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天 陈灿平
[提要]数字乡村是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和现代化转型的关键,是我国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数字乡村作为助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手段,能够消弭城乡数字鸿沟,缩小城乡发展差距。由于民族地区基础设施落后、人才队伍匮乏、产业结构单一,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推进面临较大挑战。本文试图从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逻辑起点出发,依托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和组织振兴五个方面,探索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潜在路径,并从数字乡村建设方案、地区管理理念、主体参与程度、政策评价体系等方面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数字乡村是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是乡村振兴的战略方向。数字乡村以互联网平台为载体,利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数字技术,为农村农业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动力。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数字乡村建设工作,2021年“一号文件”明确指出,“实施数字乡村建设发展工程,要推动农村千兆光网、第五代移动通信、移动物联网与城市同步规划”,要消弭城乡数字鸿沟,落实“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农业是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基础,在民族地区广泛推广数字技术,不仅是现代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更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必然要求。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55.9%,农村网民占所有网民的31.3%,可见,全面开展数字乡村建设仍面临较大挑战。
关于数字乡村建设的文献主要集中在数字乡村内涵和数字乡村建设现状及问题上。彭超(2019)认为数字乡村是以数字技术和数字产业共同引领来构建的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体;[1]郭红东、陈潇玮(2018)认为数字乡村是依托数字经济和现代信息技术,能够提高乡村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水平的新型经济形态;[2]王耀宗、牛明雷则(2018)认为数字乡村是数字中国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智慧社会在乡村建设中的延伸。[3]
殷浩栋等(2020)认为,相较于城镇地区落后的网络设施和服务水平,较慢的产业数字化进程以及滞后的数字技能培育体系,限制了数字技术向农村的渗透和发展;[4]温涛、陈一明(2020)认为当前中国数字经济和农业农村经济融合发展面临着不小的挑战,尤其是在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人才培育和数据分享体系等方面较为薄弱;[5]吕普生则(2020)认为城乡数字鸿沟将影响农业数字化转型和农村的社会建设,阻碍城乡融合发展进程。[6]
综上所述,目前学界对数字乡村建设的研究尚处于初步阶段,多是从整体上把握数字乡村内涵,阐述数字乡村建设可能面临的问题,也鲜有基于民族地区特殊性来探讨数字乡村建设。本文试图从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逻辑起点出发,探索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潜在路径,并从数字乡村建设方案、地区管理理念、主体参与程度、政策评价体系等方面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现阶段,不断完善的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为民族地区数字化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行政村通光纤率和4G覆盖率均超过98%,基本满足了民众的上网需求,这为民族地区电子商务的兴起奠定了基础。电子商务在民族地区的发展,不仅能够打开民族地区农产品的线上销售渠道,打通民族地区与外部市场的交流,最小化民族地区的区位劣势,还能推动民族地区农业规模化、体系化,对民族地区未来的商业模式、产业结构、现代化进程带来更为深刻的变革。[7]
人才是地区发展的出发点。在科技创新体系的驱动下,数字乡村建设催生出的民族地区创业孵化园,正吸引着创业者和投资者在民族地区投资创业,鼓励了各类人才返乡入乡就业,有效带动当地民众就业,为民族地区科技发展注入创新动力。[8]截至2019年,全国返乡入乡创新创业人员达到840万人,带动就业约4000万人,其中利用信息技术创新创业的人员达54%,数字乡村建设正为民族地区巩固脱贫攻坚成果贡献重要力量。
长期以来,民族地区农业生产技术相对较落后,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在民族地区农业生产中的应用,可以有效缓解传统农业生产效率较低的问题。民众可以通过农业智慧化管理系统收集和分析农业生产、经营和销售数据,妥善安排农作物播种、施肥和耕作的节点,降低人力成本,最大化农业效益;通过互联网平台实时管控农业活动,满足农作物可视化管理、农情监测等农业生产需求,优化农业生产要素管理和自然资源配置,降低可能遇到的风险,保障民族地区民众农业生产收益;通过加快民族地区农业产业链数字化进程,重构三次产业结构,以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9]
数字乡村建设能够改变民族地区社会保障、义务教育、道路交通、生态环境、文化活动、乡村治理等公共服务的供给方式,满足民众生产生活的各项公共服务需求,为民族地区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治理体系精准化、服务体系现代化提供有力支撑。[4]具体来讲,数字化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建设,能够帮助建立上下级协同的数据校对机制,精准服务民族地区,加强对当地贫困人口的精准管理;数字教学资源能够大幅提高民族地区教育资源服务均等化、普惠化、便捷化水平,解决农村教学点学生上课难的问题。截至2020年9月底,数字教学资源已覆盖中小学85个学科、873个教材版本;[10](P.54)乡村智慧旅游平台能够充分利用互联网及新媒体资源,为游客推荐适合休闲旅游的景点,提升乡村知名度,扩大乡村旅游市场;数字乡村信息服务平台涵盖各级政府联网应用体系,能够显著提高民族地区乡村治理的数字化水平。数字乡村建设正为民族地区提供低成本、高效率的公共服务,这奠定了民族地区数字化转型发展的基础,加快了民族地区城乡一体化发展进程,破除了“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困境。
数字乡村建设不仅是乡村振兴的战略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能够从宏观上转变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模式,提高现代化发展水平,为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强劲动力。
1.基础设施供给显著提高
近年来,民族地区基础设施建设进展显著。电网基础设施方面,2020年上半年,国家能源局和电网企业参与了农村电网改造升级任务,共同完成三区三州电网的改造升级,供电可靠率超99.8%,为数字乡村建设提供了坚实的电力保障;公路交通方面,2019年全国对农村公路进行了新改建,实现了具备条件的乡镇和建制村100%通硬化路,并安装实时监控,为推进民族地区公路数字化夯实基础;物流运输方面,2020年上半年,全国乡镇快递网点覆盖率超97%,这巩固了民族地区村村直接通邮的成果。民族地区无人机投递示范区也相继开始建设,物流配送体系逐步完善,为民族地区数字物流建设打下根基。[10](P.8-9)
2.区域电子商务发展迅速
随着民族地区信息工程的推进,数字乡村建设打开了民族地区农产品的线上销售渠道。2019年底,全国农村网商超1300万家,[10](P.32)电子商务实现了832个国家级贫困县全面覆盖,[10](P.69)民族地区电商公共服务体系得到进一步完善。在疫情防控时期,电子商务更是表现出应变快、配送快的优势,2020年全国农村网络零售额达1.79万亿元。①电子商务不仅缓解了民族地区农产品滞销问题,还推出了直播卖货、无接触配送、社区团购等新兴销售模式。特别是电商直播,因其操作简单、传播迅速、受众广泛的特点,在后疫情时代继续发挥着强大的带货能力。同时,自媒体、短视频、直播等各大平台还开辟了助农专栏,提供代购代销、物流配送、电子支付等线上服务,推动了传统产业结构、物流配送的转型升级,形成线上带动线下,线下促进线上的协同发展格局,加快了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进程。
3.乡村治理体系有效推进
乡村治理体系是国家治理体系中最基本的治理单元,也是治理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民族地区乡村数字化管理的深入,乡村政务管理、党务村务管理、疫情防控管理工作都颇具成效。[1]政务服务方面,大数据、云计算等信息技术,可以迅速整合乡镇政务服务一窗式办理和部门信息系统平台,统筹推进政务数据的采集、分析和处理,将服务平台终端延伸至村级,高度精简乡村事务办理手续;党政村务方面,建设数字化基层党建平台,优化升级民族地区党员干部的远程教育工作,提供精准便民服务,实现线下入户交流零距离,线上服务对接零延误;疫情防控方面,智慧乡村信息平台构建了乡村疫情防控管理体系,在村口设立体温监测点,实时监管农村重点路段,引入无人机巡查,通过实时图像传送,全方位掌握民族地区村落防疫情况,有效支撑数据联通。
4.智慧绿色乡村成效显著
智慧绿色乡村建设离不开数字技术。农业生产方面,生态环境部通过建设环境监测站,开展民族地区农田土壤环境监测工作,推进农田生态数字化发展;智慧生活方面,水利部运用全国农村水利管理信息系统,完成了全国54万集中供水的数据采集,保障了民族地区水利设施安全运行;绿色生态方面,水利部还使用遥感技术,实时掌握水土流失情况,引入无人机等信息化手段,推广生态安全监测预警应用,有效防控人为水土流失。[11]同时,引入河湖督查APP,及时勘察河湖异常数据,加大河湖流域监督力度。智慧绿色乡村建设,能够提升民族地区生态环境保护,加强政府对生态环境的监督和管控,持续改善民族地区生态环境现状。
1.基础设施配套不足
数字乡村建设的基础是对数据的采集、分析和处理,这离不开互联网、交通物流、政务服务等基础设施的发展,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民族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还有待加强。网络基础设施方面,虽然全国4G网络的覆盖率高达98%,并已大范围推广5G网络,但民族地区4G网络基站分布不均,信号较差,难以支持网络的二次升级。缩小城乡网络设施差距,依旧是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面对的挑战;交通物流方面,近年来众多电商平台已经进驻民族地区,建设平台物流配送站点,但据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数据显示,全国具备电子商务配送站点的行政村仅有25.1%,这制约了民族地区电子商务的建设。政务服务方面,数字化政务平台涉农数据信息采集、录入和应用耗时较长,不能在短期间内实现与国家政务服务端口的对接,公共服务平台的利用率不高,数据信息资源共享机制有待进一步完善。
2.乡村人才队伍匮乏
数字乡村的建设离不开人才的数字素养,就目前而言,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主体服务人员匮乏,农业生产领域数字化转型速度较慢。一方面,民族地区民众因自身文化水平、语言等因素的限制,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较弱,整体数字素养水平不高,业务技能和综合素质有待提高;另一方面,由于民族地区的环境及语言差异,外来数字化专业人才需要花费较长时间来适应当地生活,学习当地语言,了解当地特殊发展情况。事实上,不同年龄段的民众,对数字化的需求程度不同。民族地区民众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留守的老人对数字化需求不高,留守儿童又仅是在文化教育中需要利用网络技术,只有部分年轻人会去从事数字乡村建设有关的工作,对数字技术的利用率不高,难以实现数字技术和农村产业经济工作的深度融合发展。
3.科技创新水平欠缺
中国农业现代化建设需要依靠科技创新驱动增长,但目前农业科技成果有关的核心专利技术单一,仅能初步用于支撑农业数字化服务体系建立,对后续开展数字化服务的创新动力支撑不够。具体表现为,围绕民族地区数据搭建的大数据平台缺乏创新性,核心关键技术研发能力不足,创新意识不高,数字化农业机械适用性较弱。以湖北省武陵山片区为例,近几年该地区万人获得国家专利10.42件,其中涉农国家专利仅有3.85件,民族地区农业科技创新水平不足及科技创新潜力有待加强。[12]
4.技术应用程度有限
虽然我国农业发展迅速,但数字技术和农业产业链的融合还不够充分。一方面,部分企业受传统运营模式的路径依赖,对企业数字化改革的积极性不高,对信息技术和经营模式的转型了解太少,较难实现企业运营模式的数字化升级;另一方面,有部分企业虽然对数字化转型积极性较高,但缺少前期规划,导致在数字乡村建设过程中容易出现同质产品市场恶性竞争的情况。此外,民族地区通常引入的数字化技术是通用系统程序,该技术应用在短期内难以适应民族地区实际情况,不能充分实现与本土产业的高度融合,实际应用场景缺乏针对性。
产业振兴是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首要前提和工作重点,是加快民族地区农业生产数字化改造的基础。数字乡村建设已经成为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选择,数字化发展能充分激发民族地区经济活力,加快民族地区公共基础设施建设,完善产业发展格局。要推进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实现民族地区产业振兴,可以从以下三个潜在路径入手。第一,强化产业数字化发展基础,发挥数字技术在农业发展进程中的作用,建设民族地区数字乡村产业。通过完善数据感知系统,充分利用卫星技术,引入高低空无人机遥感技术,建立高分辨率的遥感观测平台。比如,在农用机械中引入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连接无人驾驶收割机和无人驾驶卸粮车,实现粮食作物收割的自动化,大大降低农户的劳作强度,提高农业作业效率和精准度。数字技术的引入,不仅能构建更为完善的农业产业基础数据体系,动态监测农田基本信息,还能帮助建立完善的市场信息监测系统,加大对农产品进出价格等相关基础信息的监测。[13]第二,促进多元产业协同发展。发展电子商务,能有效地解决农产品销售难的问题,带动民族地区农产品物流产业的发展。催生的民族地区创新孵化基地,能帮助民族地区统筹当地的人力资源、土地资源,打造符合民族经济社会发展的新业态;多元产业的联动发展,还能挖掘出当地优质资源,开创有地域特色的产业链,如体验无人机农耕、田园民宿、科技园观光等,这些产业资源间的共享,能够打造出富有民族地域特色的精品旅游路线。第三,夯实产业融合的组织保障。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过程中,民族地区龙头企业应发挥其自主创新的带头作用,有效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设备,加快产业生产经营规模化,提升农业发展质量,推动民族地区农副产品高质量发展。[14]此外,还可以借助先进的数字设备和创新理念,以平台为媒介,对民族地区特色资源进行系统性整合开发,探索适合民族地区的优质产品,增加民族地区特色资源的经济价值,加速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推动农业的数字化升级。
人才振兴是实施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关键支撑,是引进人力资本、开发利用机制的根本。人才是乡村建设的主体,要实现民族地区人才振兴主要有两个潜在路径。第一,引进外来科技创新人才。目前,民族地区科技人才的数量和质量与乡村振兴的现实需求存在一定差距。要加大力度引进乡村建设紧缺的各类科技型人才。一方面,建立科技创新激励机制。通过改革人才评价考核体系,将科技人才承担的科技创新项目成果转化为职称评定的主要依据,保障科技人才科研成果和项目的绩效奖励,确保科技人才薪酬收入。另一方面,建设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科技创新中心、科技知识管理等平台,形成政府部门主导,人社局、科技局等相关部门协同联动的组织保障机制,借此吸引外来人才到民族地区开展数字技术工作,为乡村振兴战略提供技术保障。[5]第二,培养本土数字人才队伍。具体可以分为长期培育和短期培育两个方面。长期培育方面,健全民族地区职业教育,提升民众整体的文化教育水平。在民族地区设立全日制招生性质的现代农业学院,开展园艺、农业与生物等专业课程,完善本土专科-本科的农业人才培养体系,加快构建有区域竞争力的人才队伍。短期培育方面,政府发挥主导作用,积极与城市中劳动力紧缺的公司建立合作关系,在民族地区设置招工部门,构建民族地区农业人才培训数据库,有组织地将本地青壮年带到城市企业进行培养与锻炼,学习城市企业先进的数字技术,并鼓励其返乡创业就业。此外,还要挖掘民族地区各行业的能工巧匠,对他们进行有针对性的引导和培养。
文化振兴是凸显民族地区文化自信的主要内容,能够精准定位民族地区独特文化资源。如今,数字文化产业已经成为民族地区实现文化振兴的新走向,推动着民族地区文化的高质量发展。数字文化能够扩展民族地区文化的内涵和外延,打破现有文化资源的限制,促进文化与经济的深度融合。要实现数字乡村建设和文化振兴协同发展,带动民族地区传统文化产业升级换代,可以从如下三个路径出发。第一,“内容传播”。内容传播主要是借助数字技术,以短视频、直播、影视等形式展示民族地区田园生活场景,向城镇居民输出民族地区文化精神风貌,激发城镇居民对民族文化的好奇心。比如,李子柒就是以传统美食文化为主线,拍摄制作衣食住行用方面的视频,向全世界弘扬我国传统文化。第二,“文化产品”。将民族地区文化与影视、动漫等元素结合起来,构建具有民族地区文化特点的新型文化产业。民族地区文化包含了多种特色文化,包括历史人物、民间工艺、文化遗产等,过去大多以静态形式展示,保存于当地博物馆或文化馆,背后的文化故事未能得到很好的诠释,难以吸引年轻人的关注,造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难以传承的现象。以数字技术为载体,不仅能以数字化形式展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色,还能够促进民族文化产品的创新性发展,比如,可以在动画场景设计中加入民族地区特有风貌、创办民族地区相关手办、民族工艺品牌等。第三,“民族文旅”。民族文旅主要是通过大数据平台建设民族文旅数据库,结合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全息场景和高清转播等技术,开创线上线下结合的新型旅游发展模式,延伸民族文旅产业链,让城镇居民在闲暇之余参与民族地区特殊节庆活动、感受民族文化魅力,提高民族文旅参与度,降低民族文旅成本,缓解线下游客承载压力。
生态振兴是改善民族地区生态环境的必要路径,是数字乡村建设工作推进的基础。要推进民族地区农业绿色发展,实现生态宜居、建设美丽中国的目的,应从多个维度予以考虑。从宏观层面上看,政府部门应建立健全生态环境保护机制,落实民族地区农业绿色发展的生态管理机制,建设数字技术生态一体化系统,统一植被覆盖率、水土流失量、光能利用率等生态应用指标,实时监测民族地区绿色植物、空气质量、水土流失等生态环境的动态变化,开展规范化、常规化、制度化的生态指标预警;借助数字化技术大力推进民族地区荒漠化、水土流失治理,探索生态修复型人工降雨工程,减少民族地区环境污染问题,加强生态环境保护技术的创新和应用;从农业水土、生物环境、土地利用等多个领域,进一步增强生态环境修复能力,保障数字乡村建设的生态基础。从中观层面上看,企业要加强数字技术对乡村农产业绿色发展的支持力度,加大对绿色农业的研发投入,大力推广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数字技术,以提高绿色农业的生产加工效率;建立绿色农产品溯源系统,在保障农产品质量的同时,精准掌握绿色农业生态环境参数,优化民族地区农副产品生产流程,预警生产对环境的污染,在生产过程中及时反馈生态系统现状,动态调整农业生产流程,加强数字技术与农业的深度融合。从微观层面上看,民众应增强自身生态安全意识,通过数字化学习平台,参与系统性的农业技能培训班,学习现代农业技术,增强科技文化素养,精准把握新品种生长环境参数,从根本上解决民族地区数字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加强数字技术和生态振兴的深度融合。
组织振兴是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工作的核心,民族地区内部发展动力离不开基层党组织的带头作用,也离不开社会组织的创新活力。数字治理能够有效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加快实现民族地区数字乡村组织振兴的目标,具体路径如下。一是基层党组织运用数字平台促进基层民主建设。[15]基层党组织要依托数字技术建立良好的党建运行机制,完善民族地区基层党建信息平台,定期开展地区线上党建活动交流会,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优化全国党员干部远程教育模式,整合各类资源助力组织振兴。二是村委会采用数字技术提升乡村治理能力。通过接入全国一体化在线政府服务端口,建设“一横三竖”乡村治理系统,“一横”代表县、乡、村三级职能部门,进行系统协同办公,实现各部门之间互联互通和信息共享,有针对性地解决民族地区办事流程冗杂问题,提升整体组织办公效率。“三竖”分别代表重大事件应急管理、政策法规内容咨询、社情民意矛盾纠纷,民众可以根据自身需求在系统中进行“三竖”选择,人工智能将自动把民众需求推送到相关部门,进行线上解决,不能解决的,交由线下网格员协调处理,事务完成后,民众对处理结果及服务进行评价,不满意的处理结果可以在线上进行申诉,直至问题解决。三是社会工作机构对接乡村治理,扩大乡村治理宣传力度。借助数字技术,不同社会组织可以在乡村治理中发挥差异化作用。扶贫慈善组织深入民族地区,通过数字教育培训,扶志扶智相结合,提高民众参与现代公共事务和文化活动的能力,为其提供生活和精神上的帮助;医疗卫生组织进行线上一对一服务,进行网上问诊、会诊,宣传正确保健和医疗知识,避免“土方”“偏方”对民众身体健康造成不必要的危害;社会法治组织开展线上法治学习、线上模拟法庭等活动,增强民族地区民众法治观念,提高其法律意识和自我权益保护能力。
各级政府应借助数字技术,根据民族地区产业融合发展需求,对如何加强智慧农业进程作出相应政策调整。通过制定数字乡村发展规划,厘清农业数字化和民族地区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关系,系统完善数字乡村建设总体方案布局。虚心借鉴数字化城市的成功经验,提升信息服务平台资源利用效率,完善数字乡村建设系统,简化平台实际操作流程,便于用户快速获取信息,消弭城乡数字鸿沟。各数字平台之间还应互相协作,共享数据,根据当地实情,接入遥感、数据库等应用技术,为民众提供更具个性化的助农方案,更为精准的生产决策。
民族地区的传统乡村管理理念主要是以政府为主导,民众思想理念较为保守,容易导致民众主体意识缺位。数字乡村建设的管理理念应包括数字服务、开放共享和整体协作,特点是以数字技术为支撑进行常规和有序的乡村治理,为民众加强主体意识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案。各级主管部门可以通过数字化服务平台加强政府与民众的互动,主动了解数字乡村建设治理服务的需求,形成动态调整的治理模式,为民众提供精准服务;通过先进的信息技术带来开放共享的新信息,使得民众能够借助数字技术积极融入到数字乡村建设进程中去,快速掌握现代化农业知识,并将其应用在农作物生产过程中,优化民族地区生产要素配置;通过整体协同的新理念,帮助当地民众建立“一站式”平台,提供各项线上服务,解决民族地区“最后一公里”的难题。
在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过程中,应充分激活当地民众的参与热情,以形成具备较高生产效率的数字乡村发展系统。由于民族地区传统思想根植于老年劳动力,改善民众思想又是一个耗时长、高成本的过程,政府可以出台相关奖励政策,通过政策补贴,吸引对数字乡村建设感兴趣的民众,激发其参与数字乡村建设的主动性、积极性。此外,民族地区还应营造公开、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以鼓励数字人才探索数字普惠金融等市场化运营机制,降低当地民众参与数字乡村建设的成本,吸引外来企业和信息技术人才走进民族地区,参与当地数字乡村建设。各地高校也应主动承担起培养高素质农业信息化建设团队的义务,鼓动高校信息科技人才参与下乡实践,定期开办信息助农讲座活动和培训班,带动民众学习互联网知识,鼓励民众进行实践应用。
数字乡村发展政策可持续性的重要保障是政策效果评价体系,这也是推动政策完善的依据。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的政策效果评价体系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建立全流程的政策评价制度体系,在评价中不断完善评价方法和标准,全面、客观地反映数字乡村建设成果,凸显建设过程中存在的问题,确定适合民族地区实情的政策,明确未来建设的改进方向。第二,数字乡村发展有关主管部门不仅应进行内部评价,还要设立外部机构的评价,将内部评价和外部评价结合,保证政策效果评价的客观性和科学性。第三,建立省、市(州)、县多层评价机制,对出台的相关政策明确评价重点,进行分层评价,以确保相关政策适应民族地区数字乡村建设现状。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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