，生活服务配套设施不齐全;另一方面，小镇对入驻企业扶持力度小，招商吸引力不足，因此生态竞争力落后于宁波宁海森林温泉小镇。

2.3.2 维度层分析

（1）创新驱动方面。龙游红木小镇排名最高，其次是柯桥酷玩小镇，最后是宁海森林温泉小镇。排名前三的小镇创新驱动相对贴近度在0.4以上，远高于后3个小镇，说明小镇的创新驱动能力存在区域差异。龙游红木小镇省级以上非遗代表性传承人数最多，该指标权重最高。柯桥酷玩小镇高中级职业人才最多，权重最高。整体来看，小镇创新驱动能力不足，产业同质化现象较普遍，需吸引高技术人才，与高校、研究所等展开合作，进行专利开发，进一步加强文化挖掘。

（2）产业发展方面。仙居神仙氧吧小镇排名第一，其次是嘉善巧克力小镇，最后是景宁畲乡小镇。创新驱动层贴近度较高的龙游红木小镇、景宁畲乡小镇得分不具优势，说明小镇的创新与产业发展不对等，创新驱动对产业的促进作用不明显。龙游红木小镇创新驱动排名第一，但在产业发展方面排名第六，与前几个小镇存在一定的距离。仙居神仙氧吧、嘉善巧克力小镇等产业发展贴近度排名靠前，说明它们在产业发展方面有较大优势。

（3）生活服务方面。柯桥酷玩小镇排名第一、宁海温泉小镇排名第二、仙居神仙氧吧小镇排名第三，这3个小镇在生活基础设施如公园及休闲健身广场、医疗卫生机构、剧场、影剧院等方面发展较好，柯桥酷玩小镇与周围居住区融合，尤其在公共教育机构数指标上优势明显，与其他小镇存在鲜明差别。宁海温泉小镇是以健康养生产业为主导，偏向医疗机构建设。仙居神仙氧吧小镇侧重公园及休闲健身广场等娱乐设施建设，致力为居民提供高质量的娱乐场所。

（4）政策支持方面。该方面贴近度差距明显，宁海森林温泉小镇排名第一，嘉善巧克力小镇排名第二，杭州湾滨海欢乐假期小镇排名最后。其中，宁海森林温泉小镇在9个小镇中投资建设时间最迟，因此在政策方面有所倾斜，制定了大量的企业落户政策，同时为便于小镇企业日常生产，大多数审批工作可直接在小镇办理。与其他维度相比，政策支持维度占据整个评价体系的10%左右，占比相对偏低，但由于创新驱动、产业发展等都需要政府的政策指引，小镇的招商引资需要依靠大量的落户政策，因此政策支持能够增强产业集聚，帮助企业吸纳人才，提高创新能力，实现可持续发展。

（5）环境治理方面。良好的环境治理、优美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是小镇可持续发展的根本。嘉善巧克力小鎮以巧克力生产为主，依托大云旅游度假区，打造小镇的甜蜜主题，小镇的绿化覆盖面积和绿化覆盖率大大提升。仙居神仙氧吧小镇定位于健康养生，由于不断加强小镇的污水治理，因此在绿化和污水处理方面具有一定优势。武义温泉小镇定位为温泉小镇，在绿化方面不具备特别优势，导致其环境治理维度贴近度偏低。

3 结论及启示

3.1 研究结论

生态竞争力是区域内经济、社会、生态3个系统协调发展的能力，本文据此定义，应用熵权TOPSIS法对浙江省9个文旅特色小镇生态竞争力进行定量评价，得到如下结果：一是各小镇的生态竞争力都在优势及以上，这说明浙江省文旅特色小镇的整体建设水平良好，但9个小镇的相对贴近度均未超过0.5，可见小镇现状与最优状态存在一定距离，同时反映出小镇发展存在巨大潜力，需不断加强优势、改善劣势。二是强优势小镇与优势小镇之间相对贴近度差距相对明显，各小镇生态竞争力参差不齐，各级政府需发挥主导作用，协调各种资源进行系统化运作。三是各小镇政策支持力度呈现显著差异，创新驱动不足，应加大开放力度，通过人才引进、招商引资等方式提高创新驱动力，进一步促进产业规模的扩大和产业功能的升级。

3.2 对策建议

（1）创新驱动，发掘特色。创新是城镇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创新能力是考量生态综合竞争力强弱的重要指标。当前，许多文旅小镇的创新驱动力明显不足，创新发展存在同质化严重的现象。在小镇建设中应当坚持发掘小镇自身特色，广泛吸引高新技术人才，加强创新合作，加大文化、科技、产业各领域的创新，为小镇的特色发展、高质量发展赋能。

（2）因地制宜，做强产业。产业是文旅特色小镇发展的命脉，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主体。针对各小镇间产业发展情况差距明显，发展滞后的情况，小镇应当在规划阶段进行整体布局，合理规划产业的功能与结构，以当地优势为基础因地制宜，引入相关企业，形成特色产业链，从而做大做强，带动周边区域协调发展。

（3）完善体系，保障民生。健全的民生体系是小镇吸引人才、提高居住舒适度的重要保障。文旅特色小镇在民生建设上存在部分设施建设落后的情况。小镇建设过程中要鼓励市场积极参与生活服务设施建设，推进生产、生活、娱乐设施建设，加快完善文旅特色小镇的综合保障体系，提高生活服务质量水平，构建舒适的生活环境。

（4）政府引导，强化服务。政策支持是文旅特色小镇发展的必要因素，强化政府引领作用对提高生态竞争力水平至关重要。针对政策支持力度上存在不足的情况，政府应该通过设立生态建设专项资金，构建与生态竞争力相适应的职能体系，建立高效的利益协商、沟通机制与系统的监测体制，强化综合服务能力，提升整体服务水平。

（5）系统运作，协调持续。良好的生活环境是小镇可持续发展的立足之本。各地生态治理侧重存在点差异，建设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当地的生态环境容量，将可持续发展作为指导方针，在不破坏不浪费的前提下，对小镇进行系统规划与运作，大力开发可再生清洁能源，促进再生资源的回收利用，增强节能减排的低碳效果，构建生态协调的可持续发展系统。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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