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欧新闻语篇中的概念转喻分析——以西方主流媒体报道为例

田 苗，王 萌，周子航

(1.哈尔滨工程大学 国际合作教育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2. 哈尔滨工程大学外语系，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大众传媒已成为人类理解世界、共享信息资源的重要工具，对当今社会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引领着社会舆论的走向。时政类新闻是传播国家意志的有利载体，在公开、客观的原则基础上，也会受到不同政治立场的影响。对于美国媒体而言，其新闻话语看似以客观、公平为原则，却表达了不同的政治立场，这为美国政治现代化发挥了重要作用。媒体一方面发挥了政治晴雨表的作用，报道的内容可能会影响政策的制定；另一方面，引导着大众舆论走向，影响了大众对时政的看法。新闻语篇对个人、社会和国家都具有重大影响，新闻语篇中的话语形式多样，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目前学界大多从转喻的修辞学角度研究新闻语篇的特点，未能深入揭示其机制和功能，缺乏对信息传播与接收的动态认知过程的研究。因此，本文尝试通过应用Fauconnier&Turn提出的概念整合理论(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1-2]来理解英国脱欧新闻话语中的不同的转喻类型，对英国脱欧新闻话语意义建构的认知过程进行深入探讨，为有效解读西方媒体报道中的观点提供理论支持。

一、转喻、概念整合理论和新闻语篇研究的发展回顾

1. 转喻研究回顾

转喻这一概念最早可追溯至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时期，具体指隐喻中的转喻(metonymy)和借喻(synecdoche)[3]。传统修辞学认为，转喻仅仅是一种修辞手法，即在词汇层面通过一种事物的名称来“替代”另一事物，应用范围仅限于词汇层面，并未考虑将其应用于日常言语交流的情景之中。现代修辞学中，Ullmann将转喻定义为词语义项间的邻近性[4]，由此可见，现代修辞学者仍将修辞放在语言层面上进行讨论，仍将其视为修辞工具。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发展，认知语言学家对转喻概念提出了与传统修辞学不同的假设。认知语言学家将转喻描写成了“理想化概念模型”(Ideational Cognitive Model)中的一种形式[5]。Lakoff& Johnson认为转喻与隐喻的作用一样，不仅限于修辞，而且是一种强有力的认知载体，可以对人们的思维方式进行概念化[6]。持这一观点的学者还有Panther&Radden和Barcelona[3，7]。在此之后，学界对转喻的概念进行了深入探讨。Langacker认为转喻是一个心理过程，通过另一实体进入到某一概念实体之中，这一界定阐明了转喻的认知本质[8]。Radden&Kovecses将转喻视为在同一理想概念模型中，一个概念实体进入另一个概念实体的认知过程[3]。与传统观点相比，认知语言学对转喻提出了三种不同的假设，即转喻是一种概念现象；转喻是一种认知过程；转喻在理想化的认知模式中运作。

2. 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回顾

认知语言学将概念在整合理论中视为人类认知的方式之一，并尝试从认知域[9]、矩阵域[10]及激活区转喻观[11]等视角出发，解构转喻的认知过程。不同于单一映射或邻近关系的替代方法，Fauconnier和Turner基于心理空间理论提出概念整合理论[12]，更加全面地剖析了转喻的生成过程。Fauconnier认为概念整合几乎存在于所有创造性思维和活动中[13]，因为“工作中的一般认知原则是相同的，并且他们在思想和语言中起到重要作用”[14]。我国有关概念整合理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修辞格的意义生成分析、对词汇及语法现象的分析、在翻译和语篇分析中的应用、以及在英汉对比分析、风格学、文学及其领域的应用等[15]。如汪少华最早通过概念整合理论阐释隐喻的意义建构[16]。宋苏玲利用概念整合理论对语篇进行动态分析，构建了包含语篇各组成部分的整合空间[17]。汪立荣利用概念整合理论阐述了移就的属性转移方向，发现移就的属性转移具有“从具体出发的单向性特点”，扩充了概念整合理论对修辞格的阐释力[18]。

3. 新闻语篇研究回顾

新闻语篇反映社会情况，人们通过新闻获取外界信息，进而形成对某一事件的态度。国内外学者对新闻话语的特点已有诸多讨论，国外学者如Crystal&Davy，Van Dijk，Fowler和Fairclough从修辞学和文体学角度对新闻话语文体特征进行了探究。Crystal和Davy对新闻话语的语言特征进行了研究[19]。Van Dijk较全面系统地探讨了新闻语篇的结构及风格特征[20]。话语分析的先驱Fowler阐述了话语分析的研究方法[21]。Fairclough为提高读者意识，专门设计了话语分析的三维模型，并应用至研究实践之中[22]。国内学者也从各个维度对新闻话语的相关方面进行了讨论。李国庆、孙韵雪从评价理论角度分析了社论语篇中的价值取向[23]；熊伟应用话语分析理论、新闻传播学理论等研究了新闻语篇在跨文化传播中的话语偏见[24]。

从已有文献可知，相关研究较为关注新闻语篇的文体特征、功能作用等，但却忽略了对语篇生成过程的关注。基于此，本文尝试以概念整合理论为理论框架，对英国脱欧新闻语篇的转喻生成机制进行深入探讨。

二、转喻的概念整合理论框架

转喻是人类表达思想的重要工具，其形式多种多样，一些学者对转喻的分类已经进行了讨论[25]，其中，更广为接受的是Radden和Kovecse提出的概念转喻的分类方法，即整体与部分之间的转喻、同一整体中部分之间的转喻[3]。整体与部分之间的转喻主要包括事物—部分ICM (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简称ICM)、标量ICM、构造ICM、时间ICM、范畴—特性ICM、事件ICM等。整体中不同部分之间的认知模型主要包括行为ICM、因果ICM和位置ICM等八种类型。而概念整合理论为有效生成每一个认知模型提供了指导。

话语的生成受语境、语用、语法等多种因素影响，说话者需要整合以上不同信息来输出话语，而在意义建构的过程中，能否有效调用语用和语境要素是影响话语生成效果的重要因素。由Fauconnie提出的概念整合理论(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简称CBT)对心理空间理论(Mental Space Theory)进行扩展[12]，更加关注话语的动态生成过程，对意义建构发挥着重要作用。

概念整合是包含一系列认知活动的认知过程。Fauconnie在《思维与语言中的映射》中提出，概念整合是通过映射(mapping)连接不同认知空间的认知活动。具体形式可分为投射映射、图示映射和语用函数映射。人们在思考和言语交际时形成心理空间(mental space)，它因语法、语境、文化背景而异，由框架构建。心理空间反映了思维和言语的动态映射，其元素包括施事者、受事者、场所、动作、结果、影响等。心理空间通过映射链彼此连接形成概念整合网络。

概念整合网络的生成过程为：输入空间(Input Space)通过跨空间映射(Cross-space Mapping)实现匹配，将两个空间的共有信息和结构投射至类属空间(Generic Space)。类属空间对其组成抽象结构，以便于对投射过程中的跨空间映射结构进行定位。同时，对两个输入空间的部分信息进行投射、匹配，使之有选择性地投射至合成空间(Blending Space)。合成空间囊括两个输入空间的部分信息，通过组合(Composition)、完善(Completion)和扩展(Elaboration)的方式生成新的层创空间(Emergent Space)。这一过程将原有空间信息和外界相关信息相结合，完成了整个意义构建的动态过程。跨空间映射可以实现语言理解中域与域的映射，在层创空间中形成新的概念和范畴，对于阐释转喻这种“不对称的映射”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26]。

三、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英国脱欧指英国脱离欧洲联盟事件。2016年6月23日英国进行全民公投，51.9%的民众选择脱欧，其余则主张留欧。2019年3月29日晚11点英国开始进行脱欧谈判。英国离开欧盟不仅将对英国和欧盟产生广泛影响，对世界其他地区也影响深远。世界各国媒体对此展开报道并展示其立场。在下面的分析中，本文将从转喻的角度出发，通过概念整合理论来解释英国脱欧新闻话语的意义建构。本文基于概念整合理论，采用定性的研究方法，对在卫报、华盛顿邮报和金融时报中挑选出的样本进行分析，探讨政治新闻语篇中的转喻工作机制和推理过程。

四、概念整合理论在英国脱欧新闻中的应用

1. 整体与部分ICM

整体与部分ICM主要包括整体—部分ICM、构造ICM、范畴—特性ICM、事件ICM。本文将从以上四个方面对英国脱欧新闻进行分析。

(1)整体—部分ICM

Yet some hardcore Brexiteers support leaving the trading bloc with no deal, because of their extreme dislike of May' s approach, which seeks to keep Britain closely tied to European rules.

(theWashingtonPost:TheresaMayandParliamentfightforcontrol)

上例报道称议会没有就如何退出欧盟达成共识，脱欧强硬派不同意首相特蕾莎·梅的温和做法，主张无协议脱欧。这是典型的部分代替整体的转喻方式。“trading bloc”为“贸易集团”，在这里指单一货币市场欧盟。该词原用于经济领域，在此处指欧盟，强调了欧盟作为经济实体的职能。其概念整合过程为：经济领域与政治领域形成跨空间映射。使读者提炼出两域所共有的抽象结构，即与英国有经济往来的贸易集团即欧盟。两输入空间部分地投射到合成空间，并形成层创结构。读者运用经济领域的概念去建构政治领域的“欧洲联盟”。通过部分—整体转喻的方式，在层创空间，读者可以得知无协议脱欧会给英国贸易和经济秩序带来严重后果。为便于理解，我们可以引入概念整合网络，如图1所示。圆圈代表心理空间；圆圈中的点表示构成心理空间的元素；连接输入的实线表示跨空间映射；连接输入和通用空间或混合的虚线表示它们之间的投射。

图1 “the trading bloc”的概念整合网络

(2)构造ICM

The British Retail Consortium, which includes major grocery store chains, warned Parliament that it would be impossible to stockpile greens and fruits if Britain crashes out of the trading bloc with no deal.

(theWashingtonPost:TheresaMayandParliamentfightforcontrol)

构造转喻将抽象的、无边界的或不可数的材料理解为一个具体的、有界的或可数的对象。

上例即构造ICM。“greens and fruits”为“水果蔬菜”，指英国的连锁商店依赖欧盟国的新鲜农产品。对于读者来说，准确理解信息有利于初步掌握新闻中的主要事件。读者以“储备水果蔬菜”事件为概念框架，在大脑中形成认知空间，并调用转喻思维的潜意识来激活理想化认知模型中抽象的“欧盟供应商”。两输入空间投射到合成空间生成层创结构。读者运用可数的、具体的、有界的“水果和蔬菜”来构造无边界的、抽象的“欧盟国供应商提供的生活消费食品”。通过构造转喻，读者可以得知英国政府无法应对脱欧给民众带来的后果。图2是这一转喻生成过程的概念整合过程。

图 2 “greens and fruits”的概念整合网络

(3)范畴—属性ICM

European leaders will have to decide what to do with Britain when they gather for two days in Brussels starting next Thursday. They are divided over how much rope to give. Italian Foreign Minister Enzo Moavero Milanesi described the suspense of Brexit as a “Hitchcock film”.

(theWashingtonPost:BritishParliamentvotestodelayBrexit,rejectsasecondreferendumfornow)

范畴—属性ICM指范畴与其自身属性之间的转喻关系，而邻近性(contiguity)和显著性(salience)则是实现范畴与属性相互转化的重要因素。上例“Hitchcock”指世界著名导演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其电影以悬念和紧张氛围而闻名。 上例激活了“Hitchcock film”的理想化认知模型，认知主体突出 “悬疑”的含义。“Hitchcock film” 这一表达具体意义的范畴名词被理解为其名词代表的属性。“希区柯克执导的电影”最终转指“悬而未决”“难以把握”。其概念整合模型如图3所示。“Hitchcock film”为读者提供输入空间一，触发读者背景知识。英国脱欧事件场景为输入空间二。经过跨空间映射，读者提炼出二者的抽象结构即“捉摸不定”“悬而未决”形成类属空间。最后读者通过组合、完善、扩展等方式形成层创空间，在此空间中读者得出结论，即意大利外交部部长认为英国脱欧形势难以把握，英国和欧盟各国将继续寻求新的解决方案。其概念整合过程如图3所示。

(4)事件ICM

一般来说，一个事件由许多子事件构成，包括准备阶段、过程阶段和结果阶段。事件转喻包括两种类型，即整个事件代表子事件和子事件代表整个事件。

Brexit meets its own Waterloo, and finds Napoleon wasn’t the problem after all (again).

(FinancialTimes:BrexitmeetsitsownWaterloo,andfindsNapoleonwasn’ttheproblemafterall(again).)

上例中“Waterloo”指1815年的滑铁卢战役，此战役以拿破仑·波拿巴指挥的法国军队战败而告终。滑铁卢之战这一事件涉及一系列子事件，包括开始战斗、战斗过程、战败等。该报道使用“滑铁卢之战(整个事件)”代表“战败(子事件)”。读者形成对这一军事事件的输入空间，并将其作为概念框架。在另一输入空间，读者以英国脱欧事件为场景，联想到此事件的参与者——英国议会，形成输入空间二。在类属空间，读者提炼出两输入空间共有的抽象结构，即拿破仑与英国都面临着失败。报道使用“Waterloo”触发读者概念整合网络，最终读者形成层创空间，了解英国脱欧的持续拖延状态与当前英国的挫败局面，具体分析过程如图4所示。

图4 “meets its own Waterloo”的概念整合框架

2. 整体中不同部分ICM

整体中不同部分之间的转喻包括行为ICM、因果ICM和位置ICM等，本文将从行为ICM、因果ICM和位置ICM三个方面对英国脱欧新闻进行分析。

(1)行为ICM

在行为ICM中有参与者、工具、行为等。行为过程通常伴随工具、参与者。如果该工具对于行为开始、过程和结束必不可少，则它可用来指行为本身。具体示例如下：

Critics say the provision could trap Britain in the E.U. forever.

(theWashingtonPost:TheresaMayandParliamentfightforcontrol)

报道称若英国无法与欧盟就爱尔兰边界问题达成新协议，那么脱欧将难上加难。 “trap”本意“陷阱”“圈套”。“trap”作为行为工具，在这里专指行为本身“使某人陷入困境”，此转喻ICM不仅简洁，而且将行为细化。通过阅读，读者在脑海内生成和“陷阱”“圈套”有关的输入空间一，随后在输入空间二读者触发读者背景知识，联想到英国、爱尔兰、欧盟理事会。然后在类属空间提炼共有的抽象结构，选择性地投射至合成空间，读者生成新的信息，即避免“硬边界”的“备份安排”要求英国严格执行欧盟的条约，这使英国“陷入”欧盟体系中无法逃脱。经过组合、扩展、完善，读者生成层创空间，了解到有关爱尔兰的“硬边界”问题使得英国脱欧问题变得复杂迷离。其认知网络如图5所示。

(2)因果ICM

“This sleight of hand—one that ministers hoped no one would notice—shows exactly why we can' t trust this government when it comes to our rights at work” Roache said.

(theGuardian:May'sappealfallsflatasEUseizescontrolofBrexitdate)

在因果ICM中，人们常用结果表示造成该结果的人或事。上例中秘书长蒂姆罗·哈奇批评英国政府无法保障工人权利。“sleight of hand” 本意“变戏法的能力”，在此处指政府以脱欧协议欺骗公众的事件，“sleight of hand”作为事件结果，在这里转指造成该结果的事件，即“政府以脱欧协议愚弄公众”。此例中，因果ICM为话语意义提供了新的信息，读者在此处构建与“变戏法”相关的概念，并触发英国上下议院、脱欧协议的背景知识与认知空间。通过跨空间映射，输入空间一与英国首相、英国上下议院、公众的输入空间二相连。然后，两个输入空间共享的抽象结构构成类属空间，读者了解到英国政府提出的脱欧方案本质上是损害工人权益的。最后，两个输入空间部分性地映投射到合成空间中，读者由此明确英国政府不顾民众利益的行为使其失信。其概念整合网络如图6所示。

图6 “This sleight of hand”的概念整合理论

(3)位置ICM

The cross-Whitehall work, known as Project After, first reported in the Financial Times, was then shelved when the government decided to reject the idea of a “race to the bottom” on rights and standards, government sources said.

(theGuardian:No-dealBrexit:UKexportersriskbeinglockedoutofworld'sharbors)

白厅是接议会大厦和唐宁街的街道。英国的重要政府机构，如国防部、外交部、内政部都位于这条街上。白厅作为地点，在此处指英国行政中心。媒体通过位置理想化概念模型向读者提供了对英国政府的心理可及，突出了英国政府为英国退欧谈判所做的准备，为话语意义提供了新的信息。读者在谈论或思考白厅时，在输入空间中构建相关概念，包括白厅的居民、结构、外观、环境、功能、历史等。通过跨空间映射，输入空间一与英国首相、英国政府和英国政治中心的输入空间二相连。然后，两个输入空间共享的抽象结构构成类属空间，明确英国政府和英国行政机构的核心含义，即协商和起草国家政策以及处理国内外事务。最后，两个输入空间部分性地映射到合成空间中，根据读者自己的经验和背景知识进行概念整合。读者随即理解白厅是英国行政机构和英国政治中心的象征。

五、结语

基于英国主流报刊对英国脱欧的报道，本文有三个发现：首先，概念整合理论的网络整合有助于更精准地推导出转喻的层创结构。读者通过调用潜意识的转喻思维，将事件空间或话语空间视为场景，通过概念整合理论，激活概念实体，建构新闻语篇语义。语篇构建者利用读者动态的思维过程，通过转喻激活认知机制，使其最终整合并识解信息。其次，转喻是构建、解读英文脱欧新闻语篇的重要工具。在英文脱欧英语新闻语篇中，语篇构建者通过构建认知模型，增强了读者的情感共鸣和认同感，影响读者对复杂政治形势的理解。语篇构建者在语篇中适当运用转喻，可缩短与读者的距离，而作为读者，应在了解新闻语篇中的认知模型的同时，保持理智，认清语篇构建者隐藏在语言背后的意识形态。最后，不同媒体机构出于不同立场，对话语进行编码，反映出了一波三折的脱欧之路给英国、欧洲乃至全球带来的挑战。脱欧期间出现的内阁倒台、二次全民公投、无协议脱欧等各种可能性后果严重阻碍了英国政府开展工作，日益影响全球的政治与经济走势。本文只选取了七个转喻模型，其他类型的转喻也可以在政治新闻话语中找到，需要进一步研究。希望本文能够为进一步研究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提供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