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校外语微课需求分析——基于124所高校教师与学生的调查

黑龙江大学 李家春

1.引言

《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指出了推进教育信息化应坚持的4项工作方针：一是面向未来，育人为本；二是应用驱动，共建共享；三是统筹规划，分类推进；四是深度融合，引领创新。该规划提出了教育信息化的纲领性要求，对外语教育教学模式创新也具有深远的影响。

陈坚林(2015:13-15)提出，“信息化时代使得教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教育环境方面，技术的介入使得环境日益扩大和智能化。教学资源方面，基于大数据的海量资源使得知识的获取来源更加多元化……上述变化迫使中国高校外语教学重新构建其传统范式”。在教育信息化的进程中，微课(Micro-lecture)以其短小、灵活、针对性强等特点，满足了“互联网+”时代的学习需求，逐步成为一种重要的教育资源，对传统的教学观念和模式均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微课与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和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小规模限制性网络课程)这些网络课程既有联系也有区别。微课是“以阐释某一知识点为目标，以短小精悍的视频为表现形式，以学习或教学应用为目的的教学视频”(胡铁生、周晓清 2014：5)，是网络课程的组成部分，但也可以运用于线下课程中。作为教育领域的一种新生事物，微课在设计、制作和应用等方面的理论和实践尚不成熟，需要较长时间的探索和研究。现阶段，通过需求分析来了解外语教学中对微课完整、清晰和具体的需求是十分必要的。

目前国内对微课应用于教学的研究不断升温，覆盖了各个学段，主要集中在微课与翻转课堂、慕课和SPOC的关系上(张殿恩、王蕴喆 2018;黄虹等 2016;陈子超 2017)，也有一部分研究探讨了微课在高校的应用(赵国栋等 2016;周丙锋等 2015;胡铁生、周晓清 2014)，以及微课在高校外语课程中的应用(王洪林、钟守满 2017a，2017b)，还有研究探讨了基于人工智能的微课自动生成系统(乐会进等 2018)。然而，目前对于外语类微课的需求分析仍属空白，对于微课开发与应用的细节问题研究仍然较为有限。鉴于此，本文以中国高校外语课程的教师和学生为调查对象，针对微课的基本认识、具体应用、制作实践和应用现状等4个方面展开调查，以期为中国高校外语类课程融入微课的实践提供参考。

2.研究设计

2.1 研究问题

本研究尝试回答以下问题：1)中国高校外语教师和学生对于微课的基本特征和开发细节有哪些观点，二者是否趋于一致？2)教师和学生在微课的具体应用方面有哪些需求？3)各个高校目前对于微课的应用现状如何？4)微课的开发和应用方面有何问题和改进方法？

2.2 研究对象

问卷调查以中国高校外语课程教师和学生为调查对象，覆盖了中国70座城市的124所高校。其中，教师方面共收回314份有效问卷，学生方面共收回3542份有效问卷。访谈共涉及教师15人，学生15人。根据客观需要，有当面访谈和视频访谈两种形式。问卷调查和访谈涉及的对象既有外语专业的师生，也有公共外语的师生。教师方面，从业年限1～20年不等，学生方面，涵盖了本、硕、博3个层次，以本科为主。

2.3 研究方法

研究采用在线问卷调查和访谈相结合的方法。问卷调查采取了结构型问卷的形式，以选择题为主，辅以少量李克特量表题和问答题，共计34个题目。首先，根据研究问题在前人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做出问卷的初稿，然后通过小规模访谈和专家咨询的方式对问卷的设计进行了重新调整。设计过程中采用了SPSSAU在线分析软件对问卷信度、效度进行了分析，根据分析结果再次筛选问卷题项，调整问卷结构，提高问卷的信度和效度。问卷编制完成后，组织小规模试测，根据反馈对问卷进行最后的微调。问卷内容确定后，通过“问卷星”平台发布了题为“中国外语微课需求分析”的在线问卷调查，教师和学生各一套，发布时长为10天。问卷调查采取自愿填写、提交的原则。问卷在网上发布，随后收集随机数据。同时，项目组在全国多个主要城市指定了1～5个联系人，由联系人负责该城市各高校的宣传工作和问卷收集。受试通过手机或电脑在线填写并提交问卷，研究者通过“问卷星”后台的“统计与分析”和SPSSAU在线分析软件对问卷进行综合分析。

问卷调查结束后，根据研究需要当面访谈或视频访谈了教师和学生各15名，对于一些重点关注的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研究。当面访谈采取半结构式群体访谈形式，每次人数3～5人，时间约为两小时。视频访谈采取一对一的形式，时间约为半小时。访谈全程录音，由一名项目组成员主持访谈，另一名项目组成员做笔录。访谈结束后，项目组根据访谈结果及笔录确定研究要点，对要点所涉及的部分进行了复听和转写整理。

3.调查结果与分析

本次问卷调查和访谈覆盖了中国70座主要城市，如北京、上海、广州、南京、武汉、厦门、兰州、长春和哈尔滨，包括了各个层次的高等院校。

从受试基本信息来看，教师方面，从教时间1～3年的教师比例为11.46%，4～6年的教师比例为5.1%，7～9年的教师比例为7.32%，10～20年的教师比例为52.87%，20年以上的教师比例为23.25%。这表明，教师受试的主体一般为从教时间较长、教学经验较为丰富的教师，其观点较有代表性。外语专业教师占56.69%，公共外语教师占43.31%，外语专业教师稍多，但基本可以反映出外语类微课的总体状况。性别方面，男教师占20.38%，女教师占79.62%。

学生方面，调查对象包括本、硕、博3个层次，其中本科生为受试主体，占90.01%。在本科生中，主体为大一和大二的学生，占全体学生总数的46.53%和26.68%；外语专业学生占45%，公共外语学生占55%，公共外语学生稍多一些。性别方面，男生占26.34%，女生占73.66%。

3.1 微课基本认知

本研究从师生对微课的了解程度、微课的主要作用、微课的推动因素和微课与教师的关系4个方面进行了调查，并进行了初步统计。

3.1.1 对微课的了解程度

教师版调查显示，对于微课非常了解的教师占9.87%，较为了解的占34.08%，一般了解的占44.9%，不太了解的占11.15%；学生方面，对于微课非常了解的学生占4.04%，较为了解的占20.64%，一般了解的占40.85%，不太了解的占34.47%。总体来看，教师群体对于微课的认知程度远大于学生，符合我们的预期。访谈结果显示，教师关于微课的认知多来自所在学院的动员和通知，其次是个人从网络和微信公众平台获取。因此，要提高师生对微课的认知和重视程度，各层次教育管理部门的作用非常重要，各种网络和微信公共平台的宣传也必不可少。

3.1.2 微课的主要作用

关于微课的主要作用，师生的首选均为“促进学生自主学习”(教师81.85%，学生67.31%)，其次是“提高学生学习兴趣”(教师76.11%，学生62.45%)。约半数的师生(教师53.18%，学生46.19%)认为，微课有助于“减少教师重复劳动”。这说明，大多数师生认识到了微课的主要作用是促进自主学习和提高学习兴趣。同时，很多师生认识到了微课能够减少教师工作负荷这个重要作用。外语教师一般需要讲授两个或两个以上班级的课程，需要进行大量的重复劳动。如果教师有效地运用微课这种教学手段，例如重复部分采用微课视频讲解，将更多的时间用于教学设计、反思和评价，用于课堂观察学生和辅助学生，则能够减少重复劳动，有效地提高教学效果。

3.1.3 微课的推动因素

针对“哪些因素促使教师采用微课”这一问题，73.89%的教师认为，“优化教学效果”是促进教师采用微课的首要因素。其次是“学校的鼓励和支持”，再次是“自身的精力和意愿”，然后是“学生的兴趣和意愿”。总体来看，教师最主要关注的是教学效果，这一点非常值得肯定。参加微课大赛也是一个因素，其中有33.12%的教师选择此项，这表明相关赛事活动对于微课的推广和应用有一定的助推作用。

访谈发现，从整体上来看，教师所做的教学改革一般是以学生为中心，以提升教学效果为目标。但是微课设计和制作的时间和成本常常让教师们望而却步，尤其多媒体动画类的微课，专业动画制作机构按秒收费，非常昂贵。因此，学校的鼓励和支持是促进教师决心做微课的重要推动力。其中，项目经费的支持也非常关键。

3.1.4 微课与教师的关系

针对“采用微课学习的过程中，教师的主要作用是什么”这一问题，教师方面，46.18%的教师认为其主要作用是“提出问题，启发学生思考”，31.53%的教师认为其作用是“组织学生提出问题并互助解决”。而学生方面，选择“提出问题，启发学生思考”的为34.16%，选择“组织学生提出问题并互助解决”的为34.75%，不分伯仲。还有21.12%的学生认为应该以“学生提出问题，教师解决问题”。相比较而言，大多数教师仍然秉承教师为主导的理念，而学生的态度则相对开放和自由，认为自己能够提出问题并有效地解决问题。这说明学生对自己比较有信心，对各种方式的接受度都比较高，但实际教学中教学效果有待验证。

针对“教师与微课的关系哪一种为最佳”这个问题，68.15%的教师和66.04%的学生认为应该“教师讲解为主，微课为辅”。这说明在教师和学生的观念中，教师仍然是课堂的主导，口授法仍然是最易接受的讲授方式。

关于微课的具体呈现形式这一个问题，师生首选项为“课下学生观看微课，课上教师拓展答疑”(教师46.82%，学生32.92%)。次选项为“课上教师播放微课，教师拓展答疑”(教师28.34%，学生30.72%)。第三个选项是“课上教师讲解后播放微课，教师拓展答疑”(教师14.33%，学生15.75%)。其他选项比重较少。师生均对“课上学生播放微课，教师拓展答疑”存保留态度。从访谈来看，教师担心学生自行用手机播放微课时不能完全自觉，随时可能查看即时聊天工具等其他不相关内容。有的学生认为，如果学生都使用手机自行观看，就没有集体上课的意义了。师生对“课上教师讲解并拓展答疑，课后学生播放微课复习”同样不太支持，一般认为课下学生没有时间或意愿观看，精心制作的微课资源会有所浪费。

从上述4个问题的问卷结果可以看出，教师对于微课的了解更多一些。但整体而言，各个地区的师生对于微课的认知并不均衡，对微课的主要作用了解尚不全面。微课的推动因素方面，占主导的还是教师的内在动因，其次是学校的鼓励和相关赛事活动的宣传。教师和微课的关系方面，大多数教师仍然秉承以教师讲解为主的理念，采用微课视频等资源进行翻转课堂的理念尚未普遍形成。微课作为重要的教育信息化手段，其相关的知识体系和理论体系尚不完备。

3.2 微课的具体应用

3.2.1 微课的应用与推进

针对“您是否赞同在教学中采用微课”这个问题，37.26%的教师选择“较为赞同”，35.35%的教师“一般赞同”，学生的比重也较为相似，“完全赞同”的仅占15.84%。而针对“您是否赞同大规模地推进微课的制作和使用”，47.13%的教师和44.04%的学生选择了“一般赞同”，师生的赞同程度均明显弱于上一个问题。这表明师生对于采用微课持有观望态度，而对于大规模推进微课的制作和使用，仍持谨慎保守的态度。

访谈中有的教师提到，不太赞同大规模推进微课的制作和使用，原因是不同课型有不同的教学需要，不同教师有不同的个性化设计，无须片面强调现代教育技术的应用。可以在有必要、有条件时推进微课的制作和使用，而且要确保微课与传统教学方式有机融合，提高教学效果。目前和未来都不需要整齐划一地做硬性要求。

3.2.2 微课与教学内容的适配度

针对“哪些课程适合采用微课”这一问题，41.93%的教师认为知识性课程适合采用微课，35.35%的教师认为知识性和技能性课程均适合采用微课，13.06%的教师认为技能性课程适合采用微课。学生方面，与教师选择倾向较为相似，认为知识性课程适合采用微课的比重稍高一些，达到50.64%。这表明，师生较为一致的共识是，知识性课程和技能性课程均可采用微课，但是知识性课程更为适合，如《英美概况》《跨文化交际》这类课程。在中国外语微课大赛网站和爱智慧网络平台的展示作品中，我们发现，听、说、读、写、译这类技能类课程的微课比重确实较小，尤其是听、读、译方面；而文化、商务、语言学、文学方面的微课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其实，技能课中的很多内容适合采用微课视频，同样能够收到很好的教学效果。从图1和图2来看，针对“哪些教学内容适合采用微课”这一问题，师生的观点非常相似，17.2%的教师和11.91%的学生认为，各类难度的内容均可以采用微课。38.85%的教师和38.34%的学生认为，难度中等的内容可以采用微课；29.3%的教师和37.89%的学生认为，难度较小的内容可以采用微课。而14.65%的教师和11.86%的学生认为，难度较大的内容可以采用微课。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师生一般认为，难度中等或难度较小的内容适合采用微课，而难度较大的内容不太适合采用微课。

图1 教师版统计数据

图2 学生版统计数据

我们在访谈中发现，师生普遍认为难度较大的内容还是应该由教师讲授。在很多教学环节，教师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而那些难度中等和难度较小的内容可以采用微课视频。教师讲授过程中，教师能够根据学生的实时反馈加以操练、重复、强调，而且教师的声情并茂、声音语调的变化、提问和关注都能有效帮助学生掌握知识难点。

从上述问卷结果可以看出，并非所有难度的教学内容都适合做成微课。在开发微课之前有必要对教学内容的性质、难度等进行综合性评估，避免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浪费。

从图3和图4来看，针对“哪个教学环节适合采用微课”这一问题，师生的首选是“新课导入”，次选是“巩固拓展”。访谈中，师生普遍认为，“讲解新课”和“课后复习”(尤其是前者)应该由教师来完成。可以看出，一般认为教师在讲解重点、难点的过程中不可替代。

图3 教师版统计数据

图4 学生版统计数据

然而，我们在爱课程、学堂在线等国家精品课程在线学习平台上看到，很多精品课程是由多个微课视频组成的，微课在教学的各个环节都是可以使用的。因此，我们认为，只要设计合理，多个环节都可以使用微课。

通过文献阅读、问卷调查和访谈，可以看出微课的效果受到多个调节变量的影响。第一，微课的效果受到学科影响。通过梳理国内外文献，我们发现，很多学科使用了微课，但在不同学科中，微课对学习效果影响的效应值呈现显著差异。外语学科总体来说比较适合使用微课。第二，微课的效果受到教学内容的影响。具体哪些类型和难度的教学内容适合使用微课，需要详细的论证。本研究显示各种类型的外语类课程均可使用微课，但师生普遍认为知识类课程更适合使用微课。难度方面，难度中等和难度较小的内容适合使用微课，而难度较大的内容则需要教师口授。第三，微课的效果受到使用环节的影响。师生普遍认为多个环节可以使用微课，但最为适合的是新课导入部分，微课以新颖的内容和形式呈现导入内容有助于提高学生的兴趣。

3.2.3 微课在教学中的比例、数量、时长

针对“如果在课堂上播放微课视频，所占时间比例多少为最佳”这一问题，选择1/5的师生最多，教师占43.63%，学生占45.37%。其他选项中，师生则出现了差异。教师方面，39.81%的教师选择1/10，13.38%的教师选择1/3。学生方面，26.76%的学生选择1/3，20.81%的学生选择1/10。从数据来看，学生对于微课所占比例的要求更为宽松。访谈中，学生认为，如果微课设计合理、制作精良，所占的时间比例长一些也能够接受。

关于每次课程中融入微课的数量，更多教师认为融入1个最佳，部分教师认为2个也可以。而更多学生认为融入2个最佳，如图5、下页图6所示。师生差异较为显著，学生对于融入微课数量的要求更为宽松。总体而言，课程中融入1～2个微课是比较适合的数量，3个或以上则容易让学生感觉倦怠和烦躁。

图5 教师版统计数据

图6 学生版统计数据

关于微课视频较为理想的时长，教师和学生的倾向较为一致，首选为3～5分钟，次选为6～10分钟。教师群体中选择3～5分钟的比选择6～10分钟的高出17.2%。可以看出师生一般能够接受的微课视频长度为3～10分钟。因此，教师在制作微课时有很大的自由度，可以根据教学内容决定微课的时长。从问卷后台导出数据的分类分析来看，高年级学生一般对视频的长度要求更宽松，一些学生可以接受10～20分钟的长度。而低年级学生则较少能够接受这个长度。访谈中我们发现，教师在关注时长时，考虑的不仅包括教学效果，还包括制作的时间和成本，因此倾向选择制作压力略小且预期效果基本相同的3～5分钟这个时长。

3.3 微课的制作实践

3.3.1 设计中最重要和最有难度的环节

针对“在微课的设计与开发过程中，哪个环节最重要”这一问题，65.61%的教师认为教学设计最为重要。而针对哪个环节最有难度，教学设计、脚本撰写、微课录制、后期编辑、配套资源则平分秋色，难度较为相当，如表1所示。

表1 教师对微课的设计与开发过程中各个环节的认识

针对“您认为评估微课质量时，哪些方面较为重要”这一问题，教师普遍认为，设计创意最为重要，其次是重点突出、内容选择适当、思路清晰。我们发现，教师对技术手段、画面效果、音响效果、语音标准和生动有趣等效果类选项关注不够。在另一项微课融入教学的对比实验研究中，我们发现，学生最关注的是音响效果和画面效果，如果这两个方面不成功，无论有多好的创意和内容，都无法实现预期的教学效果(详见图7)。

图7 教师对微课评估的认识

3.3.2 最受欢迎的微课类型

针对5种常见的微课形式，我们请师生按喜欢程度排序，结果非常鲜明。最受欢迎的形式是多媒体动画形式，其次是情景对话讲解式，再次是有学生互动的教师讲解式，排名第四和第五的分别是无学生互动的教师讲授式和教师录屏式(见图8、图9)。

图8 教师版统计数据

图9 学生版统计数据

从图9可以看出，更多的教师和学生青睐多媒体动画形式的微课。但我们在另一项微课融入教学的对比实验研究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课程开始时进行的问卷调查中，大多数大三学生更期待使用多媒体动画形式的微课。然而经过十周教学实验后的再次问卷调查和访谈显示，学生更喜欢的是录屏式的微课。究其原因，除了多媒体动画形式微课本身的制作技术方面，高年级的学生更喜欢简洁明了地切入知识点。这与下面两位学者的观点有相似之处。秦志永、卢文青(2018：18)认为，“不应简单地把有趣但是与教学内容关联性不大的动画、声音和图片放在微课中，避免分散学生的注意，增加无效认知负荷”。因此，教师不必过于追求形式的美观，而应专注于教学内容本身。可以根据课型、学生的年级和兴趣等变量选择微课的类型。

3.4 微课的应用现状

关于微课的应用现状，我们详细统计了教师版和学生版的数据(图10和图11)，初步发现受试所在的院校“广泛采用”的比例非常小(教师2.87%，学生7.28%)，“部分采用”达到一定数量(教师24.2%，学生34.9%)，“较少采用”的比重较大(教师45.54%，学生35.57%)，“没有采用”有一定比例(教师21.66%，学生12.96%)，“不了解”的比重较小(教师5.73%，学生9.29%)。

图10 教师版统计数据

图11 学生版统计数据

然后我们又进一步按区域进行了统计(详见下页表2)，发现整体来说全国各高校有一定的趋同性特征，选择“较少采用”的一般占30%～50%，但是一些选择“部分采用”的区域则呈现出一定的差异性，例如黑龙江、湖北、山东等地区选择“部分采用”的均达到35%以上。可以看出，微课从2010年左右兴起，经过近10年的发展，在全国得到一定程度的应用，并取得一定的教学效果。但微课仍然属于新生事物，其理论和实践有待进一步的发展。

表2 全国9个区域的微课应用情况

4.问题与建议

微课是促进教育公平、优化教学效果的有效方式。然而在教学领域仍然属于新生事物，其优势与弊端并存，制作和使用的一些细节问题仍然需要充分论证。根据本研究的调查结果，笔者认为，目前我国微课建设和应用过程中存在如下3点问题：1)微课的师生需求不一致。从统计数据来看，师生对于微课的基本认识和应用细节观点并不一致。微课的最终目的是服务于教学，服务于学生，提高教学质量。目前在一些微课视频开发过程中，缺乏广泛调研学生需求这一环节，也缺少试测后重新调整的环节。2)微课的应用较为有限。从全国范围来看，采用微课的高校较为有限，约占1/3，而且很多属于局部式个人行为。优质微课视频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因此，很多院校和教师望而却步，制约了微课的进一步发展。3)微课的质量有待提高。目前，很多微课制作者并未经过相关教育技术培训，缺乏撰写微课脚本的意识和能力，导致微课设计重点不突出，特色不鲜明，内容不精细，技术水平整体偏低。有些微课视频的拍摄和编辑合成技术不足。这些因素大大影响了学习者对微课的认可度和信赖度。微课视频资源的建设应该是具有长远眼光的系统性行为，但目前存在低水平重复建设的问题，缺乏顶层设计和长期规划。

有鉴于此，笔者提出以下4点建议：1)合理推进微课的制作和使用。开发微课的过程中，应在教学大纲的指导下，广泛地进行调研，了解师生需求，而不应盲目制作和推广。未来应推进两类微课的制作和使用。一类是高质量精品微课。这类微课通常在教学设计之外还需要有很大的投入。因此需要自上而下进行总体设计和布局，以免浪费资源。第二类是低成本小投入的微课，例如录屏式的微课视频。这类微课一般成本较低，制作门槛也较低，教师掌握软件的操作方法后能够迅速动手制作，可以起到理清逻辑、减少重复劳动的作用。因此，可以鼓励教师由此类微课做起，逐步根据需要制作更为精良的微课。2)不断提高微课质量。微课制作过程应该遵循科学的流程，教学设计、脚本撰写、微课录制、后期编辑和配套资源建设等各个环节应该完整、科学。各高校应鼓励教师积极学习、掌握科学的微课制作开发方法，广泛进行师资培训，聘请教育技术专家、学科专家等进行现场培训，或采取网络课程等方式进行在线培训。同时，推广多样化的软件开发工具，并提供精品微课实例。通过各种方式为教师提供全面的技术支持和服务。3)充分发挥教师的主导性作用。通过本次问卷调查和访谈，我们发现，应该理性看待微课的功能，不能过分低估，也不应盲目夸大。微课融入课堂教学中，仍需遵循以“学生为中心，教师为主导”的理念。教师应该有效地设计和组织教学流程，做好微课与口授的衔接和过渡，使课程各个环节有序而流畅地进行。同时，教师应及时观察学生的反馈，了解微课教学和口授教学的效果，根据具体的需要因材施教，以期取得更好的教学效果。4)协同打造区域共享平台。微课视频资源的设计和开发需要宏观调控，引导各高校进行协同共建，打造区域微课共享平台。共享平台建设初期可以实现在网上分享微课视频资源。成熟阶段则是建成大数据智能化的微课学习平台，可以实现个性化的学习和交流，能够为学生提供记录、诊断和答疑指导的个性化平台。共享平台建设的主体包括一线专业授课教师、教育技术相关教师、教学管理团队，有条件的学校可以聘请专业的视频拍摄公司或多媒体动画制作团队参与制作。

5.结语

我国高校外语教学在教育信息化方面意识逐步增强，在教育部和各级主管部门的推动之下，不断推出优质的网络资源，不断探索更为有效的教学方式。微课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有可能逐步成为重要的常态教学手段。本文以中国内地124所高校的教师和学生为研究对象，调查了教师和学生对微课的需求。从总体上来看，教师和学生对于微课均抱有较为开放和接纳的态度。在未来发展过程中，微课的开发和制作主体有必要关注师生整体和个性化需求，并将其理论和实践研究推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