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袤词学发微

2021-04-20 04:36朱光立
中国韵文学刊 2021年1期

朱光立

(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 政治学院,上海 201602)

位列“中兴四大家”之首,使尤袤成为南宋前期诗坛的代表人物。身为一名学者,其藏书乃当世之冠,所编《遂初堂书目》是宋代重要的目录学著作,至今仍被考证家稽引;这一书目的版本学价值,又确立了其在中国文献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图1 尤袤研究侧重变化

图1所示,乃后世提及尤袤时的不同侧重之变化,其历史形象,从一位政治家(宋代)、文学家(元代、明代、清代早期)逐渐转变为一个学者(明末清初)、文献学家(清代中期直至现代)。相应地,乾嘉学风使得《遂初堂书目》于晚清民国之际,超越了历来为人所重视的诗文,成为尤袤研究的重心。如唐圭璋先生《全宋词·尤袤小传》里的论述:“袤以诗名,与杨万里、范成大、陆游齐名,称尤杨范陆。又以藏书名,有《遂初堂书目》传世。”足以代表目前学术界对尤袤其人的评价。然而有关他在词学方面的创作与研究,历代则罕有论及者。本文拟就此问题,从文艺学与文献学相结合的角度,发表一点粗浅的看法。

一 尤袤的词学创作

尤袤诗文流传至今,百不存一。以词作为例,尽管唐圭璋先生积数十年之功,编成《全宋词》皇皇巨著;但尤袤的作品,也仅能根据元人尤玘《万柳溪边旧话》的记载收录了两首:《瑞鹧鸪·咏落梅》与《瑞鹧鸪·海棠》。唐先生在两作后的按语中,既说明了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尤袤全集久佚。今传《梁溪遗稿》一卷,乃清尤侗所编”),又特别指出其中存在的文献问题:“《瑞鹧鸪》‘梁溪西畔小桥东’一首,方回《瀛奎律髓》卷二十梅花类收作‘落梅’七律,未知孰是。”实际上,该作自出现以来,就存在着作者归属、体裁划分等问题。

表1 尤袤《瑞鹧鸪》(梁溪西畔小桥东)历代被著录的情况

表1所列,乃该作自文本出现至今,历代被著录的大体情况:元朝初年,其首先以尤袤《落梅》诗出现在方回所编《瀛奎律髓》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又作为尤氏《瑞鹧鸪·咏落梅》词见于其后人尤玘所撰《万柳溪边旧话》里。此外,经由宋末人陈思编辑、元初人陈世隆续补的《两宋名贤小集》,在卷二二三《遂初小稿》收录尤袤《落梅》诗的同时,亦于卷二一一《南轩集》中将该诗归入张栻名下。此后的三四百年间,该作似乎淡出了人们的视野,直至受到明代著名学者杨慎的关注:“尤延之《瑞鹧鸪》词二首,一咏落梅,一咏海棠,皆绝妙。”(《升庵集》卷六一)嗣后诸多诗词选本纷纷征引,其中清初的《宋元诗会》和当代的《全宋诗》均沿袭了《两宋名贤小集》的“两属”之举,也就是同时将《落梅》诗的著作权分别给予了尤袤和张栻(《宋元诗会》于卷四一注明“此首已入三十八卷尤袤诗,而《南轩集》中复见之,必有一误,姑竢再考”)。除了几部专门的词集选本,清人秦瀛在编辑《无锡金匮县志》这一地方文献时,也将该作定为《瑞鹧鸪·咏落梅》词。

首先,作者归属的分歧,当与文本的出处有关:宋理宗宝庆元年(1225),遂初堂大火,尤袤所藏、所著皆付之一炬,故全部之“家集”难以问世(魏了翁《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三三《答客山张监茶伯酉书》),嗣后虽经“尤氏子孙”的不懈努力而有所结集,但是毕竟原稿已烬于火,因此所集阙漏、讹误不在少数。咸淳九年(1273),尤袤曾孙尤藻通判徽州,恰逢因监华州西岳庙而奉祠归乡的方回拜见,遂延请方氏襄助是正,以便印行。根据方回所述,明年(1274)即“先以公诗二十卷锓诸梓”(《桐江集》卷二《跋遂初尤先生尚书诗》)。不幸的是,尤袤诗作刻印两年后临安陷落,又三年南宋灭亡。因此,宋理宗朝的大火吞噬了尤袤著作之原本,而宋末元初的兵燹又焚毁了尤藻付梓的尤袤诗集。万幸的是,方回手头尚存有校勘时钞自尤家的“副本”(《瀛奎律髓》卷二〇自注),虽“颇有讹缺”,但尤袤的诗作却因之而传。至元二十年(1283),方氏撰成《瀛奎律髓》一书,其中收录的尤袤作品达二十四题四十七首(实际著录文本三十一首),已占清初《梁溪遗稿》辑本“诗钞”部分的近三分之二。特别是他在选录该作之后,还加以注释:“第二句未有别本可考。遂初诗,其孙新安半刺藻尝刊行,而焚于兵。予得其家所钞副本,颇有讹缺云。”明确地交代了其文献来源,故可信度较高。与此相对的,旧本题“宋陈思编、元陈世隆补”的《两宋名贤小集》,尽管四库馆臣考定“编诗之人虽出赝托,而所编之诗则非赝托,宋人遗稿,颇借是以荟萃,其搜罗亦不谓无功”(《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八七《两宋名贤小集》提要),但其文献的可靠程度仍颇受后人质疑。即以卷二二三的《遂初小稿》为例,据吴洪泽先生考证,传世的《遂初小稿》并非宋时原编,而是后人根据《梁溪遗稿》辑本重新编排成的。即使是同样署名张栻的文本,元代与清代及当代的文献之间,也存在一定的差异:

表2 《咏梅》文本在元代、清代与当代的文字差异

因此,从文献的角度考察,该文本的著作权当属尤袤。

其次,体裁划分的差异,当与文本的特性有关:根据《御定词谱》(卷一二)的记载,《瑞鹧鸪》原本即为七言律诗,因唐人用以歌唱,遂成词调。一般作双调,凡五十六字(另有六十四字体、八十六字体、八十八字体等,均是变格)。前段四句三平韵,后段四句两平韵,中间两联例用对偶。既可平起,也可仄起,亦同七律格式。因此,从格律角度来分析,无论是押韵,还是对仗,抑或平仄,该作均符合七言律诗的标准。正是基于相同的原因,尤袤的另一首词作《瑞鹧鸪·海棠》,同样也被视为律诗,题作《海棠盛开》或《海棠》。尤袤的诗歌作品以平淡著称于世,而这一描写海棠的篇章却十分艳丽;对此,方回的解释是“盖海棠乃艳物,不可以淡待之也”(《瀛奎律髓》卷二七自注)。其实,如果考虑这一作品的体裁,亦不能排除“诗庄词媚”的因素。

二 尤袤的词学见解

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中,实际上只有杨万里自撰了文学理论性质的著作《诚斋诗话》。所谓陆游的《老学庵诗话》,乃日人近藤元粹于明治二十五年(1892)辑录中国历代诗话丛书《萤雪轩丛书》时,在前人黑琦璞斋等所辑《放翁诗话》的基础上补充而成的。在现存的尤袤百余篇文章中,并无专门谈诗、论文、评词之作;其文学见解,散见于传世的零星序跋、论说之中,但也没有针对词学的具体论述,唯有只言片语(如“词士”)的涉及:

夫自古湖山风月,渔人樵子有而不能享,诗人词士爱而不能有。

——绍熙二年(1191)三月十五日《〈西塞渔社图卷〉跋》

士君子抱负所有,不见于用,必托于言。

——绍熙三年(1192)七月十五日《〈独醒杂志〉跋》

资料阙如,使我们难以获睹尤袤对词学的直接阐述。但是,他曾经抄录、收藏过一些词选、词集,通过分析此类材料,则其词学见解与主张亦可窥见一斑。

清人朱彝尊在《词综发凡》里声称:“唐宋以来作者长短句,每别为一编,不入集中,以是散佚最易。”“藏书家编目录,词集多不见收,惟莆田陈氏《书录解题》论其大略。”事实上,较之前代目录,尤袤的《遂初堂书目》首先于卷末新增了“乐曲”一类:所谓“乐”,指乐府;而“曲”,当指被称为“曲子”“曲子词”的新兴诗体——词。除了“《四英乐府》”(《遂初堂书目》乐曲类第一二条著录)与“《锦屏乐章》”(《遂初堂书目》乐曲类第一三条著录)两种罕见的乐府作品,这一类目主要收录了词选(如《[唐]花间集》《乐府雅词》)与词集(如冯延巳《阳春集》、《东坡词》等)。类目的单列,足见其具有独立的文学价值。据此可知,宋词作为宋代文学的代表,至南宋初年已然独立地登上了学术史的舞台。

《遂初堂书目》乐曲类于开始的第一、二条即分别著录了“[唐]《花间集》”与“冯延巳《阳春集》”两书,提纲挈领地显示出词学发展史的开端——众所周知,晚唐五代军阀割据混战的六十多年时间内(907—974),江山多次易主,政治局势异常紊乱,中原人民一直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而此时的西蜀、江南一带,却因为较少受到兵燹的破坏而维持着相对稳定的生活。偏安一隅的君臣们,苟且偷生,寄情声色。于是乎,舞榭歌台之处,充斥着大量的淫词艳曲。后蜀广政三年(940),卫尉少卿赵崇祚将此类作品编辑为《花间集》一书,凡十卷,收录作者十八人,词作五百首。而作为此时文化繁荣的中心地带,南唐政权里的中主李璟、后主李煜以及宰相冯延巳等都是重要的词人。与《花间集》那令人发腻的脂粉气息不同,冯延巳的《阳春集》里颇有些清雅多姿、委婉动人之作。当然,无论是在词的创造、发展,还是表现艺术和手法方面,成就最高的是李煜。因此,对于宋前的诸多词作,除去《花间》《阳春》两集,《遂初堂书目》还在第九条专门著录了“《李后主词》”一书。应当说,词至李煜之后,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逐步取得了与传统的诗歌同等重要的地位。随之而来的宋词,俨然成为那个时代标志性的文学样式。

但宋初词坛大都沿袭花间、南唐的传统,并未出现崭新的局面,士人中大力开拓者不多。自神宗朝始,宋词才呈现出突飞猛进的态势。即以尤袤所收藏的词集为例,此时不仅出现了苏轼这样开宗立派的领袖人物(《遂初堂书目》乐曲类第七条著录了“《东坡词》”一书),还涌现出秦观、晏几道等一批独具面目的著名词人(《遂初堂书目》乐曲类第四、五条依次著录了“《秦淮海词》”与“《晏叔原词》”两书),以及黄庭坚、晁端礼、王观等富有个性的词家(《遂初堂书目》乐曲类于第三、六、八条分别著录了“《黄鲁直词》”“《晁次膺词》”“《王逐客词》”等书)。宋词发展到这一阶段,可谓人才辈出、佳作如林,是词学艺术多元化的蓬勃兴盛时期。

这一时期词坛的另一新变是词学理论批评的兴起。自五代时,西蜀出现了欧阳炯的《〈花间集〉序》之后,宋初以来很少有专门性的词学理论批评。直到元丰年间(1078—1085),这类著作才逐步兴起。如元丰初年,苏轼的好友杨绘就曾经写过一部以记载词作轶事为主的《本事曲》,这是现今残存的最早的词话专著。苏轼评价该书“足广奇闻,以为闲居之鼓吹也”(《与杨元素书》)。是书在历代公私书目中仅见于《遂初堂书目》著录(乐曲类第一○条作“《杨元素本事曲》”),既可知南宋初期其尚有传本,又足见尤袤对于学术界的新动向有较为敏锐的把握。

此外,通过尤袤的收藏,我们亦可知晓,有关词的读本也在此时开始出现了。五代的《花间集》是作为唱本供人表演的,而南宋初年问世的曾慥的《乐府雅词》(《遂初堂书目》乐曲类第一四条著录)则是作为文学读本让人在案头阅读欣赏的。词集由唱本转变为读本,可以反映出词从附属于音乐的“歌曲”逐渐变成了一种独立的抒情诗歌体裁。这就是四库馆臣所谓的“音律之事,变为吟咏之事,词遂为文章之一种”(《四库全书总目》卷二○○《宋名家词》提要)。至于《遂初堂书目》乐曲类第一一条著录的“《曲选》”一书,因为其仅见于尤氏收藏,因而这一选本的具体性质尚待进一步的研究,但尤袤对于词学著作的重视程度亦可借此反映。

附录:尤袤词作校注

瑞鹧鸪·咏落梅

梁溪西畔小桥东,落叶纷纷水映空。五夜客愁花片里,一年春事角声中。歌残玉树人何在,舞破《山香》曲未终。却忆孤山醉归路,马蹄香雪衬东风。

【系年】

据《万柳溪边旧话》记载,该篇为尤袤归居时作;考其“春事”的描绘,当作于绍熙元年(1190)。

【汇校】

[一]该篇一作《落梅》诗。

[二]“梁”,《瀛奎律髓》卷二〇、《遂初小稿》、《石仓历代诗选》卷一八九、《升庵集》卷六一、《词综》卷一四、《宋元诗会》卷三八、《宋诗纪事》卷四七、《御选历代诗余》卷三二又卷一一七、《宋诗略》、尤刊、《全宋诗》均作“清”。“西畔”,《两宋名贤小集》卷二一一(《南轩集》)作“雨伴”,《宋元诗会》卷四一作“雨过”,《曝书亭集》作“一曲”,《全宋诗》卷二四二一作“南畔”。“桥”,《石仓历代诗选》作“树”。

[三]“叶”,尤刊、《全宋词》同,《升庵集》卷六一作“蕊”,他书均作“月”。“映”,《御选宋诗》作“印”。“空”,《瀛奎律髓》卷二〇、《遂初小稿》、《石仓历代诗选》卷一八九、《升庵集》卷六一、《锡山景物略》、《宋元诗会》卷三八、《宋诗纪事》卷四七、《无锡金匮县志》卷四〇、《宋诗略》、《梁溪诗钞》、《全宋诗》均作“红”;尤刊校语:“侯官李光垣云:‘红’,似当作‘空’。”

[四]尤刊校语:“‘里’,一作‘裹’。”

[五]“山香”,《万柳溪边旧话》作“香山”,《遂初小稿》注“一作‘香衫’”,《两宋名贤小集》卷二一一(《南轩集》)、《石仓历代诗选》、《宋元诗会》卷三八又卷四一、《全宋诗》卷二四二一均作“香衫”。

[六]“醉归”,盛刻作“归醉”。

[七]“香”,《两宋名贤小集》卷二一一(《南轩集》)、《遂初小稿》、《石仓历代诗选》、《宋元诗会》卷三八又卷四一、《宋诗略》、《全宋诗》卷二四二一均作“残”,《梁溪遗稿》、《御选宋诗》、尤刊则作“晴”。“东”,《全宋诗》卷二四二一作“春”。

【笺注】

【1】该篇出《万柳溪边旧话》,又见《瀛奎律髓》卷二〇、《遂初小稿》、《石仓历代诗选》卷一八九、明杨慎《升庵集》卷六一、《锡山景物略》、清朱彝尊《词综》卷一四、《梁溪遗稿》卷一、《御选宋诗》卷五一、《宋元诗会》卷三八、《宋诗纪事》卷四七、清沈辰垣等《御选历代诗余》卷三二又卷一一七、《无锡金匮县志》卷四〇、《宋诗略》、《梁溪诗钞》、盛刻、尤刊、《全宋词》、《全宋诗》卷二三三六;诸本《梁溪遗稿》卷首朱彝尊序、《曝书亭集》卷三六引首句。又《两宋名贤小集》卷二一一(《南轩集》)、《宋元诗会》卷四一、《全宋诗》卷二四二一均作张栻《落梅》诗。

【2】“五夜”:即五更。卫宏《汉旧仪》(《文选》卷五六陆倕《新刻漏铭》李善注引):“昼夜漏起,省中用火,中黄门持五夜,甲夜、乙夜、丙夜、丁夜、戊夜也。”

【3】“春事”:春色,春意。唐徐晶《同蔡孚〈五亭咏〉》(《全唐诗》卷七五):“幽栖可怜处,春事满林扉。”

【4】“玉树”:美丽的树。唐宋之问《折杨柳》(《全唐诗》卷五一):“玉树朝日映,罗帐春风吹。”

【5】“山香”:古代曲名,即《舞山香》。唐南卓《羯鼓录》:“[汝阳王琎]常戴砑绢帽打曲,上自摘红槿花一朵,置于帽上笪处。二物皆极滑,久之方安。遂奏《舞山香》一曲,而花不堕落。”

【6】“孤山”:位于西湖的里湖与外湖之间,故名;又因多梅花,一名梅屿。

瑞鹧鸪·海棠

两行芳蕊傍溪阴,一笑嫣然抵万金。火齐照林光灼灼,彤霞射水影沉沉。晓妆无力胭脂重,春醉方酣酒晕深。定自格高难着句,不应工部总无心。

【系年】

据《万柳溪边旧话》记载,该篇同前《咏落梅》,均为尤袤归居时作;则当亦作于绍熙元年(1190)。

【汇校】

[一]题名又作“《海棠盛开》”(《瀛奎律髓》卷二七、《遂初小稿》、《石仓历代诗选》卷一八九、《锡山景物略》、《宋元诗会》卷三八、《宋诗略》、《全宋诗》卷二三三六)、“《海棠》”(《梁溪遗稿》卷一、盛刻、尤刊)。

[二]“行”,《锡山景物略》、盛刻、《全宋词》同,他书均作“株”。“蕊”,《宋诗略》作“叶”。“溪”,《锡山景物略》、盛刻、《全宋词》同,他书均作“池”。

[三]“火齐”,《锡山景物略》、盛刻均作“烈火”。“林”,盛刻作“临”。

[四]“彤”,盛刻作“彩”。

[五]“晓”,《锡山景物略》作“晚”。“胭脂”,《瀛奎律髓》卷二七、《升庵集》卷六一、《梁溪遗稿》卷一、《宋诗略》、尤刊、《全宋诗》卷二三三六均作“燕支”。

[六]“春”,《锡山景物略》、盛刻均作“夜”。

[七]“自”,《升庵集》、《石仓历代诗选》、尤刊均作“是”。

[八]《瀛奎律髓》《全宋诗》小注:“酒晕”一作“酒醴”,出《前汉书·董贤传》,注谓酒在醴中。

【笺注】

【1】该篇出《万柳溪边旧话》,又见《瀛奎律髓》卷二七、《遂初小稿》、《升庵集》卷六一、《石仓历代诗选》卷一八九、《锡山景物略》、《梁溪遗稿》卷一、《宋元诗会》卷三八、《宋诗略》、盛刻、尤刊、《全宋词》、《全宋诗》卷二三三六。

【2】“火齐”:即火齐珠。《梁书》卷五四《诸夷传·中天竺国》:“火齐状如云母,色如紫金,有光耀。”

【3】“酒晕”:《汉书》卷九三《董贤传》:“上有酒所(师古曰:言酒在醴中)”,此“所”字亦“不多”之意,犹俗云微有酒意也。苏轼《红梅三首》(其一):“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

【4】唐郑谷《蜀中赏海棠》(《全唐诗》卷六七五):“浣花溪上堪惆怅,子美无心为发扬(杜工部居西蜀,诗集中无海棠之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