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中医药大学管理学院(301617) 王晓方 何 强 秦 洋 李 莹 刘 彩
【提 要】 目的 探究职业女性工作场所社会资本对其母乳喂养行为的影响。方法 调查天津地区职业女性母乳喂养行为,建立结构方程模型,探究母乳喂养行为的影响因素及作用机制。结果 模型修正后适配指标符合标准,信度为0.948。职业女性工作场所社会资本在家庭支持的中介作用下对母乳喂养行为产生间接影响;家庭支持和母乳喂养知识对母乳喂养行为具有直接效应。结论 应健全企业职业女性产后返岗制度,提高职业女性及家庭成员的母乳喂养知识,缓解职业女性工作压力带来的紧张情绪,提高母乳喂养率。
母乳喂养是为婴儿提供健康成长和发育所需营养的理想方式[1]。但WHO 指出全世界仅有不到40%的婴儿接受最多六个月纯母乳喂养[2]。随着二孩政策的开放,我国母乳喂养问题更加严峻,哺乳期女性返回全职工作将降低继续母乳喂养行为的概率。美国研究显示,在已返回工作且拥有不足1岁婴儿的母亲中,仅有25%继续母乳喂养1个月或以上[3]。可见,哺乳期女性返岗给其母乳喂养行为带来不小的阻碍。工作场所社会资本(workplace social capital,WSC)又称组织、职业或员工社会资本,Tuula Oksanen[4]等将其定义为“工作场所内部成员间共享态度和价值观,同事之间互惠、相互尊重和信任,在工作中相互协作,共同参与,并信任和信赖上级领导”。已有研究证实WSC对心理健康[5]、自评健康及吸烟行为[6]具有影响,而工作场所与母乳喂养行为之间的关系尚需探讨。本研究结合天津地区职业女性母乳喂养现状,分析WSC对母乳喂养行为的影响,并据此提出针对性建议。
1.调查对象
本研究数据来自线上和线下,对有0~6岁宝宝的职业女性的问卷调查。通过文献综述预估影响因素为34个,根据样本例数应为因素个数5~10倍的原则和按照1/5至1/10的标准[7],样本量为170~340例,取中间值255例,考虑到20%的流失率,确定最终样本量为306。线上采用问卷星设计并通过微信发送链接进行调查。线下在早教机构(幼儿篮球馆、机器人馆)和游乐场所(蹦床馆)等地区进行实地发放问卷并当场回收,共发放纸质问卷66份,电子问卷308份,共计374份问卷。
2.问卷设计
(1)因变量 母乳喂养是指用母亲的乳汁喂养婴儿的方式,本研究中由“纯母乳喂养时间(月)”和“断母乳时间(月)”两个问题进行测量。
(2)自变量 包括社会人口学特征、WSC、家庭支持和母乳喂养知识。WSC测量包括信任、参与、联系、互惠、归属感5个维度,共19个测量条目,采用李克特5级评分法测量。中介变量包括家庭支持和母乳喂养知识。家庭支持:采用朱秀[8]等人为母乳喂养编制的测量家庭支持水平的指标,共9个条目,Cronbach′s α系数为0.758;母乳喂养知识问卷:采用赵旻[9]编制的《母乳喂养知识问卷》,17个条目共计17分,Cronbach′s α系数为0.917。
3.分析方法
通过 Stata 13.0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利用AMOS 24.0软件对WSC量表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构建母乳喂养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e equation model,SEM)。
1.描述性分析
327位职业女性平均年龄为(32.46±3.85)岁,其中最小年龄为22岁,最大年龄为43岁。汉族310人,少数民族17人。有宗教信仰的7.95%。已婚占98.78%。学历为高中及以下10人(3.06%),大专学历45人(13.76%),本科学历191人(58.41%),硕士及以上学历81人(24.77%)。职业为个体商户/私营企业者/其他的女性占8.56%,行政/管理人员26.91%,工人/商业/服务业人员占18.66%,公务员/教师/医务/专业技术人员占45.87%,其中37%的职业女性工作单位为政府机关及事业单位,27.22%为国有企业,26.30%的职业女性在私企工作,4.59%为个体商户,其他占4.89%,如外资或合资企业等。
家庭支持量表最低8分,最高为36分,平均为(25.71±5.35)分。母乳喂养知识平均得分(13.04±4.29)分。纯母乳喂养平均为(4.61±2.01)个月,最小值0个月,最大值9个月。断母乳时间平均为(13.08±6.65)个月,最小值为0个月,最大值为36个月。
2.WSC测量模型验证性因子分析
对WSC测量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发现,χ2/df=4.940,GFI等指标不佳,剔除影响MI值较大的条目F4、F5、F15、F16,降低卡方值,依次修正直到模型适配。结果显示,χ2/df=3.481,PGFI为0.599,SRMR为0.038,RMSEA为0.087,NFI、IFI、TLI、CFI均大于0.9,符合Homburg[10]提出的GFI、AGFI>0.8以上水平,模型拟合度通过。因子分析结果显示:总体信度为0.948,信任、参与、联系、互惠和归属感各维度CR值均大于0.8。平均方差抽取量(AVE)均>0.6,证明测量条目有较好的收敛效度。最大似然法拟合结果显示各观测变量标准化载荷系数均大于0.6,标准化路径系数均大于0.5,说明对因子有较强的解释力,路径系数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3.母乳喂养SEM的构建及分析
(1)SEM构建
样本数据偏度绝对值最大为1.610,峰度绝对值最大为2.114,数据符合正态分布的要求。职业女性母乳喂养行为影响因素SEM如图1所示,模型拟合结果如表1。图1中左侧为WSC测量模型,中间为中介变量家庭支持和母乳喂养知识,右上侧为母乳喂养行为测量模型,外因变量、中介变量对内因变量的影响见路径系数及符号方向。
表1 职业女性母乳喂养行为影响因素SEM拟合指标
图1 职业女性母乳喂养行为SEM及标准化参数估计
如图1,家庭支持和母乳喂养知识在WSC与母乳喂养行为间起完全中介效应,即本研究中WSC通过家庭支持、母乳喂养知识的中介作用对母乳喂养行为产生影响。具体SEM实证结果分析见表2。
表2 职业女性母乳喂养行为影响因素路径分析
(2)SEM路径特征分析
①WSC通过两条路径影响职业女性母乳喂养行为
“WSC→家庭支持→母乳喂养行为”路径成立(P<0.001),标准化间接效应为0.230×0.445≈0.102。“WSC→家庭支持→母乳喂养知识→母乳喂养行为”路径成立(P<0.05),标准化间接效应为0.230×0.137×0.207≈0.007。由此WSC对母乳喂养行为不存在直接影响,两条路径均属于间接正向影响,标准化总效应值为 0.102+0.007=0.109。“WSC→母乳喂养行为”和“WSC→母乳喂养知识”两条路径不成立(P>0.05)。
②家庭支持通过两条路径影响职业女性母乳喂养行为
“家庭支持→母乳喂养行为”和“家庭支持→母乳喂养知识→母乳喂养行为”两路径成立(P<0.001),标准化直接效应分别为0.445和0.137×0.207≈0.028。家庭支出对母乳喂养行为有直接影响,同时家庭支持又通过母乳喂养知识对母乳喂养行为产生间接影响,标准化总效应为 0.445+0.028=0.473。
③母乳喂养知识通过一条路径影响母乳喂养行为
“母乳喂养知识→母乳喂养行为”标准化直接效应和总效应均为0.207。
最终模型除WSC对母乳喂养知识和母乳喂养行为无直接作用,其余路径的CR值均大于1.96,即各路径都具有统计学意义且均为正向影响。综上所述,WSC、家庭支持以及母乳喂养知识三个变量均直接或间接影响母乳喂养行为。WSC对母乳喂养行为仅存在间接作用,家庭支持具有部分中介作用,母乳喂养知识具直接影响。
1.WSC对母乳喂养行为的影响及作用机制分析
对模型因素整合分析发现,WSC通过家庭支持、母乳喂养知识等中介变量对母乳喂养行为产生间接影响。WSC具有社会支持的功能,并作用于生活中[11]。职业女性的WSC越高,一方面员工互帮互助,一定程度上使职业女性情绪愉悦且有更多精力使家庭和谐,在母乳喂养中得到更多的家庭支持;另一方面,WSC也可提供母乳喂养建议。有学者认为社会资本可通过影响健康行为间接影响健康[12]。郑晓[13]指出社会经济地位对健康促进行为无直接影响,但会通过社会支持系统、家庭支持系统间接影响健康促进生活方式。
应健全职业女性产后返岗的相关制度,提高职业女性的WSC,首先促使员工间互相帮助,增强员工归属感;其次改善工作场所母乳喂养支持条件,包括维护产假时间和工作母乳喂养条件[14]等影响母乳喂养持续时间的重要因素。如可通过政府协调,由相邻几个企业共同建立设施齐全、资源充足、卫生合理的母婴室。
2.家庭支持、母乳喂养知识的中介效应及作用机制分析
家庭支持和母乳喂养知识对母乳喂养行为产生直接影响,家庭支持又可通过母乳喂养知识对母乳喂养行为产生间接影响。家庭具有满足家庭成员不同需求的能力,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互支持及情感沟通等家庭功能[15]。有研究也发现良好的家庭支持在初产妇的母乳喂养行为中发挥积极作用[16]。家庭可分担职业女性的压力,辅助其母乳喂养。我国正处于“421”的家庭模式下[17],促使家庭功能在母乳喂养行为作用增强,因此,应充分重视家庭支持功能,提高家庭成员参与母乳喂养过程的意识,鼓励家庭成员沟通交流,充分发挥新生儿母乳的家庭功能。
母乳喂养知识一方面能帮助新生儿母亲了解母乳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可提高母乳喂养的自信心。任海燕[18]等人在母乳喂养相关研究中也发现提高母乳喂养知识,增强自信心能够促进母乳喂养行为。政府应加强对母乳喂养知识的宣教,利用媒体、广播、电视及报刊等途径,从孕产妇接触的社区、医院等进行普及教育,如社区医院或保健门诊等向产妇及家庭成员提供咨询指导服务。
WSC对母乳喂养知识及母乳喂养行为无直接影响,王慧[19]等人也曾指出由于横断面研究,无法识别工作压力是否是造成母乳喂养中断的决定性因素。本研究可能由于调查人群工作环境存在限制,职业女性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交流母乳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如办公室人员过少,工作负担重等导致WSC起不到原有的缓解作用;又或是因为母乳少提前停止母乳喂养,具体原因尚需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