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社区老年人社会衰弱与抑郁的相关性

2021-05-27 01:12张文雅范俊瑶王甜颖李节
实用老年医学 2021年5期
关键词:患病率问卷人群

张文雅 范俊瑶 王甜颖 李节

衰弱(frailty)是指伴随年龄增长,机体出现的一种多系统功能下降综合征[1],能导致多种不良健康结局(例如跌倒、住院、残疾、死亡等)[2]。衰弱是一个多维度概念,包括躯体、认知、社会和心理四个维度[3]。目前,躯体衰弱被广泛讨论,而社会衰弱(social frailty)作为衰弱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受到的关注相对较少。2017年,Bunt等[4]提出的社会衰弱整合模型从众多角度揭示了社会衰弱的本质,即个体持续处于失去一种或多种满足基本社会需求的重要资源之中。与其他老年人相比,处于社会衰弱的老人有着更严重的生理和认知缺陷[1],是发生残疾的高风险人群[5]。

抑郁症状是老年人最常见的精神障碍之一。国外多项观察性研究表明,社会衰弱与抑郁的发病风险增高有显著关系[6]。目前关于中国人群的社会衰弱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因此,本研究以湖北地区社区老年人为代表,调查社会衰弱与抑郁的流行情况,并分析两者之间的相关性,为老年人照护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横断面研究,便利抽样方法,从2019年7月1日至8月25日于湖北省武汉市、黄冈市和天门市调查居住在社区内>60周岁的老年人。排除标准:(1)无基本生活自理能力(吃饭、穿衣等);(2)有下列健康问题:帕金森病、阿尔茨海默病等;(3)需要外界照护的残疾老人。所有资料的收集均通过与参与者面对面访谈获得,参与者都在知情同意的情况下自愿参与研究。

1.2 问卷调查方法 以现场访谈的形式向符合纳入标准的受访者发放问卷。调查问卷采用统一编写的指导语,调查员均经过统一培训以规范某些条目的评判标准,调查过程中适时对个别问题加以解释,使受访者理解,问卷均现场回收。本研究的问卷一共分为4个部分,包括社会人口学资料、身体健康相关资料、社会衰弱量表和简易版老年抑郁量表(GDS-15)。2019年7月1日至8月25日期间共发放问卷395份,全部现场回收,剔除无效问卷36份,剩余有效问卷359份,有效率为90.89%。

1.2.1 社会人口学资料:此部分为自行设计,主要包括受访者的性别、年龄、身高、体质量、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同居者、居住地、1年内是否经历过应激事件、月收入等。

1.2.2 身体健康相关资料:此部分为自行设计,内容主要为身体锻炼情况、是否饮酒抽烟、跌倒史、就医经历、现病史、服药情况等。

1.2.3 社会衰弱量表[7]:从社会角色、社交活动、社会支持、孤独感4个方面评估受试者是否处于社会衰弱的状态,包括以下5个二分类问题:(1)在过去的1年之内不能帮助朋友或家人;(2)在过去1年内未参与社交或娱乐活动;(3)在过去的1周之内感到孤独;(4)过去1年的收入不足以维持1年的生活;(5)没有可以聊天的人。受访者用“是”或“否”回答每个问题,回答3个及以上“是”的调查对象被认为处于社会衰弱状态。

1.2.4 简易版老年抑郁量表(GDS-15)[8]:其中11个条目(条目2~4, 6, 8~10, 12~15)回答“是”计1分,“否”计0分;其他4个条目(条目1, 5, 7, 11)回答“否”计1分,回答“是”计0分,最后计算总分。得分≥8分被视为处于抑郁状态。

2 结果

2.1 社区老年人社会衰弱和抑郁的患病情况 在359例研究对象中,有39例处于社会衰弱状态,社会衰弱的患病率为10.86%,有57例存在抑郁症状,抑郁患病率为15.88%。

2.2 社会衰弱组与非衰弱组一般情况比较 社会衰弱组老年人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居住地、心理应激源、月收入、吸烟习惯、抑郁总分与非社会衰弱组相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2组一般情况比较(n,%)

2.3 社会衰弱组与非社会衰弱组抑郁状态比较 社会衰弱组与非衰弱组抑郁患病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2。

表2 2组抑郁情况比较(n,%)

2.4 社区老年人社会衰弱及其五个维度与抑郁的相关性 在359名研究对象中,抑郁与社会衰弱呈正相关;社会衰弱量表下的5个条目(即社会角色缺失、社交参与度不足、孤独感、经济困难、与人交谈减少)均与抑郁呈正相关关系。见表3。

表3 老年人社会衰弱与抑郁的相关性分析(n=359)

3 讨论

3.1 社区老年人社会衰弱的现状 本研究结果表明,社会衰弱在湖北省社区老年人群中的患病率为10.86%,稍高于Ma等[7]在2018年对北京市社区老年人群社会衰弱患病率的调查结果,远低于发达国家(例如日本、新加坡等)[1,5-7]的研究结果。尽管不同的纳入与排除标准可能对不同研究的结果造成影响,总体来说,中国的社区老年人群社会衰弱患病率仍相对较低,可能是因为中国人对传统“家庭生活模式”的追求,即老年人与儿孙共同居住、相互扶持;也可能由于老年人日常的生活日益丰富化,例如舞剑、听戏、跳舞、集体旅行、练书法等活动让老年人在锻炼身体的同时扩宽了社交圈子,有益于他们的身心健康。

在分布特点上,社会衰弱呈现女性显著高于男性、农村人群显著高于城市人群、受教育程度低人群(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显著高于受教育程度相对较高人群的分布特点;不同收入水平的老年人社会衰弱的发生率显著不同,月收入<1000元的人群中社会衰弱患病率相较于其他组占比最高。此结果与多项国外研究一致[1,5-7],表明年长女性、社会底层人民、收入较低的老人需要社区医护人员、社会工作者及慈善福利机构更多的关爱和照护。此外,农村人口的患病率显著高于城市人口,可能原因是农村保险覆盖率相对较低,农民生病时医疗开销高而收入不高[9],医疗费用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有研究表明,低收入与抑郁症状加重有关[10],社会衰弱也与抑郁的发生有关系[6-7],因此农村老年人群可能是发生社会衰弱的高风险人群。政府及相关部门需在医疗政策方面继续改革、加强合作,提升农村卫生保健服务水平,缩小城乡医疗条件的差距[9],助力实现“健康中国2030”。

3.2 社区老年人抑郁的流行情况分析 在湖北省社区老年人群中,抑郁的患病率为15.88%,抑郁在社会衰弱人群中的患病率为58.97%,高于不处于社会衰弱的人群。这与几项国内外研究结果保持一致[6-7],提示处于社会衰弱的老年人患抑郁的风险更高,间接说明了早期筛查、诊断、干预社会衰弱的重要性,避免最终出现心理健康问题而引起的更大损失。

3.3 社区老年人社会衰弱与抑郁呈中度相关关系 本研究显示,在社区老年人群中,社会衰弱与抑郁具有中度相关性(r=0.435,P<0.001);同时,社会角色、社交参与度、孤独感、经济水平和与人交流频率均与抑郁发生具有弱相关性,这与之前的研究结果保持一致[11]。可能原因为社交参与度与个人良好的躯体健康、心理健康紧密相连,社交参与度下降的老年人是发生残疾和躯体衰弱的高风险人群[12],他们因行动不便更倾向于选择待在家中,以减少摔伤、晕倒、骨折等意外的发生;同时,照护者(例如老人的儿女、配偶等)会给予他们更多帮助,这可能让老年人感到生活乏味、自尊心受挫甚至自卑,最终患抑郁的可能性升高。另外,孤独感强烈的老年人更易陷入与外界相对隔绝的状态;无人拜访会让老年人失去对建立新的人际关系的兴趣,减少他们与人交流的次数等,这些都是引起抑郁的危险因素。因此,社区医护人员与家人应该鼓励并支持老年人参与社交,为他们尽可能创造社交场所(例如社区老年人活动中心、社区老年大学等),以促进老年人群的身心健康,帮助他们形成良好的社会适应状态,达到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健康变老”目标。

在全球老龄化的大背景下,社会衰弱这一概念值得社区医疗工作者的更多关注。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使用便利抽样方法获取样本造成数据收集过程中的偏倚;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无法验证社会衰弱与抑郁之间的因果关系。后续的研究者可以将重点放在社会衰弱与抑郁的生理机制探讨方面,以及纵向研究的开展可以为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积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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