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公众参与治霾行为：影响机理及实证检验

(山东财经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一、引言

城市人居环境系统是一个由人口、资源、环境等要素相互耦合构成的复杂系统[1]，各要素的发展态势及相互间作用影响整个系统的发展。雾霾污染不仅对居民生活产生严重的危害，也阻碍了城市绿色发展和人居环境质量提升。因此，有效治理雾霾是推动城市治理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方向。人作为城市中生活、生产的主体[2]，是雾霾治理成效的直接感知者和利益相关者[3]，其认知和参与行为对雾霾的防范与治理具有重要作用。然而，当前雾霾治理陷入公众参与不足、不深[4]等治理困境，亟需从新的视角探讨推动公众参与雾霾治理的有效路径。数字经济背景下，数字技术的发展和广泛应用推动了社会各个方面的数字化转型[5]，不仅创造了新的经济发展模式，在提高环境决策与治理能力[6]等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大数据、新媒体等平台与技术的普及与应用加快了人们知识与认知的更新速度，网络虚拟环境越过虚拟网对人们的现实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数字经济的发展为公众参与雾霾治理提供了新的途径与平台。因此，在数字经济迅速发展的背景下，要协调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7]、提升城市人居环境质量[8]，探讨数字经济与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之间的关系进而优化数字经济对雾霾治理的积极影响不失为一种新的思路。

纵观国内外研究，学者们对数字经济的内涵进行了多元探讨[9-11]，《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年）》将数字经济定义为一种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为核心驱动力，以现代信息网络为重要载体的新型经济形态[12]。国内学者综合运用定性[13]、定量[14-15]方法就数字经济的理论[16]与研究进展[17]、属性[18]与特征[19]、时空格局[20]与影响作用[21]、产业[22]与治理[23]等方面对不同区域[24]、城市[25]与乡村[26]展开了广泛地研究。在公众参与雾霾治理的行为方面，采用各种理论[27]、模型[28]围绕内部[29-30]和外部影响因素[31-32]、主体间互动机制[33-34]等内容进行探讨，丰富了现有的研究框架与内容。然而，当前从系统的观点对数字经济系统进行要素解构的研究相对不足，且鲜有学者将数字经济与公众参与雾霾治理两者联系起来并探讨其影响机理。环境问题的根源在于公众的行为，引导个体采取环保行为是推动环境治理的重要途径[35]。因此，本文在对数字经济、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相关概念进行系统解析基础上，构建数字经济直接和间接影响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理论研究框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影响机理进行分析，并提出相关对策建议，借以完善相关研究，充分发挥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雾霾污染防治的促进作用，提高城市环境宜居水平。

二、机理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数字经济系统解构

数字经济是信息技术广泛应用产生的新经济发展形态。以数字技术为基础，数字经济是以系统的形式存在与发展的，包括数据资源要素、媒介要素和网络环境空间要素。其中，数据资源是基础。新媒体通过对数据资源的传输和扩散发挥其媒介作用，并将个体、资源密切联系起来形成网络环境。同时，数据资源构成并充实了网络环境空间的内容，而网络环境反过来又对数据资源的完善整合以及新媒体平台的运营发展产生影响。社会个体既是数字经济的参与主体，也是其作用的直接对象。为考察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影响，本文将数字经济看作一个由数据、新媒体、网络环境构成并相互作用的复杂系统，三者分别对应数字经济系统的资源、媒介与空间载体属性，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产生直接和间接影响。

(二)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内涵

本文研究的公众参与治霾行为，强调的是社会个体在雾霾治理领域所采取的环保行为。基于已有研究[36]以及公众参与的形式、内容与性质，本文将所研究的公众参与治霾行为分为两类：一类是私人参与行为，即公众个人单独采取的有利于雾霾治理的行为，如利用新能源汽车出行、关注环保有关的平台等；另一类是公共参与行为，即个人通过个体间、个体与组织间的互动共同采取的群体性、有组织的雾霾治理行为，如参加社会组织的植树活动、在媒体社交平台上积极参与有关雾霾治理的意见表达等。

(三)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影响机理与假设

1.直接影响分析

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直接影响表现为数字经济系统的三个方面分别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直接产生的影响。一是数据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产生直接影响，具体表现为信息、数据的数字化整合所产生的集成效应。信息数据库的建立推动社会的数字化生产、消费与管理等人类行为，资源、信息以及知识的加速流动与分配使人们接收到更多的信息。而公众所获取信息的正确度、可信度等会影响到公众参与治霾行为选择的正确性。尽管信息的增多会产生“噪音”，一定程度上可能会导致人们的认知及行为产生偏差，但一般而言，当人们接收到的信息越多时，越趋于采取正确的行为选择。二是新媒体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产生直接影响。数字经济时代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新媒体、自媒体作为信息传播手段的广泛应用。不同于传统媒介的信息传播方式，新媒体利用现代网络信息技术开辟了一条全新的要素传播和人群组织路径，并对个体的行为选择产生巨大影响。本文认为，新媒体的广泛应用促进了公众参与治霾的行为。三是网络环境对公众参与治霾的行为产生直接影响。网络环境为政府信息发布、舆论控制、公众言论表达创造了一个以技术为基础的智能化交互环境，形成个体间新的社会关系，加强了人际联系。网络环境推动了社会价值观的渗透，并对个体的意识形态和行为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和约束。一般来说，良好的网络环境会推动公众的积极行为取向，反之则会对公众的行为取向产生消极影响。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数据显著促进公众参与治霾行为。

假设1a：数据对公共参与行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假设1b：数据对私人参与行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假设2：新媒体显著促进公众参与治霾行为。

假设2a：新媒体对公共参与行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假设2b：新媒体对私人参与行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假设3：网络环境显著促进公众参与治霾行为。

假设3a：网络环境对公共参与行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假设3b：网络环境对私人参与行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2.间接影响分析——个体动机的中介作用

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产生的间接影响表现为数字经济系统要素通过影响个体的主观动机进而间接影响公众参与雾霾治理的行为。消费者行为分析SOR 模型认为，任何行为的产生均是在外界刺激下通过影响个体主观情感进而影响个人的行为选择。行为动机理论表明动机是行为的直接决定因素，无论是出于个人利益还是社会利益动机，行为主体均获得精神或实际的满足感，从而促使个体采取某种行为。

数字经济不仅是驱动我国经济转型发展的新引擎，也是社会治理转型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数字经济系统要素能够促进个体动机形成和外部刺激强化，从而深刻影响公众的行为认知、生活习惯等。数据、新媒体和网络环境的完善和发展会推动环境认知、环境道德等主观因素构成的个体行为动机的形成与完善。一般来说，当公众认为采取某一行为会获得某种有形或无形的利益时，就会形成行为的动机并进而采取某一行为。参与雾霾治理，公众一方面可以获得成就感、满足感等自我心理感受，另一方面还可能得到别人的赞扬等外部动力。因此，良好的行为动机对公众参与治霾的行为产生积极作用。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4：个体动机在数据与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4a：个体动机在数据与公共参与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4b：个体动机在数据与私人参与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5：个体动机在新媒体与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5a：个体动机在新媒体与公共参与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5b：个体动机在新媒体与私人参与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6：个体动机在网络环境与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6a：个体动机在网络环境与公共参与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假设6b：个体动机在网络环境与私人参与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借鉴张星等人[37]的观点，本文综合SOR 模型与行为动机理论，以个体动机为中介，构建了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影响的理论研究框架（见图1），为进一步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奠定理论基础。

图1 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影响模型

三、实证检验

(一)研究方法与模型构建

1.变量选择与量表设计

本文选取的数据、新媒体、网络环境等变量均为潜变量无法直接观测，必须寻找对应的可观测题项进行测量。根据国内外相关领域的成熟量表，本文参考CGSS2013 中国社会调查问卷中有关环境保护行为的题项设置，设计五级量表对具体题项进行数据测量与收集（见表1）。

表1 变量选择与量表设计

续表1

2.结构方程模型

结构方程模型是基于变量间的协方差构建的多变量统计模型，由测量模型和结构模型构成，是因子分析和路径分析的有机结合。本文借鉴李裕瑞等人[38]的研究，引入结构方程模型探析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影响。

（1）直接影响分析。结合上述理论分析与假设，运用Amos23.0 构建数字经济3 个维度对公众的公共参与行为与私人参与行为直接影响的研究模型（模型1、2），以此对假设1～3 进行检验，如公式（1）（2）所示。

其中α1、α2、α3分别表示模型1 中数字经济的数据、新媒体和网络环境及个体动机对公共参与行为的标准化路径系数，α4、α5、α6分别表示模型2 中数据、新媒体和网络环境对私人参与行为的标准化路径系数，e1、e2分别表示残差项。

（2）中介效应分析与检验。由于收集到的数据属于非正态分布的横截面数据，因此采用Bootstrap 方法[39]构建个体动机在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中的中介效应检验模型（模型3、4），以此对假设4～6 进行检验，如公式（3）～（5）所示。

其中，β1、β2、β3分别表示模型中数据、新媒体和网络环境对个体动机的标准化路径系数，β4、β5、β6、β7分别表示模型3 中数字经济的数据、新媒体和网络环境及个体动机对公共参与行为的标准化路径系数，β8、β9、β10、β11分别表示模型4 中数字经济的数据、新媒体和网络环境及个体动机对私人参与行为的标准化路径系数，e3、e4、e5分别表示残差项。

(二)研究区域概况、数据来源与处理

济南市地处山东中部，位于北纬36°01′～37°32′、东经116°11～117°44′之间，地势南高北低，这种地形特征导致空气污染物难以扩散，加剧了雾霾污染。受气候等因素影响，济南的雾霾污染多发于冬春季节。作为山东的省会城市，济南市是我国的一个特大城市，其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一直稳居全省前列，城市地位重要。资料显示，2019 年济南市常住人口890.87 万，经济总量达9 443.37 亿元。近年来，济南市经济社会快速发展，而雾霾污染成为制约城市可持续发展和人居环境质量提高的突出阻碍，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本文通过线上、线下调研获得357 份调查问卷，扣除缺失与极端样本后，得到347 份有效样本。其中，问卷填写的男女性别比为1∶1.2，平均年龄33 岁，样本分布比较均衡，因此具有较强代表性。在获取各类数据信息的基础上，在SPSS23.0、AMOS23.0 软件中构建基础数据库与分析模型。

(三)模型检验与拟合情况

1.信效度检验与共线性检验

首先，为检验数据的可靠性，本文采用信度检验系数Cronbach'sα值和组合信度CR 值对变量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CFA），结果表明各变量的克隆巴赫系数值均在0.78 以上，CR 值均高于0.9，数据内部的一致性较好。其次，为检验数据的有效性，采用KMO、Bartlett 球形度和AVE 值进行判断。各变量KMO 值均高于0.6，显著通过检验。同时，各变量AVE 值均高于0.7，表明各变量均具有较高的收敛效度。此外，变量总方差解释率为70.209%，且各方面方差解释率均大于60%，表明模型能较好地解释变量间的关系，如表2 所示。

表2 信效度检验

最后，为排除各变量之间可能存在的共线性问题，本文进行区别效度检验（见表3）。各变量之间的Pearson 相关系数绝对值在0.186～0.683 之间，均小于0.900 的临界值。各个变量与其他变量间的Pearson 相关系数均小于变量本身AVE 值的平方根（灰色）。对各变量Pearson 相关系数进行两倍标准误差的加减（Φ±2SE）所得的值均不含1，说明问卷中各变量之间有较高的区分度。

表3 共线性检验

2.模型拟合情况

本文选取10 个常用的适配度检验指标表4 所示，运用AMOS23.0 分别对模型1～4 进行拟合度检验。由表4 可知，χ2/df 值均小于5，GFI、AGFI、NFE、IFI、TLI、CFI 均在[0.7，0.9]之间，RESEA 值均小可以看出于0.1，PGFI、PCFI 均大于0.5，这说明各个适配度指标均处于合格以上，模型适配度较高，这表明模型构建合理，且与调研数据拟合度较高，可以进行路径分析。

表4 模型拟合结果

(四)实证结果分析与检验

1.路径系数分析

对问卷的信效度及模型拟合程度进行检验后，本文进一步对数字经济影响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作用进行路径系数分析，结构方程模型运行结果（见图2、表5）表明，数字经济各维度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影响方向与程度不同。

You areinterested in 2)fame and 3)wealth. You dothings like paying 4)bills on time, and working as a worker in your factory. The smile on your face shows you are happy with the family. You take good care of my grandparents. You help me with my schoolwork and do some shopping with Mom on Sundays.

图2 模型拟合结果

表5 路径系数分析

在直接影响方面，模型1、2 实证结果表明：①数据对公共参与行为、私人参与行为均具有显著的积极作用，路径系数分别为0.39、0.52，假设1 成立。这表明有效数据信息的整合有利于公众有组织性的环保行为选择，加强有关数据资源与信息的完善、确保数据的规范性和真实性将直接促进公众参与雾霾治理。②新媒体对公共参与行为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路径系数为-0.30，这与假设2a 恰恰相反；新媒体对私人参与行为没有显著的直接影响，路径系数为0.08，假设2b 不成立。这反映出新媒体作为数据信息传播的媒介与手段，其不当传播不利于公众接收正确的信息引导，进而对公众参与公共性的雾霾治理活动产生消极影响。③网络环境对公共参与行为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路径系数为0.26，假设3a 成立；网络环境对私人参与行为的路径系数为-0.01，结果并不显著，因此假设3b 不成立。推动建立良好的网络环境，传递健康的价值观念，是今后推动公众参与公共性的雾霾治理活动的重要路径。④数据与新媒体、网络环境之间的路径系数分别为0.38、0.46、0.44，说明三因素间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共同耦合形成数字经济的影响力。

在间接影响方面，模型3、4 的实证结果表明：①数据对公共参与行为、个体动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路径系数分别为0.39、0.49。个体动机对公共参与行为有显著促进作用，路径系数为0.28。结合模型1 研究结果，加入中介变量个体动机后数据对公共参与行为直接影响的路径系数从0.39 减小到0.32，因此个体动机在数据对公众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假设4a 成立；数据对私人参与行为、个体动机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路径系数分别为0.52、0.49。个体动机对私人参与行为有显著促进作用，路径系数为0.43。加入中介变量个体动机后数据对私人参与行为直接影响的路径系数从0.52 减小到0.31，因此个体动机在数据对公众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假设4b 成立。表明雾霾相关数据资源的完善与规范会提高个体对雾霾的认知及责任感，有利于形成参与动机，进而间接促进公众参与雾霾治理的行为。②新媒体对公共参与行为、个体动机均具有显著影响，路径系数分别为-0.30、0.17。个体动机对公共参与行为有显著促进作用，路径系数为0.28。结合模型1 研究结果，加入中介变量后新媒体对公共参与行为直接影响的路径系数从-0.30 减小到-0.28，因此个体动机在新媒体对公众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假设5a 成立。这说明新媒体的应用与普及尽管便利了公众获取数据和信息资源，但也容易导致新媒体平台上的不当言论与负面信息的迅速扩散，不利于公众参与公共性的雾霾治理活动，但由于公众自身的认知和道德观念的影响，个体参与雾霾治理的动机会减少新媒体对公众公共参与行为的负面影响；由于新媒体对私人参与行为不具有显著的直接影响，因此不再进行中介效应分析。③网络环境对私人参与行为、个体动机均不具有显著影响，因此个体动机在网络环境对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不具有中介作用，假设6 不成立。这可能是由于网络环境作为一个公共空间，对公众私人生活与行为产生的影响较小，公众参与网络环境的程度不同，以及对信息的选择性及平台的使用性差异导致网络环境的间接影响作用不明显。

2.中介效应检验

本文运用AMOS 中Bootstrap 方法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在95%的置信区间下重复抽样5 000 次得到直接、间接效应的估计结果，如表6 所示。

表6 中介效应检验

从表6 可知，①个体动机在数据对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偏差校正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且P 值为0.011，中介效应为0.137，因此假设4a 得到验证。②个体动机在数据对私人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偏差校正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且P 值为0.001，中介效应大小为0.211，假设4b 得到验证，结构方程模型拟合结果具有稳健性。③个体动机在新媒体对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偏差校正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P 值为0.024，中介效应为0.078，因此假设5a 得到验证。④个体动机在新媒体对私人参与行为、网络环境对公共和私人参与行为影响的偏差校正95%置信区间包含0，且P 值大于0.1，因此个体动机在新媒体对私人参与行为的影响中不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在网络环境对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也未发挥中介作用，前述模型3、4 的实证结果得到进一步验证。

四、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数字经济系统是在媒介手段的联系下从平面向立体空间延展的数字化体系，是由数据、新媒体、网络环境构成的相互联系的数字化系统。本文以山东省济南市为例，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探讨了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直接、间接影响。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总体来看，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的行为具有较明显的促进作用。其直接影响体现在：数据对公众参与行为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新媒体对公共参与行为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网络环境对公共参与行为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此外，数字经济系统内部的数据、新媒体、网络环境三要素之间也具有显著的相互促进作用，三者耦合形成数字经济的影响力与驱动力。

第二，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间接影响是通过加入个体动机这一中介变量来进行探究的，具体结果表现为：个体动机在数据对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个体动机在数据对私人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个体动机在新媒体对公共参与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由此可见，尽管数字经济中个别因素对公众参与治霾的行为存在部分抑制作用，但数字经济在促进公众的治霾行为、改善雾霾污染方面仍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二)政策建议

本文通过构建“内涵与机理解析—假设论证—实证检验”的逻辑性思路，探讨了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影响机理，是基于相关已有研究而进行的新的有益探索，完善了相关研究成果。为进一步发挥数字经济对公众参与治霾行为的促进作用，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第一，数字赋能产业升级，推动雾霾的源头治理。工业互联网的迅速发展显现了数字经济模式的发展潜力，疫情背景下的雾霾治理也应更加重视数字技术的重要作用。加快云计算、人工智能的应用，推动传统产业的数字化升级，加速新基建进程，是实现雾霾源头治理的重要举措。

第二，科技助力生态治理，打造数字化社会环境。要加快科技赋能，推动社会生态的有效治理：一方面，要深挖数据价值，发挥大数据等在应对公共问题方面的技术优势，充分释放数据资源潜能，发挥现代传媒的影响力，提高公众的环境认知和环境责任感；另一方面，政府要加强数据监管，提高数据质量，加强网络环境协同治理，共同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推动社会治理的数字化、精细化转型，建设有效应对公共问题的韧性城市。

数字时代的环境治理需要将该研究领域的理论与现实相结合[40]，从系统的角度合理发挥数字经济内部各要素的优势特点，才能更好地推动雾霾的数字化治理。公众作为城市生活的主体，其行为选择是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源。因此，引导个体采取环境保护行为是推动环境治理的根本。结合时代发展背景从区域或全国的角度探索数字经济各个方面对公众参与雾霾以及环境治理的影响机理，并在此基础上形成实用性、针对性建议是今后推动雾霾治理及城市绿色发展的重要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