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新形式·新空间：疫情期间电影节展的线上呈现探索

尹一伊　　李笑

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各个行业和领域都带来了巨大冲击，以院线放映为主要窗口、院线票房为主要经济回收渠道的电影行业也遭遇重创。其中，世界范围内的电影节展因防疫需要，也不得不面临着停办、改期等艰难处境。放眼国内外，电影节展一直都在行业和学术领域内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可谓是电影产业的“缩影”，其主体内容基本覆盖了电影产业链上的每一个环节，成为大量独立影片的主要投放渠道。以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划分的国际A类电影节为例，电影节展主要包含主竞赛单元评奖、电影市场创投等板块，而各大电影节还会依据自身情况开展学术论坛、电影大师班等多元系列活动，结合自身节展的定位对当下电影发展的艺术表达、市场表现、技术进步、学术研究价值等方面进行梳理、概括与总结。同时，电影节展也承担着推广优秀影片、挖掘优秀电影新人才并为其提供创作和经济上的扶持和帮助的作用。国内外电影节展的成功举办充分展现了世界电影的活力。

但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作为电影商业、艺术和文化交流重地的电影节展纷纷取消或延期举办，电影节策划陷入艰难境地。2020年年中，新冠肺炎疫情有所缓和，逐渐常态化。为了推动停滞许久的电影行业快速复苏，国内外各大电影节展也相应开始调整策略，相继推出“线上影展”等线上活动，正式将电影节纳入流媒体合作赛道。例如，纽约翠贝卡电影节（Tribeca Film Festival）与流媒体平台Youtube合作，联合包括戛纳国际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在内的20个国际电影节，共同推出“我们在一起：全球电影节”（We Are One：：A Global Film Festival）线上影展。而在国内，原定于2020年4月份举办的第十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在因疫情延期之后，联合爱奇艺在同年五月份率先推出了“春季在线影展”的线上影展活动。除此之外，疫情下国内电影节展也在评奖、展映和论坛等活动形式的呈现上和办节时长上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和改变，为了弥补疫情期间线下活动无法正常举办的不足，采取线上线下相互结合的方式来展开活动，并在这种情况下对国内电影节展的线上呈现形式作出了更新或者更为深刻的展现和探索。

受到疫情的影响，以往电影节展中的影片展映、评奖、学术论坛和影人交流等主要活动举办都受到了一定限制，转而开始举办部分线上活动。目前，要真正实现线上即时交流依然面临较大的技术难度。因此，为最大限度保证活动质量，线上活动主要针对参与者交流互动相对较少、现场需求相对较低的展映类板块。在疫情期间，国内各个电影节展的线上呈现方式主要集中在开闭幕式的线上直播、线上影展、线上对谈等活动形式上。本文将梳理国内主要电影节展的线上呈现形式，并对数字技术加持下电影节的线上、线下结合趋势进行展望。

一、线上展映新常态：充分利用线上传播的分众特点

新冠疫情对电影院线整体都带来巨大影响。院线窗口急剧缩进，流媒体赛道高歌猛进，2020年也因此被称为是“线上电影元年”。对于无法进入电影院观影的观众而言，流媒体平台提供大量片源，而小屏观影、居家观影替代院线观影，成为人们首选的观影方式，进而成为大部分人的观影习惯。[1]在电影转网的大趋势下，电影节与流媒体平台合作，将电影展映移至线上，既是无奈之举，也是顺势之举。实际上，伴随着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各大电影节早已开始对线上展映的探索。考虑到线下院线观影体验的不可替代性，加上版权等硬性条件的限制，以往的线上影展一般仅会选择展映老电影、网络电影、纪录片、实验短片等相对小众的影片类型，且大部分片源来自于合作流媒体平台的自有资源，仅作为平台常态内容提供的“电影节化”放映而存在。

疫情期间，线上影展和“云展映”开始成为电影节主要的展映方式，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基础上，推出选片质量更佳的影片进行展映并进行映后在线对谈。例如，2020年第十届北京国际电影节联合爱奇艺推出的“春季在线影展”，邀请到了陈凯歌、佟大为和谭卓担任特邀策展人，主要通过“浪岸上潮”“热带季风”“女性瞬间”“光影书写”“音浪狂想”五大展映单元展出32部国内外优秀影片。其中上新了《婚姻故事》（诺亚·鲍姆巴赫，2019）、《朱迪》（鲁伯特·古尔德，2019）、《一百零八》（孔嘉欢，2021）、《春潮》（杨荔钠，2019）、《爆炸新闻》（杰伊·罗奇，2019）这五部国内外优秀影片，并在平台上进行独家限量展映。该在线影展借鉴了线下展映的方式，限定影片票量并设置网上抢票时间，最后观众需凭票进入在线影厅，很大程度地保留了影迷影院观看影片的仪式感，强化了在线观看电影的体验感。“春季在线影展”可谓是北京国际电影节准备线上展映活动的一次试水，北京国际电影节紧随其后，在2020年和2021年连续两年举办了“云上北影节”。“云上北影节”是疫情之下北京国际电影节为弥补影院观影、学术论坛、影人对谈等一系列线下活动无法照常举行，而与爱奇艺合作推出的一个云上影节合作新形式，包括启动仪式和开、闭幕式的现场直播、线上影展及映后交流、线上电影大师班等活动。其中，“线上展映”是“云上北影节”的一个重要环节。相比于2020年5月份的“春季在线影展”，“云上北影节”的线上展映部分在线上观影方式和片单数量都做出了改进和大幅度增量。2020年8月，爱奇艺作为独家网络展映平台搭建北影节专区，上线250部左右影片，首次一次性上线约50部境内外新片[2]。2021年第十一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的线上展映部分的片单数量有所减少，但也通过“第一视角”“聚焦俄罗斯”“震式发布”“迷影新声”等十大展映單元展映了95部国内外优质影片。2020年至2021年间，北京国际电影节·第27、28届大学生电影节也与优酷、淘票票合作，进行线上主题电影展映与映后交流。除常规放映外，大影节使用虚拟演播室技术，通过主持人线下提问、嘉宾线上连线等方式，邀请电影人与观众在云端汇聚一堂。

第二十三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是2020年疫情有所缓和后在国内举办的第一个国际电影节。受到疫情影响，电影节取消了红毯、开闭幕式和评颁奖环节，转而联合东方明珠旗下新媒体平台BesTV百视通继续共同策划开办了线上影展。百视通作为上海国际电影节官方指定电视新媒体合作伙伴，专门在首页设置了线上展映专区，“线上影展选片充分体现了多元的特征，制作方出现了难得一见的阿尔巴尼亚、孟加拉国、保加利亚、斯洛文尼亚、希腊、匈牙利、哈萨克斯坦、立陶宛等”[3]。2021年，第二十四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举办线上影展，展映了《另一个我》（弗朗西斯科·贝尔梅霍，2020）、《暮景时光》（马利诺斯·卡尔蒂吉斯，2020）等国内外多部新片。同时，百视通以“致敬建党百年”为主题，设置了“辉煌百年”“光影永恒”“多元视角”等五个展播单元，展出了国内多部不同时期和不同风格的优质影片。2020年，疫情之下的第三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联合欢喜首映APP也开展了“线上影展”活动，于12月6日0点-12月12日24点在欢喜首映APP设置了线上展映专区，并精选了15部海外佳片以供影迷线上观看。第八届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也与优酷视频、中国电信IPTV合作开启“线上展映”。

除了上述提到的这些线上电影节和流媒体、新媒体平台合作推出的规模较大的线上影展以外，还有一些相对单元化、主题化的小体量线上展映活动。例如，第十一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增设了“三星手机电影短片单元”，入围的专业组竞赛短片在北影节官网和嗨视频上进行了展映。上海国际电影节也与流媒体平台移动电影院合作推出了“电影频道传媒关注单元”线上评奖项目和入围影片展映等活动。2021年7月FIRST青年影展与B站合作推出了超短片单元。该活动在线上播映了27部短片作品，其中包含7部获奖的短片。这些主题影展标签清晰，展映影片类型繁多，其中许多是线下影展中难以见到的影片及非专业原创作品。此类线上影展不仅丰富了电影节展的线上内容，也利用电影线上传播分众、分层的特点，对分众市场进行精准投放，无论从成本角度还是内容角度，都可说是对线下电影节展映的内容细分和补强。

二、线上交流新形式：机遇与挑战并存

作为从业者、学界专家和影迷的沟通平台，电影节不仅需要完成“自上而下”的展映和内容输出，也需要提供充足的交流、沟通渠道，将自身包装成一场电影的“派对”。新冠疫情对于物理空间、物理移动的限制，也因此大大影响了电影节的互动性、交流性。目前，电影节的主要交流版块分为以行业、学界交流为主要目的的主题论坛;以电影大师与影迷、从业者交流为主要目的的大师班;映后交流与映后活动，以及包含创投、酒会等在内的一系列行业市场活动。

在主题论坛方面，国内各大电影节主要采用的方式是国内嘉宾线下讨论、国外嘉宾云上连线，论坛不对线下观众开放，转而在流媒体平台进行直播。论坛和行业、学界交流一直都是电影节展中十分重要的主体活动之一，各大电影节通过邀请国内外电影行业的代表人物、著名导演和学者等，对艺术电影发展与价值、电影产业热点前沿、电影创作与实践等领域内容展开系统且全面的讨论、交流、梳理和展望，对电影产业和电影研究的发展起到了十分积极的作用。在疫情防控政策要求下，论坛交流的展开也遇到诸多困难，其中最直接的挑战即是在国际和国内交通限制的影响下变得难以逾越的物理距离。最近两年，在快速发展的网络直播技术的赋能之下，国内大多数电影节展联合视频网站、直播平台将论坛举办空间扩展至线上，采取直播和网络连线的形式来进行论坛活动，邀请嘉宾线上连线进行对谈。

在疫情发生之后，北京国际电影节、上海国际电影节、平遥国际电影展、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等国内主要电影节展均选择了线上、线下相结合的举办方式，对线下论坛进行网络直播并支持回放。例如，第十届、第十一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的所有主题论坛都在学习强国、央视频和爱奇艺这三个网络平台进行播出，同时也可在这些平台和北影节官网上观看论坛回放。百视通也在IPTV及互联网电视平台全程直播金爵电影论坛。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也携手电影频道融媒体中心和1905电影网等平台对主题论坛进行了直播，并将视频上线官网以供观众回看。线上论坛活动的顺利呈现，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线下论坛的缺憾。线上论坛扩展了电影人之间交流的物理距离，使得来自天南海北的电影人都可以在“云端”相聚。同时线上论坛也缩短了普通观众与电影节展的心理距离，使得他们也有机会接触电影在艺术、技术与产业等领域的前沿信息。

在电影大师班方面，传统意义上的电影大师班主要邀请电影行业各领域的大师级嘉宾，通过演讲和对谈方式分享个人经历和创作经验，通常以课程、讲座的方式开展。转至线上后，电影大师班则通常以现场连线直播或录播讲座的形式完成，进而在线上或线下播出。对线上大师班的探索似乎是疫情之下的无奈之举，但实际上能够扩展常规活动的范围，让以往难以邀请的嘉宾也能够在线上进行分享。例如，2020年，第十届北京国际电影节首次推出了线上电影大师班，邀请到了李安、关锦鹏和奥地利导演杰茜卡·豪丝娜，分享他们的创作经验和人生历程。而第十一屆北京国际电影节则邀请到了当届天坛奖评委会主席巩俐，丹麦导演、编剧和制片人比利·奥古斯特，导演陈可辛，伊朗导演阿斯哈·法哈蒂以及叶锦添开展了电影大师班。除了2020年首次举办电影大师班的北影节以外，已举办过多届电影学堂大师班活动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则邀请到了是枝裕和、贾樟柯等国内外著名电影人进行主讲，视频内容通过互联网在央视频、学习强国、咪咕视频、优酷、腾讯视频和百视通进行播出，音频内容则上线喜马拉雅平台。北京国际电影节·第27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也携手优酷，邀请弗雷德里克·怀斯曼、谢飞、是枝裕和、马基德·马基迪、克莱尔·丹尼斯、万玛才旦等国内外知名导演开展线上电影大师班。此外，第三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也将自己的大师班内容上传至Bilibili官方账号以供影迷观看，丝路国际电影节也采用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举办了电影大师班。

与大师班类似，电影节也开始探索线上交流对谈的新形式。First青年影展、平遥国际影展等国内各个电影节展均采用了线上线下联动的方式来呈现。2020年末海南岛国际电影节联合网络音频平台小宇宙APP，首次上线了官方线上内容平台“嗨福电台”，分别邀请到了北京大学教授戴锦华、编剧汪海林等人针对不同的话题展开交流，开辟了国内电影节展线上深度对谈新形式。

可以说，线上交流系列活动突破了地域限制，既能够邀请到更多来自世界影坛的人物进行交流分享，同时也能够使得更多观众参与进来。但是，目前来看，如果想要在线上实现完美的即时交流沟通，仍需要解决大量技术问题。首先，连线直播对嘉宾所在地的拍摄、网络条件都提出较高的要求，尤其对于国际嘉宾来说，更面临着直播时差等现实问题。因此，比较常见的解决方式是在嘉宾所在当地设立工作团队，前往嘉宾现场进行协助拍摄，这就对运营成本和技术成本提出了更高的需求。其次，实时交流渠道仍受限制。目前，电影节线上交流采用的主要交流方式有两种，一是如北京电影节大师班所采用的，嘉宾云上分享、线下观众现场提问的形式，二是如大学生电影节所采用的，嘉宾云上分享、观众云上观看并通过平台提问的形式。两种形式各有利弊，但似乎都无法保证沟通交流的顺畅。此外，主题论坛的线上交流更面临诸多问题。参考线上国际会议的举办形式，线上论坛几乎很难实现线下会议常见的平行分议题即时交流。可以说，电影节展的线上交流新形式所面对的既有机遇也有挑战，仍值得进一步探索。

三、交易市场新空间：数字技术助推平台建设

电影市场如今已是电影产业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国内外电影节展中十分重要的主体活动。电影市场项目通常包括招商展会、项目创投、行业对话等活动。电影节展中的电影市场是为了推动电影产业合作、交易与发展，项目创投主要是为电影市场挖掘并扶持优秀且具有潜力的青年影人和电影项目。目前，国内大部分电影节展都设置了市场板块，各有特色，且都获得了十分高的社会关注度。因疫情的原因，许多参展嘉宾无法来到节展现场，从2020年开始电影节展也纷纷将市场活动转移至线上，开展全线上的“云市场”。在云市场之中，电影节展专门设置了展览专区和云洽谈平台，参展嘉宾可以在线上完成展览、洽谈和交易等。此外，线上电影市场还凭借“多种线上传播手段的助力，充分调动市场资源的优势”[4]，使得疫情期间的电影市场以更为安全、便捷和直观的方式得以进行。

在电影市场交易环节中，电影节展的定位是平台的提供者。一方面，大部分电影节在展映成熟影片外，也有意识地扶持青年影人，为其提供展示的舞台，在优秀创作者和各大电影公司之间搭建桥梁。另一方面，电影节也为各大电影公司提供宣传渠道，搭建国内外行业交流的桥梁。在疫情期间，国内主要的电影节展的线上“云展览”“云创投”都在设计上将平台建设作为首要目标，打造“云上市场”，主要提供交易信息的展示。无论是上海国际电影节开启的“国际影视云市场”北京国际电影节展开的“云北京市场”，还是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的投资交易展，都通过建设线上展厅、展会来将交易市场的场所“平移”至线上。虚拟数字技术为线上市场展览区的搭建提供了重要的助力，能够让参与者身临其境地“逛”市场。以往，电影市场活动会在线下设置展厅，通过参展申报的参展商租借展位。在线上，国内的电影节展同样在官网或者官方应用上进行相应的页面设置，开辟了线上市场专区，提供展览、洽谈和交易等服务内容。2021年，第十一届北京国际电影节还在官网和北影节官方App上第一次增加了信息发布厅的功能，“将重点展商及重点项目放在头条展示，增加曝光的同时促进合作”[5]。此外，北影节还设置了“推介专区”“市场放映”等板块，以便捷直观的方式带给参展嘉宾全面详尽的信息内容。上海国际电影节的云市场页面不仅覆盖线下电影市场的整个流程，同时也设置了“一带一路”电影节联盟展等特色展区。电影市场线上举办在一定程度上还吸引了更多的参展商和创投项目的申报。例如，在2019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和上海电视节的市场板块总参展商是580家，而到了2020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国际影视云市场“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有超过700家展商申报参展，其中，海外展商首次突破五成，而且，覆盖五大洲。”[6]

四、创新与坚持：电影节展的线上探索

疫情之下，全球电影节展经过两年的实践与探索，逐渐走出一条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创新之路。目前来看，电影节展的线上探索既有收获，也持续面临各种挑战，从创新成为常态仍有不少讨论空间。在未来，数字技术与线上策展的深度集合将成为电影节展线上探索的主要议题。

一方面，数字技术的发展提升了电影节展的线上直播效果。5G+4K+VR的直播技术，给未能到现场观看电影节展开闭幕式等活动的观众带来身临其境的感觉。5G网络的低延时、高速率和稳定性也给线上对谈交流、云互动和线上论坛提供了可靠的技术支持。另一方面，媒介融合也带来内容和形式上的创新，当打破了时空界限和观众在场的“桎梏”后，电影节展的活动版块是否能从互联技术中汲取新的活力，值得期待。例如，上述提到的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和小宇宙APP合作推出的“嗨福电台”就是一个有趣的案例。总而言之，线上线下结合办展似乎是疫情常态化前提下电影节展不得不面对的发展方向。正如电影策展人分析线上影展的存在意义一样：“扩展线上影展的根本意义，就是要借助最新兴大众、蓬勃发展的互联网平台，去撬动电影节所代表的最小众的分线艺术片市场——其最大的魅力，首先在于解决了地域的限制，让用户无论身处国内何处，都可以有机会轻松参与;其次则在于解决了经济的壁垒，和参加线下电影节展相比，线上所需要的花费几乎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仅仅是基于以上两个理由，线上影展的崛起都已经是历史和技术发展的必然——尤其随着5G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线下与线上的多栖整合进程只是时间问题”[7]。

此外，电影节展向线上转移，是否会对电影产业甚至电影创作造成影响，也应置于电影行业整体发展的语境下考虑。尽管新冠疫情对电影节展的活动开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至今仍未有任何电影节完全转至线上。在国内，主要的线上电影节活动，都围绕展映、线上交流和云展览来展开。而包括戛纳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在内的国际电影节展，甚至更加坚持线下举办，拒绝线上放映。例如，戛纳电影节总监蒂耶里·福茂（Thierry Fremaux）就曾表示不会举办线上虚拟放映。但在疫情常态化和多方面综合考虑之下，戛纳、柏林、圣丹斯等具有一定世界影响力的国际电影节也最终向线上形式妥协，采取了线上线下结合方式举行。可以说，在全球电影市场的语境下，院线与流媒体之争、电影主体之辩，也影响着电影节展的走向。

参考文献：

[1]尹鸿，许孝媛.电影发行“窗口模式”的重构及影院的“优先地位”[ J ].当代电影，2020（09）：4-12.

[2]袁云儿.十年一梦 不负韶华！第十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圆满落幕[EB/OL].（2020-08-31）https：//mp.weixin.qq.com/s/WgK6B3NP6BO2NBbP2ckEGA.

[3]上海国际电影节.线上展映|客厅影院里的云上体验上海国际电影节[EB/OL].（2020-07-25）https：//mp.weixin.qq.com/s/KROEinJrvpzNgShmq_dLYw.

[4]北京国际电影节.北京市场云展会开幕，打破时空阻隔，云上自由相会[EB/OL].（2021-09-23）https：//www.bjiff.com/dysc/dysc/202109/t20210925_113253.html.

[5]北京国际电影节.北京市场云展会开幕，打破时空阻隔，云上自由相会[EB/OL].（2021-09-23）https：//www.bjiff.com/dysc/dysc/202109/t20210925_113253.html.

[6]上海国际电影节.线上线下并举，插上飞翔翅膀—第二十三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综述之五[EB/OL].（2020-08-02）https：//mp.weixin.qq.com/s/tkj2JY5rm4svc7vS73zKJA.

[7]沙丹.春潮暗涌：后疫情時代国内线上影展的实践与思考[ J ].当代电影，2021（11）：1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