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道,吴敬伟
(南京大学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3)
发展问题是世界各国关注的首要问题,二战之后长期稳定的国际环境以及国际经济新秩序的建立,为各国经济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国际环境,然而世界范围内的贫富差距与世界经济的发展相伴而生[1]。在广大的发展中国家,仍有十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甚至有接近42%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如何实现发展中国家经济的持续增长,消除世界范围内的一切贫困现象是当今政界和学界关注的主要问题之一,也是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之一。然而,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形势中的不确定性因素在增加,加之新冠疫情的肆虐,世界经济的复苏更加困难,发展中国家面临比发达国家更严峻的增长困境。如何实现经济快速复苏并开启新一轮增长,将是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长期问题。从经济发展角度看,发展中国家 (又称 “后发国”)与发达国家 (又称 “先发国”)的经济发展差异可归因于技术上的差距[2]。技术进步是促进经济长期发展的关键因素,发达国家实现经济持续增长的源动力是技术进步带来的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3]。相较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在发展过程中存在明显的技术差距。
现有研究从不同视角出发,讨论了后发国家存在的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的影响。Gerschenkron从技术差距视角出发提出著名的 “后发优势”理论,该理论认为,由于技术水平处于相对落后阶段,后发国家可以直接引进先发国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进而能够带来生产和成本上的优势,最终促进经济的快速发展[4]。早期的研究通常从理论上对后发优势进行阐述,随着实证研究在技术差距领域的深入,研究的重点转向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差距带来的后发优势是否存在,以及其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如何实现,并主要形成了三种研究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技术差距能够促进经济增长。此类研究认为技术差距是实现技术收敛的必要条件,发展中国家能够通过技术引进实现技术水平大幅提升,并提升经济增长的速度。Brezis等基于 “蛙跳理论”证明,当存在偶然的技术变动时,只有落后国家能通过更低的工资去进入市场,最终实现技术水平的 “蛙跳式”进步,进而带来生产率的 “跳跃”[5]。Encaoua等认为,专利制度保护技术领先方不被模仿,但是不能避免效率较低的技术落后方掌握披露知识的可能性,当存在这种可能性时,技术落后方更倾向于从技术前沿开始与技术先进方展开竞争,而非从自身的技术创新开始,由此带来的技术水平的提高有助于经济快速增长[6]。Furukawa等认为,由于技术创新存在溢出效应,各国的知识存量随时间递增,那么技术差距带来的经济追赶会在均衡路径上实现从一国到另一国的交替,使得后发国家的经济水平逐步向发达国家收敛[7]。
第二种观点也认为技术差距能够促进经济增长,但这种促进作用存在严苛的条件。Brezis等的 “蛙跳理论”建立在完全竞争市场上,他们认为如果后发国家缩小技术差距的方式是依赖于 “干中学”等常规性进步,技术差距的经济增长效应不可能实现[5]。Acemoglu等发现,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只能在技术水平远离技术前沿时存在,随着技术差距的缩小,技术差距的经济增长效应不复存在[8]。此研究结论得到Chang等的支持,后者的研究表明,随着后发经济体技术差距的缩小,技术扩散的空间变小,后发经济体只有先通过模仿实现技术追赶,然后进行技术创新才能实现经济的跨越式发展[9]。
国际经验表明,显著的增长差异仍是世界经济发展的主要特征,绝大部分发展中国家在达到中等收入水平时经济发展会出现停滞。例如,世界银行于2012年考察了101个中等收入国家或地区自1960年之后的经济发展状况,只有13个国家或地区到2008年时发展成为高等收入国家或地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由于技术水平上存在的差距过大,或许是由于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或许是由于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的落后和学习能力的限制,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并没有得到显著提升[10]。
相关研究者提出了第三种观点,即技术差距并不能促进经济增长。此类研究认为,技术水平的持续发展会倾向于强化发达国家的技术领先地位。从地区经济增长的现实情况来看,发展中国家很难从发达国家的研发成果和技术转移中真正受益,原因在于发达国家转移的技术只是相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的先进技术,而远非真正的前沿技术。Grossman等通过南北模型验证了发展缓慢的后发地区没有机会实现赶超先进地区所需的发展速度,最终后发地区与先发地区之间维持了持续性差异[11]。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差距并没有带来所谓的 “后发优势”[12],如果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存在均衡技术差距,那么发展中国家将永远无法实现技术差距对经济的促进作用。Chang等认为,发展中国家在技术赶超路径选择和转换过程中通常会面临 “模仿陷阱”与 “创新陷阱”。从长期来看,对发达国家进行模仿与创新的依赖会阻碍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转换路径,进而强化发达国家的技术领导地位[9]。
现有研究对发展中国家技术差距的经济增长效应进行了大量论证,技术差距理论的研究也得到了进一步丰富。但实际上,发展中国家通过技术引进或技术创新缩小技术差距并带来增长效应的过程,需要各种生产要素投入的共同作用且在中长期才能实现,这种要素的共同作用就体现在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潜力的变动上。经济增长潜力是一国资本和科技创新等要素优势在中长期的直接体现,具体表现在,一国的经济增长潜力刻画了其克服空间地理因素并获取国内外市场和要素的能力,增长潜力较大的国家或地区通常能够吸引生产率较高的微观个体[13],并通过跨国公司来实现其较高的生产率。在新经济地理的框架中,世界各国在开放的世界市场环境中深度参与国际贸易,并在融入全球价值链的过程中逐步实现国际分工。在此过程中,与本国经济增长潜力相关的空间需求更显重要[14]。空间需求关联使得各经济主体的生产活动遵从资源配置最有效率的国际分工模式,通过全球价值链的关联扩大本国的经济规模,带来国际视角下的 “本地市场效应”[15],由此带来的规模经济和运输成本优势能够创造有利于集聚的空间需求,进而带来地区经济在地理上的集聚[16]。从长期的经济发展角度看,经济增长潜力是各国长期发展能力的直接体现,但鲜有研究从技术差距视角出发研究其对经济增长潜力的影响。技术差距是否能够影响一国经济增长潜力的大小,其作用机制如何,成为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从理论上看,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可能表现出双重影响。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可以通过技术引进、模仿和吸收之后再创新,缩小与发达国家之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存在学习能力上的限制,同时发达国家通过知识产权保护和技术管控等壁垒,不可能向发展中国家转移真正的前沿技术,因此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创新行为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17]。由此带来的世界技术的不平衡加剧了世界分工格局的分化,影响了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潜力的大小。本文认为,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可能存在非线性影响,因此,本文选取65个发展中国家或地区2005—2018年的面板数据,建立如下模型对此问题进行分析:
β4conit+β5tradeit+β6capit+β7govit+β8labit+
β9inteit+λi+μt+εit
(1)
其中,i表示国家,t表示时间,λ表示不随时间变化的国别效应,μ表示不随个体变化的时间效应,ε表示模型设定的随机误差项。
被解释变量:经济增长潜力gp。对经济增长潜力的衡量,本文借鉴Harris、Redding 的衡量方法[13,18]:通过考虑他国的经济增长对本国的经济溢出,再考虑本国经济尚未发掘的增长潜力,将各国的经济增长潜力表示如下:
(2)
Aghion等认为,各国的技术差距主要表现在地区生产率的差距上,因而本文尝试使用劳动生产率来衡量技术差距[20]。现有研究中从劳动生产率角度衡量技术差距的方式主要有三种,一是采用相互作用的两个地区之间的全员劳动生产率差距进行衡量[21];二是采用样本内的全员劳动生产率与本地区全员劳动生产率差距进行衡量[22];三是采用某地区劳动生产率与本地区全员劳动生产率差距进行衡量[23]。本文的研究首先采用第三种方法进行衡量,使用美国的全员劳动生产率与本国全员劳动生产率之比表示一国的技术差距。如此选择的理由是:相对于前两种方法,第三种方法避免了参照对象的不一致性,同时,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也为指标核算提供了便利,因此本文此处采取第三种方法进行衡量,在后续的分析中采用第二种衡量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本文采用的技术差距计算公式为:
tgapit= (YAt/LAt)/(Yit/Lit)
(3)
其中,Y和L分别表示一国的产值和劳动力数量;YAt/LAt和Yit/Lit分别表示美国与i国第t年的全员劳动生产率,比值则表示i国与世界技术前沿之间的差距。技术差距变量的衡量表明,世界前沿的全员生产率与本国的全员生产率比值越大,本国与世界前沿的技术差距就越大。为了消除极端异常值对实证结果可能产生的估计偏误,本文在实证过程中对技术差距变量进行1%的缩尾处理。
本文在实证分析中同时控制了一系列控制变量,具体说明如下:urb表示城镇化水平,采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表示;con表示居民消费率,使用各国的居民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表示;trade表示一国经济发展对贸易的依存度,使用各国商品贸易占 GDP的比重表示;cap表示资本形成率,使用新增固定资产支出加上库存的净变动值与GDP的比重表示;gov表示政府活动对经济增长潜力的影响,使用世界银行的 “国家政策和制度评估”数据进行衡量;lab表示劳动参与率,使用适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表示;inte表示互联网普及率,采用接入互联网三个月以上的人口与总人口的比重来表示,相关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
表1所示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显示,经济增长潜力变量的标准差甚至超过了平均值,且最大值超过最小值40多倍,这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世界各国经济增长潜力极端不均衡,也从侧面反映了世界各国未来发展可能存在的巨大差异。同时可以看出,样本国的平均技术水平只有世界前沿水平的2.28%,表明发展中国家平均技术水平的落后,最大值和最小值差异明显。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2为本文的基础回归结果,第一列只使用技术差距的一次项和二次项对经济增长潜力进行回归,第二列到第四列则分别对控制变量、时间效应和国别效应进行控制。从估计结果看,技术差距的一次项的系数显著为负,二次项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存在显著的U形影响,即当技术差距小于一定范围时,经济增长潜力随技术差距的增大而减小,只有当技术差距大于一定范围时,经济增长潜力随技术差距增大而增加。
表2 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的基础回归
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存在U形影响可能的原因是:技术进步具有较强的路径依赖特点,发达国家的知识和技术存量使得其具备较强的技术能力进行新技术开发[24]。当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前沿技术差距较大时,模仿发达国家现有的技术水平可能是发展中国家更好的选择[8]。此时由于发展中国家在原有技术路径下获得的经验更少,其路径依赖程度更低,模仿发达国家的现有技术通常能够带来技术水平的大幅跳跃,可以在短期内提升发展中国家的技术水平。而当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逐渐缩小时,发达国家为了实现技术垄断会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等技术壁垒,很难向发展中国家转移真正的核心技术,同时,技术差距越小意味着发展中国家越有可能成为发达国家的技术附庸国,过度模仿反而限制了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潜力。
前述分析表明,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存在显著的U形影响,在技术差距小于临界值时抑制经济增长潜力的增加,大于临界值时促进经济增长潜力的提升。那么技术差距如何影响经济增长潜力,其内在机制如何?
Verspagen验证了发展中国家对发达国家的经济追赶最直接的表现是人均产出的更快速增长,这来源于技术进步对发展中国家生产率产生的促进作用[25]。由于人均产出同时反映不同的要素禀赋和技术参数,一国总体技术差距的差异将是人均产出变动的主要因素,但其差异通常小于人均产出的差异[26]。因而,如果技术差距存在显著的经济增长效应,那么发展中国家的人均产出 (或产出增长率)将超过发达国家,其经济增长潜力相对较高。因此,本文从人均产出入手,建立如下三个模型,检验人均产出在技术差距影响经济增长潜力之间的作用机制:
μt+υit
(4)
lngpit=β0+β1lnpgdpit+Xit+λi+μt+εit
(5)
Xit+λi+μt+τit
(6)
本文使用人均GDP表示人均产出,实证过程中进行对数化处理。式 (4)首先检验技术差距对人均产出的影响,式 (5)在不考虑技术差距的前提下检验人均GDP对经济增长潜力的影响,式 (6)进一步检验在考虑技术差距和人均GDP时经济增长潜力的变动情况。式中X表示控制变量集,其含义与本文前述研究一致。回归结果见表3。
从表3的回归结果看,技术差距对人均产出同样呈现显著的U形影响,这表明技术差距只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人均产出的增加,当技术差距较大时能够促进人均产出水平的显著提升,随着技术差距水平的缩小,技术差距对人均GDP的影响由正转负,这与Bondarev的研究结论一致[27]。而人均产出的增加将显著促进经济增长潜力的增加,表现为富国更富,这表明世界经济发展的不收敛性。表3的最后两列显示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呈现显著的U形影响,再一次验证了本文研究结论的稳健性。此时人均GDP对经济增长潜力的影响依旧显著为正,证明人均GDP在技术差距影响经济增长潜力过程中的作用机制显著存在,而人均产出增加将显著促进经济增长潜力的结论意味着经济增长存在 “马太效应”。
表3 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的作用机制检验
(1)内生性问题。本文研究的技术差距和经济增长潜力之间可能存在一定的内生性问题。理论上看,经济增长潜力的增加不太可能反向引起技术差距增大,但就本文的研究而言,遗漏变量问题和测量误差问题仍然很有可能带来严重的内生性问题。比如,在研究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影响的过程中,尽管本文控制了一系列变量,但是由于存在较多无法观测且影响经济增长潜力的变量,如各国特定的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等,因此本文的研究必然存在一定的遗漏变量问题。对于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使用工具变量法进行处理。工具变量的选择需要满足一定条件,首先要与模型的内生解释变量高度相关,其次要与模型当期的随机误差项不相关,因而,工具变量的选取通常采用历史数据或者使用地区的自然地理数据。Amsden指出,开放的经济环境与对外贸易往来通常能够使后发经济体更容易接触先发经济体的领先技术,因此能够充分结合自身优势寻找其技术演化路径[28]。事实上,早期的世界往来和国际贸易主要通过航海实现,在开放的经济环境下,沿海国家更有可能接触并内化世界各国的前沿技术,相比之下,内陆国家则不具备此条件,因此内陆国家与世界前沿技术的差距可能会相对更大。据此,本文使用一个国家是否为内陆国的虚拟变量作为技术差距的工具变量,当国家为内陆国时赋值为1,是沿海国时赋值为0,数据来源于CEPII数据库。为了避免工具变量检验恰好识别而无法解决变量的内生性,本文使用内生变量的滞后一期作为补充工具变量,既满足工具变量的相关性,又满足历史数据的外生性。同时由于在固定效应回归中,不随时间变化的工具变量会使得回归结果不可信,因此本文构造了内陆国虚拟变量和一阶滞后变量的交互项作为补充工具变量。
表4所示的回归结果表明,在使用工具变量控制技术差距的内生性之后,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依然呈现显著的U形影响,这进一步验证了本文研究结论的稳健性。识别不足检验统计量为137.163,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显著;弱识别统计量为110.007,超过了5%显著性水平检验的临界值11.04;Hansen-J统计量为0.955,对应的P值大于0.1,证实本文使用的工具变量的有效性。从工具变量回归结果看,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的研究结论依旧是可靠的。
表4 工具变量回归
(2)稳健性检验。为了检验本文估计结论的稳健性,本文采用三种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①分样本区间回归。样本区间为2005—2018年,首先将样本从中间分段,去掉2011年以前的样本并重新回归,回归结果见表5第一列;其次将样本区间分为四段,使用中间两个区间样本和前后两个年份区间的样本进行回归,即使用2009—2014年样本和剩余年份区间样本分别回归,回归结果见第二列和第三列。②考虑经济预期。当经济中各行为主体存在适应性预期或理性预期时,经济主体对变量的预期值将大致等于变量未来期的实际值,因此本文引入经济预期,使用下一年度的实际GDP作为当期经济增长潜力的代理变量,并对原模型重新进行回归,回归结果见第四列。③变换技术差距的衡量方式。在前述回归分析中,技术差距采用美国的劳动生产率与本国的劳动生产率之比进行衡量,稳健性检验中采用样本的平均劳动生产率与各国劳动生产率之比进行表示,并对原模型重新进行回归,回归结果见第五列。
表5 稳健性检验
从稳健性检验的结果看,无论是分样本区间进行回归还是考虑经济预期,或者是变换技术差距的衡量方式,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均呈现显著的U形影响,表明本文的研究结论是稳健的,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的促进作用只有大于一定范围才会出现,小于该范围,其作用方向相反。
研究发现,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存在显著的U形影响,当技术差距大于一定范围时,能够显著促进经济增长潜力的增加,随着技术差距的缩小,其对经济增长潜力存在显著抑制作用。控制了变量的内生性后,这一结论依旧显著成立。本文的作用机制分析表明,人均GDP在技术差距影响经济增长潜力过程中的作用显著存在。从技术差距角度看,这一方面表明世界经济发展并不收敛,另一方面表明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的促进作用只在一定范围内成立,而从长期发展过程看,这种促进作用并不存在。
世界技术发展水平的不平衡表明,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在发展过程中可能客观上存在一个最优技术差距水平,如果发展中国家的资源禀赋和技术投入存在客观上的限制,则通过技术引进缩小与世界前沿技术水平的差距不失为一种有效的选择。在缩小与前沿技术的差距后,发展中国家若想实现经济发展的飞跃,自主研发活动必不可少。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的U形影响表明,世界经济范围内可能确实存在国际专业化分工的必要,发达国家从事相关的前沿研究和生产,发展中国家进行技术引进和基础研究以适应全球化发展的需要。同时由于世界经济秩序主要由发达国家主导,发展中国家处于天然的劣势地位,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合作依赖于公平有序的国际经济发展新秩序,合理的经济合作秩序的建立将有助于各发展中国家发挥技术差距对经济增长潜力的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