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 马骏超
摘 要:社会融入理论的应用在保障各类主体的社会权利、缓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和谐、安定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近年来,随着我国有关档案记忆的研究逐步深入,社会融入理论在档案记忆建构活动中所具有的扩充档案记忆主体、保障公民档案权利、促进档案记忆服务于社会发展的价值被不断发掘。文章将从识别社会融入主体、建立信任与合作关系、针对性开发档案资源、扩大受众群体四方面对社会融入理论应用于档案记忆建构实践的基本情况进行探讨。
关键词:社会融入;档案记忆;建构路径;档案开发
分类号:G273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of Archives Memo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Integration
Ren Yue,Ma Junchao(Research Center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of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Hei Longjiang, 150080)
Abstract: The application of the theory of social integration plays an important guiding role in protecting the social rights of All kinds of groups, alleviating social conflicts, and maintaining social harmony and stability.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gradual deepening of research on archive memory in our country, the value of social integration theory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rchives memory in expanding the subject of archive memory, protecting citizens archive rights, and promoting archive memory to serve social developments has been continuously discovered. This article will discuss the basic performance of social integration theory applied to the practice of archival memory construction from four aspects: identifying the subject of social integration, establishing trust and cooperation, developing archive resources, and expanding audience groups.
Keywords:Social Integration;Archive Memory;Path of Construction;Archive Development
社會融入是1997年英国工党上台之后,由首相布莱尔提出的一项旨在解决社会各阶层矛盾、倡导社会公平正义的政策,是“布莱尔新政”的重要标志之一,为此,英国政策特别设立“社会排斥办公室(SEU)”负责该政策的执行。政策经过长时间的执行以及欧洲各国社会学家的研究已成为目前欧美社会学研究领域的热门理论之一。目前,有关社会融入理论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三方面[1]:其一,基于社会参与视角的“社会排斥论”。主要指通过缩小差距减少弱势群体与普通社会公众在经济、政治、文化、制度、空间等方面的不平衡,从而确保社会支持能够有效地被传递到需要群体,持这一观点的代表学者有布尔恰迪特(Burchardt)、杰德·博德曼(Jed Boardman)等。其二,基于社会公平视角的“社会融合论”。主要指各个不同的社会个体或者群体间相互融合、相互渗透,从而使社会公众获得福利,人人享有平等的权利,最终实现相互融合和彼此平等的目标,持这一观点的代表学者有我国学者任远、杨聪敏等,以及西方学者斯高特(K.Scott)、阿马蒂亚·森(Amartya Sen)等。其三,基于市民化视角的“移民融入论”。这一观点则是从人口社会学中人口流动的角度对社会融入理论进行界定,这一理论的西方代表学者主要包括大卫·戈登(David Gordon)、杨格·塔斯(J.JungerTas)、恩泽格尔(H.Entzinger)等,研究者将“移民融入论”定义为一个多维度的概念,移民在流入地中的社会关系、文化习俗、制度规范、社会组织等方面的融入应从融入个体与社区其他个体或群体的互动、社会组织的参与程度、亲属关系等方面进行衡量[2]。我国社会融入理论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农民工群体、残疾人群体等社会特殊人群上,有关其在社会、经济、心理、文化等方面的研究是国内学者对于社会融入问题研究的主要内容,代表学者有周晓虹、蔡志海、朱力、李培林、王毅杰、杨菊华等。
我国目前对社会融入理论的研究与档案学结合的较少,且现有研究成果多集中于以英国为代表的欧美国家的相关政策研究上。建构档案记忆是实现档案社会价值的重要途径,其价值发挥过程中涉及诸多现实人群及社会现象,而有关社会融入理论的研究则是围绕社会中现实存在的诸多问题展开的,二者之间存在较高契合性,所以结合社会融入理论对档案记忆建构活动的相关问题进行探讨有一定的可行性与研究价值。
1.1社会排斥与社会融入
社会融入理论的产生主要针对“社会排斥”现象,“社会排斥”概念最早由法国学者Ren Lenior于1974年提出。这一理论早期的研究对象局限于经济贫困,而后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社会排斥”范围逐渐由单纯的经济贫困扩充为教育、医疗、就业、社会关系等多方面的综合性贫困;贫困的层次由经济、政治逐渐发展至文化层次;贫困由静态的社会现象发展为动态的排斥过程;有关贫困问题的研究也由研究其表象逐步发展为对其内在本质的思考。从“社会公众”自身的角度来看,可将“社会排斥”分为“主动排斥”和“被动排斥”两类。所谓“主动排斥”即因制度安排等因素有意歧视某个特定社会群体,或因制度漏洞等原因导致某个社会群体无法受到平等待遇。而“被动排斥”则是由于“被排斥者”自身原因,如贫困、残疾等因素导致没有能力参与到正常的社会活动中,最终主动脱离社会网络。我国存在的“社会排斥”现象基本属于后者,部分群众因自身原因对一些社会活动的参与能力有限,从而导致一定程度的被“边缘化”现象。随着我国各项扶持政策的推进,我国各地区贫困人口逐步实现脱贫,人民生活水平有较大幅度的提高,医疗、教育等方面保障日趋完善,我国在政策上对于特殊人群,如生活困难群众的帮扶政策等均属“社会融入”活动的范畴。“社会融入”理论是针对解决各种类型的“社会排斥”问题而存在的,其具体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医疗等人们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属于总体范畴。
1.2档案机构同社会融入理论的交互
英国是世界上首个系统性开展社会融入行动的国家,在其国内主要负责部门——社会排斥办公室(SEU)于1997年英国工党上台后建立。在社会排斥办公室的统一指导下,英国文化媒体与体育部(DCMS)做出积极响应,对其所管辖的文艺、体育、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等机构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其中对档案机构提出了提供公共资源为更多社会公众服务并配合所在地区发挥教育功能的目标,并于2000年制定了《社会变迁的中心:全民的博物馆,美术馆和档案馆》。该文件围绕特殊人群识别、业务检查与评估、战略目标开发、服务人员培训、业务推广、工作回顾与评估等6个方面阐述了档案工作在社会融入政策中的价值定位与实施路径,并指明了档案馆作为社会变迁中心的理念。
近年来,我国各地社会记忆工程建设渐次推进,自2002年由青岛市政府提供专项资金,青岛市档案馆主要负责的“城市记忆工程”正式启动后,2003年武汉,2004年广州,2005年上海、长沙,2006年大连,2008年重庆等一大批城市的档案机构均先后启动“城市记忆工程”。“城市記忆工程”是社会记忆建构的重要组成部分,档案与档案机构是“城市记忆工程”开发的重要资源和主要开发部门,而档案记忆建构工作与社会融入理论的交互将于此类建设的各项成果中集中体现。我国“社会记忆工程”建设是社会融入理论作用于档案记忆建构的应用性实践,是以建构档案记忆的方式巩固社会主体在“社会记忆”中的地位,尤其对于特殊人群能给予其社会认同,从而使其可以融入。此外,档案自身作为一类重要的公共资源,在社会融入理论的实践与应用过程中,能够为许多具体工作提供重要的信息支持。因而无论是根据国外的实际工作经验,还是结合我国自身发展的实际,我们都不难发现,档案机构与社会融入理论间有潜移默化的联系,这些联系决定了档案机构在社会融入理论的实践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2.1档案是社会融入理论应用于实践的基础资源
档案承载着人类各种社会活动中产生的信息,是原生信息的重要载体,有着记录历史、传承文明、资政育人等作用。社会融入的实践过程需要大量原生信息的支撑,才能准确地对不同社会群体的样态进行初始描绘。英国在“社会融入计划”的有关档案工作指导意见中,明确了档案信息资源对该政策实施的价值定位,并指出,整合全国的文件与档案系统资源来提供服务,最大程度地满足包括被社会排斥的对象在内的广泛民众需求,是档案系统在“社会融入计划”中发挥的核心作用。[3]这种核心作用重点体现在将档案资源应用于以社会融入理论为指导的各项具体工作中,如识别特殊人群、辅助政策制定等,保证其国内相关政策的顺利推进,间接地为社会公众服务。与此同时,在档案机构向公众提供馆藏资源利用服务时,可针对特殊群体的实际需求,提供个性化服务,减小特殊人群利用档案资源的难度,使档案服务能更加全面地覆盖社会公众。这一举措不仅有利于各类档案本身价值的实现,更是档案机构保障社会主体尤其是特殊人群档案权利的一项具体有效措施。因而,档案和档案工作可以这样的服务方式直接或间接地参与社会融入实践过程。
2.2各层次社会群体处于档案记忆建构的主体地位
在档案记忆的建构过程中,相比社会特殊人群,有关社会主流群体的档案资料在研究与开发过程中更容易获得青睐。这种现象的产生首先是由于社会主流群体在档案资源数量上相对非主流群体有数量的优势。这使得档案资源开发过程中,有关主流群体的档案资源更易被获取,开发成果更具代表性,且产品作为档案记忆的组成部分,更容易引发社会公众的情感共鸣[4]。其次,有关特殊群体的档案开发较主流群体档案开发难度更大。许多学者认为在档案记忆构建过程中,若简单地让边缘群体接触到不利于他们自身的某些内容,往往会使边缘群体受到不好的影响,使得档案记忆产生针对社会边缘群体的负面效果[5]。除以上所提到的原因外,各类社会特殊人群也有自身的特殊性,或者同样是阻碍与其共同建构档案记忆的重要因素。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档案记忆建构过程中有着明显的对于社会主流群体档案的趋向性,这也使得社会特殊人群的记录逐渐被主流群体所掩盖,最终造成档案记忆的缺失。
就档案记忆对于社会主体的作用而言,与某一社会主体相关的档案记忆能够唤醒该社会主体对于自己社会身份的认同[6],从而使其获得归属感与安全感。社会特殊人群对于这种身份认同的获取有着同社会主流群体一样的需求,甚至就需求程度而言,社会特殊人群由于长时间处于弱势,自身往往存在自卑、缺乏安全感等负面情感,因而相较社会主流群体,特殊群体对于社会认同感需求更加迫切。特里·库克曾指出:“档案工作者的身份是作为自觉的中介人帮助社会通过档案记忆资源形成多元认同”。[7]所以从社会对档案记忆建构的要求出发,将社会中的各个主体尽可能全面地纳入档案记忆的建构中,是档案记忆建构的必然要求,而各个社会主体自身对于档案记忆建构工作而言自然均处于根本地位。
3.1扩充档案记忆主体,增强社会凝聚力
对于国家而言,社会凝聚力是战胜一切困难、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社会凝聚力的产生源于國家与社会公众的双向认同,一方面,国家认同社会公众的社会权利,并对其进行有效保障。另一方面,社会公众自觉接受国家领导,维护国家权益。社会公众在这种认同中,以共同的文化底蕴为纽带,彼此联系在一起。而档案记忆作为社会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加深化了这种文化认同感。社会融入理论同档案记忆建构的融合,能有效消除“社会排斥”现象对档案记忆建构造成的消极影响,坚持主体多元化的档案记忆建构,从而实现档案记忆建构的“去中心化”。
这种涵盖更加广泛社会主体的“档案记忆”,更加充分地记录了在不同历史时期,各类不同社会成员生存、思想、发展等各方面的总体面貌。这使得不同的社会主体在谋求与档案记忆有关的各类服务时能够产生情感共鸣,这种情感共鸣也会激发社会主体对于国家、社会、民族的归属感。对社会特殊群体而言,社会融入理论在档案记忆工作中的应用,为其融入档案记忆、保留其存在的历史痕迹提供了有效途径。从情感上,这一举措是国家与社会给予其身份认同与重视的重要表现;而对于某些特殊群体而言,将有效缓解其自身的自卑情绪以及对外界的抵触情绪。以“慰安妇”群体为例,因其遭受的惨痛经历,即使社会各界对该群体给予人文关怀,但其自身始终与社会之间存在隔阂。社会公众对于这段历史有着高度一致的情感共鸣,有关这一群体的影视作品如《二十二》《揭秘日军“慰安妇”制度暴行》《大寒》《芦苇之歌》等,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了强烈反响。通过影视作品建立这一特殊群体与外界社会沟通的桥梁,以影视作品、口述档案等方式还原历史,建构档案记忆,从该群体内部来缓解“被动排斥”的不良影响,从而打破其与外界社会的壁垒,加深社会各界对这一特殊群体的关注,促进其融入社会。并以与其相关的档案记忆为纽带,增进社会公众对于这段档案记忆的了解,加深历史认同感,使社会凝聚力得到增强。
3.2保障公民档案权利,促进社会和谐稳定
社会公众拥有参与档案记忆建构的权利,寻求“身份认同”是人的本性[8]。以我国“农民工”群体为例,我国当前“农民工”总量已超过2.9亿人。人口流动使得地区过剩劳动力得以转移,经济得以发展,但同时也造成了异地工作人口社会认同感的缺失。异地工作人口所拥有的档案记忆在融入某一地区整体的档案记忆的过程中面临着被逐渐淡化甚至被掩盖的风险。档案记忆的缺失将导致相关社会主体身份感、地位感、归属感、价值感的欠缺,使其自身情感无法在社会生活中得到平衡。长此以往,特殊人群极易产生对于整个社会的负面情感。以“6·28上海浦北路血案”为例,“主犯”黄一川因在沪就业长期不顺,产生厌世情绪,转而萌发行凶报复社会的念头。此事件中,黄一川在自身性格、外界客观环境的多方面影响下,产生严重的自卑心理,无法与外界社会建立双向认同。长期积累的负面情绪使其通过极端方式谋求心理平衡,最终导致惨剧发生。公众的社会需求是多方面的,社会认同感是公众社会需求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维护社会和谐稳定的作用,而建构完整档案记忆便是形成社会认同感的重要途径。
由此可见,社会融入理论的应用对于社会群体档案记忆建构而言有着促进和保障作用。在档案记忆建构过程中,我们尤其应重视非主流群体的档案记忆的重要性,将其纳入社会整体的档案记忆中来,使特殊人群感受到社会对于自身的认同感,从特殊群体内部消除情感上的不平衡。值得一提的是,融入并非同化,各类社会群体自身拥有特殊性,在档案记忆建构过程中需要尊重其特殊性。在将其纳入社会整体的档案记忆中的同时,又要有所区别。这使档案记忆建构更加人性化,使参与档案记忆建构的主体更能感受到人文关怀。因而,在档案记忆建构过程中,尊重各类社会成员的主体地位,保证档案记忆完整性的同时要能保障公民的档案权利,从而建立公民同社会之间的双向认同,最终促进社会整体的和谐与稳定。
3.3弘扬主旋律,使档案记忆服务社会发展
近几年,美国前国务卿迈克·蓬佩奥(Mike Pompeo)于世界各地多次发表反华言论,歪曲事实,断章取义,企图达到污名化中国的目的。此外,少数别有用心的反动组织以“街头调查”为借口,以逻辑陷阱诓骗社会公众、混淆视听。为应对此类事件,我国除依靠外交手段予以驳斥外,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稳固的档案记忆也同样重要。以我国西藏自治区档案记忆建构成果为例:西藏自治区档案馆在其官方网站“西藏档案网”的“档案记忆”板块下公布了大量以社会普通公众为编研主体的档案记忆开发成果,以鲜活的方式记录了西藏自治区的发展沿革。这不仅能有效保证档案记忆的完整性,在应对上述问题时能够做到有理有据有节,而且对于社会公众自身而言,档案记忆的建构也提升了其自身分辨是非的能力,从而保证自己不被恶意言论误导。
当前,社会发展以及社会群体的多样性都使我们面对的社会矛盾愈发复杂。自媒体的发展为社会公众提供了表达思想的途径。这在为我们营造活跃的文化氛围的同时,也催生了因单一个体的意识形态偏移而误导社会公众的风险。在这样一个多元化社会中,引导社会公众塑造正确的价值观、做好意识形态塑造工作比先前的任何一个历史时期都更为重要。社会发展是波浪式前进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崛起的过程中必然会遭遇困难与坎坷。正视这段历史,将更多特殊群体纳入社会档案记忆建构,有利于获得对于历史的解释权,占领舆论的主阵地,更好地引导社会公众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4.1档案机构对社会融入主体的识别
在对社会融入主体的识别工作中,对社会特殊群体的识别是社会融入理论应用于档案记忆建构的主要环节之一,这是由社会融入理论的产生原因以及当前档案记忆建构工作的特点所决定的。如上文所言,档案记忆的建构对社会主流群体及其档案材料具有趋向性,与社会主流群体有关的大量档案在档案记忆建构中始终处于优势地位,这些档案材料易于被发掘并纳入档案记忆中来。而对于社会特殊人群而言,因存在数量、社会参与度等方面的因素,相关的人以及档案材料在档案记忆建构过程中往往容易被忽略。因此,能够对被融入主体进行有效识别,在充分囊括主流群体有关档案的同时兼顾非主流群体档案的收集,是社会融入理论能成功应用于档案记忆建构工作的重要基础。
识别社会特殊人群是一项复杂且系统的工程,笔者认为这项工作的关键在于信息共享。单纯依靠档案机构对社会上的海量信息进行分析,很难达到预期效果,所以同其他社会组织展开合作显得尤为重要。近年来,电子档案的合法性已获得官方认可[9],在未來社会活动中,电子档案的数量将相较于以传统媒介为载体的档案数量大幅度增加,我国信息资源共享平台的覆盖范围也必将进一步扩大。在全社会范围内合理共享各社会组织的信息资源以及开发成果,能够更加有效地实现对于特殊群体的识别,从而引导以社会融入理论为指导的各项政策向相关人员倾斜,挖掘社会特殊群体需求。
4.2建立档案机构与社会人群信任与合作的关系
在完成对社会主体的识别后,档案机构取得其信任,并建立合作关系是社会融入理论成功应用于档案记忆建构实践的又一关键,尤其是与非主流群体的合作。在我国,社会特殊人群的产生多是由于社会成员自身的经济水平、生活状况等因素导致主动脱离社会,如“农民工”群体、“城市蚁族”群体等,即前文所提到的“被动排斥”。这些特殊群体在与社会脱离的过程中往往伴随自卑、安全感缺失等负面心理,因而不愿同社会组织展开合作。为消除隔阂,以社会融入理论为指导的各项政策的推行以及与其相关的档案记忆建构工作必须以国家为主导,并通过权威机构进行担保。[10]要以国家和社会权威机构的公信力为依托,对社会公众作出承诺,保护相关人员的个人隐私。社会记忆建构的对象是社会群体,而非某个特定的社会成员,这对于社会特殊人群亦然。我们在邀请社会特殊人群参与建构档案记忆时有义务保障其隐私权,因而在具体工作中应将有关情况第一时间向参与主体传达,使其消除顾虑,更好地参与到工作中来。此外,对于某个特定的社会群体,我们可以与其成员以适当的方式寻求长效合作。当某个特殊群体中的成员身份发生转变,以工作者的角色参与到档案记忆建构工作中时,在“共情效应”的作用下,该成员将发挥巨大的桥梁和纽带作用,从而带动该群体内更多人参与到档案记忆建构中。在社会档案记忆建构中同样存在着“马太效应”,越积极主动参与到档案记忆建构中的社会群体在档案记忆中越能获得更优势地位,反之则处于劣势,最终造成档案记忆的缺失。因此,建立同社会特殊群体的信任与合作,让更广泛的社会群体积极参与到档案记忆建构的工作中,才能实现档案记忆建构的良性循环,最终实现扩充档案记忆主体的目标。
4.3设立专门机构,实现针对性的档案信息采集
档案馆、图书馆、博物馆等机构在社会记忆建构中处于主导地位,而档案记忆作为社会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领域的各项工作则主要由各级各类档案馆具体负责。我国的档案工作长期以来坚持统一领导、分级管理的体制,这样的工作体制决定了我国各地区的综合档案馆在开展档案记忆建构工作时,负责对象范围将涵盖这一地区全部的社会成员。为保证档案记忆具有代表性,能尽量满足社会公众的需求,档案机构在开展工作时必然会采用先宏观后微观、先大众后小众的工作路线,所以有关社会主流群体的档案在档案记忆建构中将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档案记忆的建构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相对于社会主流群体的平稳发展,特殊群体则更具不稳定性。某一个社会群体的存在往往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极大的关联,随着社会发展变迁,当社会环境发生改变时,部分社会群体就有消失的可能。例如:我国重庆地方特色职业“棒棒军”,这一群体鼎盛时期总人数超过40万人,如今随着当地交通事业的发展以及国家“扶贫”政策的推进,“棒棒军”这一群体已几近消失。诸如此类社会群体,在其消失之前若与之相关的档案记忆建构工作未能完成,那么之后重新对这段档案记忆进行追溯时则很难保证其档案记忆的完整,甚至受其他社会群体记录的影响,与之相关的档案被其他类别档案所掩盖,最终导致这部分档案记忆缺失。
综上,我们在开展档案记忆建构工作时,应做到主流群体与特殊群体档案的“并举”。而单一职能部门很难保证有足够精力去应对如此繁重而复杂的工作任务,因此针对社会特殊群体的档案记忆建构工作应设立单独的机构或部门进行针对性开发,以此保证特殊群体档案记忆建构的资源不被主流群体所占用。[11]从另一个角度看,社会通过调整组织机构设置的方式对社会特殊群体的档案权利进行保障,同样也是给予特殊群体身份认同的一项现实举措,对于其他领域社会融入理论的实践也有一定的推动作用。
4.4推动记忆共享,稳固融入成果
社会融入理论在档案记忆建构领域的实践能使社会主体的档案记忆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得到有力保障,但相对于档案而言,档案记忆的存在更多依赖于人的主观意识。档案记忆只有真正嵌入社会公众文化基因,由社会公众自发地对其中有益的部分进行传承与发扬,档案记忆的价值才能得到有效实现,社会融入理论的应用成果才能得到固化。因此,社会主体的档案记忆并非只针对其所在的社会群体自身,其价值与文化内涵是全社会共有的。
简言之,社会融入理论应用于档案记忆建构的实践目的不是将社会主体的档案记忆进行固化后束之高阁,而是要将其变成存在于社会公众心里的“活的记忆”。所以在档案记忆及其相关产品的推广过程中,面向受众不应只局限于与该部分档案记忆直接或者间接有关的社会成员,而是要做到全社会共享。让更多社会公众走近彼此、了解特殊人群,从而减少社会主流群体与特殊群体之间的隔阂,建立社会范围内的认同,使记忆成果可以全方位融入社会,进一步维护社会秩序,促进和谐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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