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体制改革如何影响收入分配
——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状况与影响因素

2021-06-15 07:31付连峰
中国科技论坛 2021年6期
关键词:科技体制收入水平回报率

付连峰

(河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河南 洛阳 471000)

0 导论

近年来,教师、科学家等专业技术人员的薪资待遇问题引发中国社会各界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研究发现,专业技术人员收入分配相对平均[1-2],收入水平受人力资本[3-5]、管理职务[6]、科研产出[7-9]、地域差异[10]等因素的影响,学科类别[11-12]、机构层次[13-15]乃至国家学术系统[16]对收入分配具有调节效应。这些研究成果偏重从个体特征和组织特征分析收入状况及其影响因素,却相对忽视宏观体制改革与制度变迁对收入分配的复杂影响,亦未充分考虑专业技术人员及其职业建制的特殊性。

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分配必须置于科技体制改革的视域展开讨论。1985年以来,中国开始启动并持续推进系统化、阶段性的科技体制改革,改革方向是调整和转变与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相匹配的计划科学体制,建立和健全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科技体制[17-19]。科技体制改革覆盖组织体系、规章制度、管理方式和运行机制,涉及经费分配、院所改制、产学研合作等诸多内容,几乎重新塑造了科技领域的整体生态环境,对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分配产生了深远影响。转变单位性质与管理体制、提高经营管理自主性、放松人事管理、鼓励产学研合作等举措更是直接影响到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水平、收入结构和收入回报率。

本文核心问题是:科技体制改革如何影响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分配?专业技术人员是指从事专业技术工作和专业技术管理工作的人员,即各类企事业单位中已经聘任专业技术职务、从事专业技术工作和专业技术管理工作的人员,以及未聘任专业技术职务、现在专业技术岗位上的人员。本文运用2014年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数据 (CLDS)和分位数回归模型分析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水平、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机制,讨论人力资本、政治资本、市场化等变量对收入水平的影响,探究市场化导向的科技体制改革对收入回报率的复杂效应,比较专业技术人员与其他劳动者的收入分配差异,揭示专业技术人员收入分配的现有模式与逻辑机理,以期提高各级政府及科研管理部门相关工作的目的性、合理性与运作效率,为制定和完善科学合理的科技政策、人才政策和发展战略提供决策依据。

1 文献与假设

1.1 人力资本假设

专业技术人员的典型特征是拥有较高的人力资本水平,凭借专业知识与技术获得任职单位内部和外部的经济回报。随着市场转型进程的深化,专业知识技术以及相应的产品与服务越发能够获得与其市场价值匹配的经济报酬,专业技术人员也可以在愈发成熟的人才市场和日益激烈的人才竞争中实现人力资本增值,知识经济、创新创业等时代趋势与国家战略进一步强化了人力资本的增值态势,关于专业技术人员收入问题的经验研究支持了这一点[3-4,10]。衡量人力资本的典型变量是年龄和受教育年限。值得说明的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年龄增长对收入水平的影响通常遵循倒U型曲线规律。据此,提出假设1:专业技术人员的人力资本具有显著的收入回报。假设1a:受教育程度越高,则其收入水平也越高;假设1b:年龄增长对收入水平具有 “倒U形”影响。

1.2 政治资本假设

随着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从 “以阶级斗争为纲”转移到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科技体制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科学体制过渡到市场化的科技体制,专业技术人员的政治资本开始转向行政资本,从强调政治面貌与政治表现变为强调管理职能与行政权力。中共党员身份和管理职务的重要性呈现出不同的变化曲线。社会与政治形势的转变,绩效管理制度的普遍推行,加上专业技术人员尤其是体制内专业技术人员的党员比例相对较高,单纯的党员身份难以影响收入分配。但是,体制改革的渐进性特点使学者很难断言现阶段党员身份的影响力完全消失。经验研究发现,党员身份对科技工作者的收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尽管回报率随收入水平的提高而逐渐下降[4]。管理职务的重要性 “变中有升”,一方面,科学基金制建立、专业组织非政府化、学术团体影响力增强等多项变化在分割和弱化资源分配、人事管理等行政权力;另一方面,政府对科技工作的重心转向宏观管理,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企业等单位被赋予更多经营管理自主权。统一的、自上而下的国家行政权力对专业技术人员的影响范围和力度均有所降低,机构内部行政权力的影响力却有所上升[20]。经验研究表明行政权力或管理职务对资源分配、科研产出、收入分配具有重要影响[10,21-22]。衡量政治资本的典型变量是政治面貌和管理职务。可以推断,政治面貌的经济回报虽有减弱但却并未消失,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保持强势。据此,提出假设2:专业技术人员的政治资本具有显著的经济回报。2a:拥有党员身份的专业技术人员收入水平高于非党员;2b:拥有管理职务的专业技术人员收入水平高于无管理职务者。

1.3 市场化假设

市场转型论认为从再分配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导致权力基础从再分配官僚转移至直接生产者,进而导致人力资本的经济回报提高和政治权力的经济回报降低[23-24];权力变型论、权力维续论、政治市场论等观点接受市场转型推动人力资本增值这一论点,但在政治资本贬值问题上持有异议[25-27]。改革开放以来的市场化进程存在省域市场化差异、城市市场化差异、劳动力市场与资本市场的市场化差异、组织市场化差异与区域市场化差异等多维差异[23,28-30]。市场化改革中的区域差异、体制分割等因素对收入分配具有重要影响[28-33]。

专业技术人员的市场化差异涉及区域、组织和个体3个层次。区域市场化差异是指东部地区的市场化进程明显要比中西部地区更早开始、更为深入,这一层次的市场化差异主要来自宏观社会的渐进式改革而非科技体制改革。组织单位的市场化差异主要表现为体制外就业的市场化程度高于体制内单位,体制内国有集体企业的市场化程度高于机关事业单位,这一维度的市场化差异是科技体制改革与市场经济改革、单位体制改革等改革举措共同造成的。其中,科技体制改革鼓励和推动科研院所转制、新建科研与服务机构、鼓励组织间协同与链接等,推动了从业人员任职单位的市场化、多元化。个体层次的市场化差异是指参与经营性活动的专业技术人员市场化程度高于未参与者。经营性活动既包括基于专业知识与技术的商业咨询、成果转化等产学研合作活动,也包括基于非专业资源的实体经营、金融投资等市场活动。科技体制改革通过政策制度、法律法规与人事管理的调整,推动和激励专业技术人员广泛参与产学研合作事务,充分发挥专业知识技术的市场经济效益。若干产学研合作的相关业绩如专利、横向课题等被纳入业绩考核和工资核算体系之中,非工资性收入亦越发成为个人总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推断在区域、组织和个体3个维度上更接近市场的专业技术人员将会获得更高的经济回报。据此,提出假设3:市场化提高了专业技术人员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的收入回报率。3a:区域层次的市场化提高了专业技术人员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的收入回报率;3b:组织层次的市场化提高了专业技术人员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的收入回报率;3c:个体层次的市场化提高了专业技术人员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的收入回报率。

2 数据、变量与模型

2.1 数据与样本

调查数据来自中山大学组织实施的2014年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项目 (CLDS)。该调查以劳动者职业经历与劳动状态为核心,涉及家庭出身、教育状况、职业历程与状态、社会认知等内容,覆盖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商业服务业人员等劳动群体,为分析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分配及群体差异问题提供了数据支持。抽样方法是多阶段、多层次与劳动力规模成比例的概率抽样,抽样范围涉及29个省份 (港澳台、西藏、海南除外),调查对象为样本家庭中15~64岁的劳动力。本文从总样本选取职业类别为专业技术人员的子样本,样本量为1362人。

2.2 因变量与自变量

因变量是收入水平,即2013年专业技术人员个人收入总量,包括农业收入、工资收入、经营收入等。自变量包括:年龄和年龄平方项;受教育年限 (未受教育=0,小学=6,初中=9,高中、中专、技校、职高=12,大专=15,本科=16,硕士=19,博士=22);管理职务 (分为管理人员和一般工作人员,以一般工作人员为基准组);政治面貌 (分为中共党员和非中共党员,以非中共党员为基准组);所在区域 (分为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以中西部地区为基准组);单位体制 (分为体制内机关事业单位、体制内国有或集体企业、体制外单位,以体制内机关事业单位为基准组);经营性活动 (分为参与者和未参与者,以未参与者为基准组)等变量。控制变量包括:性别 (男性=1)、婚姻状况 (已婚=1)、户口性质 (农业户口=1)、职业类别 (分为科学研究与工程技术人员、卫生专业技术人员、经管法业务人员、教学人员、其他专业技术人员,以卫生专业技术人员为基准组)、工作时间、工作努力等变量。主要变量的描述统计见表1。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统计

2.3 分析策略与统计模型

(1)分析策略:首先是分析年龄、受教育程度等人力资本变量,政治面貌、管理职务等政治资本变量,以及所在区域、单位体制和经营性活动等市场化变量对专业技术人员收入水平的影响,进而探讨市场化变量能否提升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回报率;其次是比较专业技术人员与办事人员、商业服务业人员、生产运输工人以及整个劳动者群体的人力资本、政治资本收入回报率,探讨区域、组织和个体层次的市场化对各职业群体人力资本与政治资本回报率的不同影响。

(2)统计模型:分位数回归模型 (Quantile Regression)。针对不同情况选用的统计模型略有差异:包含0.1~0.9多个分位数的回归模型,用于分析专业技术人员收入水平的影响因素,以及这些因素对不同收入层次的差别化影响;仅包含0.5分位数的分位数回归模型,用于比较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商业服务业人员、生产运输工人以及全体劳动者的人力资本、政治资本的收益率差异。

3 结果与讨论

3.1 收入水平的影响因素

专业技术人员人力资本、政治资本对收入水平的影响见表2。受教育年限在所有分位数回归模型中都对收入水平具有显著影响,其回归系数在不同分位点上变化相对较小,变动范围为0.052~0.078。年龄在多数分位数模型中都有显著影响,但是在不同分位点上影响程度存在明显差异,回归系数变化态势是随着分位数的增高而递减。年龄对于低收入者影响最大,尤其是在10%分位数回归模型中系数高达0.123,但对于中高收入者影响力明显减弱甚至局部不再显著。年龄平方在大多数分位数模型中都有显著的消极影响,意味着年龄对于收入水平的影响符合倒U形曲线。假设1a和假设1b获得经验证据的支持。

表2 专业技术人员个人收入的影响因素 (基础模型)

中共党员身份和管理职务对收入水平的影响力差异悬殊。党员身份对收入水平没有显著影响,在所有分位数模型中皆是如此。管理职务对收入水平具有重要影响,而且随着分位数的提高呈现出增长态势,对于中高收入者的影响相对较大。以一般工作人员为基准,管理人员的回归系数在低收入群体中最高点仅为0.194,在中等收入群体中最高点上升至0.298,在高收入者群体中最高点进一步提升至0.318。假设2a未能获得经验证据的支持,假设2b则获得支持。

3.2 市场化对收入回报率的影响

市场化进程对于受教育年限、年龄和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的影响见表3。区域维度的市场化对收入回报率没有显著影响。以中西部地区为基准,东部地区与受教育年限、年龄的交互效应在所有分位数模型中均无显著性,尽管回归系数呈现出由负转正的迹象。东部地区与管理人员的交互效应也在所有分位数模型中均无显著性,表明不同区域之间的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大致相同。区域维度的市场化恐怕难以有效提升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的收入回报率。假设3a未能获得经验证据的支持。

组织层次的市场化对人力资本要素的收入回报率具有一定的消极影响,但对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没有消极影响。以机关事业单位为基准,体制外单位与受教育年限的交互效应的回归系数多为负值,但仅在极少的分位点上具有显著性;国有集体企业与受教育年限的交互效应回归系数亦多数为负值,但均无统计显著性。这表明组织层次的市场化不仅没有提升受教育年限的回报率,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受教育年限的回报率。同时,体制外单位与年龄的交互效应仅在0.1和0.9两个分位点上具有边缘显著性,但回归系数随着分位数的提高而呈现由负转正的趋势;国有集体企业与年龄的交互效应皆为负值,但是仅对低收入者具有显著的消极影响。这说明,组织层次的市场化没有有效地提升年龄资历的收入回报率,而是仅仅出现一点积极效应的苗头。体制外单位与管理职务的交互效应在所有模型中均无显著性,但国有集体企业与管理职务的交互效应在五个分位点上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尤其是在0.9分位数模型中回归系数高达0.758,因此管理职务在国有集体企业中获得最优的收入回报。对于政治资本的收入回报而言,组织层次的市场化并非越高越好,而是在中等程度上获得最高回报。假设3b不仅未能获得支持,而且面临着相悖的经验证据。

个体层次的市场化有助于提高受教育年限的收入回报率,但是会降低年龄和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经营性活动与受教育年限的交互效应在0.2、0.3、0.4、0.5、0.8的分位数模型中具有显著性,回归系数的最高点为0.390,这种积极效应对于中低收入者最为突出。经营性活动与年龄的交互效应在0.2~0.8分位数模型中均有显著的消极影响,回归系数呈现出先降低后升高的趋势,在0.5分位数模型中达到-0.295的最低点。经营性活动与管理人员的交互效应的回归系数呈现出由负转正的趋势,但仅在0.2至0.4分位数模型中具有显著的消极影响。假设3c获得部分支持。

3.3 收入分配差异的群体比较

专业技术人员与办事人员、商业服务业人员、生产运输工人、全体劳动者的收入分配群体比较的基础模型见表4。与其他劳动者群体相比,专业技术人员受教育年限对收入水平的影响力低于办事人员 (0.064VS0.087),但高于商业服务业人员、生产运输工人和总体水平 (分别为0.043、0.035、0.055)。专业技术人员年龄资历的收入回报率与总体水平基本持平 (0.046VS0.045),低于商业服务业人员 (0.057)而高于办事人员 (回归系数0.017但无显著性)和生产运输工人 (0.038)。专业技术人员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略高于总体水平 (0.325VS0.287),但低于商业服务业人员 (0.463)和生产运输工人 (0.334)。中共党员身份在各群体中均未能显著影响收入水平。

表4 收入分配的群体比较 (基础模型)

收入分配群体比较的交互效应模型见表5。从交互效应的比较情况看,区域层次的市场化效应在专业技术人员和其他劳动者之间没有显著差别,但是组织层次和个体层次的市场化效应具有明显差别。其中,区域层次的市场化对于专业技术人员和其他劳动者都影响甚微,东部地区与受教育年限、年龄、管理职务的交互效应均无显著影响。组织层次的市场化明显降低了全体劳动者与部分劳动者群体的受教育程度与年龄资历的收入回报率,提升了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但是这些影响对专业技术人员则较为微弱。经营性活动明显提升了专业技术人员受教育年限的收入回报,这种提升效应在办事人员群体中有相对较弱的显著影响,对于全体劳动者和其他劳动者群体则无显著性。经营性活动也降低了专业技术人员和全体劳动者及多个劳动者群体的年龄因素的收入回报,其强度明显高于全体劳动者。最后,经营性活动与管理职务的交互效应仅在办事人员群体中具有很强的影响力。

表5 收入分配的群体比较 (交互效应模型)

4 总结、反思与探索

本文运用2014年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数据和分位数回归模型研究了科技体制改革对专业技术人员收入分配的影响,尤其关注市场化导向对专业技术人员的人力资本、行政权力及其收入回报率的多重影响。市场化变量对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水平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但未能在区域层次和组织层次显著提升专业技术人员人力资本因素的收入回报率,仅在个体层次上通过经营性活动显著影响人力资本的收入回报率。区域层次的市场化没有显著影响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组织层次上国有集体企业中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有一定的提升,个体层次上的经营性活动局部性地降低了管理职务的收入回报率。另外,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分配与其他劳动者群体存在明显差异。总的来看,科技体制改革对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分配产生了复杂、微妙而独特的影响,改革效应的多样化、受众的异质性、专业技术人员与其他劳动者的差异等皆是明证。看似散乱的数据结果中隐约呈现了结构制度变量影响力减弱和个体变量影响力增强的线索。经历长期、系统化的科技体制改革之后,科技领域中整体性的制度与结构框架以及相应的资源与要素分配格局已经基本调试完成,宏观因素对专业技术人员收入分配的影响力逐渐稳定,个体因素对收入分配的影响力则趋于增强。换言之,宏观变量制造收入差异的能力保持稳定甚至有所降低,个体变量制造收入差异的能力相对增强,市场化与体制改革的影响从宏观社会结构与制度进一步走向微观心理与行为。

以下若干问题值得进一步探索:①专业技术人员通过哪些专业性或者非专业性方式参与市场活动,是偏重于专利申请、成果转化、产品开发等专业性活动还是投资理财等非专业性活动; ②这些市场活动对专业技术人员的收入分配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尤其是市场活动如何通过影响业绩表现、人力资本、行政资本等因素的回报率而影响收入状况;③除了客观的收入状况,科技体制改革如何影响了专业技术人员的主观 “获得感”;等等。尤其重要的深层问题是,科技体制改革如何影响了专业技术人员的心理与行为?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需要,需要认真梳理中国科技体制的改革进程,弄清收入分配、业绩考核、职业评价、人事管理等制度设计的政策导向与内在逻辑,了解专业技术人员的职业活动、收入水平、思想意识等多方面状况,进而建立从宏观结构与制度到微观心理与行为的整体理论框架。关于科技体制改革对专业技术人员及其活动的复杂影响,还需要进一步的理论探索与经验研究。

猜你喜欢
科技体制收入水平回报率
自然资源部党组印发实施意见:深化科技体制改革 提升科技创新效能
中等收入水平阶段居民消费结构对产业结构演进的影响——基于跨国数据的实证检验
法学院哪家最强
哪些电影赔了钱
全面发展与提高消费力
BIM应用的投资回报率研究
决定医生收入水平首先是市场因素
深化科技体制改革 推动创新驱动发展 为兵团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新动力
风险投资资本配置与科技企业孵化器投资回报率的相关性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