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向坚《万里寻亲图》画目整理与内容释读

一 画目整理

清代画家黄向坚创作的《万里寻亲图》系列作品1虽然，黄向坚寻亲与绘制《寻亲图》正值清与南明政权并立的时期，但他本人主要的活动期在顺治、康熙年间，活动范围在清政权控制下的江南地区，笔者这里将其视作清代画家。，当前分藏于海内外十多家博物馆与私人藏家处。在现存和著录画迹的统计上，1990年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编纂《中国古代书画图目》收录黄向坚作品13件2段书安，《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索引》，文物出版社，2013年，第192页。；鉴定组编《中国古代书画目录》收录黄向坚作品8件3古代书画鉴定组编，《中国古代书画目录》，文物出版社，1984年，第2册，第89、90页；第3册，第61页；第7册，第49页。。两书收录的作品共有4件重合。同年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员吕长生撰文统计了黄向坚作品的总数：寻亲主题的作品25件，非寻亲作品2件。4吕长生，〈黄向坚初论〉，《吴门画派研究》，紫禁城出版社，1993年，第234―241页。2006年美国学者金漪尼[Elizabeth Kindall]在以黄向坚为个案的博士论文中统计的数字是：寻亲作品22件。5Kindall,Elizabeth.The Pilgrimage Paintings of Huang Xiangjian（1609-1673）in the Ming-Qing Transition,Ph.D.diss.Univerisity of Kansas,2006,pp.379-381.2015年中央美术学院刘泊君在其以《黄向坚与〈万里寻亲图〉》为题的硕士论文里统计的数字是：寻亲作品24件，非寻亲作品2件。6刘泊君，《黄向坚及〈万里寻亲图〉研究》，中央美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未刊），2015年，第59-68页。此文引用已获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许可。2016年台湾学者毛文芳考据了黄向坚的存世画迹后给出统计结果是：寻亲作品10件。7毛文芳，〈孝著丹青：明末黄向坚“万里寻亲”的多重文本交织〉，《国家博物馆馆刊》2016年第2期，第96―101页。按台湾学者毛文芳的统计与《万里寻亲图》的实际存量差距较大，但她以黄向坚的几件作品为例：《岵屹图册》《苏博册》《南博卷》《南博册》《国博册》《大都会册》，对它们的递藏情况作了说明。另外三位学者的研究没有涉及到这方面的内容。笔者的统计结果是寻亲作品39件，非寻亲作品13件。

总体来看《万里寻亲图》的创作主题以滇黔风景居多，后世藏家因画家寻亲的缘故将之命名为“万里寻亲图”，但实际上寻亲图的风格取径不一，画法从水墨到设色，从工细到意笔兼有。所绘地点囊括了滇、黔、川、湘等数省在内的多个景点，若仅用“万里寻亲图”的名称概括或许会失之简略。因此笔者在确定其中单件作品的画题时，一般情况下会采用以往藏家著录的名称，但有些画题也会根据画面的实际情况定名。8例如：南京博物院藏《万里寻亲图册》邓濂（顨庵主人）跋云：“……端木先生自滇归后，凡所绘画率以川滇风景为多，都人士尊藏之者，综而名曰‘万里寻亲图’。此寻亲图所以不止一本也。其实所画取径亦不一致。”

寻亲题材

1653 1.《南游寻亲图》册（八页），纸本设色，纵17厘米，横12.5厘米，上海鸿海2012春拍会。册后朱彝尊、袁枚跋。

1655 2.《南游山川图》册（十二页），纸本水墨，纵23.7厘米，横33.2厘米。署款“乙未暮春上浣”。金瑗《十百斋书画录》卷二十一著录9[清]金瑗辑，《十百斋书画录》戌集，《中国书画全书》，上海书画出版社，第7册，1994年，第731―732页。第一部分画目清单中出注的作品，第二部分释读时不再出注。，画未见。

1656 3.《万里寻亲图》册（十二页），纸本水墨，纵22.4厘米，横14.7厘米，苏州博物馆。署款“丙申秋日”10金漪尼认为黄向坚有署年的第一件作品出自1656年，因为这一年是黄氏创作的高峰期，画家一共绘制了三册、两卷、一轴。但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实际上在1656年之前的1655和1653黄向坚各绘有一本册页，在1656这一年他绘制了五册、两卷、一轴，共八件作品。Kindall said: “His first dated painting were produced in 1656 and the largest number of his paintings date to this same year: three albums,two handscrolls and one hanging scroll.” The Pilgrimage Paintings of Huang Xiangjian（1609-1673）in the Ming-Qing Transition,pp.185-186.，引首徐枋书“神留宇宙”，册后叶道芬两跋。顾文彬《过云楼书画记》卷五著录11[清]顾文彬，《过云楼书画记》卷五〈画类五〉，清光绪八年（1882）刻本，国家图书馆藏，叶三十二背。，《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六册苏1-256影印12古代书画鉴定组编，《中国古代书画图目》，文物出版社，2015年，第6册，第76―77页。。

4.《万里寻亲图》册（十二页），绢本设色，纵28厘米，横26厘米，美国私人收藏。署款“丙申长夏”，引首王时敏书“咫尺万里”。《春荣十卉：美国珍藏中国书画》影印13张以国编，《春荣十卉：美国珍藏中国书画》，河北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91―99页。。

5.《万里寻亲图》册（十四页），纸本水墨，纵39.4厘米，横28.9厘米，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署款“丙申长夏”，册后有张埙、何绍基、何维朴跋。1934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影印出版，铃木敬《中国绘画总合图录》第一卷图版A1-118影印14[日]铃木敬编，《中国绘画总合图录》，东京大学出版会，1982年，第1卷，第20―21页，图版A1-118。，台北故宫博物院《海外遗珍·绘画》图版153影印15台北故宫博物院编，《海外遗珍：绘画》，台北故宫博物院，1985年，第175―188页。。

6.《万里寻亲图》卷，绢本设色，纵36.5厘米，横553.7厘米，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署款“丙申秋杪”，引首吴湖帆题识。1987年纽约佳士得夏季拍卖会《中国古代精品书画》图录图版100影印16Christie’s New York,ed.Fine Chinese Paintings and Calligraphy,lot no.100,Christie’ s,3 June 1987,pp.98-99.。

7.《石村日暮图》轴，纸本设色，纵68.3厘米，横30.2厘米，大英博物馆。署款“丙申秋仲”。1965年英国东方陶瓷学会《清代艺术》展览图录图版43影印17The British Museum,ed.The Arts of the Ch’ing Dynasty,no.43,The Oriental Ceramic Society,1965.，户田祯佑《中国绘画总合图录·续编》第二卷图版E15-332影印18[日]户田祯佑、[日]小川裕充编，《中国绘画总合图录·续编》，东京大学出版会，1998年，第2卷，第261页，图版E15-332。。

8.《鸡足山图》卷，纸本设色，纵31.2厘米，横550厘米，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署款“丙申秋杪上浣”，卷后有朱彝尊、江皋、诸鸿跋。户田祯佑《中国绘画总合图录·续编》第二卷图版S17-076影印19同注18，第28―29页，图版S17―076。，杨仁恺《中国古代书画过眼录》图版265著录20杨仁恺，《中国古代书画过眼录》，“第四部分：北山堂捐赠香港中文大学书画”，辽宁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318页。。是画系利荣森氏北山堂旧藏。

9.《万里寻亲图》册（八页），纸本水墨，纵25.7厘米，横31.8厘米，中国国家博物馆。署款“丙申夏孟”，引首戴易书“万里寻亲图”，册后何绍基、黄鼎、张穆诸跋。张穆《殷斋文集》卷四〈黄孝子万里寻亲图记〉著录21[清]张穆，《殷斋文集》卷四，清咸丰八年（1858）刻本，山西省图书馆藏，叶十正。，《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一册京2-335影印22同注12，第1册，第254―255页。。

10.《万里寻亲图》册（十页），纸本设色，纵25.7厘米，横21.3厘米，美国私人收藏。署款“丙申长夏”。

1657 11.《蜀道图》轴，纸本设色，纵134厘米，横62厘米，绍兴华脉书画博物馆。署款“丁酉长夏”，六舟达受、吴湖帆题签。《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二册沪11-145影印23同注12，第12册，第146页。。

12.《岵屹图》册（十二页），纸本水墨，尺寸失载。署款“丁酉清和月上瀚”，引首无款隶书“神留宇宙”，册前有黄向坚父亲黄孔昭题识，册后见徐树丕、徐晟、周茂兰等画家友人题识。乾嘉藏书家鲍廷博《知不足斋丛书》卷五著录24[清]鲍廷博辑，《知不足斋丛书》卷五〈黄孝子纪程《附画册》〉，上海进步书局，民国标点本，叶六正。，画未见。

13.《寻亲图》轴，纸本水墨，尺寸未详。署款“丁酉夏日”。张衎《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第2册著录25张衎，《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金丹标点，上海书画出版社，2015年，第2册，第1404页。，《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图版134影印26郑振铎编，张衎藏品、《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上海书画出版社，2018年，下册，第134页。。

1658 14.《滇南胜境坊雪景图》轴，纸本设色，纵129厘米，横43厘米，故宫博物院。署款“戊戌长夏”。《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二册京1-3802录名27同注3，第2册，第89页。，画未见。

15.《万里寻亲图》卷（八段合装），纸本设色，每段纵30.3厘米，横69厘米，南京博物院。署款“戊戌长夏”，引首何焯书“滇南胜境”，卷前吴湖帆一跋，尾纸湖帆又书两跋。吴氏《梅景书屋丛刊》著录，《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七册苏24-0473影印28同注12，第7册，第133―134页。，按此卷傅熹年疑伪。

1662 16.《响水关图》轴，纸本设色，纵149厘米，横42厘米，上海朵云轩1999春拍会。署款“康熙壬寅夏五月”。

1668 17.《自写寻亲图》轴，纸本设色，纵121.5厘米，横57.9厘米，上海博物馆。署款“戊申莫春”，本幅有徐树丕一跋，裱边程庭鹭诸人题识。庞元济《虚斋名画录》卷十著录29[清]庞元济撰，《虚斋名画录》卷十，清宣统元年（1909）乌程庞氏刻本，国家图书馆藏，叶一正。，《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三册沪1-2395录名30同注3，第3册，第61页。。

无年款18.《万里寻亲图》轴，纸本设色，纵128.5厘米，横42.7厘米，苏州博物馆。《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六册苏1-257影印31同注12，第6册，第77页。，《苏州博物馆藏明清书画集》图版64影印32苏州博物馆编，《苏州博物馆藏明清书画》，文物出版社，2006年，第119页。。

19.《南安群山图》轴，纸本设色，纵128.5厘米，横43厘米，天津博物馆。《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九册津7-0639影印33同注12，第9册，第238页。，《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七册津7录名34同注3，第7册，第49页。。

20.《太华山图》轴，纸本设色，纵129厘米，横43厘米，天津博物馆。《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九册津7-0638影印，《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七册津7录名。

21.《寻亲记历山水图》册（十二页），纸本水墨，纵26厘米，横31.5厘米，香港至乐楼基金会。引首徐树丕书“孝子行踪”，周旦龄诸人题识。陈夔麟《宝迂阁书画录》卷二35[清]陈夔麟，《宝迂阁书画录》卷二，民国四年（1915）石印本，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叶四十五正。、何耀光《至乐楼书画录》明遗民部著录36劳天庇编，《至乐楼书画录：明遗民之部》不分卷，何氏至乐楼，1973年，第98―103页。，香港中文大学《至乐楼藏明遗民书画》图版74影印37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编，《至乐楼藏明遗民书画》，未刊本，1975年，第176―185页。。

22.《滇南寻亲图》册（十页），纸本，纵八寸五分，横一尺一寸。引首王时敏书“咫尺万里”。鲍廷博《知不足斋丛书》卷五、陆时化《吴越所见书画录》卷五著录。38[清]陆时化，《吴越所见书画录》卷五，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陆氏怀烟阁刻本，国家图书馆藏，叶八十二背。画未见。

23.《巉崖陡壁图》轴，纸本水墨，纵84.2厘米，横37.5厘米，故宫博物院。庞元济《虚斋名画续录》卷三著录39[清]庞元济，《虚斋名画续录》卷三，民国十三年（1924）吴兴庞氏刻本，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叶一正。，徐邦达《中国绘画史图录》图版465影印40徐邦达编，《中国绘画史图录》，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4年，下册，第724页。，《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二册京1-3806录名41同注3，第2册，第90页。。

24.《剑川昆那峡图》轴，纸本设色，纵129.1厘米，横43厘米，故宫博物院。《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二册京1-3805录名42同注41。，画未见。

25.《金沙江图》轴，纸本设色，纵182.6厘米，横42.8厘米，故宫博物院。《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二册京1-3803录名43同注3，第2册，第89页。。

26.《龙泉县寿水景图》轴，纸本设色，纵62.2厘米，横30.2厘米，故宫博物院。画未见。

27.《寻亲图》轴，纸本设色，纵63.8厘米，横31厘米，故宫博物院。徐邦达《中国绘画史图录》图版466影印44同注40，第725页。，《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二十二册京1-3804影印45同注12，第22册，第97页。，《故宫博物院藏明清绘画精选》图版80影印46郑欣淼、范迪安编，《明清绘画精选·故宫博物院藏品》，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81页。，《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二册京1录名。

28.《盘江桥图》轴，纸本水墨，纵107.4厘米，横49厘米，贵州省博物馆。《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八册黔1-16影印47同注12，第18册，第27页。，《贵州博物馆藏书画精品集》图版24影印48贵州博物馆编，《贵州省博物馆藏书画精品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43页。。

29.《万里寻亲图》册（八页），纸本水墨，纵26.4厘米，横20.2厘米，贵州省博物馆。《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八册黔1-15影印49同注12，第18册，第26―27页。，《贵州省博物馆藏书画精品集》图版23影印50同注48，第34―42页。。

30.《滇澥寻亲图》卷，纸本设色，纵36.5厘米，横590厘米，东京中央拍卖2016春拍会。引首王轩书“滇澥寻亲图”。王拯《龙璧山房诗草》卷十四著录51[清]王拯撰，《龙壁山房诗草》卷十四，清同治十一年（1872）桂林杨氏博文堂刻本，山西图书馆藏，叶七背。。

31.《剑川图》轴，纸本水墨，纵62厘米，横37厘米，私人收藏。溥侗题签，裱边罗振玉诸人题识。《艺苑掇英》第50期图版07影印52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艺苑掇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5年第50期，第7页。。

32.《鹤庆府鸣凤山图》轴，纸本水墨，纵65.2厘米，横29厘米，辽宁省博物馆。张庚《国朝画征续录》〈黄向坚〉著录53[清]张庚撰，《国朝画征续录》卷上，清乾隆四年（1739）刻本，山西图书馆藏，叶一背。。

33.《寻亲纪程图》册（九页），纸本水墨，纵26.4厘米，横20.4厘米，南京博物院。引首金侃题“孝著丹青”，册后有周旦龄诸跋。《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七册苏24-0474影印54同注12，第7册，第135―136页。。

34.《点苍山色图》轴，纸本设色，纵127.7厘米，横42.5厘米，上海博物馆。《中国美术全集》图版151影印55杨涵编，《中国美术全集》第10册〈绘画编·清代·上〉，人民美术出版社，2014年，第155页。，《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四册沪1-2396影印56同注12，第4册，第225页。，《中国古代书画目录》第三册沪1录名57同注3，第3册，第61页。。

35.《剑川图》轴，纸本水墨，纵139厘米，横53.6厘米，吉林省博物院。《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六册1-130影印58同注12，第16册，第128页。，《中国美术全集》图版152影印59同注55，第156页。。按吕长生疑伪。

36.《龙场驿图》一帧，形制、款识、尺寸失载，释震济收藏。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一著录60[清]徐枋撰，《居易堂集》卷十一，黄曙辉、印晓峰点校，据清康熙刻本排印，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62页。。画未见。

37.《黄端木山水》一帧，形制、款识、尺寸失载，李于輹收藏。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一著录61同注60，第242―243页。。画未见。

38.《黄端木山水》一帧，形制、款识、尺寸失载，顾尊实收藏。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一著录62同注60，第270页。。画未见。

39.《鸡足山图》卷，形制、款识、尺寸失载。卷首周旦龄题识，陈夔麟《宝迂阁书画录》卷二著录。画未见。

未详

1.《滇南胜景图》册，款识、尺寸失载。《黄端木岵屹图册》前黄孔昭题识云：“曾见黄向坚琼枝阁书架有《滇南胜景》一册。”63同注24，第六页上。未知是否包含在清单作品内。画未见。

2.《寻亲山水图》，形制、款识、尺寸失载。《岵屹图册》前黄孔昭题识云：“向有十余幅捧祝天童寺木陈和尚。”木陈即木陈忞。未知是否包含在清单作品内。画未见。

3.《寻亲图》册，款识、尺寸失载。《张葱玉日记》1939年10月12日记张衎过访垦业银行总经理王伯元，并观黄端木《寻亲册》，册中写滇黔奇景。64张衎，《张葱玉日记·诗稿》，上海书画出版社，2011年，第105页。未知是否包含在清单作品内。画未见。

4.《寻亲图》轴，款识、尺寸失载。孔达[Victoria Contag]、王季迁编《明清画家印鉴》“黄向坚”所辑“苍云”（朱文印），录自张葱玉旧藏署年康熙丁未的《寻亲图》一轴。65[德]孔达、王季迁原编，周光培重编，《明清画家印鉴》，吉林文史出版社，1988年，第286页。未知是否包含在清单作品内。画未见。

非寻亲题材

1639 1.《松下采菊图》轴，绢本设色，纵103厘米，横32厘米，北京东方艺都2009春拍会。署款“己卯初夏”。

1655 2.《秋山听瀑图》轴，纸本水墨，纵105厘米，横38厘米，藏地未知。署款“乙未仲春”。1937年《晋唐五代宋元明清书画集》图版267影印66薛君铨编，《晋唐五代宋元明清名家书画集》，“教育部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专刊”，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285页。。

1655 3.《秋山读书图》轴，绢本设色，纵161厘米，横54厘米，中鸿信国际2018秋拍会。署款“顺治乙未”。

1657 4.《风雨归渔图》轴，绢本设色，纵162厘米，横54厘米，上海敬华2004秋拍会。署款“丁酉七月”。

1657 5.《高士图》，扇面，纸本水墨，纵47厘米，横15厘米，上海道明2014秋拍会。署款“丁酉重阳后二日”。

1672 6.《涧水空山图》卷，纸本水墨，纵25厘米，横129厘米，北京瀚海2012第79期拍卖会。署款“壬子春三月”。

无年款7.《居庸叠翠图》轴，纸本水墨，纵二尺八寸七分，横一尺四分，藏地未知。本幅自题七言绝句诗。庞元济《虚斋名画录》卷十67同注29，叶四正。、李浚之《清画家诗史》甲上卷68[清]李浚之编，《清画家诗史》甲卷上，《海王村古籍丛刊》，中国书店出版社，1990年，第27页。著录。画未见。

8.《青冢图》卷，纸本设色，纵49厘米，横636厘米，广东崇正2018春拍会。引首法式善书“青冢图”，裱边二十余家题识。

9.《秋山图》，扇面，纸本水墨，纵16厘米，横49厘米，中国嘉德2010第22期拍卖会。本幅自题“颖老道兄教正。黄向坚”。

10.《浮屠画》一帧，形制、款识、尺寸失载，释震济收藏。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一著录。69同注60，第270页。画未见。

11.《山水》册（十二页），纸本水墨，纵23.8厘米，横15.6厘米，陈夔麟旧藏，纽约苏富比1994年5月中国书画拍卖会。

12.信札一通，纸本墨笔，小楷书，无上款，尺寸不详。吴修《昭代名人尺牍》卷八著录。70[清]吴修编，李怀科、魏鸿鸣重编，《昭代名人尺牍》卷八，据清道光六年（1827）海盐吴氏刻本影印，中华工商联出版社，2014年，第6册，未分页。

13.信札三通，纸本墨笔，草书，纵26.9厘米，横8.5厘米，故宫博物院。一通无上款，另两通分付张蟾（永晖）、陈匡国（均宁），正文落款处钤一朱文鉴藏圆形印“披云雾睹青天”。

综述

《万里寻亲图》系列作品计册页12册，127帧；手卷5卷，轴18幅，未知形制4件，画计27帧。总计39件，154帧（赠木陈忞一册与琼枝阁书架一册未算在内）。其他题材的作品计画册1册，画幅12帧；手卷2卷，轴5幅，扇面2幅，信札4通，未知形制1件，计13件，26帧。黄向坚寻亲题材与非寻亲题材的作品合计52件，画幅180帧。

二 内容释读

关于《万里寻亲图》画跋和钤印的释读工作，此前的学者做过的不多。上文提到的学者吕长生最早列出了所见黄向坚画迹的目录清单，虽未尽其详，却有开拓之实。71同注4，第234―241页。后来刘泊君基本照录了吕氏制作的目录，而未有实质性地突破。72同注6，第59―68页。他们二人只列画目，不做释读。台湾学者毛文芳则从鉴藏史的角度谈了《寻亲图》的递藏情况，重点介绍了南京博物院收藏的一卷一册，大都会博物馆、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两套册页，但她忽略了某些画作上较重要的题记和鉴藏印记。73同注7，第96―115页。例如：南博卷前隔水与尾纸上的两段吴湖帆跋识；国博册后嘉道年间的著名地理学家张穆考订《万里寻亲图》创作背景和递藏情况的文字。美国学者金漪尼在其博士论文的附录著录了9件黄向坚的画作，录入了画家的题记，但她同样没有录入观款和鉴藏印记。74Kindall,The Pilgrimage Paintings of Huang Xiangjian（1609-1673）in the Ming-Qing Transition,pp.382-409.

在研究《万里寻亲图》伊始，笔者检索图录后发现：有的图录因像素过低无法识读细节，有些图录在刊载作品时略去了观款和藏印，有些图录未释读出完整的释文，还有少量黄向坚的作品未经任何图录出版过。笔者的意图是，将目前所见全部作品的跋识、印鉴一一录出，不避繁难。同时为了避免重复，对于已经出版且有完整释文的作品略去不录，仅登记尺寸、藏地、材质等基本信息；而对于只有画作图片，未有释文或释文不全的作品将尽力录出，包含题识、钤印、著录等详情信息，以备查考。如遇需要补充说明的信息，会在著录下方以按语的形式注出，供参考。释读中遇到模糊难辨的字迹一律以“□”代替。释读画作将按藏地分为海内、海外、私人收藏三类；其它题材、存疑作品附于其后。75释读内容涉及到一部分未出版的画作，笔者已获得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南京博物院、苏州博物馆等收藏单位的授权许可，在此一并致谢！囿于本人学识浅陋，难免有讹误之处，敬请读者谅解、指正。

海内

收藏单位：故宫博物院

《寻亲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63.8厘米、横31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浪穹县城立巉崖危屿之上，途次松杉行列，葱翠蔚然，予度危桥旋陟山顶，白云片片如群擘絮，辄致侵入，飘绕襟怀，且喜不迷古道无劳一拨耳。予噫叹：岂荒徼无佳境哉？黄向坚并志。（行草）

钤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苍云”（朱文书首印）

鉴藏印：“鄂铭宝爱”（白文）、“笙巢真赏”（白文）、“卧雪斋藏”（朱文）、“文彝轩中铭心绝品”（朱文）、“风雨楼”（朱文）

著录：上文画目清单已录，从略。以下同。

《龙泉县寿水景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62.2厘米、横30.2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略）、钤印（略）

按：现藏故宫博物院，未获观；画题“龙泉县”即今日贵州省遵义市凤泉县。

《金沙江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182.6厘米、横42.8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金沙江绕鸡足山之北麓，迂回潋滟者百余里，无奔涌巨浪之险。而两岸冈峦若螺堆、若鳌戴、若狮蹲虎踞者，涌黛拖蓝，绵亘莫数。予溯流而上，几令人应接不暇。渺渺乎恍若乘槎天汉矣。黄向坚并识。（行楷）

钤印：“黄向坚印”（白文），“端木”（朱文），“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

鉴藏印：“安”（朱文圆印）、“既韦之友”（白文）、“南谷氏”（白文）、“大庸”（朱文）、“身世沧桑”（朱文）

《剑川毘那峡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129.1厘米、横43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略）

落款：存庵向坚并志。

钤印：“黄向坚印”（朱文）、“端木”（白文）、“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

按：现藏故宫博物院，未获观。

《巉崖陡壁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水墨，纵84.2厘米、横37.5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略）

按：《虚斋名画续录》卷三已录原画释文、印章，故从略。释文前附虚斋小文，即有关画面内容的描述。画心右下角一朱文方形印未录，印文模糊难辩，疑虚斋印，或另有其人；徐邦达《中国绘画史图录》仅录释文，印章不录。

《滇南胜境坊雪景图》一轴

顺治十五年（戊戌，1658），纸本设色，纵129厘米、横43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略）

落款：时戊戌长夏并志于艺香居，万里归人黄向坚。

钤印：“黄向坚印”（朱文）、“端木”（白文）、“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

按：现藏故宫博物院，未获观。

收藏单位：中国国家博物馆

《万里寻亲图册》一册（八页）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纸本水墨，纵25.7厘米、横31.8厘米

引首洒金纸上，戴易横题：“万里寻亲图”（隶书）。

落款：山阴南枝戴易。戊寅孟冬时年七十有八。

钤印：“戴易之印”（白文）、“南枝”（朱文）、“有人旦诗”（朱文书首印）

本图自题识语（行书）：

进大龙壁，拥寨，万竹塞险，得独木舡，渡大溪三道。碕岸临于怒涛之上，几至漂没。援笔志幸。向坚。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关索岭，当年汉寿亭侯子驻兵处也。羊肠一线，鬼国千峰。险不易登。往返时几回颠踬，黔中之最要害地。昔人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其险亦如之。向坚并志。钤印同上。

金马碧鸡二峰对峙于滇海之间。苍翠映目，嵯峨突兀。其高者为碧鸡，达岭有关。遥望太华诸峰，山光水色，缥缈相涵，真南诏一大观也。向坚。钤印同上。

乌龙洞隶楚雄府，南去四十里，山径险僻，樵牧罕觏。悬崖石如累卵，松萝若倒栽，下有巨洞，喷瀑作涛声汹汹，有一泻千顷之势。土人云：昔有乌龙从洞中飞去，至今云气渤渤。予过石梁，不禁股栗，犹恐或跃在渊也。向坚并识。

钤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过大理，踰峻岭，歇乌村石屋猡猡家。其畜牧种植，风景颇称乐土。且见树头黄柑赤柿离离可爱，真似别有洞天。向坚。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历邓川州之道上，悬崖万仞，峭壁千寻，涧深水浚，势如万马奔腾。苗獠据险，度索寻橦以通往来，予过其下不禁股战神摇，迨今漫笔图成，犹为危悚。万里归人黄向坚并志。钤印同上。

下云南坡，磴道迂回，石笋林立，不可名状。松杉夭矫翼路。予踯躅舆前，啮膝饮喘。下瞰云海茫茫。然意来时荏则喜多于忧矣。时丙申夏孟写于琼枝阁。黄向坚。钤印同上。

播州乌江老子关即古牂牁境，昔贤所谪居处也。烟岚瘴厉，波涛险恶，往返历此殊为戃怳，岂寻常恐怖耶？向坚。钤印同上。

题跋册首张穆跋：南枝事迹略具陶湟材《浙江诗话》中，又严二维锡璋与张山来书曰：南枝先生乃古之逸民，今之皋羽所南也，合之次耕所纪可想见其风节矣。疆圉协洽二月朔日。张穆题。（行草书）

钤印：“廉友”（朱文）

册后黄鼎跋：端木万里寻亲为千古纯孝子。其所过金马碧鸡之乡，悬崖绝磵，得之目睹，归而写其所历，皆山川真面目，其运笔故有尘外趣。余览之，既重其品，复领其笔妙，惜遭蠹蚀，不胜断简零缣之感，因补足之，以成完璧。赏识者宜珍重之。净垢老人鼎志。雍正七年岁在乙酉冬日。（行书）

钤印：“黄鼎”（朱文）、“尊古”（白文）

金琛跋：黄向坚字端木，吴人。父孔昭以孝廉作宰滇中姚江，道梗不得归。向坚徒步往寻，涉历艰险，周遍于猺獞之地，茧足熏面，至白盐井始遇二亲。盖自顺治八年十二月出门至十年六月归里。承欢凡二十年。父母殁，负土营葬，不再期。得疾以殉，世称完孝。好事者谱黄孝子寻亲传奇，至今世多演之。孝子善画，所写皆其所历滇中山水。余于汪念翼斋头见一册，干笔苍秀，略得黄鹤山樵遗意。画笔既可赏，又出自至性人之手，尤当珍重矣。此册向为钱幼鱼明府珍藏物。庚子春仲，余宦游粤东，过幼鱼斋头，见架上庋此册，翻阅一过爱不释手，爰以所藏书画易归，喜书数语并录张浦山画征续录一则。匏生金琛识。（小楷）

钤印：“金琛之印”（白文）、“匏生过目”（白文）、“宁丹”（朱文瓦当印）

张穆又跋：孝子滇黔山水画册。据石衣老人跋：盖百有余叶。《知不足斋丛书》附入寻亲纪程后者二本：一本前有王奉常隶书“咫尺万里”四字，凡十叶；一本名《岵屹图》，前有无款隶书“神留宇宙”四字，凡十二叶。此本仅八叶内《关索岭图》丛书所载两本皆写之。《金马碧鸡图》“咫尺万里本”写之。题词皆略同。盖百余叶中其最险最胜之境又屡屡写之，不止此二图也。此本今为高平祁子和州牧所宝。余幸获寓目，留案上者一年。暇日以孝子自撰纪程及归元恭所为传核之，大龙壁一叶是顺治九年二月，由五陵溪间道出洪江关上桃子岩后所经涉也，地在沅靖粤西之界。度关索岭力竭而踣，有老僧出茶啜之，时已交四月上旬。岭连峰横绝，北兵布满山谷，下岭后突为骑士缚去，盖最所悸心之事。“金马碧鸡”则滇中最胜之境，故屡屡写之不已矣。此三叶皆孝子未抵大姚前所经涉也。既遇父白盐井，谋归，虑无资斧。归元恭述石衣老人之言曰：乙酉秋滇中犹乡试，我分房校士得门生八人，当以累之。案圣安本纪：宏光元年二月初八日，点用云南贵州主考徐复仪、林志远等。南都以五月止。此事无宄，竟以传证之知。仓皇中星轺远驾，犹得举行试事也。孝子以六月初持父书诣诸门生家，南逾楚雄。此本有《乌龙洞图》，地在楚雄南四十里，还历大理邓川，时已九月杪，故《乌村石屋图》有黄柑赤柿语。纪程于邓川但云：悬崖垂垂如欲坠人头上，不纪苗獠度索寻橦事。赖题词语足相补此三叶，又孝子在滇时往来所经涉也。初孝子下关索岭登江西坡过普安州上云南坡比奉二亲还。于癸巳正月廿二日复下云南坡，款题丙申夏孟，距下坡时四更寒暑矣。渡乌江入遵义界，出老子关，沿江南行，则二月十二日，此二叶又孝子归途所经涉也。册旧无次第，余为排比其先后，如此改证之次，如身左右孝子而亲其艰险同其欣快也。呜呼！其弟之思郁为烟云，彼徒以倪黄妙笔相赏者，岂可谓之知画理哉？张浦山称：尝于汪念翼斋头见一册，未知即此三本之一否？计世间当有十数册。深人寻绛明发之怀，子和更博访之。丁未四月平定张穆记。（行草书）

钤印：“真斋居士”（朱文）

何绍基跋：题册首者，戴南枝山人。《遂初堂集》中有传，云不详其世系出处，语操越音，数称说刘念台先生及酉戌间事，盖越之遗民，云与徐佚斋为老友。佚斋殁，无以葬，山人跋涉经年，得地于邓尉之西“真如坞”。素善八分书，然人不易得。至此，是卖字集资。既葬。复为培土栽树，伐石立表。天下之高义也。作《钓台诗》至数百首，有家不归。年八十，避贺寿者之钓台，旬月乃返。山人高轨，盖与黄孝子寻亲事异迹而同风。分书题首，甚可珍贵。又自署“山阴”，足补《稼堂传》语之漏。有留意越中文献者必当知山人行义之详，容细访之也。绍基又记。（小楷）

钤印：“子贞”（朱文）

吴郁生跋：读此想见昔贤奉亲之诚，行路之苦，崎岖万里，履险如夷。岂非人天钦敬，默为呵护耶？世间无难事，有百折不回之志，一意孤行，自无不达。观此册，足以廉顽立懦。岂独教孝耶？甲戌三月，子厚仁兄出示此册，因识数语。钝叟吴郁生。时年八十又一。（小楷）

钤印：“钝斋”（朱文），“甲寅”（肖形印）

鉴藏印：“楚南过眼”（朱文）、“高平祁氏之镠叔和父鉴藏金石书画记”（朱文）、“长平祁氏”（白文）、“宫保世家”（朱文）、“家在太行山里凹”（朱文）、“之镠”（朱文）、“恭恪公第四子”（白文）、“泉砚草堂”（白文）

收藏单位：上海博物馆

《点苍山色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127.7厘米、横42.5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点苍山亭亭十九峰，竞秀争奇，拖蓝迭翠，积雪春夏不消，白云时出时停，所谓城郭真山海之时，楼台出烟霞之表，信乎尘世蓬莱也。岂丹青所能仿佛耶？聊以志大概云尓。存葊向坚。（行草）

钤印：“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黄向坚印”（白文）、“端木”（朱文）

鉴藏印：“南谷氏”（白文）、“海昌钱镜塘藏”（朱文）

《自写寻亲图》一轴

康熙七年（戊申，1668），纸本设色，纵121.5厘米、横57.9厘米

诗堂吴廷康题名（略）

本图自题识语（略）

题跋（裱边） 有孙元培、黄均、程庭鹭诸跋（略）

鉴藏印：有叶诗梦、吴瀚等人印鉴（略）

按：《虚斋名画录》卷十已录释文，从略。惟原画所见“莱臣心赏”（朱文印）、“吴兴庞氏珍藏”（朱文）、“虚斋审定”（白文）三印著录未见。

收藏单位：南京博物院

《万里寻亲图》一卷（八段合装）

顺治十五年（戊戌，1658），纸本设色，每段纵30.3厘米、横69厘米

引首“滇南胜境”（楷书横题）

落款：“义门何焯”。

钤印：“何焯之印”（白文）、“屺瞻”（朱文）

本图自题识语（行草）：丽江花甸。点苍山之下，原野沿江几千里。俱产花果。不特春夏时繁华浓郁，即秋冬亦红紫交加。民居多茆舍竹篱而耕渔织牧糜不有之。洵是别墅洞天！孰谓桃源不可寻耶？向坚。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穹县温泉。泉在半山间，池有二。其窄者甚暖，在石板坞之内。其宽者稍凉在外，澄清彻底。或有木叶脱落其中有鸟辄衔去。凡于此澡浴者，不特香气袭人肢体轾健，且能愈疾。傍多古柏狞松芸草琪花覆荫如幕。其岭间名刹浮图气象庄严，更有乐土之风。向坚并识。钤印同上。

剑川石壁。壁峭而削，下临深渊，猿鸟不能栖。后汉武侯征南时，始设栈，以通往来。逶迤数里，有夹道处仅窥天一线。险不特如翟塘也。及达州城，乃见平原广泽。向坚并志。钤印同上。

莲峰旭日。威清境内有山若莲菙，叠石青葱。望之不异几朵攒簇。其顶心结茆庵一撮，宛如初放莲房。惟是晓日将升，明霞现万片罗锦，绛辉炫耀，峰头粲然，尤似出水芙蕖也。更有笔峰一二，斜插云表，离奇锐瘦，势欲倾倒。其虬松蟠踞顶上亦为罕觏者。向坚并志。钤印同上。

灵岫云涛。鹤庆道中，风景殊佳。若林岚之翘，岩壑之幽深，仅堪入画而悬泉百尺，每作涛声于云际。尤非凡境。向坚。钤印同上。

矼硐凹峰。天柱县之山岩下有巨穴，深不可测。外覆虬松，藤萝蟠结其上。紫翠芬霏，垂垂如缨络千条，掩拂硐门。更有陡峰卓立如屏，凹其顶。日升月上时，恰当吞吐于中。此又硐前之胜观。向坚。钤印同上。

太华松磴。山在昆明池中，高涌千寻而层峦叠巘，奇突不一。古称滇云名胜也。上多梵宫蓝宇，层于翼道，磴级盘旋，振衣半岭间，俛仰山光水色。令人心旷神怡。向坚并志。钤印同上。

罗岷古刹。山绵亘于澜沧江之浒上。有古刹浮图。乃梁时有天竺僧跓锡于此而建者。存谒有云：僧或时起舞，则木石亦皆舞，洎后脱化去，鹤鹿时绕，塔前舍利生光。迢今丛林郁然。其下万山森立，即天竺群峰也。俗又称为小西天。戊戌长夏写于皋里馆中。黄向坚。钤印同上。

题跋震济书《寻亲纪程》（小楷。文长从略）

钤印：“震济”（白文）、其下一白文印模糊难辨

张宗祯题：此图余于总角时，黄先生与先君交善。月下花前，杯酒谈心。常得把玩斯图。自后余以薄宦浪迹二十年。后至吴门，过夏苍麓先生斋中，更见此图。询其由来。知为先生暮年所寄托，虑子孙遗失散亡也。又越二年于金陵见估客售此图者。因思先生当日万里寻亲绘图遗后，恐其散失，寄托老友，其心良若，其意堪悲。即以所索之值易之。收藏传后以垂不朽。夫吾之子若孙披览之下，可以兴孝义之感。珍而宝之，其勿负吾志焉。环川嚣嚣子识。（小楷）

鉴藏印：“征有”（朱文）、“张宗祯印”（白文）、朱文椭圆书首印模糊不辩

贾孚宸题：戊申太阴朝元日，客彭城。于安谷先生处借观《黄孝子寻亲图》，画奇秀似叔明，字苍老似石田，神品也。孝子固不藉字画而传，然字画因孝子而更重。孝子乃先生世交，宝其手迹藏诸矣。禩先生因孝子而珍其字画，然孝子因先生而愈传。观此者皆知所感矣。南州贾孚宸题。（小楷）

钤印：“杨帝”（连珠印）

吴湖帆跋：此卷不独滇境故实，亦是吴中文献物也，已属杨尧栋君录梓《梅影书屋丛刊》中。同观者皆乡后人，沈博山承厚、潘景郑承弼及门生赵公芾志麟，俞子才爵是也。辛巳四月十日倩庵吴湖帆记，儿子述欧等侍读一过并识。（小楷）

钤印：“梅景书屋主人”（朱文）、“湖帆”（朱文）

吴湖帆又跋：辛巳之夏。镜塘钱君得此卷携示。细读旬日。越今七年余。依旧干戈回忆。黄端木先生山河跋涉，万里寻亲于兵荒马乱中，得天伦重聚，洵人间至痛至快事也。复假读数日，爰倚秦淮海《望海潮》词韵一阕：归之秦关，险越五溪。危渡崎岖，重岭云封。仡（借平）佬踞林，貔貅载道。绵连㢓雨，蛮风野火。闪流虹令，倦途孤客。行退无从，百悉情怀。斩荆披棘乱山中（“仡佬”改“夷獠獠”，上声）。那堪偃蹇人雄，祗双亲无恙，万虑皆空。瞻望大姚，凝思滇海，茫茫甚处，潜龙漂泊，诉离鸿。仗至诚纯孝，天感神宫。泪尽团圆，血泪点墨抵千钟。（“天感神宫”句改“邀佑天宫”）。戊子十一月廿四日吴湖帆识于迢迢阁。同观者：门弟叶藜青、王翼云、沈思明、吴纪群、孙祖勃、徐绍青并记。（小楷）

钤印：“倩盦”（白文）

吴湖帆三跋（引首隔水）：按黄孔昭吴县人。崇祯十六年癸未授云南大姚县令时向坚三十五岁。迄顺治八年辛卯拜墓辞家寻亲。经一年有半，历二万余里，乃父母重逢。侍迎归乡。时年四十五岁。是卷作于顺治年戊戌之夏，正五十岁整。图中画挟持雨伞而行者即先生自身也。距画后二百九十年。乡人吴湖帆谨识。（小楷）

钤印：“倩盦”（白文）

鉴藏印：“花步寒碧庄收藏”（白文）、“吴郡蓉峰氏刘恕秘玩”（白文）、“靖江刘氏敬修堂曾藏”（朱文，4次）、“蓉峰鉴赏”（朱文，2次）、“刘恕家藏”（白文）、“曾在刘国钧处”（朱文，4次）、“刘氏寒碧庄印”（朱文，8次）、“蓉峰鉴赏”（白文）、“国钧秘玩”（朱文，2次）、“蓉峰氏印”（朱文）、“吴郡刘恕所藏”（白文）、“刘恕珍玩之印”（朱文）、“蓉峰鉴藏”（白文）、“蓉峰”（朱文）、“刘恕私印”（白文）、“行之刘恕蓉峰氏书画印”（白文）、“蓉峰珍秘图书”（朱文）、“国钧鉴赏”（白文，2次）、“刘恕审定”（朱文）、“刘恕图书”（白文）、“蓉峰书画记”（白文）、“秋梧疏雨”（白文）、“寒碧庄”（朱文）、“千峰寒色”（白文）、“月在波心”（朱文）、“物外”（朱文）、“花步刘氏家藏”（朱文）、“吴门刘氏秘籍”（白文）、“寒碧主人所好”（朱文）、“蓉峰”（白文）、“吴人刘恕之印”（白文）、“花步寒碧庄印”（白文）、“吴湖帆”（朱白同文）、“迢迢阁”（朱文）

按：劳继雄《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真迹。精。”76劳继雄，《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第5卷，东方出版中心，2011年，第2267页。杨仁恺《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笔记》：“不同寻常。精细。”书画鉴定小组成员傅熹年疑伪。77参见杨仁恺，《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笔记》，辽宁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5卷，第2015页。笔者认为此画系真迹，但不排除局部代笔，或是破损严重后重裱补笔的可能性。

《寻亲纪程图》一册（九页）

无年款，纸本水墨，单页纵26.4厘米、横20.4厘米

按：是册引首、本幅、观款、藏印释文已于北京画院编《明清文人实景山水作品集》书中录出，此处从略。78北京画院编，《唯有家山不厌看：明清文人实景山水作品集》，广西美术出版社，2015年，第88―107页。另，画册原有十页，失去一帧，今见九页。

收藏单位：苏州博物馆

《万里寻亲图》一册（十二页）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纸本水墨，单页纵22.4厘米、横14.7厘米

引首徐枋行书横题：“神留宇宙”

落款：佚斋徐枋。

钤印：“居易堂印”（白文书首印）、“徐伯子佚斋画记”（朱文）

像赞：王云隶书题识：万里寻亲，不获不已。二老言归，幸哉有子。

题识下有一设色黄向坚小像，孔继尧所绘。

赞文：公姓黄，讳向坚，字端木，长洲人。父孔昭知云南大姚县。罢官后值兵阻，不得归，流寓白盐井。公昼夜涕泣，徒步行乞往寻。始顺治辛卯十二月讫，癸巳六月自吴入滇。悬崖绝壑，豺虎猺徸之虞无所不历。茧足熏面蒲伏至白盐井，得遇二亲，奉之以归，明年五月始抵里门，孺慕承欢凡二十年，而母殁，父登九十无疾终。公年六十五矣，负土营葬不再，暮得关膈疾，以身殉，世称完孝。公善绘事，生平所历关山艰难悉作图以记。片缣尺幅人争宝之，同治辛未王云记。（隶书）

钤印：“王云之印”（朱白同文）

本图自题识语（行草）：觅威清复道，历癞石坡。彷徨涉大溪，溪流奔涌，岩壑幽深。乃僻境中之佳境也。向坚。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道经鸡足山之北麓。居民傍水依山，垒石为屋，风景殊异。予涉冈眺望，喜亲闱不远。昔人云：“他乡到是归。”此之谓欤。向坚。钤印同上。

自逾秦关，历白口坡，象兵塞道，几不得前。赖验票放行，故驻此。不特有崎岖之虑，而日踉跄于兵戈载道中，尤为危惧也。向坚。钤印同上。

黔中麻哈葛镜桥，跨于深溪悬崖。峭壁陡绝如削，上镌“神留宇宙”四大字。苍翠炫目，真盖壤间巨观也。迨今神往，援笔志胜。黄向坚。钤印同上。

次滇南胜境坊，大雪。下此即入黔地。悉毒箐巉崖，岚瘴昼塞。谚云：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然不敢歌行路难也。丙申秋日黄向坚并识。钤印同上。

下武胜关遇雨，扶二亲踉跄。磴道间，几至失足。跋涉之艰未有甚于此日者，迄今股栗。向坚。钤印同上。

历顶站，登关索岭。羊肠一线，鸟道千峰。黔地最险处也。岭有祠，乃汉寿亭子昔守此。至今庙貌巍焕。额题“大有父风”四字。予过此，几为之困惫非常。向坚。钤印同上。

响水关，地古盘州。北距夜郎。蒙茸荆棘，重开一线。苗人犷戾狰狞，据险立砦，过此莫不危惧。可称关山峻险。向坚。钤印同上。

踰鸡鸣关，多层崖岞崿。下临不测之渊，百步九折，举趾维艰。樵牧罕觏，苗獠据险筑砦，行旅患之。过此不胜悚惧。向坚。钤印同上。

蒙雨渡湘江，两岸云山缥缈，渔村农舍若隐若现，不啻置身图画间。然瞻望之倾，未识亲闱何所竟。无佳况也。向坚。钤印同上。

清浪卫城，峙险一江。江水泛滥，驶如奔马，不能施楫。两岸置杙系以篾絙贯桅末以渡。至中流恍若乘槎天汉。向坚。钤印同上。

盘江界，黔地。源出吐蕃。水势奔涌，沸声如雷。不能施舟楫。昔贤絙铁城梁以通往来，不致望洋而叹。当日伏波南征驻此，尚有铜柱卓立于城隅。向坚。钤印同上。

题跋叶道芬跋：吾吴黄孝子端木先生，万里寻亲垂诸史垂播诸管弦，固无待后学阐扬。先生家住阊门外上塘桐径桥西李王庙西邻道，南门上砖刻字“清故孝子黄向坚之门”，楷书。先生画不多见，余家旧有剑川图水墨一幅。长二尺许，宽尺许，如此册响水关笔意。又见友人所藏巨幅，即册中盘江铁索桥布景，全似唯用淡赭墨青设色耳。先生画皆寻亲归来写涉历之，竟不解前此何以无闻亡见先生画，故以人重。然笔力苍劲，墨韵淹雅，绘奇险之，竟能于拙中用巧。细玩十二叶无一懈笔滞墨。如象兵城砦桥船，皆安置间适，尤非老斫轮不能。可见先生于六法沉潜之功甚深。加以身行万里，开拓心胸，宜乎反虚入浑，有超以象外之助也。至性人余事尚可，安得令人不合十敬礼耶？此册道芬于咸丰八年戊午腊月得之侨居保定省太仓顾氏，索值六两，如数应之。庚申年三月廿一日邑末学叶道芬宝藏敬志。

钤印：“香士”（白文）、“叶道芬”（朱文）

道芬又跋：引首有吾吴之遗老徐佚斋先生真迹，尤为烁绝。前明李王庙即明义士颜佩韦等五人击魏阉逮周忠介公所使校尉聚义盟誓处也。公宅距东半里名林家巷。道芬又志。

钤印：“君兰”（白文）

鉴藏印：“道芬过眼”（白文，12次）、“吴门叶香士藏”（白文）

按：顾氏《书画记》未录释文。苏州博物馆编《清代苏州顾氏的收藏》影印此册，未录释文。79苏州博物馆编，《烟云四合：清代苏州顾氏的收藏》，译林出版社，2016年，第156―161页。

《万里寻亲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128.5厘米、横42.7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历荐福一路，磴道纡折如羊肠。崇峦叠险，联蜷狃噩，不可名状。阻日连云，经几百里。而苗蛮筑堡崖窟恃以为险，且多狞松怪硊，与藤樾交荫。奔泉沸瀑其间，尤炫人耳目，真盖壤中异境也！能无惧乎？能无识乎？存庵向坚摹于艺香居。（行楷）

钤印：“黄向坚印”（白文）、“端木”（朱文）、“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

鉴藏印：“丁丑劫后余存”（朱文）、“稚臣所藏”（朱文）、“南谷氏”（白文）

收藏单位：天津博物馆

《南安群山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128.5厘米、横43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历南安州，地本黑僰蛮所居，今有雄将协守，其山多嵯峨，巉削壁立如屏障，即猿猱不易登。予过其下，樵牧罕眈，每于蒙茸荆棘间辙遇猎者一二，指顾呶呶，甚为可骇。既抵州城，不特如斗大兮，举目萧然，其险亦可知矣。然万里以来，岂稀睹者哉！援笔志之，存蓭向坚。（行草）

钤印：“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黄向坚印”（白文）、“端木”（朱文）

鉴藏印：“绍庭审定”（白文）、“南谷氏”（白文）、“既韦之友”（白文）、“安”（朱文）

按：天津博物馆编《天津博物馆藏绘画》图版85影印此画，未录释文。80天津博物馆编，《天津博物馆藏绘画》，文物出版社，2012年，第173页。

《太华山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设色，纵129厘米、宽43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太华山雄峙于昆明洱海之间，千寻涌翠，万仞浮青。多深林叠岫，绀宫梵宇。时升菴杨太史谪居其下，题咏频遍。登其巅俯瞰滇省，则百雉蜿蜒，市桥庐肆，荤若浮图，历历在目，洵是天南胜槩。然惜无虎头手笔，摹仿之佳构第一耳。逮今拂翰神驰。存蓭向坚并志。（行草）

钤印：“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黄向坚印”（白文）、“端木”（朱文）

鉴藏印：画心左下角钤“南谷氏”（白文长形印）

收藏单位：辽宁博物馆

《鹤庆府鸣凤山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水墨，纵65.2厘米、横29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鹤庆府道中。循一泡江而上，过孔仙桥，涛声喧耳，峰崖峭壁，嵯峙岞崿。令人不敢仰矌。然下瞰江波汹涌，磴道纡折，以至股栗。惟攀缘而进，失足便坠，其险若此。迨今援笔悚然。（行书）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鉴藏印：“疑庵之宝”（朱文）

收藏单位：贵州博物馆

《盘江铁索桥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水墨，纵107.4厘米、横49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盘江波涛汹涌，向崖拔壑陡峙，铁索架桥，险阨甚于天堑，入滇要害处也。昔伏波征骑至此，城隅铜柱尚自卓立，渡此凭不禁望洋而叹。若叠嶂层峦，深林古迹未可殚述，又岂笔墨所能图其万一哉！黄向坚并识。（行楷）

钤印：“万里归人”（朱文书首印）、“黄向坚印”（白文）、“端木”（朱文）

按：吴门叶香士曾见友人收藏巨幅盘江铁索桥图，用淡赭墨青设色，布景雷同。未知此画否？81叶道芬咸丰十年（1860）跋《万里寻亲图册》（现藏苏州博物馆）云：“……又见友人所藏巨幅，即册中盘江铁索桥布景，全似唯用淡赭墨青设色耳。”参见正文苏博册页释文。

《万里寻亲图》一册（八页）

无年款，纸本水墨，单页纵26.4厘米，横20.2厘米

题签《黄孝子寻亲图》。梧月山馆藏。（小楷）

落款：乃天观并署。

钤印：“□天”（朱文）

本图自题识语（行草）：

鸡足山在宾川州之西境，峰峦如荆关笔致。崚嶒错落，簇拥参天。下达金沙江，迂回若带。予匍匐登巅几重，不敢作振衣想也。向坚。

钤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苍云”（朱文书首印）

历浪穹道次，悬崖万仞，峭壁千寻，磵深水浚，险不可渡。苗獠度索寻橦，出没峰顶。予过其下，望之殊甚危悚。向坚。钤印同上。

响水关众山卓立，盘道纡回，关次泉声轰耳。苗獠踞峰顶，设堡守险。虽有行旅往来，过此不免心悸云。向坚。钤印同上。

过罗鬼甸，群峰矗矗，烟瘴晦塞，崎岖莫辨。惟扶二亲踉跄下岭，不胜忧惧之至。向坚。钤印同上。

从悬崖峭壁间下凯楼坡，则泉壑云封，磴路莫辨。昔人云：拨云寻古道，蹈石度清泉。不意共二亲时历此。万里归人黄向坚识。钤印同上。

龙泉县道中，兵燹之后，寂无烟火，步步胆寒。觅路涉大溪，至寿水，万竹塞险，借宿村家，喜得宁息，殊出意外。向坚。钤印同上。

进紫冈油柞历相见坡，众山狃噩如狮蹲虎踞。云日多异色，望之魄骇。过大溪，复穿入岩穴约里许，得樵适以行。真异境也！向坚。钤印同上。

忆渡湘水，时微雨欲晴，轻风初定，村桥渔艘，如在画图。坐蓬底遥瞰云山隐隐胧胧，若烟若黛，不可名状。恍然置身于米家舡次也。迨今神往。向坚。钤印同上。

鉴藏印：“梦尹盦”（朱文，8次）、“说性斋书画印”（白文）、“且同亭长”（朱文）

收藏单位：香港中文大学

《鸡足山图》一卷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纸本设色，纵31.2厘米、横550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行草）：鸡足山隶滇之大理府，乃古西域地，释迦显化处也。自周昭王之世，而迦叶为之大弟子，是时未与中国通，故迦叶得以以鸡足为道场。名鸡足者以山形前出三支，后出一支，诚若鸡足之四趾然也。及迦叶二十八传至达摩，持迦叶所传之衣钵已入中国。六传至于卢能则唐之中叶也。其时南诏尚建号称王与中国抗天下，唯知有鸡足之胜，而不得游也。家严解徂以来常与二三方外交，得游咏于此里。既遇亲，复赉父命访诸门贤，爰是由点苍之麓至柴市，登浩然阁，凭瞰海滨，风浪汹涌。时而万顷澄泞，真旷观也。遂渡洱海，约行二十余里至橹摆，居民数百家，傍岩多土屋。一峰高拥，乃挹霞岭也。迤逦至下仓，两崖对峙，石势崚嶒如欲坠状。闻水声潺潺，行二三里，道旁多矮屋。跨涧已者乃水磴也，夹涧多平田，又数里，有村人家夹道居如市尘。土人遥指乱山之中有花甸焉。当春夏之交，万花齐发，绚烂非常，香气袭人，不啻仙岛。然值秋深，惜未得睹此繁华。既达宾川境，抵百接渡，渡口有白石崖，洞磊落嵯峨，盘折可达巅揽胜。下有沙址村，过洗心桥，龙华寺，万松深处，登逼霄岩，岩平如削，下临邃谷，倾欹千仞。奔瀑盘旋而下，群峰障列，石骨棱棱紫翠，错落多异花。架独木为梁，危不可度。复觅岩下奥路，穿出至中磴盘，九湾转古龙潭，以至猢狲梯，芒石龃龉，视石隙投足，匍匐约二三里至土主殿，为绝顶有浮屠飞目之顷，南诏千峰万壑飞青涌翠，不能殚述。而西望有山如玉龙者绵亘千里，尤为奇绝。噫！万里以来，奇外之奇，险外之险，笔所未罄。到此恍然别有天地。时丙申秋杪上浣图成并识。万里归人黄向坚。

钤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苍云”（朱文书首印）

题跋朱彝尊题（隶书）：古来孝子必有述，萧广渗传林同让，我披此图三叹息，高文长句无异辞。秀水朱彝尊。

钤印：“朱彝尊印”（白文）、“竹垞”（朱文）、“南洄”（朱文）

又江皋题（行草）：

绝域谨图鸡足山，瞻云杖履在其间。顿移崖壑传吴会，千古人看冰雪颜。

古今缺陷原难补，况在西南天地间。孝子精诚能砥柱，请看剩水与残山。

落款：龙眠江皋。

钤印：“江皋之印”（白文）、“在湄”（朱文）

又诸鸿题（小楷）：

黄向坚字端木，吴人。父孔昭以孝廉作宰滇中，姚江道梗不得归。向坚徒步往寻，涉历艰险周遍于猺獞之地，硏足熏面。至白盐井始遇二亲。盖自顺治八年十二月出门至十年六月归里，承欢几二十年。父母殁，负土营葬，不再期得疾以殉，世称完孝。好事者谱黄孝子寻亲传奇，至今世多演之。孝子擅画，所写皆其所历滇中山水，余于汪念翼收藏见其《鹤庆府鸣凤山图》，干笔苍秀，甚得黄鹤山人意。画笔既可赏，又出自至性人之手，尤当珍重矣。书画征录。

落款：戊申嘉平月素蓭诸鸿书。

钤印：“臣鸿”（朱文）、“素蓭”（朱文）

鉴藏印：“周梦公秘芨印”（朱文，2次）、“周家赍字多龄一字梦公”（白文）、“戊”（朱文书首印）、“宁乡周氏梦水山房”（朱文）、“多龄审定”（朱文，2次）、“周氏所得”（白文）、“揵枳”（白文）、“宁乡周氏梦水山房多龄收藏”（朱文）

收藏单位：绍兴华脉书画博物馆

《蜀道图》一轴

顺治十四年（丁酉，1657），纸本设色，纵134厘米、宽62厘米

按：此轴所绘内容与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本《万里寻亲图》册中“老子关”一帧为同一母题，构图相似，虽名为“蜀道图”，实为乌江老子关景致。此画全部释文已由“雅昌网”刊出。详见：https://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84420081/

收藏单位：香港至乐楼基金会

《寻亲纪历山水册》一册（十二页）

无年款，纸本水墨，单页纵26厘米、横31.5厘米

按：是册经陈夔麟、何耀光先后著录释读，不再赘录。唯册后周寿昌、汪允中两跋陈氏未录，乃何氏补之。但陈氏尚有一跋附于册后，何氏《书画录》未录。

海外

收藏单位：大都会博物馆

《万里寻亲图》一卷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绢本设色，纵36.5厘米、横553.7厘米

题签黄向坚《寻亲图》。神品。云舫阁藏。

引首隔水绫绢吴湖帆跋：明黄孝子端木先生万里寻亲图卷真迹。壬午冬日，乡后学吴湖帆敬题。（楷书）

钤印：“吴湖帆”（朱白同文）、“倩盦”（白文）

本图自题识语：予徒步万里，其山川险阻虽略著程纪，而艰危莫甚于达秦关。关建在古黔地晃州之界，伪藩孙可望盘踞时所设也，烽烟千里，貔貅万计，森严过于函谷，居然为南北之限。斯时行旅既决，兵燹载途，悉从无路处觅路，徼有天幸往返其间。每于定省馆课之暇，辄作出险入险痛定思痛想。爰是漫然写一长卷，不计日，不计里，惟就所历所遇而图其万一。始自大泷洞、五陵溪、西溪柳寨，便水岭，鲶鱼坡，踰关而渡江止，经两春秋而成。噫！窃又念蹈崎岖冒锋刃，岂孝子所宜欤？聊借丹青稍赋梦寐神摇之意，后之览者或亦兴岵屹之思，不嗤予手笔之未工，存而勿论，尤为幸甚。时丙申秋杪，并志于琼枝阁。黄向坚。（行草）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鉴藏印：“孙氏家藏”（朱文）、“李慎获观”（朱文）、“湖帆鉴赏”（朱文）、“神品”（朱文）、“农山过眼”（白文）、“观鹭图”（白文）

《万里寻亲图》一册（十四页）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纸本水墨，单页纵39.4厘米、横28.9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行书）：思南府治形胜，即古牂牁郡也，在今为播州界。城堞枕山临流，其南岸石壁万仞，红绿错杂，江中巧石玲珑，队列于银沙碧水之际，可称奇境。语云：“黔地山水不入画图”。岂人所未睹，遂致山川灵异泯灭于荒陬僻壤耶！予图出以识之。存庵黄向坚。

钤印：“向坚”（白文）、“端木”（朱文）

万壑千峰一盖遮，沉云淋雨骤交加。惊魂已断多竆路，何处亲闱何处家。次状元岭口占。黄向坚。钤印同上。

古西平州北三十里有白水河，在驿道之侧。水自高崖下注数十丈，飞沫如雨。盖黔中瀑布之最奇者。吴国伦有诗云：“山形如象鼻，磵道拟蚕丛。”即此。向坚。钤印同上。

响水关地近古盘州。北距夜郎。蒙茸荆棘，重开一线。苗人据险立寨，为水西党援。其性犷戾，狰狞可骇。路多设堡，以卫往来，可称关山险阻。存庵黄向坚。钤印同上。

考盘江界黔地。东距永宁，原出吐蕃。经乌撒由七星关盘折而下，递粤西而抵南海。昔武侯南征至盘山，即此地也。夏秋水溢，其色红绿奔涌，有轰雷转石声，行者不胜望洋而叹。胜朝方伯朱公，絙铁成梁，鸿功巨绩，堪与伏波铜柱并垂不朽。因忆当日出险入险，几忘行路之难，竟不知谁为之赐也。援笔志之。向坚。钤印同上。

历顶站，东三十里有鸡公背，北三十里有关索岭。岭高四十三盘。因汉寿亭侯子讳索者曾守此岭，故名。庙貌巍焕，额题“大有父风”四字。向坚。钤印同上。

清浪卫城，峙险一江。江水泛滥，驶如奔马，不能施楫。两岸置杙，以蔑絙贯桅末，系舟以渡。至中流，恍若乘槎天汉。黄向坚。钤印同上。

次沅州界。群山纠纷，多巉崖断磵。每日深厉浅揭。惟大泷水势奔流，土人架独木为梁，危窄殊甚。余越步勇行，视怒涛如安澜。不啻若鼓翼而登彼岸，迄今吮笔犹为股栗。向坚。钤印同上。

予得遇二亲于白盐井，随衔父命往鹤川。道经鸡足山之北麓，居民傍水依山，垒石筑屋，剖松为丸榫，苏艺粟，风景殊异。陟冈眺望，深喜亲闱不远，少慰岵屹之思。昔人云：他乡到是归，殆谓是欤。向坚。钤印同上。

余奉亲归里，每遇登临，遥思万里山川名胜历历在目。其点苍、洱海之间，亭亭十九峰，形胜尤冠于滇南，窃以为神往，仿弗图之。黄向坚。钤印同上。

出门觧向天涯笑，茧路低徊梦福纷。迈迈白茅翻涨海，棱棱黄叶覆沉云。雷霆入地吹蛟沫，壁斗幽崖走豹群。矫首不知家近远，莙凉古道日初曛。次播州老子关，口占乃去时之作并录，出以志往回喜惧云。向坚。钤印同上。

次威清，兵阻，借道龙场。崇山矗立，嶻嶭崔巍，盘亘不知凡几百里。有大壑飞泉下注，扶二亲涉于横流，逆折之中触石冲波，为之股战。昔人所戒登高临深，由今思之得毋侥幸矣。图之且以志惧云。存庵黄向坚。钤印同上。

历邛水之西溪柳寨，溪流磅礴于磴道间。足目相警，悉从无路处觅路。空山寥寂，野鸟悲鸣，每为之彷徨泣下。昔人云：荒林日暮鹧古飞，声声呌道行不得。予于此益信。存庵黄向坚。钤印同上。

宿芭蕉关，夜大雪。晓起，冒雪冲寒。瞥目群山璀璨，照耀林谷。真奇观也！次滇南胜境坊，坊立坡陀中，系滇黔分界，下此即入黔地。悉毒箐巉崖，岚瘴昼塞。谚云：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辙虑积雪载途，足几为之不前。丙申长夏并志。存庵黄向坚。钤印同上。

题跋张埙题：右黄孝子画册十四帧，皆寻亲纪行之作。帧各有跋：一思南府治形胜。二白水河。三次状元岭，两景有诗。四响水关。五西溪柳寨。六关索岭。七清浪卫。八次沅州。九鸡足山，时孝子已遇其父母于白盐井，再奉父命往鹤州，道经此也。十点苍洱海之间，亭亭十九峰。十一次播州老子关，有诗，乃去时之作。十二盘江。十三龙场。十四芭蕉关，雪景。考孝子名向坚，字端木，吴县人。题曰存庵者，孝子之号也。父孔昭，崇祯癸酉举人，令大姚，隶云南之姚安府，兵阻不得归。孝子走二万六千里，迎二老返于吴。首途在顺治八年十二月，归在十年六月。画成于丙申长夏，盖在十三年。归三年矣。画有二篮舆者，孝子之父母也。行幐从者，孝子也。孝子从弟向严亦同归。画中不及者，从略也。于戏！天地正大果敢之气，独忠孝之人得之。魑魅不能迷，刀剑不能伤。山之高，水之深，孝子之精神魂魄螺旋其中，虹贯其上。天有孝子天不倾，地有孝子地不陷。天地不负孝子，俾皤然者。携手同归，洒扫室卢，进酒上寿，于是伸纸执笔，写其三年行路之鬼境，梦境，恶苗怒箐，苦瘴毒雾，惊麏唤母，愁猿呌子。是人是物，涕泪不辨。孝子何必工于画哉？是为孝子所以画工也。此册留案头匝月，索价十六千，不可得，乃钞其跋而还之。此册近为家东畬弟所藏，重携来升元墨妙之轩，围炉展玩，属书前跋于后。乾隆甲午十一月三日，小茅山人张埙并记。（小楷）

钤印：“竹叶葊中云烟过眼之物”（白文）、“张埙”（朱文）、“不设寒具”（朱文）

何绍基题：黄孝子传（文长。从略）

昆山归庄撰，高平祁之镠属，道州何绍基书。咸丰丁巳秋九月十二十三十四日。（小楷）

钤印：“蝯”（朱文）

何维朴题：端木先生画，余家旧藏一幅，后失去。《寻亲图册》则数见之。盖图有多幅，皆分散零落，收藏家得一以为快。所画皆其所历滇黔山水。干笔细皴，苍秀奥异，深得黄鹤山樵遗法。笔墨既超脱凡格，又出自至性人之手，尤可宝贵。吾祖为高平祁君属书昆山归先生所撰《黄孝子传》全篇，在咸丰丁巳九月间。吾祖年五十九时方侨居济南，是年三月暂游都下，与祁文端、张温和、陶凫乡、朱伯韩、孔绣山、王少鹤诸老唱和甚密。友朋文字之乐，极一时之盛。兴会既佳，腕力弥健，故所作书亦以是时为最多且精。此传三千字，以分许小楷书三日始毕，又重其为巨孝遗迹而精神愈益专肃，自首至末无一倦笔。考之诗集，九月廿六还抵济南，京师至济南九日程，则书此传时已将束装待发矣。六十以后目力渐衰，小楷遂不复作。世之重吾祖书者多止见行草大字，或晚年随意之笔，似此精书则见之者盖尠。兹册为江夏苏善夫先生所藏，极见珍护，出以相视并属题记，因谨识之。丙辰孟冬月下瀚小雪前四日，道州何维朴。时年七十有五。（行书）

钤印：“维朴之印”（白文）、“诗孙”（朱文）

余诚格题：日夕柴门望所生，兵戈满地一身轻。画图写尽关山月，谁识苍凉万里行。古树流泉百道盘，骤添山雨作深寒。人言蜀道难如此，我更难于蜀道难。刺桐花外片帆开，稳载婆娑二老回。记得芭蕉关下路，漫天风雪不胜哀。灵椿慈竹驻无因，剥我飘萧隔世人。报触平生风木恨，为君掩卷一伤神。丙辰无闷道人余诚格敬题。（小楷）

钤印：“寿平”（朱文）

周云隐题：奇人奇事又清奇，画笔千年如活。二万长途三载梦，历尽崎岖蛇蝎。虎啸当前，蚕丛满路。喘断丝丝发，亲闱何处？一时啼尽鹃血。天意竟解，怜伊团圆盐井还。是秋时节，两两篮舆归计好。踏破乡关风雪，我亦吴侬低徊。往事几回？今能说。东洲遗墨，试看文字题跋。调守念奴娇。丙辰十一月周云隐题。（行书）

钤印：“吴市箫起”（朱文）

鉴藏印：“含德堂”（朱文，2次）、“盘斋珍秘”（朱文）、“高平祁氏之镠叔和父鉴藏金石书画记”（朱文）、“木公辛亥以后所得”（朱文）、“江夏苏氏藏本”（朱文）、“武昌苏氏心娱寓赏”（白文）

按：大都会博物馆将此册定为后世佚名画家的“仿作”，不知所凭何据？文物编号：1970.2.1a-q。或许是参考了《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里的意见：“系旧摹本。”82同注76，第3册，第1529页。但笔者认为此册是真迹。

收藏单位：大英博物馆

《石村日暮图》一轴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纸本设色，纵68.3厘米、横30.2厘米

诗堂黄向坚，字端木。父孔昭，吴人。以孝廉作宰滇中姚江。道梗不得归，向坚徒步往寻，涉历艰难，周遍于猺獞之地，趼足熏面至白盐井，始遇二亲。盖自顺治八年十二月出门至十年六月归里，承欢凡二十年，父母殁，负土营葬，不再期。得疾以殉，世称完孝。好事者谱《黄孝子寻亲传奇》，至今世多演之。孝子善画，所写皆其所历滇中山水。余于汪念翼收藏见其《鹤庆府鸣凤山图》，干笔苍秀，略得黄鹤山人意。笔既可赏，又出自至性人之手，尤当珍贵矣。元和顾楷书。（楷书）

钤印：“即此是学”（白文）。诗塘右上角一朱文书首方形印模糊不识。

按：顾楷一字不落转录张庚《国朝画征续录》“黄向坚”内容。

本图自题识语（行草）：

点苍道次，落暮抵乌村猡猡砦。其居傍溪筑石为屋，多畜牧种植虽□，予孑身徒步，群□呶呶，然颇通友语。固借宿焉。具菜酒熟食，大异省中。若风景之清和，林峦之交荫，恍然别有天地。丙申秋仲摹于艺香居。万里归人黄向坚并识。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鉴藏印：“梦锡寿康老人”（连珠印）、“高香亭珍藏”（朱文）、“盘斋珍秘”（朱文）、“书卷长留天地间”（白文）、“马□沦印”（朱文）

私人收藏

《剑川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水墨，纵62厘米、横37厘米

按：咸丰十年（1860）叶道芬题《万里寻亲图册》（现藏苏州博物馆）云其家旧藏《剑川图》一秩，未知此画否？83叶道芬题：“先生画不多见，余家旧有剑川图水墨一幅。长二尺许，宽尺许。如此册响水关笔意。”参见正文苏博册页释文。此画全部释文“雅昌网”已刊出。详见：https://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58491265/

《万里寻亲图》一册（十二页）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绢本设色，单页纵28厘米、横26厘米

按：此册释文已由《春荣十卉：美国珍藏中国书画》图录刊出。不再赘录。

《滇澥寻亲图》一卷

无年款，纸本设色（洒金纸），纵36.5厘米、横590厘米

著录：王拯《龙璧山房诗草》卷十四“题董云舫比部麟所蓄《黄孝子自画万里寻亲图卷》”。

按：此画全部释文已由“雅昌网”刊出。详见：https://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5084750850/

《万里寻亲图》一册（十页）

顺治十三年（丙申，1656），纸本设色，单页纵25.7厘米、横21.3厘米

引首至孝遗踪（无款）

本图自题识语（行草）：涉水五十余道，次凯楼寨，冒雨踉跄，从乱山中觅村舍少休。是日劳顿异常，二亲在舆，不胜危惧。向坚。

钤印：“苍云”（朱文书首印）、“向坚”（朱文）、“端木”（白文）

冒雪抵滇南胜境坊，忆去时四岭层峦耸翠，重岩飞青。今过此，如从瑶林璚岛间行。风景殊异，二亲不觉怡然色喜，援笔志幸云。丙申长夏摹于艺香居，黄向坚。钤印同上。

按：是册未获观，故止节录“凯楼坡”与“滇南胜境坊”两帧详情。收藏情况不详。

《孝子寻亲图》一册（八页）

顺治十年（癸巳，1653），纸本设色，单页纵17厘米，横12.5厘米

本图（自题。从略）

题跋朱彝尊、袁枚等观款（略）、鉴藏印（略）

按：此册各帧以“米家法”“子久法”“梅道人法”写之，可看作黄向坚对时流批评其不擅长仿古画法的回应。全部释文已由“雅昌网”刊出。详见：https://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5020530127/

《响水关图》一轴

康熙元年（壬寅，1662），纸本设色，纵149厘米、横42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响水关，地古盘州，群峰卓立，崖削如铁，猿鸟不易攀援，吼瀑悬泉，千仞下注，沸腾如雨。时闻虎啸猿啼之声，崖畔古刹荒寂，仅有一二老僧宿焉，系入滇最险处也。獠人筑砦山顶，行旅往往患之。康熙壬寅夏五月，偶拟元人画法写此景色以博识者一笑耳。万里归人黄向坚画并记。（小楷）

钤印：“端木”（朱文）、“黄向坚印”（白文）

鉴藏印：“金川刘氏收藏书公平之章”（朱文）

藏地未明

《岵屺图册》一册（十二页）

顺治十四年（丁酉，1657），纸本水墨，尺寸、钤印失载

引首无款隶书横题：“神留宇宙”。

本图自题识语（略）、落款：丁酉清和月上瀚存庵黄向坚并志。

题跋黄孔昭、徐树丕、徐晟、周茂兰等题（略）

按：是册已由鲍廷博录释文，但未录印章。此册仅见于著录，原画不知现存何处。

《黄向坚寻亲图》一轴

顺治十四年（丁酉，1657），纸本水墨，尺寸未详

本图自题识语：晓历三度关，峰峦岞崿，松桧郁然，昔杨应龙据险设堡，严兵守护。予于烟瘴中进栅逾关，盘诘再四，得登岭，傍皇蹬道间，危窄不啻蜀栈，迄今援笔神悚。丁酉夏日，漫笔于琼枝阁。黄向坚。（行书）

钤印：“向坚”（白文）、“端木”（白文）、“苍云”（朱文书首印）

鉴藏印：“仪周鉴赏”（白文）

按：此画原为韫辉斋旧藏，民国三十六年（1947）张衎将所蓄唐宋以来名迹70种影印刊行，遂后悉数出让所藏，是画亦随之不知去向。张氏所藏《寻亲图》凡两种，一为此画，另一“白纸本糜烂，而画亦佳”（《木雁斋笔记》），84同注25，第1404页。二画均以熟纸写成，购于沪上。又孔达女士曾经王己千引荐至张衎寓所拍摄古画，后辑为《明清画家印鉴》一书，此书“黄向坚”条录“苍云”朱文印一枚，采自张衎旧藏《寻亲图》轴，署年康熙丁未（1667），未知即此“纸本糜烂”本？另《张葱玉日记》载1939年10月12日过访垦业银行经理王伯元，并观《黄端木寻亲册》，册中写滇黔奇景。至此张氏经眼的《寻亲图》已有三种。

《滇南寻亲图》一册（十页）

无年款，纸本，纵八寸五分，横一尺一寸

引首王时敏隶书横题：“咫尺万里”。

落款：“娄东王时敏”。

钤印：“王时敏印”、“烟客”

本图（略）

题跋陆时化附黄向坚小传（略）

按：鲍廷博、陆时化两书已录释文，鲍书未收印章，陆书于释文印章外另附黄向坚小传于册前。迟至陆时化，此册仍在收藏序列。今不知藏何处。

《南游山川图》一册（十二页）

顺治十二年（乙未，1655），纸本水墨，单页纵23.7厘米、横33.2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略）、落款：乙未暮春上浣画并志。存庵黄向坚。

题跋何景哲题（略）

按：《十百斋书画录》已录释文，略印章未录。

《寻亲山水册》一册（十余页）

年代不详，形制、尺寸、款识失载

按：黄向坚《岵屹图册》前有其父黄孔昭（字含美，号石衣）康熙十五年丙辰（1676）暮春一跋，提到寻亲归来后曾赴宁波天童寺，将《寻亲图》一册赠与木陈忞，获其宝爱：“男以间关剔历，仅存一目，纪其程，复图其胜。曾见其稿几及百叶。每一叶写我二人于篮舆中，男与孤侄向严匍匐于左右。其情至，其志苦，讵与才人韵士寻山问水者垺哉！向有十余幅捧祝天童，木陈老和尚爱而珍之，凡遇高士名流，出以赏鉴。”85同注24，叶六正。

《鸡足山图》一卷

年代不详，尺寸、款识、钤印未详。

本幅（内容不详）

题跋周旦龄题：“欲知孝子伤心处，尽在经营惨淡中。”余跋未见。

著录：陈夔麟《宝迂阁书画录》卷二“周旦龄跋”：今春御驾南巡至吴郡，雪扶上人以孝子画卷《鸡足山图卷》进。卷末余附二绝句有云：“欲知孝子伤心处，尽在经营惨淡中。”点染灵秀，诚希世之珍也。此卷虽不及图之壮丽，而一种萧疏隽逸之致，似为过之，亦惨淡经营之笔也，识者宜共宝之。桐溪周旦龄题于蓉江书屋。86同注35，叶四十六背。

按：此卷并非香港中文大学所藏《鸡足山图》卷。因两卷题跋各不相同，且周氏题语中称“此卷虽不及图之壮丽，而一种萧疏隽逸之致，似为过之”，暗示此卷可能是水墨渲淡一路的作品；相较之下，香港中文藏《鸡足山图》卷则是设色浓丽的青绿山水，两者画风迥异，因而有可能是黄向坚为同一母题绘制的多个版本之一。

《黄端木山水》一帧

年代不详，形制、款识、钤印失载

题跋徐枋题：余题黄孝子端木氏画三帧矣。一为浮屠自安师所藏，87按：徐枋谓“自安师”即黄向坚外甥释氏震济，俗姓沈，南京博物院藏《万里寻亲图卷》后隔水长跋《寻亲纪程》的作者，康熙间驻锡扬州栖灵寺。参见拙文：《黄向坚万里寻亲图研究》，〈黄向坚的家世〉，中国美术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19年，第25―29页。一为李于輹氏所藏，此则顾头陀尊实所藏也。法书名画，托于笔墨楮素，本自同于烟云之倏忽，蜉蝣之旦暮，而流传人间，语于不朽，固有物以行之，有物以持之也，故有穹碑巨勒磨灭无余，断纸残缣久而益显，嗟乎！是岂在笔墨楮素妍媸工拙间耶？端木独行卓绝，自擅千古，况其所图又皆足存，宜乎知者之争购之也。此帧则山崖诡奇，树石突兀，而悬泉千尺，挟风雨之势以俱来，若闻其矗豗喧激之声者，亦奇矣。视自安、于輹所藏较胜，顾头陀其善藏之。

著录：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一“题顾尊实收藏黄孝子真迹”。

《黄端木山水》一帧

年代不详，形制、款识、尺寸失载

题跋徐枋题：玉之连城，珠之炤乘，光怪陆离，其气尝辉然独异，此天下古今之所共传宝也。乃有残碑断碣，片楮尺缣，偶出于荒烟衰草之内，仅存于覆瓿废簏之余，而流传人间，尝与连城照乘者同其珍贵。噫，此固有两间之正气翼之而行，其气反驾出于山辉川媚之上，以不腐于世，而不可以世目之妍媸工拙定其存亡者也。欧阳文忠公云：“古之人皆能书，独其人之贤者其传遂远。”不然，前日工书而随与纸墨俱泯弃者不可胜数。若颜鲁公书纵不佳，而后世见者必宝也。黄孝子端木氏重趼独行，往还二万里，以迎其二亲于干戈格斗之中，而二亲皆熙然御板舆以归，此实史册所罕见。而其足迹所经，滇池洱海，瘴雨蛮烟，无不属之丹青，绘其形胜，为册幅甚伙。既归吴门，好事者争购去，而此帧则李于輹氏所收藏者也。夫片楮尺缣，既无瑰奇之姿，光怪可异，而能使天下之人齐妍媸于一致，冥工拙于无形，必藏之什袭，传之奕世而后快，非嘿有以翼之而能然乎？而于輹于此不凡矣。物聚于所好，苟非所好，即连城炤乘委而不顾，而今乃于片楮尺缣者而好之如是，非忠孝至性声应气求有不知然而然者耶？于輹为侍御灌溪先生之孙，而吾友文中氏之子也。李氏以忠孝世其家，于輹之得于积习渐涵者如是，故其所好在此而不在彼也。

著录：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书李氏收藏黄孝子画迹后”。

《龙场驿图》一帧

年代不详，形制、款识、尺寸失载

题跋徐枋题：此黄孝子端木氏之笔也。孝子万里访其亲，于滇路经龙场驿，因图之。其墨法实得北宋名家意，今以归自安法师。法师即孝子之甥，其孝行酷似其舅，其人与其画其地相为辉暎，尤足千古矣。

著录：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一“题黄孝子端木画”。

《滇南胜景》一册

年代不详，形制、尺寸、款识失载

按：黄孔昭跋《黄端木岵屹图册》提到其曾见琼枝阁书架上有《滇南胜景》一册：“男以间关剔历，仅存一目。纪其程，复图其胜。……余年衰迈，唯留心内典，间检残编，以消晚景。一夕偶登琼枝阁，阅架上有《滇南胜景》一册。洵其所由，曰此余数年前点染也，今日目力渐昏，间或吮笔寄兴，亦不能矣。”88同注24，叶六背。

附：信札、非寻亲画

黄向坚书札（草书）三通

无年款，纸本，纵26.9厘米，横8.5厘米

本幅书札一：日来拟过毂纱旧居，旦诣一面，连雨阻人，所委当为之。旦晚或当出娄门，未可知也。

书札二：永晖丈前：约今日。孝章丈过东郊，不佞追随一行。但今日，孝老恐未必醒，至而日来。

书札三：秋暑如蒸，兼心绪甚不佳，近不能出门，以望日为期，嘉谈永日甚乐。但未知届期果其事书耳？均宁老□。□月初八日弟向坚奉。

题跋无款按语（行书）：黄向坚，字端木，吴县人。父孔昭，仕明，为云南大姚令。鼎革后道梗不得归。向坚冒兵戈险阻，年迎父母归，时称孝子。工画。

钤印：“周肇祥”（白文）

鉴藏印：“披云雾睹青天”（朱文圆印）

黄向坚书札（小楷）一通

无年款，纸本墨笔，尺寸不详

本幅承询。黔中之地关索岭最险，汉寿亭侯子驻兵处也，羊肠一线，鬼国千峰，颇不易登。其清浪卫城，则峙险一江，江水奔腾甚于天堑，舟楫难施，两崖以蔑絙贯桅，榜人凭此以渡，尤为危险。抵马龙州，已归途，涉水之初矣。诸不具。弟黄向坚顿首。

著录：吴修《昭代名人尺牍》卷八“黄向坚”。

按：此封书信未署上款，不知受书者何人。但据文义可知，此札是黄向坚回复受书人的提问，提问内容似乎是有关《寻亲图》所涉及贵州景观的描述，其中包含了关索岭、清浪卫、马龙州三地的情况。信的内容与现存数幅《寻亲图》的题识相似，或许是黄向坚将还未题识的画稿借与某位友人观赏，由于这位友人不熟悉黔地山水，来信询问；还有一种可能是，这封信是黄向坚写给某位画商或代理人的，用来帮助其向求购画册的人解释他作品中最重要和引人入胜的部分。

《居庸叠翠图》轴

无年款，纸本水墨，纵二尺八寸七分、横一尺四分

本图自题识语：断崖万仞如削铁，鸟飞不度苔石裂。森然古木势槎枒，六月太阴飘急雪。寒沙茫茫出关道，名利人稀征雁少。不知何处是家山，风吹草低月光小。

落款：出关纪游。仿黄鹤樵者笔。向坚。

钤印：“向坚”（白文连珠印）、“读汉书楼”（朱文）

鉴藏印：“孔氏玉虹楼宝藏图书”（朱文）、“笛江”（白文）

按：此画虽未署年，但据文献推测，应绘于1633—1643年之间，即黄向坚陪同父亲三次入京参加会试期间。系黄向坚寻亲前的早期作品之一，是一幅出关纪游图。

《秋山听瀑图》一轴

顺治十二年（乙未，1655），纸本水墨，纵105厘米、横38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秋山听瀑，乙未春仲写于退庵草堂，似为佚斋道兄教正。黄向坚。（小楷）

钤印：“黄向坚印”（白文）、“端木”（朱文）、“黄”（朱文圆印）、另一白文书首长形印模糊不辩

鉴藏印：“竹坪”（朱文）、“廓父”（朱文）

按：此图以纯正王蒙风格画成，似以《青卞图》为蓝本，是少见的存世黄向坚作品里有上款的。从文义看，或兼有向徐枋（佚斋）讨教之嫌。因徐枋曾评价其作品“墨法实得北宋名家意”，又由于“画以人重”的局面，所以“不可以世目之妍媸工拙定其存亡者也”。

浮屠画 一帧

年代不详，形制、款识、尺寸失载。

题跋徐枋题：余题黄孝子端木氏画三帧矣。一为浮屠自安师所藏，一为李于輹氏所藏，此则顾头陀尊实所藏也。

按：徐枋题黄向坚画凡五件。分别是：顾尊实藏《山水图》、李于輹藏《山水图》、自安师藏《龙场驿图》、自安师藏《浮屠图》、过云楼旧藏《寻亲图册》（十二页），如果再算上黄向坚题赠徐枋的《秋山听瀑图》，经眼的总共有六件。

《高士图》扇面

顺治十四年（丁酉，1657），纸本水墨，纵47厘米、横15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丁酉重阳后二日，黄向坚作。（小楷）

钤印：“向坚”（白文）、“端木”（朱文）

《秋山图》扇面

无年款，纸本水墨，纵16厘米、宽49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颖老道兄教正。黄向坚。（小楷）

钤印：“向坚”（白文）

鉴藏印：“东林”（白文）

按：黄向坚寻亲归来后经济状况不佳，设馆课徒之余需要出售一部分画作补贴日用。这类商品画既包括寻亲题材作品，也有传统的高士图、“一河两岸”式的小幅山水，有些采用扇面形制，便于快速绘制，用作酬答或出售。这类画作常常不署上款，仅落名款。即便偶有上款，也非常简略，便于受画人转赠或再次出售。

存疑

《剑川图》一轴

无年款，纸本墨笔，纵139厘米、横53.6厘米

本图自题识语：

剑川道上，群峰峻拔参天，下临绝壑，深不可测。予度鹤归硚，磴级崚嶒。蹒跚抵州城。城在山之半，草草市廛，颇可休息。与土人语，则彼此不能即晓，惟有嘻哄而已。洵乎荒徼风景之迥异，不第山川之骇目也。黄向坚并识。（行楷）

钤印：“寸心千里”（朱文）

鉴藏印：“沈阳鹿学良审定真迹”（白文）、“叶苕生珍藏印”（朱文）、“叶印廷琯”（白文）、“佩乙心赏”（朱文）

著录：《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16册1-130影印；《中国美术全集·绘画编9清代绘画（上）》图版152影印。

按：此画吕长生疑伪。89同注5，第239页。我同意此鉴定意见。

注：裱边尚有王学浩等观款。收藏单位未允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