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的关联性研究

王三兴， 汤培培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绿色贸易指以服务于保护、改善、提高环境质量和功能的环境产品，服务和环境友好产品为主要内容的贸易[1]。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首次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贯彻执行“绿色”“开放”是中国顺应经济发展方向，发展绿色贸易是中国顺应世界发展潮流。2020年9月24日，安徽省成立自贸区是顺应改革开放的重要举措，也是推动安徽省外贸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部署。安徽省积极开展绿色贸易,有利于促进外贸高质量发展，推动经济、环境、社会友好型发展，增强国民幸福感。

国内外学者对绿色贸易研究多集中于分析贸易开放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 贸易开放与绿色经济之间的关系。龚梦琪等基于贸易比较优势视角，发现中国制造业贸易优势在环境管制下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由抑制作用转变为促进作用[2]。张建清等基于“一带一路“背景，发现对外贸易抑制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发展，但是这种抑制作用随着外贸发展逐渐变弱[3]。李光龙等利用固定效应模型证明贸易开放通过促进我国技术进步，进而提高绿色全要素生产率[4]。刘传哲等基于我国31个省市的样本，发现对外开放与绿色经济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5]。孙瑾等基于省际面板数据发现对外开放与绿色发展存在负向关系[6]。

国内外学者对国民幸福指数的研究也十分丰富，但是从绿色贸易的视角研究贸易开放对国民幸福指数影响的相关文献和理论机制相对较少[7-9]。因此，本文基于绿色贸易视角，以经济社会、环境、公平、生活四个一级指标构建国民幸福指数综合评价体系，计算安徽省16个地级市2009-2019年的国民幸福指数，利用相关系数公式探究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的关联性，为安徽省相关部门促进外贸高质量发展和提高国民幸福感提供理论支持。

一、数据来源与评价体系构建

(一)数据来源

构建国民幸福指数的数据来源于安徽省统计局，研究区域为安徽省16个地级市。六安市在2017年已经实现城乡医保合一，故将六安市2017-2019年农村新型合作医疗参合率设置为100%。巢湖市在2011年划归合肥市，因此不统计巢湖市2009-2011年的国民幸福指数。绿色贸易数据参考胡蓓蓓(2020)采用的指标，即安徽省2009-2019年加工贸易的进、出口额和一般贸易的进、出口额[10]。

(二)指标选取

参考牛松对国民幸福指数的研究[11]，结合安徽省实际情形，选取反映经济社会发展的经济社会模块、反映生态环境的环境模块、反映社会公平的公平模块以及反映人民社区活动的生活模块等4个一级指标，在此基础上选取19个二级指标，构建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综合评价体系表，具体指标见表1：

表1 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综合评价指标

二、研究方法

(一)国民幸福指数测算方法

根据权重方式测算国民幸福指数的方法主要分为两大类，即专家打分法和客观赋权评价法。由于专家打分法缺乏确定的科学依据和带有明显的主观因素，故采用熵值法赋权测算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的具体数值[12]。

(二)测算步骤

1.熵值法求各个指标权重

对19个二级指标无量纲化处理，使其标准化：

(1)正指标

Yij=10(Xij-MinXij)/(MaxXij-MinXij)

(1)

(2)负指标

Yij=10(MaxXij- Xij)/(MaxXij-MinXij)

(2)

其中Xij表示为第j个市第i个指标的统计值，Maxij、Minxij分别表示为第j个市第i个指标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i=1,2,…19,j=1,2,…16。

对统计指标标准化以后便可以求各个指标的熵：

第i个指标的熵可表示为：

(3)

在各个指标熵值确定后，计算第i个指标的熵权：

(4)

2.计算整体国民幸福指数

确定各个指标的熵权后，计算16个市的整体国民幸福指数

ESIij= Yij*Wi

(5)

(三)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的相关系数测算方法

第一步将安徽省16个市2009-2019年的整体国民幸福指数ESIij作为因变量，第二步将安徽省16个市2009-2019年的加工贸易的进、出口额(t1,ij、t2,ij)和一般贸易的进、出口额(t3,ij、t4,ij)作为自变量，计算安徽省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的相关系数：

(6)

其中m=1,2,3,4,n=1,2,…11,t表示2009-2019年第j个市相应绿色贸易指标值的平均值，ESI表示2009-2019年第j个市国民幸福指数的平均值。

三、实证分析

(一)安徽省16市的国民幸福指数的测算结果分析

按照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测算结果的平均值将16市的测算结果分为三类，第I类(合肥市、芜湖市、马鞍山市)测算的国民幸福指数最高，其次是第II类和第III类。第I类(合肥市)测算结果的最高平均值是第III类(阜阳市)测算结果的最低平均值的3.16倍，这说明安徽省区域间的国民幸福指数存在较大的差异。合肥市(5.76)、芜湖市(5.68)、马鞍山市(5.59)等地区经济水平高、环境良好、城乡居民收入高、社区活动丰富, 区位优势明显，故第I类的国民幸福指数最高；宿州(2.28)、阜阳(1.82)等地区人口众多、生态环境质量较低、城乡收入差距较大、公共基础设施落后、居民体验感较差，因此国民幸福指数测算的平均值较低。

表2 2009—2019年安徽省16市国民幸福指数测算结果

由表2可以看出，安徽省16个市，国民幸福指数在5.00以上的有3个城市，3.00-5.00(不含5.00)的城市有7个，1.00-3.00(不含3.00)的城市有6个，其结果说明安徽省整体国民幸福指数中等偏下较多，居民体验国民幸福感较好。从各个市的国民幸福指数增速来看，16个市除了2009年出现较大幅度的下降，其他年份都保持平稳的增长或有小幅度下降。第I类中的马鞍山市在2010年平均增长率高达60%以上，第II类中的滁州市、淮南市在2010年的平均增长率均在70%以上，第III类中的阜阳市在2017年的平均增长率高达约98%。

国民幸福指数测算结果依据多项测算指标，不局限于经济发展水平。从2009-2019年安徽省整体国民幸福指数排名来看：第I类中的合肥市排名第一，国民幸福指数平均值为5.76。合肥市属于安徽省省会，经济发展水平高，人均GDP位于安徽省首位；拥有众多一流名校，科研优势和人才优势明显；文化底蕴丰富，2019年末拥有文化馆10个、博物馆36个、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4项；居民娱乐活动丰富，2019年末拥有电影院108家、展览活动102场。在环境方面，合肥市在2019年空气质量优良率为70.4%、建成区绿化覆盖率达46%。在2009-2019年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排名中有7年排名第一位，因此合肥市国民幸福指数位居第一符合安徽省实际情况。铜陵市在2009-2019年连续7年在第II类中排名第一，铜陵市人均GDP、R&D经费支出占GDP的比重、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绿地面积、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等指标在19个指标中排名都比较靠前。第III类中的阜阳市排名最后一位，国民幸福指数平均值为1.82，低于安徽省整体国民幸福指数平均值3.82。阜阳市排名末位的主要原因可能是该市人均GDP低、地处平原地区自然资源稀缺、社会基础设施差，其国民幸福指数得分远远低于其他城市。

(二)安徽省16市国民幸福指数影响因素分析

从整体方面来看，2009-2019年四大影响因素对国民幸福指数的作用呈上升趋势。2009年，经济社会模块(0.3507)对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影响作用最大，其次是公平模块(0.2306)和生活模块(0.2137)，最后是环境模块(0.2050)；2019年，对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影响作用最大的因素由经济社会模块(0.3084)变为公平模块(0.3706)，其次是经济社会模块(0.3083)和环境模块(0.1925)，最后是生活模块(0.1286)。这种变化说明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人民生活物质水平提高，对幸福的满足不仅局限于经济收入的提高，更加追求环境的改善、社会的公平以及文教娱乐的支出。

1.经济社会模块与国民幸福指数

皖中城市的国民幸福指数普遍高于皖南(1)参考官方划分，皖南地区包括宣城市、铜陵市、池州市、安庆市、黄山市；皖中地区包括合肥市、滁州市、六安市、马鞍山市、芜湖市；皖北地区包括淮北市、亳州市、宿州市、蚌埠市、阜阳市、淮南市。、皖北城市，其主要原因是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仍旧是影响安徽省国民幸福感的最主要因素。由熵值法赋权后可知，经济社会模块中的人均GDP、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R&D经费支出占GDP的比重、平均受教育年限、城镇化率等权重都比较大。其中合肥市、芜湖市和马鞍山市在2019年人均GDP与国民幸福指数关联性分别为0.82、0.63、0.57，这同时也解释了这三个第I类城市国民幸福指数最高的原因，即如果该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越高，该城市的居民幸福体验感越强。

2.环境模块与国民幸福指数

生态环境的优劣直接影响该城市居民幸福体验感，由此可见环境模块与国民幸福指数的关系密切相关。其中六安市2019年森林覆盖率在全省排名第三，但是国民幸福指数排名却位于倒数第三，其原因可能是六安市地处于大别山区，多泥石流和小型地震。由此可以说明，一个城市如果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但是该城市资源过度使用、环境污染严重、水资源质量不佳等生态环境恶化都会影响该市居民的身心健康，降低该市居民生活质量，该城市的居民幸福体验感变差。

3.公平模块和生活模块与国民幸福指数

一个城市的公平发展直接影响该市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制约该市提高幸福指数，这一点在皖北几个城市中表现明显。2019年，公平模块中的城乡收入比差距较大的前七位城市有六位都是皖北城市，公平模块中的城镇失业率排名首位的是淮南市，所以皖北六市在国民幸福指数分类中多集中于第III类。同样，一个城市的生活水平也影响该市的居民幸福体验感。随着经济发展，居民解决完温饱问题后开始考虑生活水平，比如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娱乐活动等，这也是合肥市国民幸福指数排名第一的原因。

(三)安徽省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的联系

2020年9月24日，安徽省成立自贸区，有利于安徽省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顺应“双循环”发展潮流，促进安徽省未来经济健康发展，因此研究绿色贸易与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之间的联系对改善安徽省居民生活质量水平具有重要意义。根据公式(6)计算出安徽省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的关联性，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安徽省16市国民幸福指数与绿色贸易额的相关系数表

从整体方面来看，安徽省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关联性较强，除亳州市以外其他15个城市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的相关系数均大于0.2,这说明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的提高与绿色贸易的发展存在一定的相关性。其中，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与绿色贸易中的一般贸易进口相关性较强，有8个城市的两者相关系数在0.4以上，比如第III类城市中的淮南市国民幸福指数与一般贸易进口额的相关系数达0.85，这说明增加绿色贸易的进口可以提高安徽省居民幸福感。

从三个类别来看，第I类中的芜湖市与绿色贸易中的一般贸易呈较大正相关，合肥市与绿色贸易中的一般贸易呈较大正相关，相关系数均在0.5以上，这说明芜湖市和合肥市自2009-2019年期间重视绿色贸易发展，对其国民幸福指数的增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第II类中的黄山市国民幸福指数与绿色贸易之间呈负相关，即绿色贸易的发展反而抑制国民幸福指数的提高，其原因可能是黄山市位于皖南山区，环境质量良好，其经济发展主要依赖于旅游业，对绿色贸易需求小，故开展绿色贸易反而会降低该市居民幸福体验感。第III类中除淮南市国民幸福指数与绿色贸易中的一般贸易出口、一般贸易进口呈负相关，其他五个城市的绿色贸易均促进该城市国民幸福指数的增长，其原因可能是淮南市仍旧以煤矿资源进出口为主带动当地经济发展，从而提高该市的居民幸福感，开展绿色贸易对淮南市的经济作用不明显，进而导致绿色贸易与该市的国民幸福指数呈负相关。

四、结论与建议

本文通过4个一级指标和19个二级指标构建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综合评价体系，进而测算安徽省16市2009-2019年国民幸福指数，并根据安徽省国民平均幸福指数将测算结果分为三大类，分别分析影响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的四大因素。最后根据相关系数公式计算出绿色贸易与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的关联性，发现绿色贸易对国民幸福指数的增长具有较强的促进作用。研究结果表明，安徽省大部分城市的国民幸福指数处于中等偏下水平，居民幸福体验感较好；不同类别的城市之间国民幸福指数差距较大，尤其是皖北城市的国民幸福指数测算结果排名都比较靠后。安徽省绿色贸易与国民幸福指数之间多数受正向作用，不同类别城市国民幸福指数与一般贸易进出口、加工贸易进出口之间存在差异性影响。

基于安徽省国民幸福指数测算结果可知，城市居民幸福指数不仅受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还受社会公平、生态环境、文化水平、娱乐方式等多种因素影响。因此，安徽省发展经济的同时要坚持以人为本，树立正确的发展观、生态观，幸福观，推动经济绿色健康发展。同时，安徽省在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要重视绿色贸易，首先加快低端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加大绿色贸易在对外贸易中的比重，提高安徽省绿色产品国际竞争力；其次，安徽省各市要建设和完善绿色贸易发展制度，提供良好的绿色贸易发展环境和绿色发展基础设施建设；最后，安徽省各市应加强对公众绿色产品的宣传，增强绿色产品观念，提高绿色环保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