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烟：健康伪装者

刘秀荣

电子烟是不是烟

电子烟是不是烟？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回答不仅仅取决于我们对烟的定义，还取决于我们对电子烟的界定。我们通常所说的烟，一般是指卷烟，是用卷烟纸将烟丝卷制成条状的烟制品，又称纸烟、香烟、烟卷。电子烟，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单独的烟草制品类别，而是多种产品类别的全方位术语，世界卫生组织将他们统称为“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Electronic Nicotine Delivery Systems）。

通常认为，最早的电子烟是于2003年出现的。经过近20年来国内外众多厂商的竞争开发，电子烟的结构越来越复杂，外观设计也越来越迎合消费者的喜好。有些电子烟看起来像普通香烟、雪茄或烟斗，有些看起来像U盘、笔和其他日用品。这些设计不同的电子烟充斥于市场中，令消费者目不暇接。尽管电子烟有多种形状和尺寸，但是大多数都有一个电池、一个加热元件（雾化器）和一个放置液体的装备（烟弹）。

有学者根据电子烟的功能和外观将其分为四代。第一代的电子烟与传统卷烟结构近似，是一次性的。而现阶段的第四代电子烟不仅可以“预先填充、再填充”，有些还可以“调整烟弹成分”，而且外观类似数码产品（digital product）。这些电子烟对那些热爱电子产品的不吸烟者也极具吸引力。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些电子烟已经不是传统的烟了。

一般来说，电子烟烟液的主要成分有：水、调味料、不同含量的尼古丁、丙二醇或蔬菜甘油等。然而，近年来由于电子烟的可再填充，特别是烟弹成分的可调整，美国针对本国的调查显示，很多电子烟还含有大麻。电子烟的气溶胶成分主要有：尼古丁，可被深深地吸入肺部的超细颗粒，调味料（如二乙酰），挥发性有机化合物，致癌化学品，以及重金属如镍、锡、铅等。消费者很难知道电子烟产品中含有什么，例如，市场上有些声称“零尼古丁”的电子烟，经过检测还是发现其中含有尼古丁。

尽管早期电子烟的主要成分是从传统烟草中提取的，但第四代电子烟有很多产品含有高浓度的尼古丁盐，而不是直接从烟草中提取的尼古丁。有研究甚至发现，部分电子烟中还存在一些微生物毒素，如素葡聚糖、肉毒素等。因此，如果不对电子烟成分进行规定和监管，那么从根本上讲，电子烟的成分并不是固定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电子烟与传统卷烟也有很大的区别。无论结构、外观和成分有多大改变，其实质就是“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顾名思义，它的主要原理就是通过电子加热手段实现尼古丁输送。

抽电子烟能不能戒烟

尽管有报道说最早发明电子烟的初衷是为了戒烟，但正如很多发明一样，其发展的后果却背离了初衷。的确，国际上有一些研究表明，电子烟有一定的戒烟效果，然而采用电子烟戒烟的方法既没有获得世界卫生组织的认可，也没有得到大部分国家的卫生部门的推荐。到目前为止，电子烟也没有被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为戒烟药物。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表示，现有证据不足以建议成年人，包括孕妇采用电子烟进行戒烟。我国目前尚未有电子烟与戒烟之间关系的研究。

对于戒烟的内涵，尽管国外有些观点认为从危害大的传统卷烟调整到“危害小”的电子烟，也可以称为对“卷烟的戒除”，但我国传统文化中的“戒”字却有着严格的限定，烟草中让人成瘾的成分就是尼古丁，那么从一种尼古丁传送方式转化为另一种方式，而不是彻底的远离，这能算“戒”吗？

健康影响是否确定

电子烟还是一种新兴事物，对健康的影响存在不确定性，原因包括几个方面：

首先，电子烟的成分不是固定的，因此其健康影响也是不确定的。其次，人类使用电子烟的时间还比较短，它对健康长期影响还没有相關的证据。电子烟的危害，目前比较确切的主要和尼古丁有关，包括尼古丁的成瘾性，对发育中的胎儿的毒性作用，对青少年脑发育的危害等。另外，现有证据发现，电子烟气溶胶中含有的致癌化合物和吸入肺部的超细颗粒也会造成健康危害。此外，高浓度的尼古丁被儿童误食造成的中毒，以及加热装置造成的火灾，都会引起一些意外伤害。

会给青少年带来哪些影响

最近美国和一些欧洲国家进行的调查显示，青少年电子烟使用率显著上升，2011年～2018年，美国青少年电子烟使用率已经从1.5%增长到20.8%。我国《2019中学生烟草调查》显示，初中学生的电子烟使用率为2.7%，普通高中学生为2.2%，职业学校学生为4.5%。美国国家科学、工程与医药学会2018年报告发布的数据表明，青少年开始使用电子烟，实际上很容易转向吸食烟草。对青少年营销电子烟，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可能会培养潜在烟民。因此，世界卫生组织曾发出警告：电子烟也会上瘾，最终使用可能会导致人们，特别是年轻人，采取更有害的烟草消费形式。

对电子烟有何限制

墨西哥、土耳其、泰国等国家，很早就意识到了电子烟的潜在危害，对电子烟进行了全面禁止。还有更多的国家对电子烟的使用加以限制，如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禁止室内吸食电子烟等。我国香港也在2018年对电子烟进行了全面限制。

2020年10月17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二次会议通过修订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以下简称未保法）。该法将从2021年6月1日起施行。电子烟被列入修订的未保法中，这也是我国第一次以法律形式明确禁止放任、唆使未成年人吸食电子烟，或者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从烟草种类定义到烟草营销行为，再到禁止吸烟场所，修订后的未保法对未成年人进行了全方位的保护，并在“法律责任”部分，具体规定了执法主体以及法律责任，这是前所未有的。

（编辑 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