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斌
“吞吐大荒——傅抱石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绘画展”展出南京博物院藏傅抱石晚年作品近50余件,是傅抱石晚年绘画的一次集中展示。傅抱石在他人生中的最后六年里,爆发出强烈的创作激情,取得的艺术成就无与伦比。傅抱石在这一时期不断挖掘具有时代特色和自我鲜明个性特色的绘画题材和绘画创作主题,带动了“新金陵画派”的整体性崛起,将江苏乃至我国的美术事业推向了新的高度,也将他的绘画艺术与浪漫而充满生命力的大时代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跨出了成功的一大步,创造出了新中国的一代经典。
傅抱石的绘画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即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早期阶段,40年代的第二阶段,50年代的第三阶段,60年代的第四阶段。20世纪60年代属于傅抱石绘画创作的晚期阶段,这一时期傅抱石不仅继续延续了四五十年代以来的绘画题材,诸如楚辞系列、毛主席诗意画、古人诗意画以及纪游写生创作,有意识进行新绘画题材的探索和摸索,在绘画创作中将个人情感、时代主题和历史传统题材相结合,突出主旋律,创造出了一系列的绘画精品。如本次展出的作品如《湘君涉江》(图1)《王维(渭城曲)诗意》《李太白像》《平沙落雁》(图2)《出门一望大江开》《不辨泉声抑雨声》《三峡图卷》《枣园春色》《呵!长白山》(图3)《镜泊飞泉》《天池飞瀑》《西陵峡》《漫游太华》《华岳松云》《西岳云溪》《茅山雄姿》(图4)《毛泽东(忆秦娥·娄山关)词意》《毛泽东(到韶山)诗意》《龙盘虎踞今胜昔>(图5)《井冈山》《芙蓉国里尽朝晖》《毛泽东(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诗意》等,都是此一时期比较重要的绘画作品,立意新颖,呈现出浓郁的时代气息和60年代独特的精神面貌。
这一时期是傅抱石纪游写生获得重大突破的一个历史时期,不断酝酿出新的绘画创作主题和题材,以纪游写生为题材与主题的绘画占据了此一时期绝大部分的创作分量。韶山写生、两万三千里写生以及赴东北、浙江、江西等地的纪游写生先后完成,长江三峡、黄土高原、华山、长白山等都是这一时期确立的绘画创作题材和主题,在其中融入了强烈的时代气息。傅抱石这一时期最具有魄力和激情的一次创作是带领江苏国画院画家进行两万三千里壮游写生。在这次纪游写生中,傅抱石接触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中原地区特有的山川面貌特色深深吸引了傅抱石的视线,给了他深刻的启迪,进一步将自己的艺术与时代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实现了自我精神的超越。
傅抱石对自然物象、山川云气的把握与感触更加概括、洗练,笔墨的运用更加泼辣奔放、沉厚雄浑,画面呈现出浓郁的时代气息和雄浑浪漫的绘画审美格调。以长江题材的作品为例,其早年作品往往注重个人情怀的倾泄与表述,笔墨劲峭淋漓、恣肆奔放,尤其将当地雨雾山川特点与文学意象相结合进行描绘,作品呈现出强烈的个性色彩,激情喷涌,多主观审美意象的特色,以才情、自我主观表现特色胜, 《潇潇暮雨》(图6)《万竿烟雨》《千峰送雨》等都是这一时期最富特色的经典之作;而晚年的长江题材则特别地关注长江地域的地貌特色,写长江沿岸山脉之精魂、长江三峡之险峻奇伟、长江之水的幽邃激荡,气势奔放,境象万千,给人以巨大的震撼,如此次展出的《三峡图》《西陵峡》《峡江行》等,都是晚年长江题材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三峡图》(图7)为手卷巨作,全画围绕三峡水面及高耸山峰进行绘写,写出了如云万山聚散奔赴、云烟飞卷涌动的壮远幽深、苍茫迷离境象,山脉、峰峦、云水接连不断,丛峦中古松绵延不断,阳光、雾气、云烟缭绕升腾,如交响乐一般壮伟雄浑。画家综合运用三远法构图,创造出高、深、幽、迷的氛围。在笔墨方面,湿笔、浓墨交织,干、淡墨并行,充分发挥出粗笔与细笔结合的特点,既有大块笔墨的挥洒,给人以淋漓奔放、雄浑壮伟之感,又有细笔的细劲飞动,纵横恣肆、潇洒飘逸,将雄实奔放与潇洒流丽的笔墨有机地融合为一体,呈现出不同于早期的用笔用墨特点,从中可见画家晚年变法的些微迹象。整幅呈现出斑驳陆离、苍健幽深的绘画风格特色。《西陵峡》(图8)则表现出西陵峡跃动、健挺、深富动感的一面,将西陵峡流云不断恍漾、烟岚上下弥漫、山势飞动不已的精神气象表现出来。不断延绵挺拔的峡江峰峦遮天蔽蔽日,层层无尽,在他的笔下有力地渲染出了三峡的奇险与秀丽。画面右下角江面上有两只航船正缓缓行驶。采取俯视的角度,更见峡江两岸峰峦的伟岸与挺拔。此幅作品注重全局气势的铺排,突出三峡地区幽深、雄远、奇险的地貌特色,构图惊心动魂,给人留下了无限丰富的想像空间。在用笔上则多粗笔勾勒、皴擦,突出对山貌特色的表达。从浓墨到淡墨,层层泼染,甚至不惜浓墨重泼,让人感觉水气从画面隐隐而起,雨雾山岚弥漫在万千的群峰顶端,烟云雨雾奔涌,雄浑激荡,深得西陵峡之魂。全幅呈现出雄秀浑莽、苍劲幽深的绘画风格特色。
进入60年代,傅抱石的纪游作品除长江三峡题材作品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特色以外,其他地区的写生纪游作品也与50年代不同。傅抱石50年代的作品往往强调江南山川的刚健清新、洗练明丽的景物特色,以及欧洲地区优美的异域山川景物特色。特别是东欧纪游作品融汇了西洋技法和中国山水画技法,画面带有淡淡的洋昧,不尽同于传统的山水画审美格调。傅抱石60年代的作品写生对象逐渐向中原、西北、东北地区倾斜,在艺术意境的塑造、审美风格以及笔墨特点上,同50年代的绘画作品相比明显不同,画面上往往传达出淋漓恢廓而又雄健奔腾、浑厚壮阔的精神情调和审美气息,令人感受为之一新。这在两万三千里壮游写生的作品中表现得颇具代表性。如本次展出的《漫游太华》(图9),以傅抱石自己的最初印象对华山进行描绘,对画面右下部近景的房屋和树木加以压缩,云雾飞涌中,映衬出华山主峰秀丽而雄健的风姿,意绪飞越,将恍然如梦、如仙境的最初感触表现出来。傅抱石充分发挥出泼染与线条的造型功能进行此幅作品的创作,线条细劲坚韧。全幅呈现出秀拔劲峭、雄健明丽的绘画风格特色。另一件展出作品《华岳松云》(图10),则作近景压缩在最低处,瘦骨嶙岣的苍松各展风姿,向画面左右尽力伸展,松间两高±前后同行共语,给人以仙风飘飘之感。中景、远景则作华山主峰拔地耸峙而起,直冲云际,呈现出雄浑壮阔的气势。峰顶、山谷间烟岚云气飘拂游动,更增添了华山主峰的险峻、雄浑、壮阔的精神气象。此件作品线条深富弹性,擦、染、点亦浑整而雄放,饱含激情,呈现出强烈的视觉冲力,非常耐看。《西岳云溪》(图11)画面华山主峰突兀而起,层层而上,烟雾岚气弥漫飘浮在半山腰际和峰顶,林木郁郁葱葱,呈现出气势肃穆沉雄而壮阔伟岸的精神气势。全幅或干笔湿墨皴擦,或浓墨淡笔点染,笔墨变化多样,灵活而有厚度。《枣园春色》(图12)是傅抱石随江苏国画院写生团两万三千里写生纪游创作的作品,写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人在延安枣园办公、居住的场所。傅抱石运用湿笔、枯笔、浓墨、淡墨,描绘出北方枯木寒林三三两两的人群往来其中。远处白色覆盖的坡峦延伸开去,几排窑洞坐落其中。几丛红梅绽放,醒目地加以点题,为枣园春色一抹亮色,也象征革命者的风骨和傅抱石对毛主席的无限向往情怀。此幅作品在用笔、用墨上颇具特色,湿笔、干笔勾勒林木枝条,浓墨、淡墨交叉运用,形象地再现出北方初春的境象。全幅呈现出热烈明快、大气沉雄的绘画风格特色。两万三千里壮游写生使傅抱石得以概括与提炼中原、西北地区特有的山川地貌特色,使他的绘画再一次出现新的变革,展现出浑厚奔腾、雄伟恢廓的精神气质和审美气象。
东北写生对于晚年傅抱石的绘画创作也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也是他晚年绘画创作的一个重大飞跃,傅抱石不仅在绘画思想境界上达到了新的高度,在绘画审美和绘画题材上也有了新的内容和表达对象(图13 -图15)。傅抱石在谈到东北写生时曾经非常感慨地说:
这次到东北,使我见到东北许多山水的形质奇诡,绝不是过去的斧劈、披麻皴所能表现的。原因是我国过去的画家由于条件的限制,足迹很少到过关外,他们呢未见我国东北部山川的面貌。因此我到了长白山、镜泊湖等地,亲自感受到那里的睡石嶙峋,使我悟出新的皴法来。我主张画家们今后多到东北写生,这就会给国画开辟出一个新的境界。
(黄苗子《永远被人怀念——傅抱石先生的生平和作品》)
傅抱石晚年绘画带有实验性的笔墨、精神感悟、思想情感在这一次展览出来的东北写生作品中都有相当集中的体现。如此次展出的《镜泊飞泉》(图16),绘我国东北地区镜泊湖瀑布泉轰瀑鸣、声震山谷、雷霆疾走的壯阔景色。此幅作品根据表现对象的特点运用传统绘画平远、幽远的构图手法进行布局,突破了传统章法布局的限制,呈现出现代山水画的新特点,用笔上则注重大笔勾勒,泼染与勾皴结合,稍作敷色即止,充分发挥出大写意的笔法特点,将泉瀑的飞涌动感、水气荡漾的特色都在笔下微妙地呈现出来。全幅呈现出苍浑雄恣、沉厚健挺的绘画风格特色。《天池飞瀑》(图17)为傅抱石具有奇幻色彩的泉瀑山水作品,是自长白山写生得来的精品之作。悬崖壁立千仞,泉水正从天际轰鸣突兀而来,水气云烟弥漫飞涌、迷离徜徉。傅抱石善于从对真实的大自然境象观察领悟中得来的泉瀑意象进行改造、加工,从而塑造出如此奇幻的画面精神氛围,创造出瑰伟雄浑的山水审美意象。全幅用水、用墨奔放自如,明净洗练,几达化境。《老虎滩渔港》(图18)为傅抱石回忆游览大连老虎滩之作,是东北写生的精品之一。傅抱石采取渔港的一角进行绘制,营造出辽阔、苍茫、幽深、雄远的画面空间氛围。左下部花树鲜艳,描绘出渔港的近景部分,明快而热烈。中间则作渔船密集,或停或行,一片繁忙的出港景象。辽阔的水面与重重山峦相连,淡橙色的天空与浅蓝绿的渔湾相映,天水一色、霞光普照的秀丽景色真实地描绘出来,给人以优美而梦幻般的感受。此幅作品用笔劲畅流丽,柔和而具有力度,草绿、花青、赭石层层笼染,敷色清丽、明净、淡雅。全幅呈现出热烈明快、清新洗练的绘画风格特色。东北特有的山川地貌为傅抱石的绘画创作带来了特有的艺术灵感、新的题材与主题,使傅抱石晚年的绘画呈现出不一样的绘画审美特色和笔墨构成要素。
傅抱石20世纪60年代的诗意画、人物画作品同早期的作品相比同样也有着相当的变化,晚年变化的痕迹和脉络在此次展出的作品中也有着相当鲜明的表现。如此次展出的《二湘图》(图19)为依据战国时代楚国诗人屈原《楚辞·九歌》诗意而创作的楚辞诗意画作品,作落叶翻飞之下,湘君、湘夫人两位女性神祗缓缓前行的情形。湘君手执团扇,正回视湘夫人,作欲语状,二人双目炯炯有神,神情冷峻肃然。衣纹用笔潇洒灵动,给人飘飘欲举之感。满幅秋叶则以大写意笔法随意泼染,进一步增强了画面的动势感。此幅作品人物衣纹线流畅劲健、秀挺饱满,非常富于弹性,柔韧中见秀润,老辣中见劲峭,从中可见傅抱石熟练掌握笔墨的精湛造诣。背景处理上,则以泼墨笔法作落叶满空,充分发挥泼墨的表现功能,与秀劲流畅的衣纹线形成鲜明的对比,令人耳目为之一新。《井冈山》(图20)则通过极具创意的山水形象勾画出毛主席井冈山词意所呈现出来的豪迈、激越、磅礴、浪漫的审美境象和精神意绪。画面近景部分以宿墨、浓墨、焦墨勾勒、塑造山川物象,峰峦、山坡几乎呈90度直插顶部,突出谷深、林密、坡陡的井冈山奇险境象,中景则高峰巨壑向远处延伸,云雾缭绕,进一步凸显出山势的险要和幽深。平直的顶部微微隐约露出堡垒、红旗等,精微地勾勒点景物象,不仅是大写意山水笔墨粗笔、写意技法细笔、工笔的有机补充,突出用笔、用墨的精微和写意性特色的对比,而且也是整个画面的重要组成部分,真正做到放得开、留得住,不愧为傅抱石晚年创作的精品力作。中景部分“抱石皴法”用得也非常痛快淋漓,出神入化,糅合披麻、荷叶、乱柴等各种笔法,加以乱笔苔点,确实于干湿、浓淡的变化中呈现出过人的才情。全幅呈现出苍莽浑阔、健拔沉雄的绘画风格特色。《忆秦娥·娄山关词意》(图21)则将毛主席“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精神意象非常自然地呈现出来。全幅突出中景部分的挥写,以其特有的抱石皴法,焦墨、浓墨、湿笔、干笔并用,大肆挥洒,淋漓尽致地确立出壁立千仞的雄伟气势,云雾缭绕,水气山岚弥漫,无数的红旗河人流掩映、出没在峰峦顶部,不断地向画外行军而去,营造出娄山关的奇险和幽深。远景则作无数山峦如海水一般向天边消逝,红色的浓霞一抹,漂浮在天际间,天边亦有红霞掩映,与中景的红旗之色相应和,非常形象地再现出凄美雄浑、豪放激越的诗意境象。此幅作品在用笔上多粗笔勾勒,乱锋皴擦,甚至以红色线条勾皴,给人以沉厚、雄浑坚凝之感。用墨则浓墨点苔,多次提醒,更以多层次淡墨、清水泼染,使画面笔墨变化非常丰富,浑厚苍莽中见明净洗练气息。全幅呈现出苍莽雄浑、浪漫激越的绘画风格特色。《毛泽东沁园春·雪词意》(图22)则为傅抱石依据毛主席《沁园春·雪》词意而创作的诗意画作品。右半部近景作山势突兀而起,山下松林绵延无尽向画面中心而来,青竹、梅花、泉瀑掩映其间;中景则见长城如龙一般在万千山峦中向远处升腾伸展而去,远景是万山逶迤,白雪皑皑,天空红霞浮荡,气象壮阔,给人以精神激越之感。虽然此件作品是小幅,但气象雄大,非常贴切地将毛主席“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豪迈激越的精神情怀再现出来。全幅用笔以粗笔勾勒为主,近景林木、峰峦皴擦、屋宇安排,则多以细笔勾勒,然后向中景逐渐过渡,与中景、远景粗笔勾勒、泼染笔法完整地融为一体。全幅呈现出壮阔激越、雄浑奔放的绘画风格特色。如果说傅抱石早期的人物画作品、诗意画作品主要表现出小抒情曲、小夜曲优美的抒情基调,其晚年的人物画作品、诗意画作品则呈现出深沉、雄浑、壮美的大交响乐章的特点,凝练厚重、洗练沉静、浑雄静穆的绘画风格面貌在画面呈现出来。
傅抱石的变化不仅仅在题材、主题以及绘画审美观念,笔墨的变化也是颇为重要的一点。《不辨泉声抑雨声》(图23)是傅抱石最为惬意的描绘泉瀑景色的山水画作品,以大写意笔法写林树碧郁丰茂、雨雾弥漫、流泉瀑布从山间飞泻而下情形。此件作品在笔墨上充分发挥破笔之法的运用,大笔挥洒,淋漓尽致地表现出风狂雨骤、泉水飞涌、林木蓊郁茂密的山中景色。破笔淡墨挥洒,朦胧取影,逼真地再現出泉瀑轰鸣、雨声浙沥的情形。《李太白像》(图24)则作李白在梅花丛中独坐仰面望天、手执酒杯、正在对月构思诗句的情形。此幅作品在用笔上以简括奔放的粗笔笔法与纤劲秀丽的细笔笔法相结合进行人物及背景的处理,充分发挥出写意笔法的特点,突出线条的写意性,潇洒灵活。全幅呈现出浪漫洒脱、飘逸秀拔的绘画风格特色。《刘主席故居》(图25)写刘少奇主席故居前的情形,采取俯视角度,以故居前的小池塘为主要描绘对象。此幅作品在用笔上多湿笔、淡墨勾勒、渲染,稍以花青、赭石笼染,将林木、山川、人物的形象再现出来,空间感非常强烈。《回忆布拉格》是傅抱石根据自己东欧印象和见闻而创作的。从这件作品中可以充分感受到傅抱石汲取传统中国画尤其界画技法和英国水彩画、日本绘画的一些技法特点进行创作,将中国画传统绘画与西方绘画元素相结合,笔墨灵活生动,清空洗练,具有鲜明的现代绘画的气息。全幅呈现出灵秀隽永、清新明快的绘画风格特色。综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傅抱石晚年非常重视用墨、用笔、用水、用色对绘画格调产生的影响,非常注重画面艺术效果的表现,极为微妙地在画面通过不同的笔法、墨法、色彩表现出画面丰富的空间结构、精神意象和主观感触,把自己的精神感受和情感起伏也不着痕迹地融汇进来,使画面既静谧幽深而又干净洗练,在清明、幽邃中传达出一种雄浑壮阔的精神气息。画面既优美、壮阔而激越,表现出了傅抱石所特有的风格、特色和情调。傅抱石晚年的绘画在笔墨上与早期的绘画拉开了很大的距离,最终形成了沉凝雄浑、浪漫奇幻的绘画笔墨风格特色。
20世纪60年代,傅抱石无论绘画主题、绘画题材及其笔墨特色方面都发生了进一步的变化,其迸发出来的创作激情和把握时代脉络的敏锐洞察力、创造力也都为他此一时期的绘画创作主题和题材带来了丰富的审美内涵、精神情感内涵。他认为中国画的创作必须“笔墨当随时代”,绘画作品要有丰富的思想感情和崭新的时代内容,中国画创作要不断拓展出新的题材和主题,不能重复自己和传统,抱残守缺,固步不前。可以说,时代造就了傅抱石的中国画艺术,而他也创造出现代中国画的新典范,迎来了新时代中国画历史时期。
(责任编辑:田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