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国内控制权研究进展与热点趋势分析

李 睿

(昆明理工大学 建筑工程学院， 昆明 650500)

控制权来源于英文“authority”一词。1932年Berle和Means提出“所有权和控制权分离”。随后，控制权开始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钟瑞庆指出控制权是指得到相应的股权或其他手段(例如合同)而取得的对重大决策的决定权[1]。蒋哲昕指出控制权是合作方为得到最大化效益而投入的资源的控制权集合，是所有权中最核心的内容[2]。近年来，随着市场的不断发展，中国学者也对控制权进行了深入的探索，但是目前学术界仍然缺乏对中国控制权研究的进展的分析，特别是少有运用文献计量软件方法对中国控制权研究的回顾性研究。本文采用知识图谱软件对控制权研究的研究机构、发文作者、文献共被引、期刊共被引、关键词等进行分析，整体呈现2000—2020年中国控制权研究的知识图谱，并对中国控制权研究的发展趋势做深入探讨。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采用CiteSpace V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视化软件对控制权研究进行分析。CiteSpace是由李杰和陈超美开发的文献数据可视化软件[3]。CiteSpace能呈现有关研究的核心作者、机构、关键词及文献共被引、作者共被引等，形成“科学知识图谱”。

1.2 数据来源

为更好地反映近20年来控制权研究的发展脉络和当前的研究前沿，通过CSSCI数据库搜索“篇(名)”为“控制权”，时间段为2000—2020年的期刊论文，将新闻、会议信息、综述等删除后，共得到控制权研究主题的文献993篇。

2 控制权研究文献特征分析

2.1 研究机构分析

对文献所在机构分析可以了解控制权研究的核心机构。通过系统分析得到控制权研究的核心机构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重庆大学(10篇)、四川大学(10篇)、华中科技大学(5篇)、山东大学(5篇)、南开大学(5篇)、中国人民大学(4篇)、北京交通大学(3篇)等机构研究成果较多。同时可以看出，各机构间的交流较少，机构间的合作有待加深、加强。

图1 研究机构可视化知识图谱

2.2 发文作者分析

根据普赖斯定律[4]，发表论文数量较多的作者可被列为其在该领域的学术能力较强。对CSSCI控制权研究作者进行可视化分析，网络节点选择“author”,Year per slice设定为“1”，selection criteria选择“top N per slice 50”，绘制出的控制权研究领域作者可视化知识图谱，如图2所示， 同时发文频次前10的作者信息如表1所示。

图2 作者可视化知识图谱

表1 发文前10作者信息

由图2及表1可以看出，在控制权领域发文量最多的为重庆大学的刘星教授，同时刘星教授也是国内较早研究控制权的学者之一。刘星等对控制权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上市公司”“控制权私利”“股权结构”“公司治理”等方面。2003年刘星等[5]基于代理成本和控制权抢夺对决策主体冲突进行了分析，对于平衡合作主体的权、责、利有重要意义。其在2007年指出中国公司治理的核心并不在于集中的股权机制而是缺乏相应的约束机制，大股东在起到监督的同时也会形成共谋以共享控制权利益[6]，提出在维持一定程度股权集中的同时构建相互制衡的关系，为中国公司治理提出了新思路。2015年在终极控制人代理框架下，研究了双重、金字塔及交叉持股3种控制机制的控制权私利水平与特征。并通过数值模拟出中国上市公司终极控制人控制权私利水平在6%～8%，这对中国控制权研究具有重大意义[7]。2017年实证分析了政府干预、控制权转移与投资效率之间的联系，对公司治理及企业管理有重大借鉴意义[8]。同时，发文量较多的万迪昉、党兴华、王雷等也较早开始了控制权的研究，是控制权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2001年罗大伟、万迪昉等指出风险投资企业控制权变迁的效率在于激励合作主体增绩效、减代理成本、创造良好投资记录[9]。2010年以国有企业治理问题为出发点,研究了通过控制权的动态配置来激励合作方时有关要素对财务结构的作用[10]。随后指出控制权配置是影响合作创新的重要因素，并创造性的采用融资合同选择与控制权配置相结合以此研究协作创新[11]。

2.3 作者共被引分析

通过对高被引作者的统计，可以分析出在控制权领域的高被引作者，如图3所示。通过图3发现在控制权领域的高被引学者方面，作者共被引按被引量排序前三名为La Porta(187)、Jensen Mc(158)、张维迎(152)。La Porta是控制权研究领域的重要人物, 其团队成员Plorencio Lopez-de-silanes、Andrei Shleifer、Pobert Vishny被学术界称为LLSV组合，通过研究了27个高收入国家的539家公司，提出控股股东的控制权私利与其拥有的现金流权及中小股东利益保护水平呈负相关，并建立了控制权私利模型[12]。同时被引量较多的作者还有Shleifer A(118)、Claessens S(107)、Dyck A(101)、唐宗明(97)、李增泉(87)等。在控制权研究领域被引频次前列名单中中国学者和外国学者都出现了多次，这表明控制权研究领域所引用的知识基础呈现出国内学者研究成果和国外学者研究成果并重的态势。同时，对比发文作者和作者共被引分析可以看出，发文量高的作者和高共被引作者并不对应，表明作者产出质量存在差异，不同研究者的研究成果受到了学术界不同程度的认同。

图3 作者共被引网络知识图谱

2.4 文献共被引分析

为了进一步分析出控制权研究领域的知识源流、影响力较高的学者及其观点，有必要对CSSCI主题为控制权的高被引文献梳理排序，得出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如图4所示。控制权研究领域高文献共被引排名前5的文献如表2所示。

图4 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

表2 控制权领域高共被引文献排名前5篇

结合表1及表2可以看出，发文高频作者和高共被引文献之间是对应的，只不过由于同一作者的被引文章数量不同等因素造成排序略有差异。有一些作者属于高产量作者，但是在高共被引文献前十中没有该作者的文献，不同学者研究成果得到学术界不同程度的认可。

共被引文献聚类后，共获得13个聚类：#0 control right(控制权)、#1 cash flow right(现金流权)、#2 equity control right(股权控制权)、#3 right allocation(权利分配)、#4 pyramlds ownership structure(金字塔股权结构)、#5 free cash flow(自由现金流)、#6 holdings transfer(所有权转移)、#7 surplus control(剩余控制权)、#9 s control benefits explicitation(控制权利益解释)、#10 ownership structure(所有权结构)、#11 restrictive factor(限制因素)、#13 capital allocation strarety(资产配置策略)，不同聚类代表研究的不同侧重点。

2.5 期刊共被引

对期刊共被引分析可以找到控制权研究领域的核心期刊。通过分析可以发现本领域发文期刊排名前10的期刊，近20年期刊共被引最高的前5位期刊及其影响因子如表3所示。

表3 期刊共被引前5个期刊

由表3可以看出，在控制权领域CSSCI发文量最多的期刊是《经济研究》，结合表3文献共被引可以看到，文献共被引最高频数的文献来源于《经济研究》，同时文献共被引前10中有6篇文献都来源于《经济研究》，可以看出《经济研究》在控制权研究领域的重要地位。同时《经济研究》也是国内较早关注控制权研究的期刊。

3 控制权研究的发展趋势与研究前沿

3.1 关键词分析

关键词是对文章内容的高度提炼，可以了解该领域的发展趋势[13]，并可反映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研究者的学术思想脉络[14]。通过对控制权研究文献的关键词可视化图谱(图5)分析，可以清晰看出控制权研究领域高频关键词为控制权、控制权转移、公司治理等。通过对数据的进一步导出，可以得到出现频次前10的关键词排名，如表4所示。

表4 关键词频次前10排序

图5 关键词可视化知识图谱

3.2 研究趋势

通过绘制控制权关键词时间线图(图6)可以看到不同聚类标签下的关键词、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及不同聚类的演变过程，进一步来探究聚类所体现的特定主题的时间特征。对控制权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得到19个聚类：#0控制权，#1控制权私利，#2控制权转移，#3剩余控制权，#4实证分析，#5 战略投资者，#6公司控制权，#7现金流权，#8 企业控制权，#9控制权收益，#10终极控制权，#11国有企业，#12信任，#13公司控制权市场，#14控制权配置，#15收益权，#16高管控制权，#17法人治理结构，#18信息控制权，#19外部投资者。如最大的聚类#0控制权，包含着控制权、控股组织结构、企业融资结构等关键词，从2000年开始直到2020年该聚类仍然处于得到广泛关注。聚类#1控制权私利从2005年开始得到兴起到2016年聚类时间线停止，表明该聚类的研究开始衰落。同时，从纵向时间线上看，近两年来涌现的关键词有关键性资源、不稳定公共组织过程、众包、夏普利权力指数、异质性、外部投资者、公共服务、互惠性偏好、委托代理理论、控制权强度、减持、产能过剩、PPP项目、初始控制权、企业创新等，这些关键词也代表着近年来学者的关注重点。

图6 关键词时间线图

运用CiteSpace 软件对控制权研究领域的关键词进行突变探测(Burst Detection)，可以提取出频次增长率较高的词并显示其增长的起止时间，如图7所示。关键词突变分析能够得出控制权研究领域不同时间段内的突变词，进而了解不同时期研究的重点以及预判未来的研究方向。对控制权突发性关键词进行分析，2000—2020年共有19个突发性关键词。控制权关键词按照突发开始时间排序，由图7可以看出公司控制权、企业控制权、公司治理结构、上市公司、控制权转移、股权结构、控制权收益、公司绩效、现金流量权、控制权私利等关键词突变时间较早并且直到2020年仍然被学术界广泛关注、持续时间较长，表明这些研究角度较为经典且直到现在仍然有很高的研究意义。控制权配置、控制权结构、家族企业、高管控制权、剩余控制权等关键词的出现时间接近当前时间、持续时间较长、权重较大且至今仍未终止突变，这成为突显词。突显词研究的目的在于发现当前乃至今后一段时间内控制权研究领域的热点和前沿问题。

图7 控制权关键词突变图(按突变开始时间)

2000—2005年，主要关注的是上市公司控制权及公司治理结构。20世纪80年代经济全球化的兴起，瞿宝忠意识到经济全球化意味着现代公司的资源配置机会及效率的全球化，即控制权配置方式和运行规则要同经济全球化进步，并提出了“三权分离”及控制结构模型[15]。浦自立和刘芍佳指出了获取公司控制权有利于公司绩效[16]。20世纪初，中国经济处于转轨时期，何诚颖提出此需要从股权结构、组织结构等角度摸索中国公司治理结构模式，公司治理结构的思路和框架[17]。

2005—2011年,突现了控制权转移、控制权私利、现金流权等研究主题。支晓强等分析了上市公司盈余管理、控制权转移等的关系[18]。豆中强等通过构建有无大股东的企业资本配置模型，指出大股东的控制权私利行为是造成偏离决策的一个重要因素[19]。冉茂盛等选取中国148家上市公司2004—2006年的数据实证分析了现金流权与控制权分离与企业R&D投资的关联[20]。

2012—2016年，突现了控制权配置、控制权结构、家族企业、高管控制权等研究主题。窦玮等指出现金流权和控制权的分离是上市公司投资效率损失的内在动因[21]。万丛颖通过实证分析指出实际控制人的现金流权和控制权比例会对企业投入产出效率产生正向作用，政府控制对公司绩效会造成正向和负向效果[22]。李大鹏等通过实证分析指出控制权和现金流权的分离度越大，公司绩效更趋于下降[23]。代彬等通过对2004—2009年中国上市公司的分析，指出高管控制权与公司投资扩张及多元化扩张是正相关关系[24]。

2017—2020年，突现了剩余控制权等研究主题。刘凤芹等修正Holmstrom-Milgrom 模型，研究指出股权结构安排须遵循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相协调的原则[25]。王春婷基于剩余控制权的视角系统分析了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风险识别与防范[26]。

4 结论及展望

基于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利用Citespace软件对CSSCI数据库主题为控制权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展现了控制权研究的发展趋势等情况。在对控制权研究脉络分析的基础上，分析未来控制权研究的方向。

4.1 结论

通过对2000—2020年CSSCI数据库控制权研究主题的993篇文献的计量分析，清晰地展现了控制权研究的研究趋势、发展进程、研究进展，得到以下结论：

1)控制权研究自19世纪末开始受到中国学者的重点关注，近20多年的研究以来，不同学者结合各自的学科特点和个人研究背景对控制权进行了深入探索，理论上已取得丰厚的硕果，对于指导中国企业治理产生了重大影响。

2)从研究主题来看，控制权研究的知识源流主要是管理学和经济学两大学科。通过对关键词分析可知，控制权研究的热点既集中在控制权研究本身，也包括公司治理等基本应用。控制权研究的关键词发展阶段较早，关键词的出现主要集中在20世纪初，近年来的研究热点主要是突现了家族企业、高管控制权、剩余控制权等研究主题。

4.2 展望

现代企业的发展孕育着控制权研究的不断进步，控制权研究领域的主题从理论的引入到根植于本土，先后涌现了不同的研究主题，现已取得丰硕的研究成果。通过对控制权已有研究的梳理分析可以提出控制权研究在研究主题、研究方法及研究视野等仍存在着较大的探索空间，主要体现以下方面：

1)从控制权研究文献的学科属性、作者特征、研究机构等来看。控制权研究主要涉及管理学和经济学两大学科看，研究者主要文化背景是经济学和管理学，研究机构主要是学校内的工商与管理学院，研究方法和研究视角较为单一，研究合作特别是机构间合作、跨学科合作有限。未来将更加注重跨学科的交叉融合及尝试各种研究方法，学者和机构间相互合作应该不断加强，相互借鉴理论成果和模型。

2)从控制权研究领域的关键词及其突现情况来看，控制权研究本身仍然具有很大的研究空间，关键性资源、保险行业、不稳定公共组织过程、公共数字文化服务、异质性股东以及外部投资者、投资者非理性行为、控制权强度等是目前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研究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