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中国工程院院士江欢成的养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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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著名土木结构专家、勘察设计大师、中国工程院院士江欢成今年已是83 岁的高龄，但精神依然矍铄。几十年来，江老始终奔走在建筑一线，主持设计了上海东方明珠、上海科学会堂新楼、北京电力调度大楼、重庆朝天门滨江广场以及提出深圳会展中心优化设计方案等。“记得当年我在清华大学读书时，有两个口号很响亮、很深入人心，一个是‘为祖国健康工作50 年’，一个是‘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时至今日，我总算可以说，我做到了！”江老的健康与高寿，和他甘于淡泊、心态年轻、不断创新以及老有所为等有着一定的关系。

“我对荣誉也有些麻木了”

江老性格恬淡。1988 年2 月至1998 年2 月，他当选为第九、第十届上海市人大代表；1998 年3月至2008 年3 月，他当选为第九、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无党派界别）；1994 年4 月，当选为上海市劳动模范；2001 年4 月至2008 年4 月，被聘任为上海市政府参事；2008 年至2012 年，被聘任为上海市科协副主席等。“从1988 年到2012 年的几十年间，我虽未‘官’运亨通，却有点步在仕途之感。人被推着走，帽子戴的重，我对荣誉也有些麻木了。它们实系身外之物，我所需要的仍是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学习、工作，早出晚归，和两个孙子玩耍，颐养天年。”江老说，他曾参加过很多政治活动和社会活动，但对他来说，仍然只是有点“步在仕途之感”而已。1995 年，江老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某民主党派上海市副主委找到江老，说他们年纪都大了，希望他能够加盟。其意思十分明显：只要江老加盟，担任副主委或主委都是有可能的。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是一条很好的为官阶梯。然而，江老却委婉地拒绝了。“我的志趣是做工程、做好老百姓。”当选为上海市劳模后，有人开玩笑说：“憨大才去当劳模。”但江老却十分坦然，“我并没有刻意去当劳模，只是努力把事情做得好些。”

“总以为自己是‘小江’”

江欢成院士

江老的心态十分年轻。“2000 年，我62 岁，但自我感觉也就是50 出头。每次开会，我总觉得人家的发言都比我有见地。每次拍照，我的固定位置就是靠边站，总以为自己是‘小江’。因为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就在一个公司工作，长时间里，同事们都亲切地叫我小江。不经意间，有人叫我老江了，外人甚至叫我江老。我觉得很不舒服：‘我真的这样老了吗？’确实是真的！开会时，环顾四周，我常常是老大。转眼工夫，我从小字辈变成了前辈。老前辈齐国钟辞世前不久，到我的办公室，叫我‘小江’。多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我紧握他的双手，感谢他这样叫我。”如果说，60 岁左右的年龄确实不算老，那么，江老这种年轻的心态直至70 岁也没有改变。“2010 年，我已经72岁了。人家总问我是否上半天班。其实，我不仅每天全勤，甚至时间还长些。早点来开灯，让同事们进到办公室就能提起精神；晚些走，因为我的家庭负担比年轻人轻。早来晚走，早已成为我的习惯。我庆幸有这样一个好平台，让我享受余生。”他幽默地解释：“我个子小，年轻时不免自卑，这也是我总觉得自己仍是‘小江’的一个原因。年纪大了，我觉得小个子还不错，供血路径短，尚无老年‘三高’。”

“我是客家人”

江老是广东省梅州人，梅州是客家人的集散中心和聚居地之一，江老也继承了吃苦耐劳、不屈不挠、勇于开拓等客家精神。1985 年，江老任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工程师，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仙霞新村高层住宅的优化设计。这是上海最早的高层住宅，有人建议将所有内墙做成混凝土剪刀墙。但江老认为：这样做不仅浪费，还影响住户使用的灵活性。于是，他把混凝土内墙的绝大部分改为砖隔墙，使用空间和灵活性就好了许多，建筑物的重量也减轻了10%。“紧接着，我们又接到一项挑战，在上海建造一座与众不同的电视塔，并使之成为城市地标。那时国内兄弟城市已经有不少电视塔，大多是‘烟囱+糖葫芦’模式。我们在做方案的时候，苦苦思索如何通过结构创新寻找突破。12 个方案送到市广电局参与第一轮内部评选，几乎一边倒地支持‘东方明珠’。但施工专家认为：百米大斜撑不仅没做过，甚至没见过。之后几乎每一次评审会都认为‘东方明珠’造型新颖，只是建造难度太大，因而差点被否定。当时，市广播电视局领导说了一句关键的话：“上海得有敢想敢做的劲头，建一座超常规的、100 年后都不会落后的塔。”事后，江老在与他人分享成功之道时，总是从“我是客家人”说起。

“没有创新，就没有东方明珠的成功”

1963 年，江老自清华土木工程系毕业，连续从事建筑行业达50 余年。他始终认为：对于建筑师而言，创新非常重要。“没有创新，就没有东方明珠的成功。土木建筑看起来很传统，但每个项目都不同，需要创造性。”1998 年，江老在上海现代建筑设计集团内成立JAE（江欢成建筑设计所，前身由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东方明珠设计组、金茂大厦顾问组等合并，2005 年改制为股份制民营有限公司），JAE 始终关注建筑的创新、优化，在打造优质创新作品的同时，也积极参与对老旧建筑的修缮与优化。江老强调：作为一名建筑师，应该以问题为导向深入思考，而不是随波逐流、一哄而上，不刻意地标新立异，要追求合理，尽力做出更好地适应中国本土环境的建筑。保护思南公馆项目启动后，江老在保护内外原貌的前提下，采用钢板和钢丝网加固墙体，内压钢管桩加筏基取代原有的条形基础，木楼板改为混凝土楼板，阁楼的木架，用钢架包木板进行置换，使思南公馆迎来了新生；2001 年，在江老的主导下，JAE 对建于1954 年的上海展览中心进行大规模修整，保证了项目的“修旧如旧”；2002 年，JAE 作为技术顾问，联合其他合作方将上海音乐厅整体抬高3.4 米，移位62 米，为延安中路高架让道。

“我属牛，牛的乐趣在于耕田”

2004 年12 月28 日，江欢成建筑设计所转制为民营的上海江欢成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现代集团的董事长严鸿华主持庆典仪式，建设部原副部长郑一军、司长王素卿到会剪彩，建设部副部长黄卫发来贺电，魏敦山等近十位院士到会祝贺，66 岁的江老同时担任了董事长、总经理、总工程师三职。有媒体前来采访江老，问他：“您66 岁下海，是为了什么？”“说实话，我原本对公司、股份、利润、分红一无所知，根本没有下海赚钱这个概念。名早就出了，钱也足够花。我图的是搭个平台，让年轻人唱戏，亲自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把设计做得好些再好些！这最后一句话成了江欢成公司的宗旨。我设计了个图章，上面是‘追求完美’。任何事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我意在追求；下面是把设计‘做得好些再好些’，把‘追求’落实到每一个工程上，扎扎实实地做好设计的优化。”由于结构设计是江欢成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的强项，马岩松、贝建中、夏邦杰等著名建筑师都乐于和公司合作，其中包括上海海洋水族馆、北海北部湾一号、厦门财富中心、三亚凤凰岛等。“我属牛，牛的乐趣在于耕田。”江老幽默地说。因为热爱建筑事业，他没有考虑过何时退休，“我会一直做下去，直到不能动时。因为这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