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全民健康研究室(110122) 王双玲 耿译航 李昱莹 张 旻 谢 琼 孙 炜
【提 要】 目的 阐明预防医学生群体的社交回避及苦恼现状,并评价其影响因素,为维护公共卫生人力资源储备人群的身心健康提供科学依据。方法 采用整群抽样方法,选取某大学预防医学专业全体本科生为调查人群,运用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评价其社交回避及苦恼情况,运用广义线性回归模型从人口统计学、社会心理学(公正世界信念、应对方式、自尊)等方面分析相关影响因素。结果 本研究中预防医学生群体的社交回避及苦恼得分为10.99±6.68分。广义线性回归结果显示,控制性别因素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影响因素依次为自尊(β=-0.323)、积极应对方式(β=-0.150)、公正世界信念(β=-0.135)和消极应对方式(β=0.127)。结论 本研究中的预防医学生群体社交回避及苦恼现状相对乐观,但仍需引起重视,其主要影响因素为自尊、应对方式及公正世界信念等社会心理因素。
在当前经济全球化的时代,社交成为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一环,并对个人发展起着重要作用。大学里的人际关系相较高中时单一的学习生活变得更加多元和复杂,这使得有些大学生回避社交或对社交情境感到苦恼,这些可能会导致他们自我封闭,变得孤独、焦虑、抑郁,从而影响自身的心理健康以及未来的发展[1-2]。社交回避及苦恼(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SAD)最早由Watson和Friend[3]提出,是指个体在社交场合中的回避行为和苦恼感受,社交回避是指回避社交的倾向,社交苦恼是指社交时个体身临其境的苦恼感受,二者分别代表了个体在社会交往时的行为表现和情感体验。以往研究表明,大学生SAD的影响因素主要有性别、民族、生源地、是否独生子女、家庭经济状况、父母文化程度、自尊、应对方式等[4-11]。预防医学生作为公共卫生人力资源的储备军,其心理健康及自身能力关乎我国公共卫生事业的发展。新冠疫情暴发后,无数公卫人冲在流行病学调查一线,他们需要与调查对象进行及时准确的沟通,保证流调的顺利高效进行,此时其社交能力显得尤为重要,然而到目前为止,针对预防医学生SAD的研究十分匮乏。因此,本研究旨在探索预防医学生群体的SAD水平及其影响因素的优先顺位,以期为该群体的社会交往提出正确的指导意见,为促进其身心健康和全面发展提供科学的参考依据。
1.研究对象
采用整群抽样的方法,于2018年5月对中国医科大学预防医学专业全体本科生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414份,回收有效问卷352份,有效应答率为85.02%,将这352名同学视作本次研究的调查对象。
2.调查内容
人口统计学特征包括性别、年级、民族、是否为独生子女、生源地、家庭经济状况自评、父母文化程度(取双亲中文化程度高者)等。社会心理因素包括公正世界信念[12]、应对方式[13]和自尊[14]。社交回避及苦恼的测量采用Watson和Friend[3]编制,汪向东[15]等人修订的SAD量表,共28个条目,采用“是/否”计分法,是计0分,否计1分,其中14项需反向计分,最后计算SAD总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SAD程度越高。本研究中SAD量表的信度较高,Cronbach系数为0.89。
3.数据分析
1.调查人群基本情况及社交回避及苦恼水平
调查人群中,男生116人(34.22%),女生223人(65.78%);汉族312人(89.14%),少数民族38人(10.86%);大一87人(24.72%),大二84人(23.86%),大三76人(21.59%),大四56人(15.91%),大五49人(13.92%);独生子女195人(59.63%),非独生子女132人(40.37%);生源地来自城市181人(57.10%),来自农村136人(42.90%);家庭经济状况自评为差76人(23.46%),中等202人(62.35%),良好46人(14.20%);父母文化程度为小学及以下25人(7.16%),初中93人(26.65%),高中或中专101人(28.94%),大专49人(14.04%),大学及以上81人(23.21%)。结果显示,本研究调查的预防医学生群体的SAD得分为(10.99±6.68)分。
2.人口统计学特征对预防医学生SAD的影响
分析结果显示,家庭经济状况对本研究调查的预防医学生SAD的影响有统计学意义,家庭经济状况越差,其SAD程度越高(表1)。
表1 人口统计学特征对预防医学生SAD的影响
3.社会心理因素对预防医学生SAD的影响
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公正世界信念、积极应对方式、消极应对方式以及自尊对预防医学生SAD的影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公正世界信念、积极应对方式、自尊与SAD呈负相关,消极应对方式与SAD呈正相关(表2)。
表2 社会心理因素与预防医学生SAD的相关分析
4.预防医学生SAD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广义线性回归结果显示,本研究调查的预防医学生群体SAD的影响因素依次为自尊、积极应对方式、公正世界信念和消极应对方式。其中自尊与SAD的相关性最强(β=-0.323)(见表3)。
表3 预防医学生SAD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正常的社会交往和良好的人际关系是个体心理健康的前提[16]。预防医学生是我国公共卫生事业的后备军,而公共卫生人才在应对各类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以及保障人民健康方面,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故对预防医学生进行SAD评价,明确影响因素,培养其良好的社交能力,促进身心健康全面发展是十分重要的。本研究采用的量表信效度良好,且广泛应用于中国大中学生群体的SAD的评价[17],有效保证了结论的可比性。调查结果显示,本研究调查的预防医学生的SAD得分为(10.99±6.68)分,略低于彭纯子[18]、任敏[19]等人对国内普通大学生的调查得分(11.40±6.32、11.66±6.06)分,但高于量表编制者Watson和Friend[3]在国外大学生中的调查得分(9.1±8.0)分,也高于梁执群[20]等人对国内某医科大学学生的调查得分(9.89±6.06)分,说明本研究调查的预防医学生群体的SAD状况相对乐观,但仍需引起重视。
在影响因素的分析中,控制性别因素后,本研究调查的预防医学生群体SAD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自尊,自尊水平越低的人,其SAD程度越高,这与张亚利[21]、胡毅涛[22]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高自尊者在社交场景中更愿意相信他人,社交更加积极主动,且高自尊者往往心态平和思维理智,能够很好地接纳自己,对社交活动中来自他人的负面评价能做出正确的解释和归因[10,23],因而较少回避社交,较少在社交情境中有苦恼体验。而低自尊者往往过度关注来自他人的负面评价,且拒绝敏感性更高,容易产生自我怀疑,从而在社交中产生焦虑情绪[24]。
应对方式是影响本研究中预防医学生SAD的另一重要因素,其中积极应对方式的效应仅次于自尊。积极应对方式与SAD呈显著负相关,即积极应对方式得分越高者,其SAD程度越低,相反的,消极应对方式得分越高者,其SAD程度越高,这与麻爱华[25]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积极的应对方式,遇到问题善于寻找解决方法或积极寻求他人的帮助,可以帮助个体调节自身情绪、减轻心理压力,从而改善人际交往,降低其SAD程度。相反的,遇到问题一味采取自责、逃避等消极的应对方式,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个体压力增大、产生焦虑情绪,从而越来越回避社交并对社交产生苦恼情绪[11]。
本研究亦发现公正世界信念是预防医学生SAD的影响因素,公正世界信念得分越高,其SAD程度越低。公正世界信念能够促进个体心理建康发展、影响个体对人际关系的认知[26-27]。公正世界信念越强烈的人,更愿意相信社会的公平性,相信付出会有回报,面对问题会积极解决,很少有自责、逃避等行为[28],能更合理地认识和接纳自己,正确面对他人的评价,不盲目自卑和骄傲,从而以积极乐观的态度进行社会交往。
本研究的调查对象仅为中国医科大学预防医学专业全体本科生,因时间、经费等因素的限制,未对其他医学院校预防医学专业的学生开展调查,故而调查对象的代表性受到一定的限制,影响了结论的推广。但中国医科大学在东北地区医学领域具有重要的枢纽作用,以该校全体预防医学专业学生为研究对象,其结果亦对优质预防医学生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本研究对预防医学生群体的SAD水平展开调查,明确其影响因素优先顺位。研究结果显示,本研究调查的预防医学生群体SAD情况总体比较乐观,但仍需引起重视。在高校学生培养过程中,应重视自我认同感较低的个体,帮助他们清楚地认识自己,使其在学习生活过程中能够做出积极的自我评价,提高其自尊水平;引导学生遇到问题要善于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为学生创造一种公平公正的良好校园氛围,帮助学生内化公正世界信念,从而引导大学生进行积极正确的社会交往,提高社交能力,为维护其身心健康打下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