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中的信息加工过程研究

2021-05-25 03:17李木子
河南图书馆学刊 2021年4期
关键词:信息加工读者阅读

关键词:阅读;信息加工;读者;阅读效果

摘 要:文章介绍了阅读以及信息加工的概念,在此基础上分析了阅读中信息加工的过程,以期为读者有效阅读提供参考,为学术研究提供新视角。

中图分类号:G2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1588(2021)04-0090-03

近年来,随着全民阅读成为国家战略,阅读也成为图书情报界研究的热点议题。就研究内容看,主要集中在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读者阅读方式变化、数字阅读、碎片化阅读等方面,而对于读者在阅读中如何进行信息加工缺乏研究。在实践中,不少人的阅读并没有获得相应的阅读效果,其阅读行为更多的是“路过”知识,并没有让知识进入自己的知识体系。因此,笔者将信息加工理论引入阅读研究中,结合阅读概念的本质属性分析了阅读中信息加工的过程,指出了阅读过程中信息流向发生和演进的特征,以期为读者有效阅读提供参考,为学术研究提供新视角。

1 理论基础

1.1 阅读的含义

关于阅读的概念,目前并没有统一的定义。王余光认为,阅读是一种从书面语言和符号中获得意义的社会行为、实践活动和心理过程,是读者与文本相互影响的过程[1]。张怀涛认为,阅读就是人们利用一定环境认知记录信息的过程与活动[2]。综上,本研究认为,阅读是读者在一定环境条件下,根据自我需求从文本语言和符号中获得知识信息的社会行为、实践活动和心理过程。该定义包括六层含义:一是阅读主体(读者),包含读者信息需求、主动性、行为选择、阅读能力等。二是阅读客体或阅读对象,即文本语言和符号及知识量的大小。三是阅读环境,即阅读活动发生的外部客观条件,包括阅读资源、阅读媒介、阅读时间和地点等。四是阅读效果,即获取的知识和信息以及对于知识信息内容的把握程度,如了解、理解、掌握等不同的阅读效果。五是社会属性。阅读是一种社会现象和文化现象,是人类社会特有的信息行为,是在特定时空环境下发生的实践活动。六是心理过程。阅读不仅是读者的一种外在行为方式,同时也是读者大脑内在的参与过程(心理过程),表现为阅读过程中的理解、思考深度以及大脑参与度的高低。

阅读深度是阅读效果的一种表现形式,通过阅读理解才能呈现有效的阅读结果[3]。Birkerts提出深阅读(Deep Reading)的概念[4];周亚从“深”与“浅”的角度对深阅读和浅阅读的概念进行了界定:深阅读是指在阅读过程中大脑的参与度很高,读者对于阅读内容的理解与掌握达到了较高的程度。而浅阅读是指在阅读过程中大脑参与程度并不高,读者对于阅读内容的理解和掌握程度也不高,一般停留在了解或知其大概的层面[5]。李桂华认为,深阅读的本质是阅读过程中思维的参与度和力度,通过认知参与、行为参与、情感参与的共同作用,呈现出与浅阅读不同的状态和收获[6];陈志慧提出图书馆应该倡导深度阅读[7]。可见,从阅读深度层面研究阅读具有一定的意义。

1.2 信息加工理论

信息加工理论(Information Processing Theory)是认知心理学的基本理论,该理论把人看作信息加工的有机体,把人脑看作类似于计算机的信息加工系统,认为人脑接受外界输入的信息,主动进行感知、领悟、吸收等复杂、抽象的思维活动和心理活动,进而支配人的行为,这个过程就是信息加工过程,也就是人的认知过程[8]。这个过程涉及人如何注意、选择和接收信息,如何对信息进行编码、内在化和组织,以及如何利用这些信息等[9]。

2 閱读中的信息加工过程构建与解析

根据加涅的信息加工理论[10]并结合阅读的本质属性可知,阅读是读者依靠头脑中的原有知识与认知能力,将书面的文字信息与头脑中的知识经验相结合,积极主动地认知、理解、吸收记录信息的信息加工过程。该过程包括激发动机、筛选信息、编码储存、提取应用四个阶段,分为预期和执行控制两个有机部分,详见图1。

2.1 激发动机

动机是产生阅读行为的动力,是信息加工过程的准备阶段。动机来自需要和环境的刺激,是读者在阅读开始之前就期望达到的目标,是读者采取相应阅读行为的内在驱动力。阅读行为的强度与读者动机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读者阅读必然有其动机,这是阅读行为发生的前提条件。心理学理论认为,人的行为是由动机决定的,而动机是由人的需要引起的。读者的阅读行为是由其阅读动机决定的,而阅读动机是由读者的某种信息需要引起的,可见需要是激发动机的根源。

需要是客观的刺激作用于人的大脑所引起的个体缺乏某种东西的状态,是个体对某种事物或目标的渴求和欲望,而动机是诱发、推动、引导行为指向目标的一种内在状态,总是和具体的目标以及一定的行为方式相联系[11]。个体对某类信息的功能和性能等方面需要的客观性和较为明确的目的性,如求知、解惑、完成工作任务等的学习性阅读,或为寻求心理满足、精神慰藉的阅读[12],都会激起个体选择阅读满足其需要的动机,如现实社会生活中人们花费脑力和视力活动进行阅读,都是围绕着问题有意识地搜集并筛选有用的信息,并以适当的方式将这些信息组织起来,形成可以解决问题的知识与智慧[13]。外部环境如便利的时间、地点、信息资源、阅读媒介以及环境氛围的刺激(诱因),可以强化阅读动机。

2.2 筛选信息

筛选信息依赖于阅读主体的感官活动。客观信息需要和外部环境刺激激发的动机,通过主体感受器转变为神经信息,进入感觉记录器被记录,这一过程是信息加工理论的选择性知觉阶段,是阅读中信息加工过程中的筛选信息阶段。也就是说,当读者有了阅读动机后,就会产生积极的感官活动行为,即阅读主体与适合其条件的阅读对象相遇(纸质书刊阅读或手机、电子阅读器等电子媒介阅读),并通过视觉注意(感受器)、认知选择(感觉记录器)对相关信息进行搜集和筛选。在该阶段,阅读主体的大脑进行了较高层次的感知、判断和评价等认知思维活动。

2.3 编码储存

编码存储就是对筛选的信息在大脑中进行记忆存储和知识构建。被视觉、感觉筛选出的信息很快会进入短时记忆中被编码,编码就是对进入短时记忆中的信息进行加工和积极转换,也是对大脑中原有的信息结构进行重组或改建[14],即与已有的相关信息建立关联并转化为有语义特征的言语单元或综合性的句子等以便短暂保存。由于短时记忆容量有限,进入大脑短时记忆的信息还需要在短时间内转入长时记忆。从短时记忆转入长时记忆时,信息又要经历一次编码加工转换的过程,即用复述方式或根据已经习得的概念把信息组织起来进行分类,再次编码是为了将信息永久地储存在长时记忆中,以备日后提取(回忆),一般认为长时记忆是个永久的信息储存库。在该阶段,阅读主体对信息进行了系统整合和记忆,或者说信息知识组织将显性知识转化为系统化的隐性知识。由于大脑高度参与,阅读主体对于阅读内容的理解和掌握达到了较高的程度。

2.4 提取应用

提取信息的过程就是读者回忆和再现储存在长时记忆中的信息的过程[15]。从长时记忆中提取出来的信息具有不同的作用:有的可以直接通向反应发生器和效应器并作用于环境,满足需要;有的会再回到短时记忆中,与已有的相关知识建立联系,然后再回到长时记忆中,也可能通过反应器做出反应[16]。

当阅读进入提取阶段,可能会出现“回忆、提取”信息困难的现象。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读者很有可能出现记忆错位、记忆中断以及记忆混杂现象。记忆错位是指进入长时记忆的知识单元被读者记错含义,在记忆中造成“移花接木”的现象;记忆中断是指当读者回忆所读知识、提取所需知识时,由于记忆不牢固导致知识链接中断、知识之间逻辑结构连接不上;记忆混杂是指由于信息量过大或者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受到无关信息的刺激转移了注意力,导致其记忆时混淆重点,造成知识记忆的无序性和低效率的重复记忆。因此,读者需要对习得的信息进行复述、强化记忆,才能达到提取应用的目的。该过程也是隐性知识向显性知识转化的过程。

2.5 预期与执行控制

预期与执行控制虽然不属于信息加工过程的任何一个环节,但二者对阅读中的信息加工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其中,预期是读者期望达到的目标,具有目标定向的作用;执行控制是保证目标实现的手段和认知策略,具有调节和控制作用,决定了哪些信息从感觉登记器进入短时记忆,如何进行编码以及如何根据不同的目的调控信息加工速度等,可以使信息加工过程朝着目标方向进行[17]。美国国家阅读研究中心(The National Reading Research Center,NRRC)指出,在阅读活动中动机和认知策略同时存在,读者如果使用高水平的策略对待阅读对象,就可以在深化理解的基础上深入思考,排除干扰,积极完成阅读[18],因此二者是信息加工过程的有机组成部分。

3 研究结论

3.1 阅读是系统的信息加工过程

该过程包括动机刺激、筛选信息、记忆储存、提取应用四个阶段,各阶段之间是链式连接,期望和认知策略与之构成一个有机体系。从读者有动机开始,通过一系列的知识信息的感受、筛选、理解、记忆存储和提取利用等信息加工过程,才能完成每次有意义的阅读。

3.2 阅读中的信息加工过程是复杂的心理过程

阅读中的信息加工过程主要发生于阅读主体认知层面,需要大脑感官的深度参与,阅读状态不取决于阅读的文本和载体,而取决于阅读主体的认知理解。在阅读中,阅读主体的感知、吸收、记忆、应用等环节都伴随着复杂的心理过程。

3.3 信息加工式阅读能获得期望的阅读效果

阅读是读者围绕其需求对相关信息进行搜集、筛选、分析存储与利用的自我信息加工活动,每个环节都会对阅读效果产生影响。阅读预期是发展积极行为的动力,读者认知是促成信息加工过程的关鍵。阅读主体通过信息加工过程实现了“显性知识—隐性知识—显性知识”的转化,从而达到阅读的预期目的。

参考文献:

[1] 王余光,汪琴.世纪之交读者阅读习惯的变化[J].图书情报知识,2005(4):5-8.

[2] 张怀涛.“阅读”概念的词源含义、学术定义及其阐释[J].图书情报研究,2013(4):32-35.

[3] 段莉莉,施笑畏,苌道方.数字阅读中界面布局对阅读效果的影响研究[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20(5):105-109.

[4] Birkerts S.The Gutenberg elegies:The Fate of Reading in an Electronic age [M].Boston:Faber and Faber,1994:105-106.

[5] 周亚.“浅阅读”概念界定及相关辨析[J].图书馆杂志,2013(8):18-22.

[6][18] 李桂华.深阅读:概念构建与路径探索[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7(6):50-62.

[7] 陈志慧.大学生移动网络阅读行为实证研究:以广东省大学生为例[J].图书馆学刊,2014(9):54-57.

[8][12] 张怀涛.阅读的本质属性与主要特征[J].高校图书馆工作,2013(3):26-29.

[9] 加涅.学习的条件[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5:52-61.

[10][14] 加涅.学习的条件和教学论[M].皮连生,王映学,郑葳,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16-21.

[11] 徐国华,张德,赵平.管理学[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8:171.

[13] 范蔚,赵凌澜.结构分析:碎片化阅读概念界定及影响因素[J].编辑之友,2019(4):31-35.

[15] 崔秀芬,王雪峰.加涅学习理论述评[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1996(4):24-25.

[16] 张攀,仲玉英.基于加涅信息加工学习理论框架下的小学英语课堂教学设计[J].现代教育科学,2010(5):32-34.

[17] 申克.学习理论(第六版)[M].何一希,译注.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12:59.

(编校:周雪芹)

收稿日期:2021-03-21

作者简介:李木子(1990—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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