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生珍 韩春英 穆荣伟 曾 帅 王 龙* 杨 英 马 旭
1. 甘肃省民乐县计划生育服务站(734500);2. 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3. 国家卫生健康委科学技术研究所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女性婚姻观、价值观的变化,加之女性求学的原因,使女性结婚和生育年龄延后,高龄初产妇比例也越来越高。我国高龄孕产妇的比例从2011年的10.1%上升到2016年上半年的19.9%[1]。随着生育年龄的增长,孕妇的并发症逐渐增加,不良妊娠结局的发生率增加[2]。研究表明,≥35岁产妇发生难产的风险比<35岁产妇高30%[3],>40岁的女性在妊娠34周前出现染色体异常、自然流产和早产的风险也远高于年轻女性[4]。高龄初产妇发生不良妊娠结局的风险显著高于经产妇[5],严重影响了产妇的身心健康。本研究基于参加甘肃省民乐县国家免费孕前优生健康检查的农村计划妊娠初产妇,深入分析初产妇孕龄流行趋势,为提高生育质量提供数据支持。
选择参加甘肃省民乐县国家免费孕前健康检查且妊娠前末次月经在2013—2019年的农村汉族20~49岁初产妇为研究对象。由经过统一培训的计划生育服务工作人员使用结构化调查问卷收集参检对象信息,包括出生日期、文化程度、职业等一般情况,以及疾病史等其他信息。完成孕前检查后,由经过专门培训的随访人员通过电话访问参检对象及其妊娠状况,确定妊娠后记录其末次月经日期。
妊娠年龄:妇女初次受孕时的年龄(妊娠前末次月经日期减去出生日期后除以365天并取整)。研究所用其他协变量包括文化程度(高中及以上、高中以下)、职业(农民、工人和其他)和体质指数(BMI)。参照中国人肥胖与疾病危险研讨会(WGOC)标准:低体重(BMI<18.5kg/m2)、正常体重(BMI18.5~24.0kg/m2)、超重或肥胖(BMI≥24.0kg/m2)[6]。
本研究采用R 4.0.2软件整理数据和统计分析。基线特征的计数资料数据以频数和构成比(%)表示,采用卡方检验分析。使用简单线性回归获得妊娠年龄的年增长速度(I类);同时考虑到协变量对妊娠年龄年度趋势的影响,采用广义线性回归模型计算年增长速度(II类)。其次,研究同时采用边际效应模型,以2016年的研究对象为参照,分别计算其他年份的参检对象与2016年的妊娠年龄差异,同时采用简单线性回归计算年份与妊娠年龄差异的I类年增长速度。最后,对不同文化程度、职业、BMI的研究对象进行亚组分析,以确定研究结果的稳定性。P<0.05认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研究纳入的不同年份的2606名研究对象一般情况见表1。结果显示,不同年份对象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其他职业构成比有差异(P<0.05),构成呈上升趋势(P趋势<0.05);BMI在不同年份的构成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不同年份研究对象的一般特征情况[例(%)]
特征 2013(n=546)2014(n=411)2015(n=476)2016(n=294)2017(n=312)2018(n=307)2019(n=260)χ2PBMI27.30.0727 低体重137(25.1) 96(23.4) 117(24.6) 84(28.6) 67(21.5) 74(24.1) 45(17.3) 正常381(69.8) 289(70.3) 343(72.1) 196(66.7) 226(72.4) 208(67.8) 192(73.9) 超重/肥胖27(5.0) 25(6.1) 16(3.4) 14(4.8) 18(5.8) 25(8.1) 23(8.9) 缺失1(0.2) 1(0.2) 0(0.0) 0(0.0) 1(0.3) 0(0.0) 0(0.0)
研究对象平均年龄24.62岁(95% CI 24.51~24.73)。高龄初产妇13位,比例为0.50%(95% CI 0.23%~0.77%)。不同年份研究对象平均年龄变化情况见表2。研究对象的年龄从2013年到2019年增加了2.72岁(95% CI 2.30~3.14),I类年平均增长0.44岁(95% CI 0.37~0.51);调整基线特征差异后,显示II类年均增长为0.26岁(95% CI 0.21~0.32)。边际效应结果显示,以2016年为参考年份,妊娠年龄的差异从2013—2019年增加了1.65岁,平均每年增加0.26岁(95% CI 0.21~0.31)。
表2 不同年份研究对象平均年龄变化情况(岁)
亚组分析结显示,不同学历、职业和BMI的研究对象中年龄和边际效应均呈现出上升趋势。见图1(423页)。
本研究通过对参加2013—2019年甘肃省民乐县国家免费孕前优生健康检查的农村参检对象分析发现,初产妇平均妊娠年龄年增加速度达0.44岁;考虑到不同年份初产妇文化程度、职业和BMI构成的差异性对上述趋势的影响,应用边际效应模型进行相应控制后发现,年增加速度依然达0.26岁。初产妇妊娠年龄的上升趋势,独立于基础特征信息变化,且不同亚组间也能观察到一致的上升趋势。
随着有效节育措施的推广应用,增强了生育期女性和家庭对自身生育的控制能力[7]。在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国家中,女性第一胎次的妊娠年龄已在1970—2008年推后了约4年,每年推后约0.1年[8]。民乐县2013—2019年农村初产妇平均妊娠年龄年平均延后了0.44岁,是1970—2008年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国家的4倍。头胎妊娠年龄的推迟,将影响其未来受孕和生育二胎的能力与可能性。初产妇妊娠年龄的延迟,可导致早产及死胎风险增加[9-10]。为降低分娩风险,确保孕妇和婴儿安全,高龄初产妇在分娩时一般会选择剖宫产[11]。2011年世界卫生组织的调查报告指出,中国的剖宫产率高达46.5%,远高于世界卫生组织设置的15%安全警戒线[12],已经成为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妊娠年龄的推后,将加剧剖宫产比例的攀升。高龄初产妇的比例增多,高危孕产妇占比也随之上升,而妇幼保健机构服务能力和水平以及相关的医疗设备远不能满足孕产妇日益增长的健康服务需求,在农村地区尤为突出,已经成为医疗卫生健康服务领域的突出短板。
卫生决策者应重视初产妇年龄上升所带来的妇幼健康问题,采取多重手段降低妊娠年龄升高带来的不良孕产结局事件的发生。在社区,可通过加强宣传教育,宣传早生早育,提高生育质量;并指导已经妊娠的高龄初产妇合理膳食,适当进行体育锻炼,积极调整其心理状态,保持其身心健康,降低不良孕产结局发生。在医院,可通过加强高龄初产妇产前保健和筛查工作,鼓励其定期产检,发现问题及时解决,提高初产妇生育质量;通过积极开展产科适宜技术、强化产科管理与诊疗规范培训、规范标准化产房建设[13]等方式让初产妇顺产,以降低剖宫产率。此外,基层医疗机构应加大人才引进力度,实施更多的优惠政策鼓励医学相关专业毕业生到基层工作,对妇幼保健服务人员进行培训,提升其业务水平和能力;加强妇幼保健服务机构的设备配备,保障机构具备与其职责任务相符合的人才队伍和设备配置[14],组成一批高水平的妇幼保健服务队伍,满足高龄初产妇的健康服务需要和需求。
本研究对象为农村初产妇,研究结论对外推至城市初产妇或全人群时受限;考虑到城市生育女性面临更长的学业需求和职业规划,其头胎妊娠年龄的延后问题可能比农村女性更为严重。本研究尚不能对造成初产妇妊娠年龄推后的具体原因进行分析,期待未来有更多研究能对此问题展开深入探讨。
综上所述,甘肃省民乐县汉族农村初产妇妊娠年龄的推迟呈上升趋势,提示卫生管理工作必须加强妇幼保健服务能力建设,提高对妇幼保健医务人员对高龄妊娠和分娩的认识,降低不良孕产结局事件的发生,进而提高人群生育能力和生育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